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線:14「玻璃碎碎」 lash uw u.co m
蔣頌看著雁稚回。 她是真的還很年輕,家里雖然管得嚴(yán)格,卻從不苛待她的精神,是以并未能令雁稚回及時意識到,十九歲生孩子到底是什么概念。 這樣幾乎可以說是一個人人生拐點的大事,在她看來,遠(yuǎn)不如「震驚雁平槳居然真是自己未來的小孩」重要。 “孩子……”蔣頌平靜地提醒她:“雁稚回,你不覺得,孩子生得太早了嗎?” 雁稚回暫時不著急聽這個,忙著確認(rèn)雁平槳到底跟她想象里的孩子是否一樣。 “早?是有點早…哎呀,您先告訴我那個……” 她說著,為了方便聽,把蔣頌推到床上,爬上床躺在他旁邊。 蔣頌側(cè)過臉看她,有些無奈。 “好,”他道:“但先讓我穿上衣服,可以嗎?” 雁稚回往下看了一眼,紅著臉點頭,推了推他。于是蔣頌下床出去,幾分鐘后再進(jìn)來,著裝已經(jīng)如平時那樣齊整。 男人躺到雁稚回旁邊,看著她充滿探知欲望的眼睛,輕聲開口: “我不是那種很會照顧孩子心情的父親,可你待他很好,很愛他。平槳成績不錯,朋友緣也好,偶爾闖禍,但總體來講,確實是個懂事的孩子。鮜續(xù)zhàng擳噈至リ:q uyushuw u. “至于早戀……他十六歲時追求學(xué)校里的女孩子,好不容易追到,每天都想著要結(jié)婚,時不時在人家跟前念叨,大學(xué)畢業(yè)的時候,把小姑娘嚇跑了?!?/br> “天,好笨……” 雁稚回捂著嘴巴欲言又止,很快找到說服自己的理由:“不,我的小孩的話,不可能笨,應(yīng)該只是太喜歡那個女孩子了?!?/br> 蔣頌笑笑,把她側(cè)躺時半遮住眼睫的劉海撩至一側(cè),被雁稚回拍了手背,就反手握住她。 “你說的對,只是太喜歡她了?!?/br> 他聲音不自覺輕下來:“如果不是喜歡一個人,怎么會總想著要跟對方結(jié)婚?” 蔣頌想他應(yīng)該真是年紀(jì)大了,如果是真的三十四歲,斷然不會為少女毫無憂慮的眼神輕易喚起追憶過去的沖動,心底動容,還要按耐下述說思念的渴望。 只是看著她,他就已經(jīng)很想她。 蔣頌避開雁稚回注視他的目光,在女孩子的追問里,跟她講了很多以后的事。 “我以后原來能做成那么多的事,不到三十歲就做了研究員,后來去做大學(xué)講師…那三十五歲前評個副教授應(yīng)該不難吧?努努力,四十歲前就可以做教授,這樣算算,退休時,多少也算業(yè)界中流砥柱了?!?/br> 雁稚回對未來充滿期待,坐起來捧著臉,開始胡思亂想: “我們還養(yǎng)狗,養(yǎng)貓……家里貓砂狗砂不會亂掉嗎?噢,伯恩山是乖狗狗…我的哈哈也是乖狗狗,只是貪吃一點?!?,我爸管不到我了嗎?我們結(jié)婚,他會同意嗎?” 蔣頌點頭,眼尾眉梢終于染上一點點笑意:“剛開始不同意,不過后來也同意了??傊?,結(jié)果是好的,雁小姐?!?/br> 雁稚回紅了臉,抿著唇默默縮進(jìn)被子,才想起兩人現(xiàn)在還是前男女朋友的關(guān)系。 有時候前男友這種稱謂要比男朋友曖昧很多,給予的關(guān)心全部像是具有暗示意味的討好。她被捧得很高,時不時就要為猜測他的心意眩暈幾下。 “您在勾引我嗎?”她小聲問,不自覺地跟他強(qiáng)調(diào):“我還很小的……” 蔣頌聞言,俯身拉開被子,把手遞給她,低聲道:“好孩子,到我身上來?!?/br> 雁稚回的臉更紅了,牽住蔣頌的手,慢吞吞爬到他身上,抱住他。 “嗯嗯?!彼辶饲迳ぷ樱N著男人胸口,轉(zhuǎn)而問起別的事:“您這會兒跟我講講吧,我們是怎么有平槳的?” 耳畔蔣頌清晰的心跳變得很快。 雁稚回抬起頭,看到蔣頌的喉結(jié)滾動,眼神晦澀,像是有口難開。 奧琥珀松木浸過清晨的露水,濕潤,脆弱,又安穩(wěn)沉實。 雁稚回一怔,坐起來一些,長發(fā)柔軟地鋪在身后,肩胛線條優(yōu)美,皮膚白皙,細(xì)眉如同新月。 十九歲懷孕,無非就是那幾個原因。而蔣頌表現(xiàn)出如此明顯的艱澀與歉意,答案就不再難猜。 “好啦,好可愛哦…”她輕輕摸他的臉,指紋印上來是濕的:“您不用說,我大概也猜得到了?!?/br> 她轉(zhuǎn)頭喊了一聲,比格犬掀著耳朵頂開半掩的門竄進(jìn)臥室,伴隨咔啦咔啦的指甲抓磨地板的聲音。 雁稚回把狗抱到兩人之間,貼緊比格犬的耳朵看著蔣頌:“我對狗狗感情很深,可剛才說那么多,卻不敢問它的事。您也是這樣,對不對?” 