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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木新花年年發(fā)、參壹

    丁寒墨生辰過后,離秋分還有十多日,曲永韶和丁寒墨把收成的作物、煉好的丹藥都點清收入儲物法器,重新佈置好丁家、曲家的風水局就準備出海遠行。

    丁寒墨已經(jīng)在屋外等候,曲永韶把丁家的門關好后牽他的手感慨道:「下次回來不知道是何時了。我們走吧?」

    丁寒墨松手,朝曲永韶展開雙臂說:「我有更快到神洲的辦法。」

    曲永韶看他一副要抱自己的樣子,狐疑笑問:「你要抱著我?」

    丁寒墨點頭,他著一身云白衣袍,曲永韶身上的衣裳是如水中云影般極淺的藍,他抱起曲永韶,周圍憑空颳起大風,生出許多云嵐,一團熾白光亮籠罩住他們,兩者好像融合為一。曲永韶感覺自己沐浴在濃郁而純粹的靈氣里,丁寒墨抱他騰飛上天,放出神識觀之,他們形成了一道龍形光氣渡海,大海之上也因此風起云涌。

    不到一盞茶的工夫,他們已經(jīng)抵達了神洲沿海。丁寒墨把曲永韶輕放下來,他們發(fā)髻衣衫依舊整齊,曲永韶拉著丁寒墨的手臂讚嘆道:「你現(xiàn)在可真厲害啊,騰云駕霧的,一眨眼我們就能跑這么遠啦。」

    丁寒墨被夸得有點得意:「往后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帶你去?!?/br>
    「好啊。不過這是哪里???」曲永韶環(huán)顧四周都是樹林,而且很陌生。

    丁寒墨說:「不是鐶襄城那一帶,因為哥哥先前說過想去逛一逛大城里的修真材料鋪,所以我想帶你到錦洲,這邊是離錦洲最近的岸邊。那里是修真者宗派、店鋪聚集之處,雖然離開神洲十多年了,應該也沒變多少才是?!瑰\洲比鐶襄城還要北邊,處在不同的國家,風土民情多少有差異,不過說的語言多少能通。

    曲永韶點點頭:「做得好!就這么飛去錦洲反而不妙,從這里出發(fā)就好?!?/br>
    丁寒墨說:「附近有凡人聚落,我們或許能在那里買到馬,或是打聽到什么風聲。不過要再走上一天?!顾辞郎乇牬笱劬Τ蛑约海笭柕溃骸肝夷芨兄綀A百里的動靜,這不算什么?!?/br>
    「蒼龍和白狐的后裔真了不起啊。」曲永韶也是和丁寒墨雙修之后修為一日千里,如今他也比少年時放開了些,模樣也沒變多少,他挽住丁寒墨的手燦笑道:「之后要是有空,我們再來練練啊?!?/br>
    丁寒墨低頭看他一眼,摸曲永韶的發(fā)旋哄:「哥哥別誘惑我了。」

    「嘻嘻嘻。」曲永韶壞笑低語:「榨乾你?!?/br>
    入夜以前他們趕路來到了一個人類聚落,那不是常駐的聚落,更確切的說是一個市集,每一旬的朔望前一日都會有海之民和山之民來趕集。這里和鐶襄城那里有點相像,也是臨??可降牡胤?,住在山中的人就是山民,沿海居民則是海之民,這個國家有嚴格的戶口制度,所以各地居民很少遷徙,除非是短暫的藉考試求取官職,或取得行商證才會離家遠行。

    人們稱這個市集為山海墟,會有不少當?shù)夭庞械纳疆a(chǎn)、海產(chǎn),也有一些隱居的修行者販售丹藥和其他修真材料,在這一帶也是內(nèi)行人都會來的市集。白天有各式各樣的人來趕集,野地、林間會出現(xiàn)許多供人暫時休憩的帳篷或法器,入夜會在野地的古廟舉行祭典,由山之民、海之民的首領或祭司拜完古廟里的山神、海神,之后就是徹夜狂歡,人們生篝火、奏樂、飲酒、跳舞。

    曲永韶逛了幾攤發(fā)現(xiàn)雙方語言不通,但有錢就能交流,好在近年各國之間還算太平,鐶襄城的貨幣在這里也能流通,他們在市集也有收獲,還買了烤山豬rou和一些小吃找了座位享用。曲永韶知道丁寒墨愛吃rou,把大塊的rou都挑給他,自己吃著水果、山菜做的飲品和點心,聽到鄰桌的人正在用他們聽得懂的語言聊天,曲永韶忍不住豎起耳朵偷聽。

