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男友蔣劭
這對陸呈冶來說這和他印象中的她不相符,他記得她家境不錯。 因為一些變故,陸呈冶已經(jīng)快四年沒有回過淮江,所以不知道她家里發(fā)生的事,也不知她曾遭受過的危險和委屈。 “也不是缺錢?!弊谏嘲l(fā)上的季蘊楚繼續(xù)遮掩著實情。 “反正想兼職體驗下賺錢的辛苦嘛,索性就找個給錢多的,遠點兒也無所謂。” 季蘊楚之所以這么說,很大程度上都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真實目的。 忙活了半天的鄭添終于進來。 他力邀季蘊楚一起吃晚飯,任憑她百般推辭也沒用。 鄭添為人很熱情,季蘊楚和他認識是因為她曾經(jīng)的鄰居,算是半個青梅竹馬的吳簡。 吳簡和鄭添高中一個班,兩人很熟。 而鄭添又是陸呈冶最好的朋友,兩人一塊兒長大,高中后他們之間又加進去了一個吳簡。 后來借吳簡的光,季蘊楚才得以跟陸呈冶真正認識。 初次與陸呈冶接觸,她記得那天也是一個炎熱的午后。 吳簡和鄭添兩個人跟校外的混混發(fā)生了口角,打了起來,架不過人家人多勢眾,趕來幫忙的陸呈冶胳膊也掛了彩。 不是親眼所見,她從不覺得陸呈冶會跟人打架。 畢竟無論是在老師家長眼中還是同班同學眼里,“沉穩(wěn)”才是他的代名詞。 他們三個大男生做不了包扎的細活兒,又不想去醫(yī)院,吳簡就叫她去他家?guī)兔μ幚韨?,她沒想到陸呈冶會在。 后來吳簡問她是不是從這里喜歡上的陸呈冶。 實際上,在很多人看不見的地方她已經(jīng)注意陸呈冶很久。 全校大會,運動會的主持人講臺,每次考試的頒獎禮,還有很多,她已經(jīng)數(shù)不過來。 ………… 礙于陸呈冶有一個會要開,他們還要等半個多小時。 不過這個過程她過得不算太煎熬,鄭添很會活躍氣氛,他話也多。 問完她的近況后,鄭添端起桌子上的咖啡,“老陸他最近也才回國,他本來不打算回來,可架不住我軟磨硬泡就來跟我一起創(chuàng)業(yè),可我覺得他也舍不得淮江,畢竟是從小長到大的地方。” “他原來去了國外工作么?” 鄭添點頭:“說到這兒,吳簡那小子回國了沒有,這家伙最近幾個月都沒聯(lián)系我們,不知道聯(lián)系你了么?” 聽到吳簡的名字,季蘊楚表面鎮(zhèn)定,內心卻蠻虛。 吳簡確實聯(lián)系了她。 要不是吳簡,她今天還坐不到這里。 而且吳簡不但聯(lián)系了她,她還知道他不聯(lián)系他們的原因。 因為他要背刺陸呈冶。 有時候,真不知這個世界是大還是小,誰能想到,吳簡在國外的“露水情緣”會是陸呈冶如今的女友。 吳簡告訴她,這次他回來就是為了搶回那個女生。 知道真相,季蘊楚卻一個字都不能對鄭添透露,只能道:“我也沒和他聯(lián)系,不是很清楚,你沒有問過他嗎?” 她演得入木三分,一點兒都看不出任何破綻。 “問了啊,就是最近一段時間太忙了,半個月前問他的時候,他說他那邊的事情比較多,還沒考慮好什么時候回國?!?/br> 鄭添說出自己的想法,“我看他八成說不定都回來了,說不定在哪兒瘋玩呢?!?/br> “大概是吧?!奔咎N楚訕笑了下。 她不是不想揭露吳簡的行為,礙于現(xiàn)在的情況她只能妥協(xié),吳簡他告訴她,要她是泄密就會送她爸去坐牢。 一周前,吳簡找到她,放了一段視頻給她看,視頻里她爸趁人不注意拿了吳簡的手表,幾百萬的手表轉身就給賣了,錢也還了債。 手表顯然已經(jīng)拿不回來,她清楚這是個計謀,可視頻千真萬確,她只有聽吳簡的。 現(xiàn)在的她算是和吳簡一起算計陸呈冶。 說沒有愧疚感和罪惡感是假的,但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鄭添又問了她許多事情,這幾年他們沒怎么聯(lián)系,頂多是朋友圈點個贊。 