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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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生週期的某個傍晚,大商圈里,鳳信與馬瑪融晃在其中一條步行街道里,逛著琳瑯滿目的美食小吃。手上嘴里也滿滿的飲食。 「喂?頌慈~你要不要來?我們在…。你快來?!锅P信空出一手,撥了李頌慈的電話。手機被瑪融奪了過去,「喂?我瑪融,你上次不是出來打球了嗎?…蛤?為什么不來?都考完試了耶!來嘛~唉呦,你真的很難約耶!」 鳳信跟馬瑪融說話的聲音伴隨著吵雜的街區(qū)背景聲透過手機傳來,一陣晃動,鳳信再度把手機貼上耳朵。李頌慈嘆口氣。 「小信,日檢不是快到了嗎?你這次再不認真,就沒有機會了。這是大學最后一次考日檢了,不是嗎?」李頌慈平緩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 「哦,我知道啦…」鳳信吶吶,「你流鼻涕???是不是感冒啦?看過醫(yī)生了?喔好啦,你趕快去休息。多穿點,掰掰囉~?!?/br> 鳳信結(jié)束通話,她們前往稍早瑪融提議的下個好玩處。 若頌慈是干練冷靜的主管類型,馬瑪融是傻呼呼的傻妞類型,那鳳信就是滿不在乎的瀟灑豪爽類型。 毫無顧忌,正在興頭上,非玩到痛快為止。 她們來到咫海車站前。紅磚藍瓦,國旗在圓頂塔上飄揚,車站里頭是木色地板與許多亮綠色植物盆栽擺在各種高度不同的地方,點綴著,像是溫室。 在站內(nèi)駐站的有百貨公司、餐廳與咖啡廳。進到車站,她們問了一會兒,才找到售票處。售票處是在那一列窗口的最尾端。那兒坐著一個男子,正低頭檢視著自己的手指甲。她們走到他的窗口前,鳳信發(fā)現(xiàn)他窗口上頭釘著的深藍板子,乾凈純粹地,寫著白色的字母:chic。 鳳信拉回視線,眼前的男子已經(jīng)拉直背脊,嘴巴拉出弧度。鳳信看見他的純白色制服下穿的是紅暖色的格子襯衫。買了兩張票,約八十塊。票是像普快車票那樣的大小,票的顏色是深普魯士藍,稍稍翻轉(zhuǎn)角度的話,平面上會有光澤,像是飄盪的海。而印在上頭的白色的時間與起始點就像是亮晃晃的月光。 那位年輕的售票男子熱心地為她們指引方向。 到剪票口,剪票人員很快地將票還給她們?,斎诒攘吮绕保P信低頭看,發(fā)現(xiàn)票上多了四個字母??︵暌宦?,剪出了chic的字樣。 她們從擠滿人的第二月臺進了電梯,直達三樓。門一開啟,比較靜謐,是一條白墻的窄走廊,底端有個木門。一個小牌子斜斜掛在門上,上面寫著chic-open。 瑪融想到那背面可能會寫的單字,門后傳來隱約的音樂聲,她忍住想把那小牌子翻過來證實的念頭,跟鳳信一起推門而入。 說實在的,鳳信不知道自己要去的是個什么樣的地方,瑪融做了功課,她說chic是舞廳、夜店、酒吧。那到底是什么樣的呢?chic加了ken,是不是就會變成了餐館? 入耳入眼的,讓兩個女孩都興奮起來,因為好喜歡!深色地板盡頭是一整墻的大黑框玻璃窗,其馀三面都是文化石磚墻,是帶著溫度的白色。轉(zhuǎn)角處有一盞漾著橙光的立燈。大藍沙發(fā)倚靠著墻,與其對立著的是,是一個長彎形的高吧臺,后頭有兩個從容做著事的女調(diào)酒師。此空間的中央擠滿一群跳著舞的人們。