    那桌的人在聊仙督的母親有意讓孫家的千金當兒媳婦的傳聞,曲永韶嚥下嘴里的食物,轉(zhuǎn)身和鄰桌的人打招呼:「這位大哥,不好意思打擾啦,我想問如今的仙督是誰啊?」

    被問的男子是個魁梧蓄長鬚的中年人,他摸了摸長鬚疑道:「這個連凡人都知曉,你不知道?」

    曲永韶和善笑應:「在下和弟弟多年來都住在一座小海島上,這次是想到神洲尋親的,很多事都不曉得?!?/br>
    那長鬚男的同桌說:「原來是隱居海外的散修啊。你就告訴他吧,出外行走,還是知道多一些比較好?!?/br>
    長鬚男點頭:「如今仙督是徐家少主,你聽過他們么?」

    曲永韶仰首回想:「嗯……徐……徐薑絲。」

    長鬚男的同桌噗哧笑出聲,糾正道:「是徐絳昕?!?/br>
    長鬚男也對面前這位小弟投以同情的目光,不忍嘲笑了,他接著講:「對啦,就是叫徐絳昕的,他有副好皮相,又是仙督,不少人想攀附?!?/br>
    曲永韶疑問:「可是為什么當仙督的不是徐家家主,而是徐家少主?」

    長鬚男撫鬚搖頭笑了笑:「這說來話長,不過說穿了就是沒那個命吧。徐家家主自從秘境遇險歸來后就很少在人前出現(xiàn),后來才傳出是中了一種慢性奇毒,無藥可解,只能設法拖著。當年的修真大會也是很混亂啊,謠言四起的。」

    聊到這里,那長鬚男壓低嗓音跟曲永韶講:「不知你聽說過沒有?那時原本是魏家的人有望當上仙督,可是被人發(fā)現(xiàn)族中有人做黑市生意,捉了許多精怪和稀少異族買賣,眾仙門聯(lián)合起來要魏家人退出并給個交代。那之后另一個可能當上仙督的就是狄氏,西北方一支崛起的異族,他們專門煉養(yǎng)鬼神與人斗法,亦正亦邪,大家自然也不太希望由狄氏的人出任仙督,后來不知怎的狄氏家鄉(xiāng)遭遇獸潮,為了回鄉(xiāng)救助族人也不選了。經(jīng)過一輪又一輪的競爭,最后由徐家少主勝出,那場大會從冬末持續(xù)到仲春,但是花了大半年才讓局勢都穩(wěn)下來?!?/br>
    曲永韶只聽他描述概況也覺得頗精彩,親切笑說:「多謝這位大哥告訴我這些,聽起來還有不少能琢磨的事在里頭啊?!?/br>
    「可不是嘛!」長鬚男拍桌道:「這要是仔細的講啊,七天七夜講不完啦?!?/br>
    長鬚男的同桌笑起來:「你太夸張了。不過那位道友在這里也得留意魏家人,因為這個山海墟也算是和魏家的地盤有所重合,負責這市集的人據(jù)說還得給魏家一些好處,這里才辦得下去?!?/br>
    曲永韶點頭:「多謝這位大哥提醒,在下記住了?!?/br>
    長鬚男看了眼和少年同桌的男子,生得冷峻淡漠,從方才就靜靜坐在那里吃rou,一眼都沒瞧過他們,他小聲問少年說:「你說和弟弟同行,你弟弟莫不是那一位郎君?」

    曲永韶回望了一眼乖乖吃東西的丁寒墨,微笑回應:「是啊,他是我弟弟。不過不是同一個娘親,但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br>
    「這樣啊?!归L鬚男一臉納悶,他的同桌此時多問了一句:「你弟弟不是人族吧?」