因為重要,所以想說,又不敢提。 蔣頌輕輕點了點頭,任憑哈哈把爪子拍在他胸口。 雁稚回抿了下唇,小心問道:“我就是問問,就,簡單問一下…我的狗狗會陪我很久嗎?” 蔣頌覆住她的手:“會?!?/br> “會跟我一起結(jié)婚嗎?” “會?!?/br> 雁稚回放心了,抱緊狗親了又親,把它的腦袋送到蔣頌跟前。 蔣頌輕輕揉哈哈的腦袋,跟它清澈的眼睛對視,問道:“雁稚回,你就不會生氣哪怕一次嗎?比如覺得我不可靠,或是精蟲上腦,色欲熏心?” 雁稚回看著他:“如果我說,我確實會這么想呢?” “那么,抱歉,”蔣頌也盯著她,道:“我會不讓這件事發(fā)生,而后再次追求你。” 才說完,雁稚回就慢慢靠過來。她像是好奇,又好像覺得好笑,總之她湊到他跟前,閉眼,然后舔了他的嘴唇。 “真的嗎?”她的聲音輕飄飄的:“等到了那種時候,您也忍得住嗎?” 才說完,蔣頌已經(jīng)按住她后腦朝自己壓過來。唇舌糾纏,女孩子坐在他腿上輕輕地喘,他小心不讓自己勃起的地方冒犯她,疼愛地捧著她的臉。 熟悉的滿足與渴望一點點卷上來,蔣頌的呼吸越來越重,卻只是摩挲雁稚回的面頰。 “好孩子,”他啞聲道,“好孩子……好稚回,怎么這么乖?” 雁稚回氣喘吁吁看著男人濕潤的嘴巴,雙臂勾著他的脖頸,道:“好歹也是做爸爸……您不想想嗎,如果不發(fā)生的話,平槳要怎么辦?” 蔣頌口中那個小學(xué)為mama和同學(xué)打架,中學(xué)凌晨四點起床只為送心上人上學(xué),十八歲打了耳洞、愛穿破洞牛仔褲的雁平槳,會在接下來初夏的某個夜晚作為意外出現(xiàn)。 作為夫妻,修正這個錯誤很容易,可作為父母,誰能保證以后到來的,還是雁平槳? 如果他們最終還是選擇要一個孩子,那么未來幾年之后,出生的那個孩子是男是女,樣貌如何,還會不會是那個與雁稚回有一雙相似眼睛的活潑孩子? 蔣頌抿著唇,望著身上的少女,眼神晦澀,心底糾結(jié)萬分。 “可我不想那樣,”蔣頌道:“如果……重來,我真的不想這樣?!?/br> 沿著雁稚回的眼尾,他一點一點描她的五官,從上而下,最后來到嘴唇。 “十九歲,別的女孩子十九歲都還在讀書吧,在談男朋友,而你因為我……”蔣頌搖了搖頭:“不太好。” 雁稚回從來喜歡看蔣頌愧疚、失意的眼神,男人眼睫半遮著眼珠,他抿著唇,俯視的角度下鼻尖高挺,面容望之甚至有些嚴(yán)肅。 可只要看清他的目光,就知道他大概真的要變成玻璃碎碎了。 還有點點矯情呢,雁稚回想,忍不住彎起嘴角。 是矯情一些,但實在好看,聲音好聽,身材也好。 她也矯情,還有點病,否則怎么會在聽他承認(rèn)這些事之后,還任由他親? “可我的家里管得很嚴(yán),如果不是您,我大概…也沒有機(jī)會做那種事?!毖阒苫毓磁Y頌的手指,笑著安慰他:“很多時候,我感覺我的人生就像皮筋兒一樣,您懂嗎,就是這樣——” 雁稚回屈起手指,像拉什么一樣,在空氣中往兩邊捏,又倏地松開。 “有人拉,我就繃緊了伸長,越來越長;沒有人拉,我就松松散散在原地打轉(zhuǎn)。您所說的我未來的樣子,如果沒有和你的愛情,蔣頌,我可能根本想不到去做?!?/br> 相差十五歲的伴侶如今各處在人生與婚姻的兩端,但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知道,“對未來充滿期待”,是多么不容易的幾個字。 “如果是和你,那些事情,我是愿意的。而且……”她看向蔣頌: “我很喜歡你,蔣頌,我是因為你對我的好感而注意到你、喜歡上你的。如果這樣的好感可以維持二十年……我不愛您,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蔣頌定定看著雁稚回,再度壓下來吻住她。 單純的輕吻有安撫的作用,但蔣頌伸了舌頭。雁稚回含糊地嗚咽了一聲,被他拉進(jìn)懷里,越吻越重。 身體再度發(fā)生貼合,蔣頌有點忍不住了,低頭去握她的腰,身體下壓,在進(jìn)入時為那種熟悉的快感感到痛快和忍耐,模糊地叫她小乖。 他低聲道:“好感?我對你根本不是好感?!?/br> 他緩慢地揉著她的臉,盯著她濕漉漉的眼睛:“我是因為愛我的太太,才對未來充滿期待?!?/br> 這時候開始做,再結(jié)束不知道要是什么時候。 雁稚回抿著唇笑,把被子重新拉上來,等蔣頌也進(jìn)來里面,才附到他耳邊輕輕道: “是嗎?那…我是因為知道自己會愛上你,所以對未來充滿期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