節(jié)奏感強烈的音樂震了一整個空間。 她們坐上了吧檯邊的位置,其中比較嬌小的調(diào)酒師對她們微笑。 鳳信喝著帕洛瑪,瑪融點了一杯龍舌蘭日出,一邊看著調(diào)酒師的手,一邊等著。吧臺內(nèi)的調(diào)酒師,嬌小的那位始終帶著笑容,而另外一位則顯得比較冷淡,只是沉著臉安靜做事。當那杯黃澄澄的日出擺在瑪融面前時,鳳信驚呼。 「哇好可愛!借我喝一口!」 瑪融推她手臂,「走開,不要混著喝啦?!?/br> 鳳信還是偷到一口,咧嘴笑把自己的帕洛瑪推給瑪融。 「所以說了,不要混著喝。」推回去。 鳳信把自己那杯一口飲盡,下椅,融進那群人中。 瑪融看著她在那邊跟著跳舞,回過頭,打量吧臺后的柜子,亮黃的燈光照進里頭,陳列著各式玻璃杯與酒類,每個光滑的表面都靜靜映著橘黃的光輝。 慢酌龍舌蘭,方才那個和藹嬌小的女調(diào)酒師從一旁白色準備室的門后走出來,進到吧臺里,跟另一位很高的女調(diào)酒師講話。聽者點頭,擦拭過手后,離開吧臺?,斎诳匆娔菢幼佑悬c愣住。那位高挑的調(diào)酒師進到準備室,不到幾秒就又出來,手上拎著兩大袋垃圾。出了chic。 「啊!那個…。」瑪融喊了一聲,跳下椅子,追在她后頭。 在那條窄走廊看見她等在電梯前的身影。瑪融衝上前去,欲伸手提起垃圾袋時,又緩住。 「我可以幫你提一袋嗎?」瑪融開口,抬頭望她,「大姊姊?」 調(diào)酒師被她嚇了一跳,她瞥了她一眼,臉上沒有表情,看著電梯仍在一樓還沒上來,索性不等了,轉(zhuǎn)身拉開樓梯間的門。 「你的腳是不是很不舒服?等、等一下,姊姊…?!?/br> 調(diào)酒師快步下樓,看見瑪融跟上,她嘖了一聲,她因加快腳步,腳的不適就更加明顯。她推開一樓的安全門,瑪融跟著擠出去,這里是小巷,與車站里的華麗喧鬧不同,很安靜,只有路燈的光線。出來的左手邊是一間小亭,里頭一個穿著白色制服的男人瞟了她們一眼。 調(diào)酒師提著垃圾,一步也不容緩,沉默地往前走。 看調(diào)酒師姊姊那樣一跛一跛,原本在chic時,沒有這么明顯,現(xiàn)在變成這樣,一定是她害的。她們已經(jīng)來到立在小路墻邊的大垃圾箱前。 「那個…姊姊,我?guī)湍?!」瑪融再也不猶豫,上前奪走一包。 「不用?!拐{(diào)酒師奪回垃圾,把它們分類丟進不同的垃圾箱?,斎诼犚娔莻€冷漠的聲音,愣了一下。她仔細看調(diào)酒師的胸部與頸部。 那個…呃!她似乎弄錯了。 「你不是姊姊?是哥哥?!」瑪融愕然開口,她不可思義地看著他。他半長的黑發(fā)柔順地觸及鎖骨,一小部分的發(fā)收攏在后腦勺,綁成一個小包子。戴著黑色圈型耳環(huán)。員工識別上寫著武原薰。那張原本清秀的臉,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此刻近距離地看的關(guān)係,喉結(jié)種種,她才越是發(fā)覺到眼前的這位調(diào)酒師是個男生。 他冷冷地看她一眼。 「對不起!你腳那么不舒服,讓你走樓梯,還把你誤會成是姊姊…」瑪融低著頭道歉。「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居然搞錯…。不過哥哥你長的好漂亮…?!?/br> 待她抬起頭,武原薰已經(jīng)不見了。她左右張望,亂闖了一些路都沒有看見他,帶著失望,她回過頭,卻發(fā)現(xiàn)眼前的路好陌生。 