    曲永韶微笑不答,他和丁寒墨從來沒想過要掩飾那雙灰眸,這態(tài)度也算是默認了。

    長鬚男怕尷尬,朗笑幾聲說:「不是人族也沒什么啦,這一帶也有不少精怪的。不過這么一來,你們要更小心魏家,不只魏家,多數(shù)修士其實也都……」

    曲永韶了然:「看來如今修真界還是不喜歡和他們不同族的修士啊?!?/br>
    長鬚男耿直道:「畢竟風俗差太多,也容易有誤解,但是一般也不會不由分說就打起來,多是井水不犯河水吧?!?/br>
    長鬚男的同桌附和說:「是啊。最怕打了小的來了大的,何況冤冤相報啊,沒完沒了。修行可不是為了累積因果業(yè)障的?!?/br>
    曲永韶聞言淺笑,點頭認同。結(jié)束與鄰桌的交談后,曲永韶和丁寒墨說:「我瞧他們也是散修,有些事也算是看得通透,不會找我們麻煩?!顾炊『察o把rou吃光,拿出帕子擦嘴,雖然這傢伙平時話就不多,可要是一眼都不看他,那多半是在生悶氣了。他歪頭輕聲問:「你不高興?誰惹你啦?」

    丁寒墨這才抬眼看人:「方才你跟他們說我是你弟弟?!?/br>
    「不然呢?」

    丁寒墨幽幽望著他:「道侶?!?/br>
    曲永韶失笑,拍額說:「唉呀,我一時忘了嘛。在島上也沒什么機會跟人介紹,何況我們又不認識他們,何必在意這個?知道了、知道了,我下次就直接說,你是我道侶,行了么?不氣了啊?!?/br>
    丁寒墨垂眼低語:「沒生氣,就是有點怕哥哥你覺得這樣不好?!?/br>
    「真傻啊,我覺得不好還和你在一起做什么?」曲永韶坐到他身旁,拉他的手晃了晃邀道:「一會兒古廟的儀式結(jié)束會有歌舞,大家都能去玩的,我們也去吧?」

    丁寒墨看著他問:「你想唱歌跳舞?」

    「嗯,雖然聽不懂,不過隨便哼一哼也開心。你是不是不會跳,所以不想去?」

    丁寒墨搖頭:「我會跳,也會唱。但是太專心看你了?!?/br>
    「那這次一起去玩啦?!骨郎卣Z調(diào)放得又輕又軟,不僅是在哄弟弟開心,更是在和心愛之人撒嬌。丁寒墨揚起淺淺笑弧,在夜色里僅有周圍火光照明,此刻的他看來柔和許多。

    古廟比曲永韶他們想像的還大,是一座呈長方形的二層建筑,祭臺和供桌被巨大的獸皮鼓取而代之,穿著不同服飾的人在巨鼓上起舞,周圍臺階上的人未必都是古廟信眾,但也在歡樂的音樂里隨興舞動。

    曲永韶也躍到巨鼓上跳了一段舞,再英姿颯爽的翻身落到丁寒墨面前邀舞,丁寒墨優(yōu)雅牽他的手徐徐繞著他踱步,一雙妖美俊眸盯住他,像巨龍守著自己的寶物,掃出一片方寸之地,倏地俐落起舞,旋轉(zhuǎn)、踢腿、踱步、扭身,全都散發(fā)霸氣,廟里空氣彷彿都在震蕩,樓上有人開始撒落各色花瓣和香粉,駐廟的神使精靈化作許多彩色光點在空中飛旋。

    不久前古廟還是莊嚴的氣氛,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山之民、海之民與其他外地客狂歡的盛宴。曲永韶為丁寒墨的舞驚艷,那氣勢像某種戰(zhàn)舞一樣震懾心神,讓他急跳的心久久沒有平復,丁寒墨眼眸含笑拉他到角落陰暗處窩著,摟著他親了下臉頰,他用手掌抵住丁寒墨接著要吻落的嘴說:「這是人家神明的地盤,你怎么好意思這樣?」

    周圍太熱鬧嘈雜,丁寒墨貼近曲永韶耳邊說:「可我看其他人也這樣。不信你往左看,左邊角落最后那根柱子后面的男女?!?/br>
    曲永韶順他指示看去,果然有一對男女正忘情的擁吻,不僅如此,女子一條腿幾乎赤裸的環(huán)在男子下身,雖然有衣裙稍微遮掩,但能看出他們正在交歡。曲永韶訝異睜大雙眼,丁寒墨扳過他的臉往嘴上親了下,很克制的沒有加深這一吻,而是戲謔的跟他說:「我對哥哥做的事很含蓄了?!?/br>
    「他們怎么能這樣?」

