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然后,在降雨的夜里
和幾個小時前吃下過的、尺寸更夸張的東西相比,兩根成年男性的手指確實只是“區(qū)區(qū)兩根”而已。 徹底撐開的內(nèi)部尚未完全恢復原狀,兩只從相反方向伸來的手因而得以順暢動作,開始在有限的空間內(nèi)爭奪地盤。 更沉不住氣的顯然是我那位今年九月就要滿二十六的哥,每次鐘意揉到我舒服的地方,他就趁著那陣急促的收縮擠到現(xiàn)場,試圖把鐘意的手擠開。我段位更高的共犯則處于另一個極端,被擠了兩回索性不再糾纏,靈活的指尖動得越發(fā)自由,次次落在不同的敏感點,又次次都不戀棧,把等著偷學的陶決遠遠甩掉。 兩根濕淋淋的手指戳來繞去,大約害怕弄傷我,誰也不敢有大動作。 而且他們還時不時毫無預(yù)兆地相互配合,真的太容易幻視某個雨中斗舞的古早臺劇表情包。 我越憋笑越憋不住笑,便扭頭盯著陶決。 他以為我有所企圖,神情柔軟下來,只是嘴上還別扭道:“現(xiàn)在想起你哥也在了?” 見我繃著嘴角久久不回答,他又有些慌了,“……疼?還是難受?” 我一聲不吭地看他變臉如變戲法,直到再也憋不下去,才緩緩用口型說出“你們不要再打了啦”。 “……” 橫遭精神污染,陶決的嘴角也抖成了心電圖。他緊接著意識到什么,臉色黑得飛快:“你是不是故意逗我笑,想給他作弊?” 我往鐘意那邊靠了靠,翻個白眼,“我看是你在逗我笑。就你們倆這個高下立判的技術(shù)差距,需要我?guī)退鞅???/br> 陶決自取其辱,說不出話,扳過我的臉用力親下來。 后座就這么點地方,如果光線足夠,從鐘意的角度能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包括我臉上一瞬間的驚慌。然而在深夜昏暗的車里,在足以把我們?nèi)齻€統(tǒng)統(tǒng)淹沒的大雨里,只有水聲。 只有水聲。 細密的,yin猥的,唯有那種用舌頭zuoai一樣的吻法才能發(fā)出的水聲。 被噙住的唇舌喊不出任何一個名字,向鐘意伸出的手也被陶決攔截。我驟然失去錨點,分明被兩人份的體溫包圍,卻仿佛飄零在暴烈洶涌的雨中,只能專心辨別身體里的手指,借此獲取一點短暫而縹緲的支撐。 體溫高出一截的是鐘意,緊張兮兮到發(fā)顫的是陶決。 看似漫不經(jīng)心挑弄、實則自有輕重緩急的是鐘意,總是隨著喘息不自覺加快動作、猛然醒悟才想起要慢下來的是陶決。 分辨誰是誰的游戲就像盯著移動的杯子猜小球,一開始輕而易舉,但只要杯子的位置不停交換、節(jié)奏逐漸加快,總會迎來眼睛跟不上的那一刻—— 心神一散,溫柔侍弄的成了陶決,重重抽插的那一邊卻像是鐘意。 并非實質(zhì)的交換在黑暗里無聲反復,從撫摸我的手法,到對待我的方式。身體和靈魂都不再是唯一的判斷基準,仿佛以他們撐開的部位為中心,無數(shù)個平行世界同時向我坍縮,這一秒像躺在男朋友懷里施舍心碎的兄長一個吻,下一秒又像被兄長抱著打開雙腿、邀請撞破兄妹偷歡的可憐男朋友加入指jian。 暴雨拍窗死諫,被rou欲熏心的昏君當作play的一環(huán)。思緒被咕嗞咕嗞的水聲浸濕,紛紛流向夢都不敢夢的荒唐情節(jié):也許,也許我本來就有兩個哥哥,年長的白天處處cao心生怕我被外面的小男生摸了手,晚上卻偷拿我貼身衣物哭著自慰;年輕的常常跟我玩在一起,又總是一副沒開竅的樣子,其實早在大哥眼皮底下勾著我悄悄把所有花樣試遍……或者、或者根本沒有什么哥哥,只有久別的童年玩伴從天而降,不知道修煉了哪門子人形春藥一樣的邪功,無所不用其極地討我歡心,卻擠不走我青梅竹馬的戀人也搶不回初戀的頭銜,只好厚著臉皮自封男朋友二號…… 頭腦陷入酣醉般的混沌,我挺起腰胯撞向他們的手指,抵著上方舔吮我的唇舌肆意尖叫、任性索要,想要不論是誰都好,碰一碰我的陰蒂、就碰一碰—— 兩根手指同時抽離了。 