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這個是?」 這些天,羿珊的生意好的不得了,一回到家便累倒在沙發(fā)上,連晚餐都一併省了下來,看著桌上的白色盒子,她不免驚訝的問道。 白色的盒子上頭畫有手機的圖樣,前者好奇的打開來看,是隻全新的手機,有著粉色的外殼及6吋的螢?zāi)?,看著自己手里拿著的手機,又回頭看了眼前眉開目笑的男人,她著實感動,總能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她的需要,上哪里找那么好的男人阿! 「前一隻手機你也用了夠久了,這次趁我發(fā)業(yè)績獎金的時候送個小禮物給你?!?/br> 耀杰的言談,能使人輕松而不倍感壓力,這也是為什么羿珊能同他在一起很久的緣由,一段感情比的不是誰付出的多,而是對一個人的真心,彼此是不是都能懂。 「吼!你對我這么好,我卻沒能有太多時間能陪你,吶!為了表示誠意,我抱一個再去上班吧!」 兩人相擁,真正能相處的時間很短,她很懊悔當初逞強把自己當鋼鐵人cao,這個月的行程排的滿滿的,害她都不能有個偷懶喝下午茶的機會,但路是她選的,她就算用爬的也要盡責的將每個病人的心理都醫(yī)治好,她不想再一次的看見有人因為心理疾病而離她而去了。 上一個這么做的人是誰呢?好像被記憶給掩埋了,記不得是自己的哪個時期的朋友,又為了什么去跳樓,她只明白當朋友選擇墜樓結(jié)束生命的那一刻起,那人的人生便進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好的,我知道了,我會在辦公室等她們,謝謝。」 掛上電話,羿珊輕吐了口氣,鳳凰花開對她不是個美好的回憶,當年的父母離異也是在這個時節(jié),父親帶上一個年僅10歲的孩子離開了臺灣,再她未能向她心儀的男孩子表白,沒能對她的jiejie和mama說上再見,就硬生生的被帶走了。 而今,再次的回到熟悉的臺灣,開了間諮詢室,聯(lián)絡(luò)起從前的老朋友,意外的接到了來自學校諮商輔導(dǎo)室的電話,這一切都超出她的計劃外,但她不后悔。 后悔,出走在她的字典里,比起做不好,她更不想要未來回顧時,感到一絲絲悔恨,所以她比誰都努力。 要是能再多幫上一點忙,那該有多好?她的腦里不斷浮現(xiàn)這個想法。 叩叩的門聲響起,打斷了羿珊的思緒,輕喊了聲請進,接二連三的來了幾個女學生,每個容貌出色、清新,真有學校那方講的如此嚴重嗎?但她似乎忘了,人不可貌相。 畢業(yè)女學生,相繼約定在畢業(yè)典禮當天墜樓自殺,多么聳動的話題,若放上了新聞,肯定是好幾日的頭版頭條,慶幸的是在還未發(fā)生以前被學校的老師給察覺,然后送到了這里來,否則這事件肯定沒法結(jié)束吧!就像當時一樣。 「我有聽學校說了,你們就放心的講出心事吧!我不會對誰說的,只不過要請你們幫個小忙,我各給你們一張白紙,你們先去外頭寫下你第一時間想到的童話,我再一個一個諮詢,好嗎?」溫柔的聲線,使來的人都不再彷徨,她們很聽話的向外頭走去。 「你很想自由是吧?是不是家里的人拘束你太多呢?」 「嗚嗚……家里的人不準我追逐夢想……」 首先,進門的是一位眼眶早已泛紅的女學生,長發(fā)遮蓋她的視線,垂著頭慢慢的坐上了診療室的椅子,拿過她手上揉爛的字攤開,是彼得潘??! 潛藏在童話里的往往是當事人最真實的性格,羿珊才起了頭,那名女學生便潸然淚下,真叫人捨不得。 父母常常將自己未完成的寄望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學畫畫學樂器,無非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替他爭一口氣,但往往那不是孩子所想的,那……真的快樂嗎? 「你左手有割腕的痕跡對吧?」 接著進來的是一位有著俏麗短發(fā)的女生,從坐在椅子上時,她便一直不停的摸著掛滿綁頭發(fā)、手錶的左手,面對羿珊的問話,她的神情有些空洞,接過她遞上前來的紙張,快樂王子阿! 