    丁寒墨說:「山神或海神,都是鼓勵信眾多多繁衍的神。據(jù)說在廟里結(jié)合,更有機會懷孕,所以他們會趁這機會悄悄找個角落做那事?!?/br>
    曲永韶嚇傻了,丁寒墨語帶笑意在他耳邊低語:「可惜你怕羞,不然在這里的話,哥哥說不定會懷上我的孩子?!?/br>
    曲永韶捶了下丁寒墨胸口嗔道:「胡說什么,我是男子。要生你自己生啦?!?/br>
    丁寒墨沒抱到曲永韶,后者鬧彆扭要往古廟外面走,他心里一慌趕緊追過去。但他生得人高馬大反而頻頻受阻,看著相對矮小的曲永韶在人群里穿梭遠去,心中焦慮得不得了。好不容易在廟門口抓到曲永韶的手肘,顧不得動作有些粗暴就將人拽到懷里箍緊。

    「什么啦?」曲永韶被狠狠扯住,嚇得掙扎起來,但越掙扎就越被箍牢。他有點惱火,丁寒墨親他發(fā)旋和他認錯:「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說那些話嚇你跟鬧你的,你別氣我好么?是我錯了,我從來沒有想繁衍,我只是喜歡你,只喜歡你,別的我都不需要。怪我講錯話,是我不好?!?/br>
    曲永韶聽他連連道歉,語氣聽來慌張又可憐,他也冷靜下來回應道:「方才我是有點不高興,但也沒到非常生氣,你不用這么擔心啦?!?/br>
    丁寒墨灰眸變得深沉幽暗:「別離開我。永遠別離開?!?/br>
    「嗯。我其實是有點尿急,方才喝多了想去找個地方解手,還有找今晚要住的地方……能松手了么?勒得我有點難受啊?!骨郎貙擂谓忉?。

    丁寒墨聽話放開手臂,就在這時廟里傳出轟然巨響,彩色香粉和花瓣隨著震蕩的空氣往四周飛散開來,多數(shù)人一時間都不清楚發(fā)生何事,只聽到一個張狂的男音斥吼:「全是些畜牲東西也敢來這里放肆!」

    曲永韶的修為今非昔比,在危險到來以前就憑直覺出手,不過丁寒墨比他更快攔截到橫掃而來的細長鞭子,并同時將他護在懷中,他看到鞭子尾端的金色倒鉤凌空劃過丁寒墨側(cè)顏,丁寒墨的眼下慢慢滲出一絲血痕。

    「寒墨!」曲永韶從沒見過丁寒墨受傷,一是他們長年隱居也不怎么和人正面衝突,二是丁寒墨天生就是強大種族的后裔,還是金蛋的時期就已經(jīng)水火難侵,出世后更是健壯的孩子。也因此光是看到一道淺淺傷痕落在丁寒墨臉上,曲永韶就心疼得要命,他摸上丁寒墨的臉慌張道:「我看看、這差點傷了眼睛,真是嚇死我了。你先松手吧,別拉著臟東西?!?/br>
    丁寒墨面無表情看曲永韶緊張他的模樣,心里有點高興,他喜歡哥哥這么在意自己,不過讓哥哥難受的傢伙就該得到教訓,這鞭子的主人在另一頭拉扯半天都無法回收兵器,氣得大罵:「何方妖孽還不撒手!」

    花瓣和香粉已經(jīng)散開、落定,廟里那些男男女女嚇得鳥獸散,神使、精靈們化成的光點也被這場風波衝散消失,只剩稍有膽量的修士還敢躲在近處觀望情形。丁寒墨和曲永韶朝鞭子的主人看過去,那是個相貌端正卻神情踞傲的青年,眉眼略帶邪氣,穿玄色衣袍,衣襟袖擺有正紅鑲邊,但最醒目的是那一頭紅發(fā)。

    紅發(fā)青年腳下踩著一名女子,女子癱在地上動也不動,也沒有哀求或呻吟,情況似乎不太妙。一個和女子同族服飾的男人跑到紅發(fā)青年面前跪下,說了一大串曲永韶他們聽不懂的話,但任誰看都會猜他是在替那女子求饒,女子似乎聽到那聲音,手指微微動了動。