武原薰出了便利商店,走在天橋上,望著下頭極大的車流量。感覺到腳踝傳來的刺痛。他無視,繼續(xù)走在回去的路上。走在小區(qū)里,一臺摩特車騎過,武原薰聽到一個怪聲。他循聲看過去,另一條黑暗小路中有一個對著電線桿講話的神經(jīng)病。 「你為什么罷工?。窟B路燈都學你,都不亮了啦。」瑪融生氣地對著黑暗說?!敢宦愤^來的燈都這樣…。好暗…。這里到底是哪里?」她蹲了下來,抱著頭。突然聽見颼颼聲,她嚇得往后,一屁股跌坐在馬路上。 一道強光照向她,一臺廂型車開過來,刺眼的車頭燈讓她注意到幾步遠的地方,武原薰站在那兒。車子開過她身邊。 瑪融站起身,跑向他。 「腳、腳還好嗎?」擔憂地看他,「哥哥?」 「我沒有meimei。」武原薰轉(zhuǎn)身繼續(xù)走?,斎谝粫r無法理解他說的話,看他仍一拐一拐的,手上拎著藍色網(wǎng)提袋。她跟上去。 「這里的路我不熟,手機沒帶錢包卻有帶著,然后我走著走著,就來到一間店,買了這個。喏。給你?!宫斎诎阉幐噘N布給他。 「不用?!?/br> 他們回到巷子里,亮著白燈的小亭看起來無比光明,穿著制服的男人走了出來,看見是武原薰,就放行。 男人擋住瑪融?!感〗?,請出示票?!?/br> 原來這男人是警衛(wèi),看來他不管出只管進,擋下一切可能的危險。瑪融翻找著全身的口袋,都沒找到,她尷尬嘿嘿笑?!负孟穹旁诎膳_上了,跟我的手機一起…。不過我真的是購票進去的!」 「那,很抱歉。我不能讓你進…?!咕l(wèi)先生雖是帶著遺憾的口吻,但態(tài)度堅定而溫和。 「崔叔,她是我認識的?!刮湓归_口?,斎谔ь^看他,發(fā)現(xiàn)他還沒走,還開口為她說話,眼睛充滿感動。然而他完全沒看她。 「好吧,但就算是原薰你的女朋友,也還是要出示喔。不過,這次就算了?!咕l(wèi)先生揮揮手,讓瑪融進去。 武原薰對警衛(wèi)點頭,瑪融則大聲說謝謝。 「對不起?!箍粗量嗟呐乐鴺翘荩斎跀Q眉,想幫他,卻都被他無視。 重新回到chic,感覺只花了二十分鐘,但實際上已過了快一個小時。武原薰跟同事點頭,進到白色的準備室,但瑪融拉住他,把貼布放進他手里。 「要趕快去看醫(yī)生喔?!顾⒁曋难?,「啊,對了,我叫馬瑪融,我知道你叫什么,這里有寫?!顾攘怂淖R別證?!肝湓埂Vx謝你啦。沒有你,我就回不來這里了?!?/br> 她輕推他往準備室去,他依舊沒有表情地低頭看她,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進去。 瑪融融進人群中找到鳳信,看見她正在跟一個男生說話。 「你跑到哪兒去了?我喝了兩杯葡萄柚汽水。好好喝?!锅P信滿臉通紅,「??!瑪融我跟你講,你來?!锅P信拉著瑪融來到大黑框玻璃窗前。能看見下方的鐵軌,進站離站的火車車廂,與遠一些的海。 「那個dj男生跟我說,海邊有活動。我們?nèi)タ纯春貌缓???/br> 她們回到吧臺邊,瑪融把壓在手機底下的票連同手機一起拿起,放進斜肩方包里,她那包包大概裝手機就滿了。小巧輕便的方包斜戴在她左肩上,與身高155公分的瑪融很搭,將她襯得更可愛。 「你們知道這票可以抵消費嗎?」嬌小女調(diào)酒師微笑。 鳳信跟瑪融對看,嘴型都成wow型?!肝疫€想喝黛綺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