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古木新花年年發(fā)在線閱讀 - 古木新花年年發(fā)、伍柒

古木新花年年發(fā)、伍柒

    次日清晨,雨懷栞等人已經(jīng)收拾好行囊準備告別葉長官他們,還留了一些藥在堡壘,崔巍一伙人也整裝要出發(fā)。

    風(fēng)朝緣問崔巍說:「你們不在堡壘多留幾日?」

    崔巍笑了下:「本來就是趕著要和你們見上一面的,雖然沒能幫助你們研製新藥,但護送你們?nèi)ヒ畛沁€是可以的?!?/br>
    雨懷栞挑眉:「不順路吧?你們幾位不是要回京?」

    崔巍說:「繞點路沒什么關(guān)係,還是說,你們并不想跟我們同行?唉,如果是這樣……」

    雨懷栞垂眼思忖半晌說:「要是你們不嫌麻煩,我們并無意見。那這就啟程吧?」

    崔巍親切微笑:「好,一塊兒上路?!?/br>
    葉長官說:「從這里走兩天會到最近的小鎮(zhèn),鎮(zhèn)上能弄到馬車。你們保重?!?/br>
    堡壘的士兵們也幾乎都過來送行,由于接受過那幾位巫仙們的幫助,他們都很捨不得巫仙們離開,尤其是魂核為灰兔的少年,所以也召出魂核一起送客。

    黎睦月看到士兵和一堆飛禽走獸對他露出不捨的表情,覺得他們挺可愛又有點想笑,揮手喊:「后會有期。你們保重。」他喊完就跟在表哥、風(fēng)學(xué)長身后,蘇襄和、榮嫣也跟上來,元飛昴走在最后方護著他們。

    崔巍等人也相繼跟在后方,葉長官等他們?nèi)硕甲哌h以后,回堡壘見四名穿戴好護甲皮衣等裝備的士兵,他向這四人確認道:「你們都準備好了?」

    四名士兵齊聲答應(yīng),葉長官于是下令:「那就兵分兩路啟程前往翌城和京城,務(wù)必將新藥及藥方送到。如非必要,避免獸化。」

    這都是黎睦月提出的主意,由于崔巍已經(jīng)盯上他們一伙人,他們也不想給松塔族帶來更多危險和麻煩,那就只能請託葉長官。這堡壘地處偏僻,但在這里的星軍皆是菁英中的菁英,否則也不會僅憑十多人在這個苦寒邊境鎮(zhèn)守多年,由這里的星軍把藥方、新藥帶給傅城主和京城可靠的官員,讓那些人以此商議國策,算是多了一個保障。

    葉長官認為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打發(fā)其他士兵說:「好了,該干嘛干嘛去。解散。」

    剛喊完解散,遠方就傳來奇怪的風(fēng)聲,天色一下子變得有些奇怪,有士兵的魂核飛到高處觀望,發(fā)現(xiàn)遠方出現(xiàn)了龍捲風(fēng)。

    葉長官聽完士兵報告仍一臉淡定表示:「應(yīng)該是他們雙方打起來了。不過那不是我們能管的,不要貿(mào)然涉入。我們先管好自己?!?/br>
    「可是長官,小灰兔巫仙他──」

    葉長官輕吁了口氣,跟他們幾個說:「就是黎睦月他們要求我們別涉入他們的紛爭,他們也都不是泛泛之輩,我們該信任他們。而且他們還跟松塔族談好了,由松塔族每旬製藥提供給我們,在新的國策執(zhí)行前,我們都不會因為缺藥而傷腦筋。灰兔巫仙、我是說黎睦月看起來那樣,其實比我們想的都還要可靠厲害,不用太擔心?!?/br>
    話說到稍早之前,崔巍他們幾人跟著雨懷栞走在原野間,附近湖畔倒映著天上白云,景色美到令人讚嘆,但誰都沒心思欣賞風(fēng)景,兩方人馬互相提防彼此。