    紅發(fā)男子冷冷盯住曲永韶他們兩個,瞥了眼那求情的男人不耐煩斥道:「講什么???聽不懂?!?/br>
    丁寒墨松開鞭子尾端,曲永韶抓起他的手看了看說:「還好沒有受傷?!共恢粵]受傷,勒痕也很快就沒有了。

    「哥哥別擔心,那種東西沒什么,你看?!苟『弥父乖谘巯履ㄟ^,細微的血痕已經(jīng)徹底消失,傷口癒合。

    「講人話?。 沽硪活^紅發(fā)青年還在施暴,往那男子身上抽了兩鞭,腳下踩著的女子已經(jīng)變成一隻紅狐貍,男子痛呼一聲也變成黑狐貍。紅發(fā)男笑了起來:「這里的山之民跟海之民聯(lián)合起來誆騙魏家是么?說什么這一帶的精怪已經(jīng)全都被抓光了,山海墟這兒不是還有許多精怪?你,剛才膽敢捉我鞭子的傢伙,是哪一族的?」

    曲永韶按著丁寒墨手臂小聲說:「別回他話?!顾掃€沒講完,那紅發(fā)男睨向他說:「你不知道我是誰吧?敢用這種態(tài)度應付我?!?/br>
    曲永韶說:「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再怎么討厭精怪也不該這么做,他們又沒招惹你?!?/br>
    紅發(fā)男哼聲:「妖怪就是礙我的眼,我何須向你交代?就怪他們自己弱?!?/br>
    曲永韶還沒遇見過這么蠻不講理的傢伙,昂首反駁:「恃強凌弱就是不對,你快放了他們?!?/br>
    紅發(fā)男勾起嘴角,滿懷惡意朝黑狐抽了一鞭,鞭子帶著火燄在黑狐身上燎開。這時丁寒墨出掌釋出一道寒氣瞬間滅了火燄,更把那截鞭子凍成冰塊,對方一使勁那鞭子就從凍住的地方碎裂斷毀。

    紅發(fā)男怒斥:「混帳東西!敢毀我的法器!」他暗暗驚詫不已,還好這鞭子并非他的本命法器,卻也已經(jīng)是上乘法器了,那傢伙居然就這么把它凍壞了。

    丁寒墨隔空再出一掌,動作優(yōu)雅輕松得像是撥開過高的蘆葦花那樣。紅發(fā)男似乎沒想到真有人敢正面和他衝突,當即被打飛撞上廟里的大龍柱再摔落地,悶咳一聲后噴出一口血。

    丁寒墨往前邁步,話音平冷:「哥哥不高興了,你該死?!?/br>
    曲永韶立刻拉住丁寒墨的手勸說:「你別這樣,我方才不是講了么?恃強凌弱是錯的,再說他雖然弄傷了你,還打傷別人,阻止他就夠了,沒必要為這種傢伙犯殺業(yè)?!?/br>
    「好,明白。」丁寒墨聽話收手,連一個眼神也沒再給那紅發(fā)男,和曲永韶手拉著手就走出古廟。

    之前和曲永韶聊仙督緋聞的魁梧長鬚男還在不遠處看熱鬧,一見到曲永韶他們走到廟外就趕緊拋出紙人飛上前叮囑:「你們快走吧,方才那位是魏家少主,魏燃,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也要趕緊離開。」

    紙人飛離并燒起來,曲永韶朝紙人喊:「多謝大哥忠告?!?/br>
    凡人、修士、精怪一見到廟里的紅發(fā)煞星都趕緊開溜,但與此同時,夜空中還有多道流光朝古廟匯聚,曲永韶直覺是那魏家子弟又要做什么了,他也拉丁寒墨要離開,但廟里突然飛出十多名黑紅衣飾的修士圍住他們倆,其中有男有女。為首的那名紅發(fā)青年,也就是魏燃自廟里抹著嘴角血跡走出來,比了個割喉手勢下令:「殺光他們?!?/br>
    十多名魏家修士不由分說各執(zhí)兵刃、法器殺向曲永韶跟丁寒墨,丁寒墨聽曲永韶輕聲說:「留活口?!?/br>
    「好?!苟『珣藛我?,身影驟然消失,隨即傳出那些修士們的接連慘叫聲以及骨頭斷裂聲,幾乎在瞬息之間以攻為守結(jié)束困局。丁寒墨回到曲永韶身旁,而打算圍攻他們的修士們?nèi)急砬橥纯嗟牡沟厣胍鳌?/br>
    只剩魏燃手腳完好的站在原地,他也沒瞧清楚方才發(fā)生何事,只知道是那個白衣灰眼的男人干的好事,也不曉得這是哪里來的散修竟敢對他們魏家人出手,他又驚又懼,揚聲撂話:「不管你們是哪來的妖孽,魏家都不會放過你們!」

