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窮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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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嶸嶸為什么總是不愛說話?” meimei又在學(xué)著父母叫他的小名,“……不知道說什么?!?/br> “什么都可以啊。我有好多話想說。我今天有乖乖吃藥,醫(yī)生jiejie身上有好聞的味道,小哥在偷偷挑食噢,爸爸mama還沒發(fā)現(xiàn)……我不喜歡吃豬肝炒芹菜,mama說對我身體好?!彼萑醯男⌒∩眢w靠在少年身邊,“嶸嶸上高中了以后都不理我了,是不是這樣也叫對我身體好?” “不是……我、我有點忙?!迸耺eimei覺得太過敷衍,他糾結(jié)著添了一句,“稍微有點忙。” “嗯……嶸嶸每天都有好多事情要做,是為了什么呢?” “需要做?!?/br> “哪種需要?是爸爸mama要求的嗎?就像我必須吃不喜歡的菜一樣……” “沒有人要求。”相反地,父母對他的放任過于隨意了。而正是這樣的無所謂,才會讓他越發(fā)壓榨自己的時間和精力,博注似的。 他在賭一場不知道會不會降臨的劇目。 用自己有限的天賦和能力限制下發(fā)揮到極致的成果,去博取一些不知何時何地以何種方式落到他身上的關(guān)注。 “好吧,但我想和你聊聊天?!迸⑴郎纤蟊常瑯浯芩频幕蝸砘稳?,“你在寫什么?” “作業(yè)?!?/br> “不做會怎么樣?” 想了想杭嘉樾空白到一塌糊涂的小學(xué)作業(yè),卻仍能獲得父母恨鐵不成鋼的訓(xùn)導(dǎo)話語,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也不會怎么樣?!钡荒苋ベ€這個,他沒有那么外向自在的性格,也沒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底氣。 “小哥天天不寫這個,天天被罵。”她幸災(zāi)樂禍極了,“我可不想被罵?!?/br> “但你不要告訴他我在偷偷說壞話噢,他會生氣的?!?/br> “嗯?!?/br> “嶸嶸你真好……要是能多笑笑就更好了。” 似乎是為了讓這個打小沒什么表情的二哥重振精神,meimei肩負(fù)起了關(guān)愛沉默人士的重任。為了誘導(dǎo)杭嘉嶸也進(jìn)行分享,她鉚足了勁。 “這是我今天畫的小狗,它自己孤孤單單的,好可憐的,對吧?” “嗯?!?/br> “嶸嶸今天做了什么?” “上學(xué),放學(xué),寫作業(yè)?!?/br> “下次要主動一點告訴我哦……我很想聽。” “……好。” meimei的目的或許是達(dá)到了,她的二哥從一個鋸嘴悶葫蘆變成了會嘗試著對她闡述今日事項的……悶葫蘆。 漸漸地,這件事成了他們兩人之間的習(xí)慣。杭嘉嶸在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時候,一五一十開始匯報自己的生活。講完了,兩人又開始沉默,他習(xí)慣性閉上嘴,因為說得多,錯的也多。但杭以綢是個閑不住的小孩,嘰嘰喳喳可以說上一天,他一點也沒覺得煩,相反地,他在默默地享受這種被獨占了的感覺。 他把理不清楚來源卻日漸深邃的期望托付在杭以綢身上。 看著他,要一直看著他,把不受重視的他看在眼里,融于生命里,這樣他才能相信這來之不易的寶物是他真正能夠握在掌心里的,而不是曇花一現(xiàn),最終歸于角落一隅。 · 杭以綢一直覺得自家二哥是個再簡單不過的人,盡管他總是表現(xiàn)出一臉深奧的樣子,好像腦子里計劃著要毀滅世界,實際上他最有可能只是在計算今天還能再吃多少卡路里的食物,以及家里有沒有人管管杭以綢的作業(yè)。 “真正可能毀滅世界的是歲歲才對,”她曾這么和杭嘉嶸說過,“二哥是個好人,只不過臉臭了點!” 她用以回報杭嘉嶸坦誠相對的方式,也是坦誠。 她說如果不是這張生人勿進(jìn)的純天然冰山臉,杭嘉嶸早就不知道被外面的人騙過多少回了,所以身為他有愛的meimei,她理應(yīng)負(fù)起必要的責(zé)任。于是他寫作業(yè)的書桌旁多了個小豆丁的身影。 meimei是有天賦的,和他不一樣。杭嘉嶸在這種被迫拉近的距離之中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蒻eimei同時又是憊懶的,和他更不一樣。