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合作伙伴
季蘊楚擔心被蔣劭聽到季來印的話,這件事她不想讓第三人知道。 “上周你就說打錢過來,怎么今天都沒見影,擱這忽悠我呢是吧,你要是再不給我就來你小區(qū)找你?!?/br> 以防萬一被聽見,季蘊楚關(guān)上了門。 蔣劭被隔絕在門里。 房門緊閉后,季蘊楚才張口。 “五萬塊,你覺得我能拿得出來嗎,meimei還要上學,我媽那點兒工資只能買個菜交個水電費,自從家里破產(chǎn)后你有問過一句家里的情況嗎?” “這些老子都不想管,你要是不給我就去找你,你不是有個男朋友,他看起來那么有錢?!?/br> 電話那頭的季來印繼續(xù)勸罵罵咧咧,“要不是你,我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正是因為你這個家才散的,最遲下周一,要是還不見錢就別怪我上門去鬧!” 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嘟嘟”掛斷聲,季蘊楚握緊電話用力深呼吸了下,轉(zhuǎn)而開門進去。 走進包廂,蔣劭已躺在沙發(fā)上睡著。 她不知他一夜未睡,在她來之前才從外面回來。 感受到他的疲憊,她走到門邊關(guān)了燈,包廂陷入一片黑暗。 在她進來時,蔣卲其實已經(jīng)清醒,他卻沒有睜眼。 他喜歡這樣的安靜,自從他的jiejie因公殉職后,他人生中這樣的時刻就變得很少。 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有了一瞬放松,他這才沉沉睡去。 黑暗中,季蘊楚按亮手機屏幕,在微信中劃拉了半天,手指落到一個空白的聊天框上,沒有備注,是一個非常簡短又簡潔的微信名,“LCY”,很是陸呈冶的風格。 她忽然想起高中時期的陸呈冶。 從認識他就對自己不熱絡(luò),總有給她一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的態(tài)勢 可誰讓她年少時頭鐵,總覺得萬年冰川也能被她捂化。 雖說陸呈冶也不像冰川,也不是萬年的寒冰臉,他只是表情少,有人味兒,但不多,疏離感非常重。 這一點倒是和現(xiàn)在的他沒有兩樣。 為了能讓她更好接近陸呈冶,吳簡甚至給了她一張卡,為的就是不想因為錢的問題讓她耽誤事兒。 那筆錢季蘊楚一分沒有動,她知道季來印說會上門鬧是會來真的。 蔣劭已經(jīng)幫了她很多次,這次她不想再麻煩他。 怎么才能湊夠五萬塊給季來印,一連兩三天,季蘊楚都被這個問題困擾得頭大。 白天上完課她還要去咖啡廳拼命干活,晚上又接了好多稿子,兼職給人家畫畫,這么一來黑眼圈都重了點。 同班的前室友看她精神狀態(tài)很不佳,詢問道:“你周末都干嘛去了蘊楚,看起來跟五六天沒睡覺一樣?!?/br> 跟季蘊楚說話的女孩叫孫諾,膚白貌美大長腿。 在她沒搬出寢室前她們住同一個宿舍,之前在酒吧向她求救的室友就是這個孫諾。 她打了個哈欠,“兼職?!?/br> “兼職?別跟說你下午上課遲到就是因為兼職去了?!?/br> “是啊,主要我那個打工的咖啡廳距離學校太遠,三號線又突然出了故障,所以才差點遲到?!?/br> 季蘊楚聲音聽起來很累,趴在課桌上說話蔫蔫的。 