    曲永韶蹙眉,原先他還以為能跟那青年講理,但對方一再挑釁、攻擊,他心中已經(jīng)對魏家印象極差。他開口回應那紅發(fā)男,聲音是清越好聽的,卻也無半句好話:「不管你是誰,現(xiàn)在跪下道歉我還能網(wǎng)開一面,不然要你追悔莫及。」

    魏燃沒想到那看來天真又不諳世事的少年敢對他放狠話,被自己不放在眼里的傢伙看輕讓他更惱火,他鞭子壞了,想摸出其他法器或兵刃制敵,但一摸到項鍊,那藏有兵刃的墜子就化為齎粉,再摸到腰間錦囊,錦囊立刻燒成灰,它們皆是中上乘的道具,泛泛之輩是不可能在不念咒成訣等情況下輕易毀掉的,那少年或許比那白衣男還危險!

    「你究竟……」魏燃聽到自己話音里有恐懼,有些顫慄,話語未竟就迎來那少年飛身而來的一記直拳,他還以為對方要施展什么法術(shù),早在袖中暗自掐訣防范,卻沒想到對方直接揍他一拳。

    這當然也不是普通的拳頭,曲永韶可是蓄勁出擊的,雖未使出全力,但也用了三、四成真氣,加上他多年干農(nóng)活、山野田地間勞作鍛鍊來的力氣,當場就把那青年揍得鼻子都青了,立刻流下兩道鼻血,還算英俊的臉也疼歪了。

    「哈啊啊──」魏燃痛得發(fā)出怪叫,疼得眼淚、鼻血直流,皺臉跪地,察覺那少年又朝他踱近一步,慌忙抬手喊:「給我慢著!」他快疼死了,從沒受過這樣的污辱,但是比起污辱,他感受到更強烈的生死危機,因為那少年起初看他的目光是平靜無波的,還算溫和,但剛才他下令殺人后,那少年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垃圾……就像隨手就能把他揉爛拋開,將他rou體神魂抹煞于無。他忽然意識到這就是強者施予的威壓,他不是沒遇過比自己厲害的修真者,可是他們往往會看魏家的面子,不會這樣對待他。

    「語氣太差?!骨郎乩涞f完,又朝魏燃稍好的側(cè)臉使出一記鉤拳,這次魏燃飛出了幾丈遠,那些倒下的修士們也只能虛弱的喚他們的少主。曲永韶雙足輕蹬,倏然來到魏燃頭頂處,掌心對著魏燃的臉,低頭瞅著魏燃說:「道歉?!?/br>
    魏然懵住,從沒有人要求他為什么事道歉,不過這人的嗓音即使壓低了也好聽,究竟是哪來的散修?他雙目濕潤,眼淚不自覺滾落鬢頰,矇矓中他望著那少年顛倒的面容,覺得少年彷彿有張傾世的容顏,卻也是他招惹不起的狠人,他本能感到懼怕而發(fā)抖,也抖著嗓音說:「對、對……對不起,我、不敢了,饒了我,饒我一命,求大能饒命?!?/br>
    曲永韶偏頭問:「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么?」

    「我我、我不該擋你們的路,不該叫人殺你們,不該得罪大能。這樣可、可以饒了我么?」

    曲永韶不滿意,手勢改為用一根手指往魏燃額頭戳了戳,糾正道:「你錯在不該恃強凌弱,往后也不該如此,下回再被我看見,你哪知手做壞事,我就收了你那隻手,用哪隻腳亂踩別人,我就把它卸下來醃了再還你?!?/br>
    魏燃居然看到那少年說著說著露出天真又殘忍的笑容來,雖因夜色矇矓,但那張臉好像微微透著光暈,他愣愣回應:「知、知道了,我不該恃強凌弱。」像著魔似的,他挪不開眼,少年純真的笑容莫名的魅惑,清澈烏亮的眼眸彷彿有點瘋,好像他一說錯什么就會被少年剁碎。