    崔巍使個眼色,身旁兩名學(xué)生立即獸化為狼撲向前方幾人,盯準了巫仙攻擊。雨懷栞早有防備,當即召出巨大化的魂核,一隻蒼鷹展翅翳然,雙翼一振就生成一道龍捲風(fēng)。

    崔巍他們幾個躲開大風(fēng)襲捲,元飛昴和蘇襄和擺出應(yīng)敵之姿,前者一腳踹飛一隻狼,后者錯身在狼身上畫了兩刀。風(fēng)朝緣獸化為白虎,讓雨懷栞騎著自己在原野間奔馳,這里高過人的草叢能遮掩他們的身影。

    被蘇襄和所傷的狼衝向榮嫣,榮嫣不閃不躲,站在原地半舉起雙袖,那隻狼以為她要投降,卻聽她用甜美嗓音說:「受死吧?!?/br>
    攻向榮嫣的狼僵住,須臾后轉(zhuǎn)而衝向另一頭狼撲咬,與伙伴自相殘殺,蘇襄和趁亂拉著榮嫣找安全的地方藏身。另一方面,元泓澤看到黎睦月獸化成灰兔竄進草叢,不禁露出興奮的神情追獵灰兔,并低聲笑說:「我聞得到你的氣息,你躲不開我的,黎睦月?!?/br>
    兔子雖然在野外是弱者,但為了逃命能跑得很快,不過元泓澤仍很快在湖邊草叢里找到灰兔,出乎他意料的,灰兔主動跑到他腳邊,當他蹲下來要捉兔子時,感到一瞬的暈眩。

    元飛昴想去找伴侶,卻被崔巍攔了去路,后者挑眉微笑說:「自相逢后你一個眼神也不給我,連喊都不喊一聲舅舅?!?/br>
    元飛昴打算無視崔巍,崔巍逕自說:「你似乎好轉(zhuǎn)很多,但依然不是巫仙的對手。」

    崔巍大步跑去攔住元飛昴的去路,囂張大吼:「元飛昴!你不恨我?這可是你報仇的好機會,你在怕我,所以才不敢看我!」他最接受不了的,就是元飛昴無視自己,從前就這樣,不管他獻殷勤示好還是給予各種折磨、痛苦,這個人總是對他不屑一顧。

    元飛昴斜瞄崔巍一眼,說:「我的識界有他筑起的屏障護著,你影響不了我。」

    崔巍冷哼:「你真是天真得可愛,他這么晚才覺醒,就算是一等星也終究不如我?!?/br>
    「那你大可一試?!挂浑b灰兔從元飛昴的衣懷里蹦出來,朝崔巍臉上飛踢,那一腳帶給崔巍的驚嚇大過于實際傷害,崔巍驚叫跌坐在草堆里指著跳開的灰毛球說:「你不是該被泓澤捉住了?」

    灰兔被元飛昴接回去,崔巍留意灰兔和元飛昴的視線,跑到湖畔看到元泓澤正在抓著濕地泥巴喃喃自語,而且神情恍惚,原來黎睦月早就利用剛才的龍捲風(fēng)造成的混亂,對元泓澤的魂核及識界都施展幻境。崔巍怒不可遏,咬牙狠瞪元飛昴和灰兔低吼:「你們膽敢如此!」

    這時兩頭狼一前一后衝到湖水里持續(xù)互殺,一隻錦鯉在狼的上方悠游,半空中蕩開淺金色漣漪,若有似無的光影籠罩著底下相殺的猛獸,彷彿那漣漪就是迷惑雙狼的元兇。原野上的繁花不知不覺間盛開,風(fēng)中復(fù)雜的花草氣味混淆了星軍們對氣味的感知,加上崔巍這方僅有他一個巫仙,無法同時顧及其他三者,雨懷栞他們可是有三名巫仙能同時瓦解他們識界的屏障進行侵蝕。

