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嗎？阿契?！彼郧赏蜻叾善?，眼睛還帶著一層水汽，讓琥珀色的瞳色更加淺了，偏向外國人的瞳色。

    皮膚呈可疑的潮紅色，膝蓋也泛著一圈可愛的紅暈，軟塌塌跪坐在床上，栗色長發(fā)成了紗般讓胸前的飽滿若隱若現(xiàn)。

    已經盡可能放松身體，但手卻還是不自覺死死攥著被子的一角。

    突然被這樣問到的人反而驚慌起來。

    本來就是狐假虎威的空架子，這下比床上看上軟綿綿的人更加不知所措。

    邊渡契轉過身深吸口氣，從衣柜拿出件棉質襯衫給緒織里套上，語氣有些賭氣：“你以為我是色情狂嗎？”

    “我沒有這樣想，”緒織里把頭發(fā)從衣服里抽出來，嗓子因為長時間哭喊嬌喘帶著一絲干澀，“但都做到這里了，不要繼續(xù)嗎？”

    “不用……至少不要在這里吧?！焙蟀刖湓拵缀跏菤庖?，只是張了張嘴。

    他從玻璃柜里拿出一瓶常溫的礦泉水擰開倒進床邊畫著北極熊的杯子里，這才遞給緒織里，又像是掩飾什么一樣扯開話題：“明明拿著瓶子也能直接喝，麻煩鬼。”

    “才不一樣，用可愛的杯子喝水心情也會變好噢?！?/br>
    緒織里小口小口啜飲著。

    杯子是之前在精品店里她非要和他買一對的，說是要一起用，結果自己的常常忘在家里，實則經常用的都是他這一只。

    不過他也很少喝水就是了。

    玻璃柜之前放的都是巴黎水，某人嫌難喝所以又買了一箱礦泉水放著，即使這樣也會吵著要喝飲料。

    “麻煩鬼?！边叾善跎焓置嗣念^發(fā)，似乎手感還不錯，又摸了兩下才移開。

    “阿契也喝水吧？人每天都要喝夠1400毫升水才可以噢。”緒織里把杯子遞過去，眼睛閃閃。

    邊渡契微不可查嘆了口氣，還是伸手接過杯子乖乖把剩下的水喝光，唇邊一抹水色更顯瀲滟，“下次喝不完就說喝不完。”

    緒織里撐著臉，眼睛彎成月牙，“也有關心阿契的成分在里面噢?！?/br>
    “那為什么還要和他在一起？”杯子在邊渡契如竹節(jié)般骨節(jié)分明的手上漫不經心轉著圈。

    他望向她，眼神沒有回避。

    “他做的那些事，我也會做，還會做的比他更好。”

    “你也很喜歡我對你那樣不是嗎？”

    “不舒服嗎？緒織里?！?/br>
    他把杯子放在柜面中間，隔著緒織里的手捧起她的臉，距離近到他都可以看清她臉上細小絨毛。

    “阿契……”緒織里看著少年漂亮的眼，似乎擁有讓人暈眩的魔力。

    她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舒服，是真的很舒服。

    “緒織里，有我就夠了。”他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一閃而過，蜻蜓點水般的吻。

    “唔……干嘛突然親我？”緒織里被嚇了一跳，不自覺抿了抿唇。

    邊渡契伸手把緒織里的臉板過來，又親了一下，“為什么不可以？你不喜歡我嗎？”

    邊渡契目光熾熱帶著勾人的蠱惑。

    令人窒息的美貌近在咫尺，似乎只要稍微不注意連靈魂都會被吸走。

    緒織里把眼睛閉上，睫毛在眼下投成一片陰翳，呼吸也從絮亂變得平穩(wěn)。

    她說出自己內心的答案：“我喜歡阿契，比任何人都喜歡?！?/br>
    “那為什么不睜眼看我？”

    少年的聲音在黑暗中更顯誘惑，刻意拉長的尾音讓人浮想聯(lián)翩。

    連聲音都是勾人的。

    “因為阿契長得太好看了…睜著眼睛說會有外貌加分項，也太違規(guī)了?！?/br>
    緒織里老老實實回答。

    邊渡契像被逗笑一樣輕笑一聲，“喜歡我就好了，無論是因為什么，聲音，外表，或者是其它，只要是我身上的都可以?！?/br>
    只要能吸引緒織里，無論因為什么都可以，就算只喜歡他的皮囊也可以。

    只要是本間緒織里，他都大方接受。

    不會覺得膚淺，反而會視為一種榮幸。

    只要能取悅到緒織里，只要能為她派上用場，他都愿意。

    這是邊渡契的愛戀和感情，他會赤誠地把自己攤開分解，只要她需要。

    外人說他冷淡毒舌，是他們無幸目睹他愛人的模樣。

    “把手伸出來?！边叾善趼曇魬醒笱髲倪h處傳來，接著是打開抽屜的聲音。

    “？！”緒織里驚恐地睜開眼睛，“阿契，你不會要向我求婚吧？我還沒考上大學欸！”

