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書迷正在閱讀:不應期(老夫少妻,1v1)、嬌吟、知夏、故夢、花海霓虹(簡)(nph)、愿望中有你、浪盡雪、溫柔王子的呆萌妻、「花園」--跳蛋寶貝、相思欲絕但為君
過了賞味期限的食物,丟掉。 那過了原本壽命的年紀,是不是就該死去? 花蕊因多時未曾澆水而凋零,綠葉也不再飽和,細算上來花店已經(jīng)兩個禮拜沒有開張,在允豪離開以后。 網(wǎng)路上的銷售部落格也在同一時間關閉,每每點進去出現(xiàn)的永遠是404的字樣,清垣淡漠的神情沒變,足不出戶的,連沒購買到花的鄉(xiāng)民們都在ptt的討論版上大做文章。 點開臉書又再度關上,那一閃而過的郵寄取貨或到店取貨的選擇使清垣輕蹙著眉,呆愣的望著天花板,伸長了手卻什么也不想做,也許厭世也不一定。 冰箱里還留有過期的乳酪,一盒羿珊的,但清垣沒能前去拿給她,羿珊的居住地改變了,清垣沒開口詢問新的地址,明明可以去診療室拿給她,卻礙于面子而不再前往。 「好不好?就讓我跟你一起走了?!骨逶纳袂榭斩床粠в卸噔诺母星?。 結束了,向回程那日說的一樣,生命可能就此終止,不會再有人來阻攔,因為那些人全都已離開,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清垣緊握著手中的日記本想道。 瓦斯上的熱水直直滾著,一點點的水在鍋里沸騰著,嗚嗚叫的水滾警示聲也沒能使清垣起身關火,像是蓄意的一般,不打算離開沙發(fā)。 --(羿琴視角) 地點:明皇高中 時間:高二下學期的某日 一早的晨間練習,是為了即將接近的射箭個人大賽而準備,轉了轉右手臂,明明就已經(jīng)答應醫(yī)生不再頻繁練習了,卻因為擔心清垣察覺異樣而硬著頭皮前去。 「哈哈,我跟你打賭我這次個人比賽一定會贏你的?!骨逶駛€孩子般在我身旁打轉邊玩弄著我的發(fā)梢說道。 「會哦!你肯定會贏我的?!?/br> --因為我沒能開口告訴你那個事實??!今后不只是右手、左手,甚至是全身都沒法再動彈,這一切都讓我害怕,害怕有一天你知道了事實會離開我。 清垣好似瞧見我的奇異神情,右手搭在我的右肩上,他總是喜歡學著電視劇里的男主角走在我的左手邊,離你的心比較近阿!清垣嬉皮笑臉的說道。 但,我的心你真的懂嗎? 下課鈴聲一響,管它臺上是惡魔還是撒旦,班上的男孩子不顧老師在臺前嘶吼著,拿著籃球和零錢便衝了出去,只為能早些搶到球場和福利社的冰淇淋汽水。 與其他男生不同,清垣懶懶的趴在桌上睡覺,老師也沒他的辦法,誰要他字寫的丑,連帶的書也不想讀了。 即便是垂著頭也能感受到他炙熱的視線,繼續(xù)抄寫著我的筆記,直到那黑影籠罩在筆記的上頭,清垣鼻尖的氣息在我的耳邊纏繞,撲通撲通,雙頰多了些紅暈,抿嘴不讓嘴角上揚,盯著筆記里的內容,卻早無讀書之意。 「嗯……你的筆什么時候多了橡皮圈呢?」 清垣拿走我手上的筆,舉在教室的日光燈下仔細的前后瞧著,厚厚的橡皮圈套在了藍色的原子筆上,為的只是增加手的抓力,雙手不停在桌子底下絞動著,我實在不喜歡騙人的滋味,卻不得不這么做。 一陣錐心刺骨的痛覺襲來,用左手捂著上下起伏的胸口不讓清垣瞧見,斂下眼眸,我慢慢的調適著心情,為什么是我?我還想好好的活著阿……在身體某處有道聲響這般大聲回響著。 「這個是我要避免手汗的啦!不然筆一掉就斷水,真讓人感到頭疼呢!」隨口塘塞的話語意外的引起周遭同學的響應,睇見鉛筆盒中的筆一隻隻減少,我的笑容的角度也隨之遞減。 「好酷哦!那這個在哪里買的到呢?」 「這是我mama買的,我不清楚呢!」 輕笑出聲,眉頭的距離稍靠近了些,兩個不協(xié)調的情緒同時出現(xiàn)在她小巧精緻的臉蛋上更顯突兀,好在同學們的注意力都在筆套上,看著他們相互討論的模樣,我不禁松了口氣。 --醫(yī)院,我是在醫(yī)療器材行買的,我的手握不好筆,醫(yī)生建議我買的。我多想這么大聲的對在場的同學說,可惜我沒有。 學校的時光說長不長,一溜煙的便到了放學的時刻,輕柔的窗簾隨著風飄揚著,從三樓向外望的景色正美,夕陽替彩霞穿上一抹橙黃的新衣。 我拾起書包打算下樓回家去,惆悵感在心理揮之不去,有朝一日我也會同夕陽這般沒入嗎?只是太陽西下隔日會在東升,人命卻不再重置。 「今天還有要去弓箭場練習嗎?」 搖搖頭,隨意的編了個理由便上了mama的摩托車,一路上我不停盯著機車的后照鏡瞧,想確定那個傻瓜最后的走向。 回到家,把書包放在二樓的房間里,聞到了mama的炒菜香和抽油煙機的聲響,我兩步併作三步的下了樓替mama擺好碗筷,看著桌上滿是自己愛吃的菜,我忍不住的用手指偷捏一把盤里的菜肴,好燙,可是充滿著mama的味道。 