    崔巍明白自己大勢已去,跪坐在地上頹然道:「你們打算在這個杳無人煙的野地殺人滅口?」

    雨懷栞和風(fēng)朝緣走出草叢,雨懷栞回說:「這不是你們的打算才對?我們只是先發(fā)制人?!?/br>
    崔巍眼神不善盯住雨懷栞說:「廢話少說。元飛昴,泓澤好歹是你親弟弟,你好歹放他一條生路?」

    風(fēng)朝緣冷哼:「真有臉面講這種話,方才是誰想取人性命?」

    雨懷栞不同意:「他盯上我表弟,怎么能輕易饒過他。敗者沒有資格決定自己的下場?!?/br>
    「你閉嘴!」崔巍臉色猙獰怒吼。

    黎睦月語氣淡淡的答應(yīng)道:「好啊,放了阿昴的弟弟,可以?!?/br>
    元飛昴知道懷里的灰兔要是變回人,應(yīng)該是面無表情的模樣?;彝糜妹q絨的前腳在他衣襟上扒了扒,昂首示意,他隨即就知道該怎么做。他抱著灰兔走近湖畔,正在抓泥巴玩的元泓澤一瞄到灰兔就笑呵呵喊:「兔兔,我的兔兔?!?/br>
    元泓澤才剛伸手要抱灰兔,動作就停頓住了,在他眼中灰兔彷彿變成最可怕的事物,他擺手搖頭往后退,退開后又不停低頭念著:「對不起,對不起,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對不起,我不敢了!」

    崔巍看出黎睦月對他的外甥下了暗示,怒斥:「你們太過份了!」

    灰兔鼻端噴出輕音說:「你當初對阿昴也是如此,我做的還算很輕微了?!?/br>
    元飛昴踱回崔巍面前與之對視,他告訴崔巍說:「你才是沒用的巫仙,沒用的人。從今往后別再讓我看到你們幾個?!?/br>
    崔巍看他們陸續(xù)轉(zhuǎn)身離開,白狼在他身旁仰首咆哮,他神情瘋狂的在其背后叫喊:「你們連殺人都不敢,哈,你們會后悔今日的婦人之仁?!?/br>
    蘇襄和聞言小聲哼笑,跟榮嫣說:「婦人之仁?他會后悔今天自己這么想。」

    榮嫣趁機發(fā)牢sao:「仁慈造成不好的后果就要怪罪女人,不仁慈贏不了又要怪女人惡毒,老是讓女人擔責任的傢伙真是沒用啊。」

    蘇襄和附和:「是啊。落敗還叫得這么大聲,怎么不嫌自己丟臉?」

    帶雨懷栞走在前方的風(fēng)朝緣聽到兩個少女的交談,心中想著:「崔巍要是聽到可能會氣到吐血,哈哈。后生可畏。」他回頭問:「小月怎么不變回人?」

    灰兔說:「到鎮(zhèn)上在找客棧變回來,這里有女孩子,我一下子變回來光著身子也很失禮。」

    雨懷栞輕笑,夸表弟說:「還是你懂事知禮數(shù),有人方才就直接在草叢里穿衣服,也不怕光屁股被蟲咬?!乖捓镛揶淼木褪秋L(fēng)朝緣。

    蘇襄和問榮嫣說:「對啦,那兩頭狼還在打?打不停???」

    榮嫣聳肩:「也許吧。反正他們想讓我們死,這種披著人皮的傢伙,也沒有活在世上的必要。是吧?睦月?!?/br>
    灰兔點頭:「對。不必管他們死活,趕路?!?/br>
    蘇襄和笑嘻嘻拍元飛昴手臂說:「嗨呀,這次好像都沒有大個子的用武之地,可惜喔?!?/br>
    元飛昴淺笑回應(yīng):「殺雞焉用牛刀?!?/br>
    「哈哈哈哈?!固K襄和大笑,轉(zhuǎn)頭問榮嫣說:「我是被他小瞧了么?」