身體在慣性下跟隨他們抽出的動作上抬,卻只含入更多空虛。短短幾秒被拉得無限長,時間的縫隙里填滿了尖銳的癢。 就連壓在唇上奪取我呼吸的吻也戛然而止,不肯再多給半分甜頭。 我從胸腔里擠出咬牙切齒、近乎憎恨的泣音。 “……可惡……” 自給自足當然可以,但已經(jīng)被這樣釣到半空,如果得不到期待的東西,空落落的反而難受。 就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 被不上不下的懸停感折磨瘋的前一秒,我終于想起,人是有兩只手的。 紙盒落地聲中,我一邊一個,同時抓住了兩只濕漉漉的手腕。 “快……” 催促被打斷,鐘意的撫摸如褒獎,落在我汗?jié)竦暮箢i。 “做得很好。” 裹滿我體溫與體液的手指,兩根一起重新擠了進來。 “——!” 我?guī)缀跏ヂ曇?,“太深……?/br> 腰猛地向后反弓,短短一瞬嘗到太多滋味的xue吃得盡興,里里外外都綿軟松懈,輕易被入到了底。兩個人的指尖同時在最深處試探,如同兩瓣柔軟的嘴唇輕吻著宮頸口,異樣到令人頭皮發(fā)麻,藥物成癮一般迷亂致幻的快樂中,我隱約聽到陶決嘖了一聲。 “舌頭都垂在外面了,有這么舒服嗎……叫聲哥哥,我就……” 他嘴上拿喬,臉卻誠實地挨過來,跳過了討價還價的環(huán)節(jié)直接白給。 我頭暈?zāi)垦5匮銎鸩弊佑?,舌尖廝纏,蹭到溫熱而圓潤的金屬。鐘意把我往懷里緊了緊,低低的氣聲從相連處傳來,像搶跑得逞的輕笑,又像滿足的嘆息。 “要我吧,我比較便宜,什么都不用叫……” 好一手漂亮的先斬后奏。 露在空氣里的一小截rou被鐘意吸得發(fā)燙,我想給陶決放水都沒機會,手探出去撈他一把,只撈到握緊的拳頭,便又不得不動用忙碌的口腔,為他實時播報使用體驗算作安撫:“……別難過……唔……還是有點舒服的、你的……” 不習慣的金屬觸感刺激著舌面,津液應(yīng)激分泌,張口發(fā)聲時幾欲溢出。 含不住,咽不下,來不及—— 徹徹底底、變得一塌糊涂前,被深重的喘息與急促的吞咽封住。 陶決賭氣似的咬了我嘴角一口,像是終于悟透了此間真諦,決定把唇舌用在廢話以外的、正確的地方。 哪怕那里并不只有他一個。 ——混亂的吻一發(fā)不可收拾。 被兩個人的指尖一起照顧的脆弱宮頸也好,在兩個人掌中顫抖著、被左右夾擊的腫脹陰蒂也好,都僅僅是這個瞬間的預(yù)演。 我在錯雜的呼吸間無法自控地顫抖,抖落一切被人世倫理加諸于身的常識與教養(yǎng),重新降生為宇宙中心不可一世的嬰孩。自私是骨骼,殘忍是血rou,裹上一層未經(jīng)雕琢的粗糙惡意做皮囊,再披上一身對萬事萬物的幽微憤怒當衣裳,這一次總稱得上準備萬全,可以從mama的肚子里出發(fā)啦——然后呢? 然后我掉落在降雨的夜晚,80號州際公路邊趁著夜色搖晃得十分可疑的rental sedan后座,兄長與戀人的懷抱合力織成的安全網(wǎng)當中。 被我唯獨無法割舍的兩個人含在舌尖疼愛,卻不思回饋,不知飽足,只懂得茫然而貪婪地緊縮身體,把我該有的和不該有的、該要的和不該要的,都死死攥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