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過往
在周澤野嘴里,殺人跟買菜一樣簡單。 蔣劭腦海里略過jiejie蔣堯死前那一幕,暗自捏緊了拳頭。 他回答:“她男朋友家世挺高的,除掉會帶來麻煩,而且,一個女人而已,等我干完這一票離開了國內(nèi),要多少沒有?!?/br> 蔣劭話語里盡量讓自己表現(xiàn)的很無所謂,跟周澤野這樣的亡命暴徒打交道,不能表現(xiàn)太有人性。 周澤野望著窗外,繁華的夜景他無暇欣賞,“說到這里,水城港那批貨被警察查封了你知道嗎?” “什么,”蔣劭故作震驚,“那批貨得有上百萬,知道的人那么少,條子怎么得到的線索!” 周澤野單手撐著腦袋,眼底很涼薄的看向蔣劭,盯著他看了很久才說:“兩次貨都被條子收了,我很難相信我們的隊伍是安全的?!?/br> 說著,周澤野坐直身體向前靠了靠,那個眼神很難是在說到底是單純看著蔣劭,還是在觀察他。 車?yán)锏姆諊兊脡阂制饋怼?/br> 周澤野道:“我覺得我們這邊出了內(nèi)鬼,阿劭你認(rèn)為會是誰呢?” 沒來淮江前,蔣劭為了臥底進(jìn)周澤野的團(tuán)伙已經(jīng)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代價。 他從不覺得苦,他只覺得這是自己作為一名緝毒警的職責(zé)。 在危險的邊緣線游走,兩人不單單是為了jiejie蔣堯報仇,他是要將周澤野背后的毒販集團(tuán)徹底剿滅。 周澤野的老巢在東南亞,蔣劭的目的就是能夠完全跟隨在周澤野身邊。 臥底這幾年,他好不容易今天才有了機(jī)會,這次要是不出意外周澤野就會帶他到“集團(tuán)”總部,一個明面上是做酒店生意,實則是東南亞最大的販毒團(tuán)伙。 其實,就算季蘊楚沒有跟陸呈冶在一起,當(dāng)周澤野對他說要提拔他當(dāng)自己助手的時候,蔣劭就知自己也許一輩子都要奔波在亡命邊緣,他應(yīng)該放季蘊楚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那天就算他沒撞見他們在一起,他也是要找個時間告別她的。 眼下水城港碼頭出了問題,這批貨是劉柏坤負(fù)責(zé)的,但蔣劭也是知情人,他擔(dān)心周澤野是不是會懷疑到自己。 要是懷疑,他很有可能功虧一簣,一如他jiejie當(dāng)年一樣。 面對周澤野的問題,蔣劭回答道:“兄弟之間不好在沒證據(jù)的情況下指責(zé),現(xiàn)在首要問題還是先排查比較穩(wěn)妥。” 周澤野笑了,重新靠到椅背上,他說:“阿劭真是個君子,也許這就是你和其他人的不一樣,這件事我會讓阿越去查,你就不用管了。” 蔣劭心一沉,想著徐暢那邊做好了沒。 能不能設(shè)計扳倒劉柏坤,徹底取得周澤野的信任,就看這幾天了。 季蘊楚這邊,蔣劭一走,她先步行回了家。 母親呂敏和meimei正在等她回家吃飯,回去的路上她接道陸呈冶的電話,問她事情辦完了沒有,他想來找她。 想到俞湞言說的話,季蘊楚說話明顯沒有之前那么歡快。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懷疑什么,就算是初戀也沒什么。 她想,自己在意的還是真的是不是因為她和周嘉薇相似,陸呈冶才選擇了她。 她被自己的想法弄的很亂,她轉(zhuǎn)念想,陸呈冶真會是那種人嗎? 她并不信。 察覺到季蘊楚情緒變化的陸呈冶開口,“晚上八點半我在你家樓下等你,你先和阿姨跟蘊涵吃飯?!?/br> 季蘊楚應(yīng)了聲,“好?!?/br> 晚飯期間,呂敏破天荒問起了陸呈冶的近況,蔣劭和季蘊楚分手的事,她都知道。 季蘊楚大概說了一下陸呈冶的情況,他的工作,目前在干什么,但她特意隱去了陸呈冶坐牢的信息。 這樣的事哪個家長都不能接受,她還沒想好跟母親呂敏怎么說。 