    榮嫣無奈睨她一眼:「人家沒有那個意思啦。別多想?!?/br>
    風(fēng)朝緣走到元飛昴身旁跟灰兔聊:「沒想到小月也能狠下心那樣對崔巍他們,我真是有些意外。還是說,覺醒后你有什么新的感悟?」

    灰兔鼻子動了動,在元飛昴懷里窩成一團回應(yīng)道:「沒有啊。不管是否覺醒,我都不喜歡算計人心,只是崔巍對我跟我身邊的人已經(jīng)是個大威脅,為了我們的太平日子,就必須得排除他才行。

    不過我的確沒有把崔巍當人看。每個人生下來只是徒有人的模樣,有先天求生的諸多欲求,但還沒有養(yǎng)出人性,所以要學(xué)習(xí)怎樣做人,才能成為真正的人。犯錯是在所難免,但崔巍不是無心之過,而是惡意貪求,他學(xué)習(xí)做人失敗,因此我不會把他當人看。

    如果有人能接受、包容崔巍的錯,陪他學(xué)著做人,幫他改過,那也絕對不是我們。對我來說他沒救了,這只是我自己的見解,思考后才決定這么做。」

    雨懷栞贊同道:「不錯,空有人的皮相,卻學(xué)不會做人,像崔巍那樣就是無藥可救,我們沒必要管他了?!?/br>
    風(fēng)朝緣頗認同的點點頭,心里想著:「這番話要是崔巍聽到應(yīng)該吐血吐到暈過去,哈哈,可惜。」

    以人的姿態(tài)步行還是太緩慢,風(fēng)朝緣提議道:「不如我獸化后,大家都到我背上來吧?我能一路跑到下個城鎮(zhèn)?!?/br>
    雨懷栞揶揄道:「還是算了吧,老虎再勇猛,跑一天也會累死的。讓大個子騎到你身上就能壓垮你。」

    風(fēng)朝緣笑問:「你這么說是心疼我?」

    元飛昴忽然出聲道:「要是你們不怕高,可以都到我背上?!?/br>
    雨懷栞昂首挑眉:「可以么?」

    元飛昴點頭:「小月一直照顧我,我恢復(fù)得很好,不會有事?!?/br>
    隨后出現(xiàn)一隻銀龍在流云間飛馳,其背上乘載了數(shù)名伙伴,他聽見伴侶和朋友們的笑聲,心情也隨之高昂。云上的陽光過于耀眼,銀龍帶眾人躲到云下,他們沒有前往附近小鎮(zhèn),而是在片刻后直達翌城外的郊野,元飛昴在朋友們的遮掩保護下穿好衣服,黎睦月也一同變回人貌著裝。

    雨懷栞率領(lǐng)他們找到傅奕芳,先口頭交代了此行成果,也提起了崔巍犯的事。

    傅奕芳臉色凝重,沉默了會兒才嘆道:「從前只是覺得崔巫仙或許不認同天川樓的風(fēng)氣和理想,沒想到他真干出這樣的事來。元泓澤的下落不明,也不知該如何交代才好,此事我不管以什么身份都不便出面?!?/br>
    雨懷栞遞上一疊文書說:「我都想好了,這件事暫時不能公開說,但是崔巍肯定還會再找麻煩,我讓信賴的人傳出一些風(fēng)聲,等崔巍自己把謠傳落實了。至于新藥方的事,我已經(jīng)寫好事由,大小事都交代在這里,之后也會有一份交到京城那里。」