長時間不在一個圈子交集就會少很多。 連帶著,她也聽了不少陸呈冶大學的事,知道他大一開發(fā)了一個軟件賣完專利后得到了不少錢,如今的公司啟動資金就是用他這筆錢付的。 季蘊楚還記得,高一加到他微信后,她不好意思找他聊天,最開始一年都在問數(shù)學題。 后面他去了京大,她才敢問些很日常的事。 但有段時間他看起來很忙,回消息會比較晚,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那時可能就是在忙軟件的事。 一番閑談后,陸呈冶推門從外面的會議室進來。 他放下手里的電腦,“讓你們久等,現(xiàn)在可以走了?!?/br> “行,我去辦公室拿下外套,門口見。”鄭添起身說完后就開門出去。 辦公室內又只剩下了她和他。 “我們先到門口等著吧?!?/br> 他穿上西裝外套伸手打開門側身讓出一個小道,示意她先出。 季蘊楚向前走了幾步,誰知她前腳剛踏出門口忽然想起包沒拿,一個轉身直接撞進了跟在她身后的陸呈冶懷中。 “對不起對不起……”季蘊楚連聲道歉。 陸呈冶:“沒事?!?/br> 他是沒事了,但他的胸膛過于堅硬,跟一堵墻一樣,撞得她有點痛。 在她撞入他懷中的一瞬間,他聞到了一股非常清淡的茉莉花的味道。 看著立馬從他懷里退避三舍的她,陸呈冶斂了下眸。 佇立在她面前的他,足足高出她一個頭。 季蘊楚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陸呈冶:“是撞疼了么?” 季蘊楚擺了擺手,“有點兒,但不礙事,我揉揉就好了?!?/br> 陸呈冶:“是有什么東西忘了么?” 緩解好后的季蘊楚放下手,可能是剛才的意外撞擊加上揉搓的舉動,她鼻尖看起來有點淡淡的紅,因為五官太優(yōu)越看起來也不突兀,還有點好看。 “我包忘拿了?!?/br> 出了辦公室,兩人在公司門口等了幾分鐘,在這幾分鐘里他們誰都沒說話。 還不見鄭添出來,陸呈冶進去又看了下。 大概一兩分鐘,她見他獨自一人出來,站在她面前道:“項目上有個緊急問題要處理,我們先去餐廳,鄭添過會兒來?!?/br> 他話一說完,季蘊楚一想到要和他單獨相處,心中沒由來地緊張。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么勁兒,她分明已經(jīng)不是那個暗戀他的人了。 從電梯到地下停車庫,她一路都很沉默,跟在他身后乖乖走著。 到了他的車前,她想起好幾年前在網(wǎng)上看到的一個話題,一時間不知道該坐前座還是后座好。 坐前座,他已經(jīng)有女朋友,副駕的位置不方便。 坐后座,又有種把他當司機的感覺。 陸呈冶屈身坐進主駕位,見她還不上車,似乎猜到她的窘迫。 他道:“坐副駕吧?!?/br> 那些個講究,他根本不在意。 他也不覺得他如今的女朋友俞湞言會在意。 她聽從他的話上了車。 車子緩慢駛出停車場,上了公路車速快了起來。 車內很靜默,他們兩個像是在表演什么默劇。 約莫五六分鐘后,陸呈冶出聲道:“我記得你以前沒有這么沉默寡言,現(xiàn)在變了?” “學長還記得我以前的樣子?”她很意外。 面對她的疑問他單手轉著方向盤,車子向右駛去,“三四年而已,我還沒老。” 她窘迫,“我不是那個意思?!?/br> “我知道。” 他眼神瞟過她瑩白的手腕,骨骼鮮明。 “季蘊楚。”他叫她。 上次他這么叫她名字的時候,后面跟的那句話是,我不喜歡你。 今天他出口的話是,“你看起來瘦了很多?!?/br> “可能長個兒了吧,初三到高中那會兒沒有現(xiàn)在高,我有長高四厘米呢。” 她好像很自豪。 “但是也沒瘦很多,夏天嘛,吃得可能也少了些?!彼a充道。 后面她又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東扯西扯,快把她三年的大學生活說完。 陸呈冶更多時候都是認真在聽,需要回應的時候也在回應。 并不敷衍。 