孫諾拿著手中的鏡子邊補妝邊側(cè)眼看著一旁的季蘊楚,“我說你這不是第一回在老劉的課上遲到了吧,小心他期末考試掛你?!?/br> 說到掛科的事,季蘊楚還真的有些擔心,老劉是她的視覺傳達設(shè)計老師,學?!澳Ч怼苯處熓笈判邪裰祝€想評獎學金,怎么著都不能掛科。 “看你這像是千里迢迢趕回來,你這是在哪兒兼職???”孫諾問。 “中海大廈樓下的咖啡廳。” 聽到這個地點,孫諾驚呼出聲:“中海大廈,這來回得近兩個小時的車程,一個咖啡廳兼職而已,你不能就近找個店?” “他們給得錢多?!奔咎N楚胡扯了個理由。 “咋了,看你好像很缺錢的樣子,你不會是在外面的房子養(yǎng)男人吧?” “養(yǎng)不起,缺錢倒是真的。” 季蘊楚這句話倒是非常誠實。 家里還有債要還,她簡直缺錢缺得要死,要是老天爺大發(fā)慈悲此刻用錢砸死她都成。 孫諾不解,“要我說你既然很缺錢,干嘛不去夜店兼職,賺的肯定比你在咖啡店賺的多,還能找個近一點兒的。” 季蘊楚從小到大只去過一次夜店,對這些地方并不了解,她喜歡安靜,適應(yīng)不了非常吵的地方。 “夜店兼職很賺錢嗎?”她好奇問。 “當然了,要是能碰到一些有錢的顧客,還能給你不少小費,我就在那里兼職?!?/br> 季蘊楚一臉驚訝,畢竟孫諾看起來很像有錢人家的小孩。 聽了孫諾的話她被說得有些心動,要是真能賺很多錢,她還可以多寄給mama和meimei一些。 季來印那五萬塊她也不用愁了。 “你可以帶我去嗎?”季蘊楚從桌子上起來思考了下問道。 孫諾欣然應(yīng)允,“那有什么不能,憑你的長相應(yīng)聘個夜店服務(wù)員還不簡單。” 季蘊楚頓時投去感激的目光,“謝謝,如果真的能行,改天我請你吃飯。” 孫諾熱情大方道:“害,小事兒一樁,你忘了你還幫過我呢。” 頓了下,孫諾又道:“要是你真想感謝我,不如后面再幫我個忙?!?/br> “什么忙?” 孫諾沒直接說,賣了個關(guān)子道:“后面再給你說。” 去夜店應(yīng)聘的事兒,孫諾當天晚上就帶季蘊楚去了工作的夜店,領(lǐng)班見完她直接就讓她當天上班。 因為和咖啡店的工作有沖突,她就推辭了兩天。 隔天上午,季蘊楚上完當天最后一個班次給店長請了一個半月的假。 她并不想在夜店長時間兼職,這次純粹是應(yīng)急才去。 離開中海大廈時,她往二十八層的地方望了一眼,自從那個下雨天碰見陸呈冶和他女朋友后,他們就再沒有遇見。 鄭添倒是來找過她幾次,說是后面還是要多聯(lián)系,他還蠻懷念高中時期他們?nèi)呛喖夜砘斓娜兆印?/br> 去夜店上班因為都是晚上,她畫畫的時間就放到了白天。 第一天去一個完全不熟悉的地方上班,季蘊楚很緊張,好在有孫諾幫忙她算是平穩(wěn)度過了前一個周。 到了第二周,她已經(jīng)完全駕輕就熟,各項工作都完成得很好。 送完最后一個果盤季蘊楚從二樓包廂出來,手機上的時間顯示著凌晨1:30,她準備下班。 誰知她才走出幾步,領(lǐng)班急匆匆從后面跟上來叫住她,“等下蘊楚?!?/br> 季蘊楚回身,“什么事汪姐?” 被叫汪姐的女人個子不高,四十出頭,很會來事兒。 汪姐拉著她進了一個人沒人的包廂,“我們進去說。” 進了包廂,季蘊楚道:“到底什么事汪姐?” 汪姐表情顯得有些為難,“有件事兒啊,姐想請你幫個忙,你也知道A1包廂一般去的都是大人物,非富即貴的,今天啊小孫身體不舒服,她陪不了客人,所以呢,姐想讓你去?!?/br> 季蘊楚知道孫諾會做些陪酒的工作,可她事先說好不做這些,她沒有那個口才和善于與人交際的能力,哄不了人。 “對不起啊汪姐,我干不來這個,您要不重新找其他人?!?/br> 看她拒絕,汪姐早就做好了準備,“是這樣啊蘊楚,姐也不讓你平白無故做這些,陪了今晚,姐給你七千怎么樣?” 七千,可是她之前兩個多月的工資,兩份兼職加起來才賺到這個數(shù)多一點兒。 聽到這個數(shù),她有些猶豫。 汪姐繼續(xù)道:“A1的客人向來出手大方,你去還少不了小費,小孫之前賺了一萬呢?!?/br> 一萬塊,對于能進A1包廂的人來說確實是灑灑水的事兒,季蘊楚沒懷疑汪姐說的這個數(shù)目是在誆她,畢竟對曾處于中產(chǎn)階層的她來說,也不是沒聽過某家闊少一晚揮霍十幾萬買樂子的事情。 終于,她內(nèi)心動搖,“我只是去陪酒,他們不會做出什么不軌的舉動吧?” “不會的你放心,他們都是有身份的人今晚的人姐也熟悉,要是他們對你動手動腳你甩巴掌都行,上次那個李總你見過的,他今晚帶的是他的合作伙伴,都很規(guī)矩的?!?/br> 有了這層微乎其微的保證,季蘊楚的心稍稍放下來了些。 她按照汪姐的吩咐,換了一件連衣裙,說是連衣裙,可裙子下擺短的能到大腿根。 進包廂前她穿著三厘米高的涼鞋一邊走一邊扯著,很不自然。 汪姐笑盈盈推門而入,她也換上了公式化的微笑,烏黑的直發(fā)簡單被盤了起來,兩邊留著兩縷輕盈的發(fā)絲,堪堪可以劃過鎖骨。 包廂燈光偏暗,里面坐了六七個人。 進去后,季蘊楚目光一直聚集在地毯上,垂著眸,和旁邊五個jiejie相比,她明顯有絲局促。 站在她身旁的汪姐一一介紹著每個女孩兒的名字,在這種被人審視的目光下,季蘊楚忽然覺得自己很像商店櫥窗里的商品。 一般陪酒的男孩兒女孩兒都會有個花名,今晚事發(fā)突然,她還沒來得及取。 汪姐畢竟是“老手”怎么會被這種小事絆倒,介紹道:“這位啊,才來不久,叫楚楚,人美聲音也甜?!?/br> 季蘊楚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實在對這個稱呼感到“惡寒”。 “行了,你們就好好陪各位老板,我就不打擾了。” 臨出門前汪姐還不忘對著中間坐著的人道:“李總慢慢玩啊,有什么需要盡管找我?!?/br> 被叫做李總的人客氣了幾句后門被關(guān)上,其余幾個女生熟練找到各自的地方坐下。 萬事都有頭一遭,季蘊楚咬了咬牙找了個離自己最近的。 身邊的人很自然搭上她的肩膀,她驚恐抬眸,是個年紀差不多和她爸一樣大的老男人,穿得人模狗樣,表情猥瑣地打量著她。 這人她前幾天來這個包廂時見過,是汪姐口中那位李總公司的一位經(jīng)理,姓什么她給忘了。 賺這份錢就會遇到這樣的人,她也有準備,不動聲色拉開兩人的距離,往旁邊挪了挪,“我來給您倒酒。” 言語生疏,不夠諂媚,也不夠阿諛奉承,好在臉足夠好看,對方也沒計較她的舉動。 但這種不計較一般都是暫時的,裝裝樣子而已。 透明的醒酒器盛著暗紅色液體,她一放下,就見身邊的男人舉起酒杯朝最右邊道:“歡迎鄭總和陸工今晚賞臉,祝我們合作愉快!” 聽到這兩個姓氏,季蘊楚倍感不妙,尋著那位李總舉杯的方向看過去,陸呈冶正直直的看著她。 —— 某LIN:就說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吧 季蘊楚:我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