    傅奕芳草草翻閱雨懷栞寫的東西,欣喜道:「這樣真是太好了,你做事果然滴水不漏?!?/br>
    「都是多虧了我那表弟,還有其他人的幫忙。」

    傅奕芳看雨懷栞依然表情嚴肅,沒什么笑容,關(guān)心道:「你是否還有憂心的事?不妨說來聽聽?」

    雨懷栞說:「新藥還在試藥,雖然我多少能預(yù)料長期服用的藥效,卻無法肯定,還需要一些人自愿試藥。不過,光是新的炁清丹出現(xiàn),翌城在您的治理下是還好,京城的情況就不好說了。葉長官的人大概也快到京城和這里了吧?!?/br>
    傅奕芳安撫他說:「不管怎樣,總是個新希望。我這里也會盡量做好準備,應(yīng)付京城那些老狐貍、小狐貍們。」

    雨懷栞聽她這么講才稍有笑意:「事情還沒完,我們會到京城一趟?!?/br>
    傅奕芳起身,慎重其事說:「這才是我要講的話,不能讓你們師生把責任全擔了,我會設(shè)法護你們周全。」

    傅奕芳把公務(wù)暫時交給副城主及副樓主,親自跟著雨懷栞等人入京去見幾位大臣。黎睦月得知表兄的打算,自然不會放著他們不管,只是在花神廟上香后,拉著元飛昴到廟里一棵花樹下心虛的陳敘此事,訥訥問道:「我想等表哥忙完新藥的事,然后找他跟我一起回老家。阿昴愿意等我們么?」

    元飛昴溫柔輕捏了下黎睦月的鼻子說:「這還用問?你知道我的?!?/br>
    黎睦月瞅著元飛昴傻笑:「你怎么對我這樣好?不會想任性一點,鬧一下脾氣么?」

    元飛昴淺笑:「當然會啊。不過不是現(xiàn)在?!?/br>
    春天早已降臨在京城和翌城,崔巍的惡行也最先在這兩處傳開來,起初多數(shù)人只以為是謠言,卻沒想到崔巍竟真的帶新藥和藥方投奔樊丹國,反而驗證了傳聞為真。雨懷栞因為洩露藥方給崔巍,險些招來牢獄之災(zāi),幸好傅奕芳力保,他才能親自上堂辯解,說明此舉有試探敵我的意圖而穫釋。

    雨懷栞受審時自辯,說道:「當初我等雖然給予崔巍完整的藥方,也告知服藥禁忌,但新藥的藥材難以輕易取得,所以就算崔巍有藥方,沒有藥材也于事無補。

    再者,若一般覺醒者并不會貿(mào)然嘗試新藥,或嘗試后因貪其功效而服食過度,但崔巍素來與我不合,未必會聽從我的建議正常服藥。

    任何的藥,視情形服用才能發(fā)揮藥性,過量即是毒。太過頻繁的服用新藥可能會成癮,造成原有的癥狀更嚴重的反噬,比沒吃藥以前更容易浮躁,焦慮、失神。

    此外,鄰國無法辦法取得大量天安嶺的龍膽花,就算能取得也不必擔心,雖然服藥后有兩個多月的期效,星軍的五感不會再受到過大的刺激,巫仙也不會太過容易受他人情緒心思的影響而陷入混沌,但是等藥效過后,覺醒者會更像是一般人,魂核也更安于在識界生存,心神都會變得更安定。因此我猜測長期服用個兩、三年后,覺醒者能漸漸擺脫覺醒后的困擾,過上一般人的生活。至于是否要開放新藥給覺醒者,就有賴諸位大臣們審慎決議了?!?/br>
    這期間,其他人也為了雨懷栞和新藥的事出了不少力,風(fēng)朝緣說服了家族支持雨懷栞,蘇襄和跟榮嫣也去請託二皇子說服朝野大臣,雨懷栞遭遇的麻煩才少了許多。

    這期間,因崔巍的事和元泓澤下落不明,元飛昴被父親及繼母徹底恨上了。

    覺醒者能造成的影響有時難以想像,因此他們的年紀、魂核姿態(tài)往往都要呈報地方官府,再由中央登記在案,而當初元飛昴由半覺醒者改登記為覺醒者,魂核為龍,這不僅在神裕國是特例,放眼各國都是絕無僅有的,除了他以外,蘇襄和的魂核也是特殊的存在,因此他們兩人都被朝廷帶到驛館等候調(diào)查,表面說是招待外地客,實則是軟禁。