從他公司到餐廳,十來分鐘路程。 他帶她來的是一家主做粵菜的餐廳,拿到電子菜單,他點完了幾個招牌菜,問她:“是這幾樣么?”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遲鈍了下,“什么?” 他說:“之前你很喜歡點這幾個菜。” 她回憶起來。 很早之前,她和他,外加吳簡和鄭添去過幾次這家同品牌下的店,那個店靠近他們之前的中學,這個明顯是才開不久的分店。 他道:“之前出去吃飯基本都是和你們幾個,很難沒印象?!?/br> 說完他又在平板屏幕上劃了幾個菜,轉而伸手將菜單遞給她,“看看還有沒有想吃的?!?/br> 季蘊楚接過菜單,其實她沒想吃的菜,但他說讓看,她就順手把菜單拿了過來。 她正翻著手中的菜單,他放在桌上手機震動了起來。 桌子不大,又不是在包廂,他們距離不遠。 抬眼的一瞬間,她看到了屏幕上浮現(xiàn)的“俞”字。 他接起電話,從他的言語中,她判斷不出來對方說了什么。 因為他回答的都是三聲“嗯?!?/br> 通話不到兩分鐘,電話掛斷。 她心想,他談戀愛話這么不多嗎。 看他放下電話,她合起菜單說道:“要不問問鄭添有沒有想吃的,我沒有想吃的菜了。” 能非常熟絡地叫出鄭添的名字,卻不能好好叫出他的名字。 陸呈冶想,確實生分了很多。 “不用了,他隨便吃。” 轉而他對一旁的服務員道:“就先點這些?!?/br> “好的先生?!狈諉T轉身離開去下單。 她轉頭假裝看向外面的夜景,車水馬龍,燈火闌珊,她卻無法靜下心欣賞。 鄭添還沒來,她的語言系統(tǒng)已經(jīng)調不出話題。 她并不是一個拘謹?shù)娜?,也不是少言寡語的人,而是他們之間沒有交集的時間太久,她一時不知從哪兒開口。 坐在她對面的他看破不說破,她眼神不自然亂飄,要他看不出她的局促有點難。 姍姍來遲的鄭添終于出現(xiàn),一瞬間季蘊楚像是看到了救星。 入座的鄭添一路跑來喘著氣,她給幫忙倒了杯水。 鄭添一口喝完,“剛好趕上,真對不住啊蘊楚?!?/br> “沒關系,公司忙證明生意好,你這不也是來了嗎?!?/br> “還是你善解人意,渴死我了。”鄭添又倒了杯水給自己。 鄭添坐下不久,菜也陸續(xù)上完。 作為氣氛組主要成員,有他在場面活躍了很多。 季蘊楚和鄭添說話的次數(shù),要比陸呈冶多些。 飯剛吃到一半,輪到她的手機響起來,來電顯示著“蔣劭”二字。 她接通,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免提。 里面的聲音傳了出來,“家里漏水了,你在哪兒?” 蔣劭的話不說傳遍了餐廳,對面坐著的陸呈冶和鄭添肯定聽了個清楚。 鄭添一臉八卦,而陸呈冶就要平靜很多,看起來沒有任何多余的反應。 她慌忙起身,急匆匆跟另外兩人表達歉意,“真是不好意思,家里出了點事我要先走,下次有機會我再請你們吃飯?!?/br> 事發(fā)突然,等她身影消失在樓梯口,鄭添才回過神,八卦之魂熊熊燃起,手肘撞了撞身邊的陸呈冶,“剛才電話里的,那是她男朋友吧?” 陸呈冶:“你要是不餓,不如回去繼續(xù)工作?!?/br> 鄭添:“人是鐵飯是鋼,聽過老板壓榨員工的,你這怎么員工還壓榨老板,還有沒有天理了,做老板還是我最失敗?!?/br> “我們可是好基友的關系啊老陸,你怎么忍心讓我挨餓。” 聽著鄭添跟話癆一樣在耳邊假模假式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陸呈冶的目光落在對面已經(jīng)空了的座位上,腦海里浮現(xiàn)她剛急匆匆離開的模樣,與曾經(jīng)跟在他身后的面容相重合。 重逢的喜悅逐漸被其他情愫替代。 時過境遷,她已經(jīng)向前走了。 —— 蔣劭:雖然沒見過面,但借哥們兒你吉言。 陸呈冶:老天對我還可以,偶遇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