有天賦的人可以選擇不那么努力,他一直都明白,他的兄長和兩個弟弟就是如此,他們或遵從著父母的意愿獲取應(yīng)得到的榮譽和表彰,或遵從著自己的意愿選擇性地?zé)o視了這些于他們而言輕而易舉的事情,不管怎么樣,始終都是有個目標(biāo)值和目的地。 但杭嘉嶸不一樣。身為次子,他早已習(xí)慣了在眾多兄弟之中不那么顯眼地存在著。因為乖,因為聽話,因為不惹事,因為不特別。因為種種原因,他總是得不到自己所期許的那部分簡單的在意,他并不是繼承人,也沒有極高的天賦,在一家天之驕子的中間顯得格外平庸且無趣。 包括性格也是。 杭嘉嶸記不清是什么時候開始自己變得不愛說話,或許是因為說了沒人聽到,或許是因為沒人感興趣他說的內(nèi)容,或許是因為從頭到尾他就不適合說話。 少說點。不說話,就不會出錯,不出錯,就不會扣分。一切的一切都在將一個木訥的靈魂愈發(fā)推向閉塞的角落。 可杭以綢一直站在他身旁,從未離開過。 哪怕她又弱小,又不珍惜天賦,又有一堆大大小小的小癖好小毛病,她始終陪著杭嘉嶸。 父母離世后,在杭嘉崢?biāo)朴兴茻o地放任中,次子逐漸接起了管教和約束弟妹的重任。他和自己較勁,也跟別人較勁,他堅定地認(rèn)為比他有潛質(zhì)的人更應(yīng)該承擔(dān)責(zé)任,而他只不過是個迷途者未能歸來時的代替品,只能在自己有限的能力范圍內(nèi)能夠做到多好就做到多好。 直到這偌大家業(yè)真真切切落到了他頭上。 杭以綢從不吝嗇對他的夸贊,“二哥一直都很棒,不管是學(xué)業(yè)還是生意?!?/br> 杭嘉嶸大學(xué)畢業(yè)后正式接管杭氏的第一天,小姑娘站在床上,踮著腳笨拙地為他打上領(lǐng)帶,歪歪扭扭的,他卻連碰都不敢碰一下,生怕毀壞了這份滑稽的溫暖。 “我只不過……是趕鴨子上架罷了。” “什么嘛,你可是杭嘉嶸欸!”meimei一本正經(jīng)時的樣子隱約能看出和他有叁分相像,“從小到大,我可是一直在看著你的!” 他當(dāng)然知道。他幾乎是把所有的心窩子話都掏出來講給她聽了。他不擅長說謊,不擅長阿諛,不擅長的事情千千萬萬,他早已習(xí)慣在一次次期望中失望,他自始至終覺得自己只是個運氣稍微好了點的取巧者。 好像這輩子所有的運氣,都用在了成為杭以綢的哥哥。又好像這輩子所有的不幸,都局限在他只能是杭以綢的哥哥。 因此,這份變質(zhì)的珍重和憐惜、在乎與占有,都似乎只能在他心底里發(fā)酵成了酸澀的醇漿,烙上了違禁的關(guān)鍵詞,添入了罪惡的氣息。 meimei是無辜的,meimei是不懂的,meimei是純澈的。盡管一次次告知自己,可曾經(jīng)一無所有的人往往最大的通病就是無窮無盡的掠奪欲。 他需要關(guān)注,就去博取關(guān)注,他需要足夠的財力,就去掠取資本,他需要杭以綢專心的眼神,就要對方主動來占有自己,把他所有的骨rou血液都用極盡坦誠的姿態(tài),獻(xiàn)給那個能夠提供源源不斷暖意的存在。 為什么要放手?她在和他說話,她在對著他笑,她在他的懷里,她的雙手在擁抱他,她的長發(fā)糾纏著他。他們重合的那一部分血液成了斬不斷的紐帶和聯(lián)系,更夯實了這份日益攀升退散不了的欲望根基。 “平安,我是個自私、沒用、低劣的人?!?/br> 所以他選擇了一望無際的深淵。 “但我一直愛你。” 一直,一直。 ———— 二哥本質(zhì)上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他需要毫無保留的信任和陪伴,他自卑的內(nèi)心其實是因為周圍的人過度優(yōu)秀了,他不是個庸才,只不過算不上精彩絕艷的天才。因為一直過于不起眼,缺乏關(guān)注,而這樣的人,比起去占有別人,更愿意被別人所占有。他在情感上是屬于明顯的弱勢方的。為什么妹說二哥好騙,因為他生怕自己想太多,干脆慢慢地就不去過多解讀別人的話和語氣了,到最后成了,自己誠實,覺得外人也都是誠實的性格。 一個沉默的人,不愛說話的原因,有時候是因為說的多錯的多。他真心實意覺得自己平平無奇,本來就不受關(guān)注,說的多了,反而有可能更引起別人的反感,而且知道自己不善于表達(dá),別人也容易誤解,干脆就懶得講了。這種人往往是不怎么喜歡彎彎繞繞心眼多的,不愛說話,一說就是實話。 ps:希望大家可以多多留言隨便講講都行~~愛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