    元家家主就是在此時找元飛昴的碴,聲稱自己的長子魂核不尋常,可能帶來災(zāi)禍,試圖讓大臣們、皇族們心生不安,藉此報復(fù)元飛昴沒有好好帶回崔巍、元泓澤一事。

    黎睦月陪著元飛昴入住驛館,在房間里忍不住氣到大罵:「你父親真是太不是東西了!」

    元飛昴悠哉煮水泡茶,附和了句:「他一直都是這樣。」

    「一樣都是他的孩子啊,偏心得太過份了吧?」黎睦月氣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踏著重重的腳步,就像兔子生氣跺腳那樣。

    「那也沒辦法?!乖w昴本來也很不高興,可是看到自己喜歡的人更生氣、更在意,他忽然覺得那些都不算什么了,甚至心情有點愉悅。

    「崔巍一直欺負你,你弟弟就算沒有親手做什么,肯定也有煽動吧?你父親怎么還要你負責他們周全?沒踩死他們就算好的了!」

    「嗯,你希望我踩他們?」

    黎睦月頓了下,氣呼呼道:「不,踩他們都嫌臟了腳,乾脆噴火燒他們。」

    元飛昴并不覺得黎睦月這想法多殘忍,反而覺得這么發(fā)脾氣的少年率真得可愛,附和說:「噴火會殃及無辜,吐吐口水倒是可以?!?/br>
    黎睦月被逗笑了,走去抱住元飛昴說:「你別太難過啊。家里沒人疼你,我們疼你啊,你有我、我表哥、風(fēng)學(xué)長、襄和他們,我們都喜歡你的?!?/br>
    元飛昴摸摸他的頭發(fā),唇角噙笑輕應(yīng):「我知道?!?/br>
    「你也不必擔心,傅樓主說過,按神裕國的律法規(guī)定,覺醒者若無犯法、危及社稷,任何人都不能逼迫覺醒者召出魂核,或干涉其生活。你什么壞事都沒做,樓主他們也都會幫你,不用擔心?!?/br>
    元飛昴將黎睦月額前落下的發(fā)絲輕輕撩到一旁,神情專注的低頭輕吻其眉心,他說:「我沒擔心過。有你在,我就是世間無敵?!?/br>
    「嗯?」

    「還記得么?當初相識時我跟你說過,等我的魂核從蛋里孵化后就會很強。是你幫了我,我的魂核因此早已認定你是我的伴侶,只要你安好,我就都好。龍是一種能跨越時空的獸,等你幾天、數(shù)個月都不過是眨眼,并不勉強,反而該擔心要怎樣讓你我長久相伴?!?/br>
    黎睦月望著元飛昴,他默默紅了臉,兩人的臉越靠越近,唇幾乎要貼到一塊兒去,忽然有人來敲門,他嚇了一跳,聽到門外蘇襄和喊大個子,他赧顏道:「啊、我去開門。你倒茶吧?!?/br>
    蘇襄和帶了二皇子過來,佟秀臣出于對朋友的關(guān)懷,特地趕來和他們商討對策,應(yīng)付元家勢力的刁難。最終黎睦月和元飛昴都決定繼續(xù)試新藥,一來能幫上雨懷栞,自己或許還能擺脫覺醒者的困擾,還能讓京城大官、權(quán)貴們放下對元飛昴的不安和戒心。

    黎睦月說:「本來我就打算支持表哥的,表哥自己都試藥了,我也會繼續(xù)服藥,這覺醒者的身份對我而言可有可無。」

    元飛昴也贊同道:「我和他想的一樣。要是長期服藥后,能過上一般人的日子,那樣也很好?!?/br>
    佟秀臣看他們似乎早就有所覺悟,垂眼嘆道:「既然你們這么決定,我會傾全力支持,其他的都交給我來應(yīng)付?!?/br>
    佟秀臣并非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皇族,雖然不是覺醒者,但也曾經(jīng)歷過不少難關(guān),在他努力奔走、動用人脈后,總算趕在春末讓黎睦月能帶著元飛昴返鄉(xiāng)了。