八點半的時候,陸呈冶定時出現(xiàn)在了季蘊楚樓下,他其實在快速做完工作后提前到了半個小時,并沒有分離多久,他卻快被想念侵蝕。 不過一想到答應(yīng)她說讓她和家人先吃飯,陸呈冶就沒提前發(fā)消息,就看著窗口等了半個小時。 季蘊楚坐進(jìn)車?yán)?,陸呈冶很自然握上她的手,問她,“晚上那會兒聽你情緒不高,怎么了?” 陸呈冶說話很溫柔,季蘊楚看向他,關(guān)于俞湞言的話她吃飯那會兒就在想該不該說,可情侶之間應(yīng)該坦誠的吧,她不想這件事成為心里的疙瘩。 陸呈冶看出了她有話要說,就道:“你在我面前不用瞻前顧后,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寶貝?!?/br> 這是不是他第一次這么叫她,那晚在車?yán)锼彩沁@么叫過。 季蘊楚不再扭捏,就把俞湞言的話全部給他講了一遍。 陸呈冶聽完,開口問季蘊楚:“你相信她的話嗎?” 他的語氣不是質(zhì)問,就是想得到她的答案。 季蘊楚搖搖頭,“我相信的是你,但我不相信我自己,那天在醫(yī)院,我看周小姐對你像是很依賴?!?/br> 這就是她的真實想法,與喜歡的人修成正果這件事對她來說,就像是得到了老天垂愛,驚喜后更多讓她產(chǎn)生疑問的是,這樣的幸福不會再離自己而去吧。 她后半句話隱隱約約帶著醋意,陸呈冶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尖,有點兒故意逗她道:“怎么,吃醋么?” 季蘊楚假裝慍怒的瞪了他一眼,開了個小玩笑的陸呈冶笑完后正色看著她。 “這件事我本來覺得沒什么好說,既然俞湞言找到了你這里,我想對你說清一切比較重要。” 陸呈冶:“我對周嘉薇,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只不過當(dāng)時初中的我年紀(jì)小,自從我媽在我小學(xué)去世后,她就一直關(guān)心我,照顧我。時間久了,我把對jiejie的依賴當(dāng)成了喜歡,俞湞言作為周嘉薇最好的朋友,同時也早就認(rèn)識我,她這么認(rèn)為也正常。那時我對周嘉薇是很上心,當(dāng)我意識到這份感情并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的時候,我已經(jīng)到了高一。” 說著,陸呈冶看向身邊的季蘊楚,“那時學(xué)校校慶,幾乎全校師生都在禮堂,我覺得無聊就跑到了學(xué)校天臺。不一會兒來了個女生,坐下就拿出英語書帶著耳機(jī)學(xué)習(xí)。她不知道我也在,那晚月亮明亮,她坐在臺子上仰面欣賞月光的時候,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心動?!?/br> 隨著陸呈冶的一字一句,季蘊楚整個心像是都要跟著燃燒起來,她很清楚,這個“她”,說的是她自己。 陸呈冶:“如果真要細(xì)細(xì)追究起來,要不是你家人怕耽誤你學(xué)習(xí),我們應(yīng)該是更早,要早于你對我告白,我們就應(yīng)該在一起。” 這是她完全沒有想過的場景,陸呈冶居然在那個時候就喜歡上了她。 她問:“我家人找過你?” “是啊,”他摸上她的頭發(fā),“他們應(yīng)該是看到了你的什么東西,知道了你喜歡我,找我說明了情況,我當(dāng)時非常激動,但他們說如果我真的喜歡你,應(yīng)該等你考上好的大學(xué),不要耽誤你的學(xué)業(yè),我想,我應(yīng)該尊重你家人的想法,我完全可以等。” 季蘊楚流著眼淚又笑著,原來,她喜歡的人,早就同樣喜歡著她。 陸呈冶給她擦掉眼淚,在她唇上吻了吻,非常鄭重道:“所以你不會是任何人的替身,我愛你,只因為你是季蘊楚,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