    曲永韶滿意了,拍了拍手走開。魏燃還躺在地上不敢爬起來,他看少年直起身離開后,露出夜空的下弦月。

    「走,我們今晚繼續(xù)上路好了?!骨郎刈呋囟『抢?,丁寒墨問:「不休息一晚再走?有我守夜,不必擔心?!?/br>
    「那好吧,不過我先拿些藥給其他無辜受波及的人?!骨郎貛Я瞬簧偎幭胭u錢,多數(shù)人都躲得快,受的傷也不重,所以也不怎么需要他贈藥,他回廟里看那兩隻狐貍,紅狐貍奄奄一息,黑狐貍吐著血守在紅狐旁邊,他拿著藥解釋道:「你們別怕,我是想給你們藥,這是能救命的藥,你趕緊餵紅狐吃了吧,再晚就來不及了。還有這份藥是你的。」

    黑狐緊盯曲永韶把藥擱地上,依然不敢貿(mào)然上前,曲永韶放下藥以后就和丁寒墨離開了。

    「永韶?!苟『跇淞掷锢∏郎氐氖謫枺骸赶刃??!?/br>
    「我沒事啦?!骨郎靥ь^對他笑了下,說:「剛才有點生氣,不過……」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拳頭。

    丁寒墨取出手帕開始擦曲永韶的手,好像要把曲永韶摸過紅發(fā)男的地方都擦乾凈。

    曲永韶說:「他打傷你,我揍他,雖然我也有些恃強凌弱,不過還真有點痛快。」

    「哥哥不是恃強凌弱,那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br>
    「事情若能全都這么簡單論對錯就好了?!?/br>
    「他殺傷人,自然是錯的?!?/br>
    曲永韶想了想,贊同道:「嗯,雖然世間事,有許多沒有絕對的是非黑白,可也是有單純的黑與白。不是指那個人肯定都是黑心的,但他做的事的確是錯的。你是想說這個么?」

    「嗯。」丁寒墨回他一抹溫煦淺笑,拿出一幅園林畫將曲永韶收到畫里,重新捲好畫邊說:「你在里面歇一晚,我?guī)е憷^續(xù)上路,很快就能到錦洲瑤華城了。」

    「好,晚安?!?/br>
    后來他們又經(jīng)過一座凡人村莊,有一伙修士為了捕捉脫逃的靈獸而擾亂凡人民居。脫逃的靈獸本能尋求丁寒墨這樣的楊者庇護,修士們發(fā)現(xiàn)丁寒墨并非人族就想要一併抓了,自然是沒有抓成,因為曲永韶出面制止那些人族修士們說:「他是我道侶,不是什么邪門歪道,你們不要濫殺無辜?!?/br>
    無奈那幫人并不打算理解,也看輕曲永韶這少年模樣的修士,于是他們落得和魏燃差不多的下場,本來想抓的靈獸也逃得不知所蹤。

    前往瑤華城途中陸續(xù)遭遇了一些風波,多是因為丁寒墨非人的身份而擴大紛爭,曲永韶一面叮囑弟弟莫與他們計較,多多行善,一面把所有意欲欺負弟弟的人揍到他們爹娘也認不出來。

    終于,他們抵達了瑤華城。這里是修真界和凡人共居的大城,修士入城不必像凡人那樣拿路引公驗給官府看,只要能走過滌凡門就能進城,那道門尋常生靈無法自由進出,有修為的人才過得去,也是這座城某一道結(jié)界的部分。

    曲永韶他們理所當然也過了滌凡門,入城所見皆是繁華盛世的景象,待慣山林、看盡大海的他們,見到人間此景也不免有些興奮。

    曲永韶望著眼前車水馬龍的街景,驚嘆道:「真是座大城啊??磥砦业孟群煤觅嶌`石,不然不夠花啊?!?/br>
    「得先找個落腳處?!苟『嵝阉m然沒有也沒關係,他能一直把哥哥藏到畫里的。

    曲永韶忽然抬頭望,接著又左顧右盼的,丁寒墨看他一眼,以眼神問他怎么了,他搖搖頭說:「沒什么啦,就是覺得有些怪,可能是這座城的風水氣場和別處特別不一樣吧?」他總覺得一進城好像有誰在盯著他看,但他沒講出來,不想讓丁寒墨cao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