    黎睦月決定走水陸回去,朋友們都來送行,夾道開滿了雪白荼蘼花,他挽著元飛昴的手臂揮別岸上親友,并對雨懷栞喊道:「哥哥,你一定要回來看看我們,我們會在老家等你回來,要快點?。 ?/br>
    雨懷栞溫柔笑了下,也半舉起手揮了揮。黎睦月又喊:「風(fēng)學(xué)長,哥哥先交給你啦!」

    風(fēng)朝緣高舉雙手回應(yīng):「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雨懷栞小聲反駁:「反了吧,是我照顧你才對?!?/br>
    蘇襄和哭得滿臉是淚,抓起旁人袖子擦眼淚,榮嫣尷尬出聲:「襄和,手帕在這兒,你別為難二皇子……」

    「噫?」蘇襄和淚眼模糊看著袖子主人,佟秀臣拿了手帕幫她擦拭淚水,她這才看清對方,尷尬松手說:「啊,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弄臟你袖子。」

    榮嫣苦笑:「鼻涕都沾上了呀。」

    佟秀臣失笑:「不要緊。要是捨不得分開,改日去找他們也行?!?/br>
    蘇襄和眨了眨眼,認真問:「你和我們一塊兒去?」

    佟秀臣微訝,似乎沒想到她會這么問,略想了下微笑回應(yīng):「要是你們不嫌棄我這樣的旅伴,樂意之至?!?/br>
    ***

    睦蘭城,一座多水的南方古城,有許多歷史古蹟、名人逸事,也是黎睦月的故鄉(xiāng)。

    黎睦月告訴元飛昴自己的名字就是父母借了城名的一個字取的,元飛昴下船后問他:「那怎么不叫蘭月?」

    黎睦月含糊回應(yīng):「爹娘希望我脾氣好點吧,所以才挑了睦這個字。幸好一路上你沒暈船,我?guī)愕教幙纯础!?/br>
    「不急著回家?」元飛昴疑問:「你不思鄉(xiāng)么?」

    「不急于一時嘛?!估枘涝滦Φ糜悬c心虛,返鄉(xiāng)的路比前往翌城還快,也不用很頻繁的換車馬或船隻,雖然元飛昴也能獸化帶他一下子飛回來,但獸化或許又會引起京城人士恐慌,所以帶著佟秀臣幫忙準備的路引按預(yù)定的路回家。

    黎睦月沒有刻意帶人繞遠路,只是偶爾會在一些店鋪前稍微逗留,有些鋪子的人認出黎睦月就會熱情招呼,接著雙方開始寒暄。他們剛在餅鋪跟老闆娘聊完,又走到不遠的酒肆被小老闆喊?。骸高@不是月哥么?你回來啦?喲,還帶了朋友,快過來啊,請你朋友吃酒不?」