這頓飯別于平日的氣氛,有些沉重和說不出的詭譎,mama一路上到現(xiàn)在也沒講過一句,只是拼命的夾菜到嘴里,肯定在壓抑著什么吧? 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好似當年離異的剎那,不同的是自己不再是個傻傻不懂事的孩子,總想替她分擔些什么。 須臾之時,對母親的一句叫喊使她放下了手上的碗筷,揚起頭才驚覺眼淚已撲簌簌的落下,又是一刀刻畫在心頭,原來背負著痛苦的不單僅有自己一人。 「琴琴,你不要再去上學了好嗎?算mama求你了。」 「mama,可是我還有夢沒有完成……」 走向母親的身旁將她攔進懷里,哭是一種釋放情緒的選擇,心也能再次洗凈,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指甲嵌入掌心,一個個指甲痕向外發(fā)熱紅腫著,我不能哭,擦拭著在眼眶滾動的淚,告訴自己、逼迫著自己必須勇敢。 「可是我擔心你的情況會越來越糟?!?/br> 「我都有乖乖的按時吃藥,沒那么嚴重的,mama能相信我嗎?」 不斷的重復著相同字句,為的只是讓母親能夠安心一點,會不會其實在母親的心里曾有過那么一點念頭:如果當初判決到自己手里的是羿珊那該有多好。 思即此,我的心又再度的沉下去,以往的樂觀面對全變成了鑽牛角尖的奇怪性格,我漾起一抹難看的笑,抽著桌上的面紙給母親拭淚。 「那你打算上課到什么時候?」 「這學期結束吧!我跟您約定好。」 小拇指互勾、大拇指蓋章,記憶里mama總是這樣與自己約定事情,這一回輪到我來給母親安全感了,將頭埋入母親的頸間,我可以的,可以保護好周遭的每個人。 --- 時光飛逝,校園生活的時間過得特別快,也不知是因為歡樂亦或者是昏睡在課堂間,今日是全縣市各校的射箭友誼個人賽,所以我和清垣以及弓箭部的干部們都向學校請了公假,坐著校車前往比賽的地點。 因為是友誼賽,賽制難免與國外的有所區(qū)別,只比遠程(男生90公尺、女生70公尺)的距離且靶紙使用122公分的,規(guī)則不難,每個人上場共九隻箭,靶紙上有1~10分的區(qū)別,採積分制的越中心越高分,分數(shù)少的就理當輸了比賽。 「我一定會贏的?!棺谧慌裕逶攀牡┑┑恼f道。 會場里的空間很大,是個半露天的廣場,睇見各校其他選手抬頭挺胸的走路姿態(tài),我的心不禁盪了下來,連鉛筆都拿不穩(wěn)的人,有什么資格參賽?抓緊了衣角,抿緊唇瓣在心里幽幽道。 『大會報告,首先進行比賽的是男子組,站在第一道的是明皇高中的杜清垣……』 廣播臺正一一介紹著站在箭靶前的每一所學校代表,加油阿!你一定可以的,我在心里替他打氣。 『哎唷…看上去勢均力敵欸!剩最后一箭請各位選手要好好把握哦!』 主持人拿著麥克風大力的吆喝著,試圖帶動場上的氣氛,但弓箭需要的是更大的專注力,汗珠沁出在額上,喉嚨因乾渴而下意識的吞嚥著,屏氣凝神只為的奪得頭籌,咻一聲,箭穩(wěn)穩(wěn)的插在了箭靶上,哨子聲在耳邊響起,男子組的第一場比賽告一段落。 「我超帥的對吧!等等上場不要太過緊張哦!」清垣看似輕松的走下了靶場,凝視著褐色瞳孔,他捏著我的雙頰說道。 評分人員在計算剛才的靶紙上的箭靶數(shù)時,女子組便先站定在位置上準備,深吸口氣跨出腳步,不停做著手部的運動,即便我的手不再靈活,我也要試一試。 「站立、搭箭、開弓、固勢、伸展、放箭……」 哨聲一聲響起,第二場比賽開始,如唸著咒語般的默背著射箭的順序,杏眼微睜,單眼瞄準箭靶上的相關位置,手臂向后一拉,箭飛快的插上了箭靶,兩箭、三箭接連順利的射出,用手抹了抹褲管,手心的汗與無力感都顯得狀態(tài)不佳。 果不其然,箭尚未瞄準之時,手一滑,弓箭跟著掉落在不遠的彈丸之地,再來,我不氣餒的拿起了黑色桶子里的箭。 『哎阿!明皇高中的女同學好像有點不妙呢!』就連臺前的主持人也睇見我的慘狀,向后一撇,清垣的眼神參雜著憂慮。 回過神,試圖讓自己沉浸在當初參加社團的歡愉,再度的瞄準紅心、開弓,一箭擦過箭靶,又少了幾分,不再如初時的堆起笑容,接踵而來的失分使我的心情有些慘淡,舉起最后一箭,射出,明顯的,我輸?shù)囊凰俊?/br> 「嗚嗚……」 本想忍著不哭的,可抬頭瞧見自己的姓名不在下一場比賽里,我終于潰提了,在清垣的懷里嚎啕大哭的,也許我總算找到了一個可以正當哭泣的理由。 吶!其實我很不甘心,一點也不想輸?shù)?,卻只能留有場邊流淚的權利,我真的好想要好好比一場,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