    “你的想象力真是夠匱乏的?！边叾善蹼y得臉紅，語氣卻還是淡淡的。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張卡丟給緒織里，“這是我畫畫留下的一些錢，就算沒有他能給你的多，也足夠去做你想做的事了。”

    “我想做的事——”緒織里頓了頓，把卡放回邊渡契手中，囅然一笑，“我有很多想做的事，吃甜點、參加漫展、去海邊露營燒烤……但無一例外都是想和阿契一起實現(xiàn)，所以只要有阿契在就好了?！?/br>
    “這些事我都會陪你做，以后別再那么容易被人騙走，”邊渡契把卡重新塞回緒織里手里，“也沒別的意思，作為保障而已。免得某人想吃冰淇淋還要可憐巴巴等著本間阿姨回來?！?/br>
    “才不會！明明我也攢了很多零花錢?！本w織里小聲反駁，白色卡面在光下明晃晃映著，像一小塊方形金屬板。

    “是是，前提是你攢錢不是為了買那些亂七八糟的手辦和周邊?！?/br>
    邊渡契從衣柜里找出新的床品，用眼神示意她去沙發(fā)上坐好。

    緒織里坐在床上氣鼓鼓跟人對峙，“不許你說我的寶貝亂七八糟，快向我的寶貝道歉！”

    “這會膽子倒大起來了，你再這么墨跡等會可就真吃不上飯。”

    邊渡契抱著四件套，等緒織里從床上下來。

    “嗯？這會還有飯吃嗎？！”緒織里飛快從床上跳下來在沙發(fā)上坐好，又把地上的落日燈擰開。

    墻壁上是邊渡契閑時畫上的垂枝櫻，大片的粉，錯落有序，此時都被橘色、圓形光籠罩，像是櫻花林下的夕陽，朵朵櫻花款擺如生。

    花前，緒織里嘴唇微微張開，宛如春日陰天下飄零的櫻花瓣。

    “你不是嚷著餓？不讓你吃飯又要折騰去便利店買零食?！?/br>
    他手無意劃過那一小灘深色水漬，只覺得心也跟著突突跳。

    被攪亂了。

    “今天可以留下來和阿契睡嗎？”當事人毫不知情，還在得寸進尺提要求。

    她今天晚上特別想和他待在一起。

    “隨便?！边叾善跹b枕頭的動作頓了頓，起身從柜子拿出新的枕芯。

    ——

    鍋里放涼的水倒掉，重新加水，燒熱。

    番茄用開水去皮切成小塊煮湯調味，牛腩煨出陣陣香氣，雞蛋是恰到好處的溫泉蛋，煮好的面上撒著一層零碎海苔。

    他熟練地在廚房忙碌。

    這是邊渡契除了畫畫另外一個消遣時間的地方。

    起初是看她喜歡吃玉子燒，自己就動手試了試，也不是很難。

    后面習慣性每天早上早起半個鐘給她做好早餐，就算當是惠子做的，他也懶得解釋。

    怪別扭的。

    就算已經成了男女朋友，她提出要留宿，邊渡契也沒有打算今晚和她發(fā)生關系。

    不是不想，只是私心覺得他和她的第一次應該發(fā)生在更好的地方，想給她留下更美好的回憶。

    房間沒有她喜歡的花，沒有吃上精致料理，今夜也看不到星星，只有連綿不斷的雨。

    他本身不太在意這些，但她在意，所以他也會跟著在一起。

    熱騰騰的面被端上餐桌，他這才把目不轉睛盯著電視的人叫過來吃飯。

    “阿契，都說吃飯了，你怎么還偷跑過去看電視？！”緒織里把面條卷到筷子上，呼呼吹著氣。

    邊渡契掃了一眼天氣預報，把電視關掉，“沒看。”

    一份是葷素搭配顏色好看的面，另一份是胡蘿卜花剩下的輪廓，有些熟的溫泉蛋，還有大塊番茄碎。

    “你什么時候這么謙讓？”邊渡契看著屬于自己的那份被某人笑瞇瞇吃著，挑了挑眉。

    緒織里依舊用筷子卷面，吹涼，放入口中。“我一直都是這樣，是你意識的太晚了?！?/br>
    “我沒有給人做小的愛好?！边叾善跤檬车炎约和胫械呐ｋ罘诌^去遞給緒織里，青綠色的瓷碟讓襯的手指更加皙白，最尋常不過的動作，他做起來也是好看。

    “嗯？”緒織里沒反應過來。

    “所以明天一早就去找那個人說清楚，你們沒談戀愛，你的初戀是我。”

    “幼稚鬼阿契?！?/br>
    邊渡契飛過來一記眼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去說，保證！”

    邊渡契不作聲，慢條斯理吃著碗里的面。

    緒織里吃的不亦樂乎，也不開口說話。

    “后天是晴天，要不要去海邊？”邊渡契漫不經心地問，手上動作卻不由自主停下。

    “后天嗎？剛好放假欸，好呀，我吃完飯看看要帶什么?！本w織里答應的痛快，完全不糾結。

    “好?！?/br>
    他簡短應了一聲，吃完飯破天荒從飲料柜拿了一瓶酸奶給緒織里，“獎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