    黎睦月笑笑的走過去說:「你請我們吃酒???」

    小老闆笑回:「我是說,你請你的朋友,怎么是我???我還得賺錢哩。」

    黎睦月笑了笑,還是打了一合新酒,拎著黑色的小酒壺對元飛昴俏皮笑說:「我們回家慢慢喝。」

    小老闆看元飛昴注視黎睦月的眼神很不一樣,不自覺壓著嗓音問:「你這位朋友很不一樣啊。」

    黎睦月歪頭:「哪里不一樣?」

    酒肆小老闆瞇眼,故作深沉的開著玩笑:「我看他好像是想拿你當下酒菜?!?/br>
    黎睦月瞅了眼元飛昴,呵呵笑了兩聲:「小老闆你偷喝酒是不是?大白天胡說。我要走了?!?/br>
    小老闆笑著道別:「好啦,有空再來坐啊?!?/br>
    元飛昴就這么跟著黎睦月在街上漫步,一會兒逛這攤,一會兒又在別間店鋪逗留,路越走越小,緩緩?fù)掀伦?,進到巷弄里仍是墻連著墻,分不清哪戶是哪戶,彎來繞去忽然又到了寬大的鋪石道路上,沿著清澈的溝渠走就能見到長長的磚墻,水里和道旁的花草都引來了不少蜂蝶,是個風(fēng)水不錯的環(huán)境。

    黎睦月叩門后報上姓名,很快就有人來打開木造大門旁的小門,門里一位青年男僕歡喜喊道:「真的是少爺!少爺回來啦、老爺,我們少爺回來啦!」

    「我們進去吧?!估枘涝虏煊X元飛昴似乎有些緊張,他撈住元飛昴的手握緊,摸得出對方手心雖然不到出汗,但也有點快要冒冷汗的樣子,他微笑說:「不用擔心,我爹娘人很好,不是只有對我好,是真的人很好的?!?/br>
    進門后先見到雅致的前庭,綠地間佈置了古松奇石,引來活水造景,水流也經(jīng)過了前往主屋和附近涼亭的回廊下方,可以見到水中有魚蝦,水下青嫩的水草和藻類也開著小花。

    先聽到風(fēng)聲跑出來見兒子的中年婦人就是黎睦月的母親,游尚雅。她用布纏頭,身上披了舊衣,手里還拿了雞毛撢子,看得出正在打掃家里,跟在身后的女傭也是相同的打扮。游尚雅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炯亮有神,相貌端正,瞧得出年輕時也是位風(fēng)姿不凡的美人,不笑的時候表情嚴肅,本想念兒子近來怎么都不送家書了,一見兒子帶了位英俊挺拔的朋友回來,就堆起親切笑臉招呼道:「這位是你在天川樓的同窗么?」

    黎睦月正想介紹,剛開口就聽見父親從書房那兒邊喊他邊疾走而來:「兒子啊,你怎么這么久都沒寫信回來,可擔心死我們倆老啦!」

    黎毓安揮著雙手夸張的趕過來,在撲過去抱住兒子前就被夫人攔住,游尚雅睨他說:「穩(wěn)重點,老頭兒,可別嚇著我們的客人。」

    元飛昴帶著溫和客氣的笑意向兩位長輩行禮:「晚生元飛昴,見過黎家家主、主母。臨時造訪,手邊只有幾樣旅途中採買的土產(chǎn),不曉得是否合二位的喜好,希望你們別嫌棄?!?/br>
    游尚雅身旁女傭代為接過禮物,她看這小子慎重其事的向他們夫妻行禮,心情好得笑起來:「唉呀,不必這么拘禮啦。你是小月的朋友,我們款待都還來不及呢,你居然還備了禮物來,太客氣啦?!?/br>
    黎毓安還在驚訝這客人如此高大英偉的體魄,被妻子拿手肘撞了下才回神過來:「是啊是啊,我們小月難得帶朋友回來,歡迎啊、歡迎。」

    黎睦月皺眉喊他們:「爹,娘,聽我把話講完啊。」

    「小月……」元飛昴低聲喚了黎睦月,明顯有些不安和顧慮,他擔心對方的父母無法接受自己,并不想一來就把兩老給嚇著。

    黎睦月挽緊了元飛昴的手臂介紹道:「爹,娘,他不是我朋友,他是我的伴?!?/br>
    黎毓安愣住,轉(zhuǎn)頭問:「夫人,他說什么?什么伴?」

    游尚雅較快回過神來,淡定解釋道:「就是像我跟你這樣吧?!?/br>
    「喔?」黎毓安慢慢抬頭打量面前的高大少年,忽然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噗咳咳咳──」

    「伯父?」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