為朋友掏心掏肺的付出,得到的卻是另一種的報答,這樣不對等的友情真的好嗎?她想。 最后一次進門來的是兩個學生,沒有多慮,兩個人的寫的故事正是灰姑娘,看著彼此相互勾著手的模樣猜測,這應(yīng)該是對生活沒有自信的人吧……性格分明善良,卻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 「謝謝jiejie,我們會回去好好想一想的?!顾膫€女學生又一同進來掬躬道謝。 長時間的傾聽,再給點小小的建議,心理諮商正是這種以聽為主的工作,只是看著墻上的時針走了三個大格,羿珊精神疲倦的趴在桌上閉目養(yǎng)神著,反正后面也沒有來掛號的病患,讓被轟炸的腦袋修復(fù)一下也不為過吧! 「等等,先生!你還沒有掛號不可以進去?!辜s略十分鐘不到,外頭柜臺人員一陣的呼叫聲,吵醒了淺眠的羿珊。 開了門,羿珊看那人手里拿著張白紙和藍色信封,臉上的神情有些復(fù)雜,呼吸稍快而淺,由此跡象可循,難不成又有線索了嗎? 「這是今早在花店門口收到的信。」清垣的語調(diào)顯得急躁。 「日光があまねく照らす大地 (陽光普照的大地) 緑のイタリアの満ちあふれている大きい木 (綠意盎然的大樹) 7歩の距離 (7步的距離) 秘密そこで隠れます (秘密就藏在那里) 探しに來ましょう! (來找吧!) 私を探しに來ましょう! (來找我吧!)」 a4紙上有著黑墨印刷的字,這是當年招募社員的后半段猜謎,只是羿琴都離開了這么久了,這封信是哪里來的呢? 「到底是誰在惡搞?」皺著眉,清垣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走吧!想知道是誰在裝神弄鬼,就只能親自走上一趟?!?/br> 摸了摸信封的郵票黏貼處,不小心涂出框格的漿糊反倒成了最有力的線索,拿起自己的新手機放進自己的側(cè)背包里,拉著清垣的手,羿珊邁開大步的往外跑,這一次,她有把握一定能找到解答。 來到清垣家附近的郵局,帶著后者去抽號碼排隊等待,3、2、1倒數(shù)著號碼,來回踱步等不及的心情,清垣全看在眼里,難道羿珊已經(jīng)有頭緒了嗎? 「想請問一下,這封信是誰寄的?」趴在受理臺上,羿珊隔著一片隔層問道。 「這封信不是今早才寄出去的?小姐,你有什么問題嗎?」 「我還記得呢!這是一個坐著輪椅的女孩子要他寄的,她很堅持在這幾年寄出去,說什么也要他先留著。」 「是了,我看在那個小姐坐著輪椅挺可憐的,答應(yīng)了她的請求,不過這件事也有個十年以上了吧!你看,這郵票還是我?guī)退N的呢!」 此起彼落的聲線夾雜著,似乎都在說明著羿琴曾經(jīng)存在的事實,看著那泛黃的信封和新推出的動物郵票,就可以得知這一切都不是謊言,清垣自覺又離她更近了一些。 「太好了?!?/br> 語落,清垣旋即轉(zhuǎn)身,這回換他帶上羿珊把真相給找出來。 取代明皇高中的是政府徵收改建的公園,不可或缺的是溜滑梯、盪鞦韆、搖搖馬的設(shè)施,除此外中間有個人工噴泉和魚飼料的投幣處,更不用說是周圍的植栽有上百種。 「姐夫,你沒有問題的吧?」羿珊有些擔心的問。 走到人工噴泉的位置,清垣閉上了眼,想像弓道部的圓窗相對方向,緩慢的踏出步伐,一步、兩步,他在心理暗自數(shù)著。 七步的距離不遠,他睜開了雙眼,就是這棵樹了吧!厚厚的樹干佇立在這,上頭的分支遮擋了許多的陽光,樹皮也因為頑皮小孩的刻畫,留下白色的痕跡,清垣彎下了腰,開始用手挖著大樹根邊的泥土。 「快挖出來了?!?/br> 指甲間沾滿泥土,清垣的汗也流了一身,松動的泥土露出了黑色的一角,yingying的,沒意外應(yīng)該是個黑盒子,加快了挖土的速度,清垣將盒子周邊的泥土都給撥開,這就是你對我說的話嗎,羿琴? 帶著忐忑的心情,清垣打開了盒子,里頭擺有了一封信以及一本向日葵封面的日記本,上頭的署名,彷彿是先一步預(yù)知了他們的來到,又或者以因果論來說,是靜躺在盒子里等候他們的發(fā)覺。 「也有你的。」遞上盒子里的信紙,清垣的神情柔和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