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指法,呼吸,節(jié)奏,暗殺
大約以為我那句“死在家里沒人收尸”是故意刺他,陶決整個人進入了靜音加隱身模式。直到晚上鐘意打來視頻,他才像個幽靈似的,無聲無息從這座房子某個黑漆漆的角落浮現(xiàn),擠占我本不富裕的手機畫面。 彼時我正盯著在灑滿陽光的窗邊癱成一條的鐘意,享受某種無限接近于云吸貓的極致愉悅,定睛一看我自己這頭的視頻小窗多了張臉,差點當(dāng)場翻下椅子。 陶決“啪”地按開臥室頂燈,站在門口強行給這場無中生有、八成是挾私報復(fù)的驚嚇上價值:“怕了嗎?怕就下次記得開燈,摸黑玩手機遲早要瞎?!?/br> ……行,可真行,太行了。 我又想文明去他媽了。鐘意還在,忍一忍。 結(jié)果,陶決竟然不是專程來搞我一下的。 他還帶來一個消息:他下午剛剛提交簽證申請,替鐘意約到了兩周后的大使館面簽。 收獲鐘意十足誠懇但中文有待進步的夸夸:“哥哥好快哦?!?/br> 我趁亂跟上:“哥哥好——快——哦——” 被當(dāng)頭一掌劈在腦門。 陶決把我腦袋推開,行云流水地跟鐘意加上了微信,打算在之后的兩周里一邊帶他整理材料,一邊加急訓(xùn)練他如何以“陶決”的身份通過面簽。 與鐘意的獨處時光被橫插一腳,但總歸是為了一個月后重逢,我再不情愿也只能讓位,無所事事地開始犯困。 視頻是什么時候掛斷的,我并不確定。實際上,我甚至不確定到底有沒有掛斷,也不確定自己是怎么到了床上。 意識仿佛離開身體,漂浮著穿過走廊,抵達盡頭的琴房。 羊毛隔音窗簾擋住半扇月色,另一半披在鐘意背后,像給他畫了條尾巴。我伸手去摸,被他牽住指尖,一根一根親吻。 好癢。我逗他:“快點,就現(xiàn)在,考你那首曲子的指法?!?/br> 他“誒”了一聲,眼睛里卻盛著一點得意,虛虛張開十指,指尖抵著我指尖,開始無聲演奏。 鐘意很聰明,只是沒開音樂這扇窗。這么多年下來,就那一首曲子,我反反復(fù)復(fù)地教,最后還是靠死記硬背指法才學(xué)會。 ……得意個什么啊,指法倒是對了,節(jié)奏一塌糊涂。 我勾住他脖子,手指滑入毛茸茸的發(fā)間,“我教你。” 節(jié)奏就像呼吸。 開心時輕快一些,低落時沉悶一些。 被情欲浸染,下身濕透時,會亂一些。 鐘意的手指修長干凈,如果微微用力,手背上平時不甚明顯的筋絡(luò)會浮起來,有種在他身上很少見、帶一點禁忌意味的情色感。適合彈琴,適合陶藝,適合繪畫,適合一切能讓它們動起來的事情。 或許也包括指交。但他將兩根手指緩緩送進我身體里時,我仍然不可避免地產(chǎn)生“暴殄天物”的想法。 “鐘意,鐘意……”我大腿內(nèi)側(cè)抖得停不下來,小聲叫他名字。 凌亂的水音混著喘息,一下又一下。我吸氣,他抵進深處擠壓軟黏的xuerou;我呼氣,他撥弄外側(cè)腫大的花珠。 “是這樣嗎?”鐘意鼻尖被我身上的熱氣蒸出一點汗,話音帶笑,“我好像有點明白節(jié)奏了?!?/br> 他真的很聰明,死記硬背只需要背一遍。 但還不夠,還不夠。 我揪他衣領(lǐng),“鐘意,親親我……” 渴望已久的吻落在唇上,我繃緊身體,頭腦昏聵,幾乎想要在無孔不入的顫栗中,將他的手指永遠留在那里。 我昏昏沉沉掀開被子,赤足走向琴房。 人影坐在琴凳上,仍是半扇月光,仍是那件襯衣。 潮熱的夢褪去,只留下腿間滿溢出來的濕潤。比起在暗夜中瘋長、如猛獸出籠的欲望,更像滿滿一浴缸冷掉的洗澡水,必須要放掉一些什么,再注入一些什么,才能重新暖和過來。 想要他。 想吻他后頸。想咬他耳垂。想撕壞那件襯衣,按他的臉在身下。想舔濕他手指,然后搖晃著腰坐下去,把他整根吃進體內(nèi)。 我悄悄靠近,向那個背影伸出手。 陶決猛然驚醒,嚇了一跳:“你干什么?!” “暗殺你,受死吧?!蔽艺f。 —————— 暗殺,指陶然的性欲被我半途扼殺 陶然:我謝謝你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