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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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她洗漱好,拿了一條薄荷綠色,刺繡蕾絲打底連衣裙,上身發(fā)現(xiàn)尺碼居然挺合適。 下樓吃早飯,孫梅問她平常吃什么早飯,午飯想吃什么,有什么忌口。 她一邊咬著三明治,一邊說平常會買豆?jié){搭油條,包子,燒餅,或是皮蛋瘦rou粥,午飯沒有特別想吃的,除了不吃魚,沒有別的忌口。 剛喝了一口牛奶,門外走進來一個身高腿長的男人,她心道:嚯,這人好高啊。 男人帶著金邊眼鏡,西裝外套搭在胳膊上,領帶松松地束著,但是扣子每一顆都扣得緊緊的,顧綻顏看著,覺得這人很是英俊斯文,氣度不凡。 男人許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突然抬眸瞥了過來。 一瞬間,漆黑的眸中好似竄起了火苗,亮得驚人,讓她心里發(fā)緊,再仔細瞧時沒有了,心道:只是鏡片的反光吧。 她眨了眨眼,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男人一直在看著她,抿著唇,似笑非笑。 她僵直了身體,反應過來,明明是自己一直在看著他! 心跳節(jié)奏不知為何亂了,她低下頭來繼續(xù)吃早飯。 男人一步一步,慢慢走來,坐到她身邊,取了紙巾遞給她。 好近,近到她聞到了男人身上的味道,冷冽的香,很好聞。 她怔愣片刻,轉過臉看去,下顎線分明利落,臉頰干凈白皙,鼻梁高挺,沒再往上瞧,因為男人拿著紙巾的手抬了起來,輕柔地蹭了蹭她的嘴角。 她腦袋往后躲了躲,輕輕“啊”了一聲,終于反應過來,他剛剛唇瓣動了動,是在跟她說“擦擦嘴?!?/br> “謝謝。”她拘謹?shù)铰曇粲行┌l(fā)顫。 顧綻顏覺得尷尬,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么要坐過來,為什么一直盯著她看,看得她心里毛毛的,那顆心不上不下地懸著,腦子一片空白,根本無力思考。 男人嘆了一口氣,好像有些無奈“是真認不出來了?” 他嗓音低醇溫潤,她聽得心里怪異地發(fā)癢,忍不住又撇過臉看去,他剛好在摘眼鏡,骨節(jié)分明的手從她眼前略過也帶走了她部分神思,就在這晃神間,一雙好似工筆畫精細勾勒的桃花眼乍然映入眼簾。 清冷凜冽的男士香水味,終于突破了她最后一道防線,肆無忌憚鉆入她鼻腔內,像一個鉤子,把她的理智勾走了,留下來的身體好像被一雙溫暖的手,揉進了暖流中。 窒息感越來越強烈,她暈乎乎地快要溺斃了,于是伸手想抓住什么救命,觸手的東西冰涼涼的,yingying的,她緊緊攥著,棱角硌得她手疼。 疼得她終于回神,低頭看去,她抓住的是男人的皮帶扣。 慌忙收回手,心跳如鼓,突的聽見男人喚她“顏顏,我是哥哥?!?/br> 頃刻間,一道悶雷,打得她猝不及防,不知所措。 顧綻顏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哥……” 他問“怎么了?” 她心里的火一下子熄滅了,坐直了身子,輕聲道“你和以前很不一樣?!?/br> 他笑說“五年了,哥難道不用長?” 她想說不完全是外貌,是氣質,又一想,氣質也是會隨年紀增長而變化的,就什么也沒說。 顧綻顏沒能認出來不怪她,顧非池高中開始一直住在外面,她時不時會去他租的公寓找他。 她沒見過他穿正裝的樣子,現(xiàn)在頭發(fā)長了,額前還有三七分的劉海,可那時還是寸頭,大褲衩,踩著拖鞋,怎么rou絲怎么來。 他以前玩機車,跟別人賽車時的野,眼里的那股狠勁,很嚇人,而且她忘不了他總是撩著眼皮,慵懶輕蔑地看人,那欠扁的樣子。 現(xiàn)在的顧非池白襯衫,黑西褲,皮鞋锃亮,帶著金邊眼鏡和手表,矜貴斯文得讓她不敢認。 顧非池慢條斯理地用起了早餐:一杯咖啡。 她心想,或許他在外面吃過了。 顧綻顏咽下最后一口牛奶,擦了擦嘴。 “哥哥,爸爸生得什么?。俊?/br> 顧非池說等他精神好點帶她去看看。 她有些著急“什么意思?現(xiàn)在不能帶我去看?到底什么?。俊?/br> “喲,顏顏回來啦!” 陳黛瑩還是那么漂亮,妝容精致,但是一笑起來眼角皺紋變得明顯了。 顧綻顏聲音低了下來“我要去看……” 陳黛瑩打斷了她的話,坐在她對面。 “還是這么漂亮,這些年,在鄉(xiāng)下沒少吃苦吧?你這孩子一個電話也不打,你哥擔心得都生病了,昨晚吊了一晚上水,今天還要去上班,唉,你爸爸要是好好的,你哥也不用這么辛苦,我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膽的,不過顏顏回來,我就不是一個人在家了,終于有人跟我說說話了?!?/br> 她的話一句也不能信,顧綻顏抿了抿唇,跟旁邊人說“看完爸爸我就回去,你帶我去醫(yī)院?!?/br> 她一聽到陳黛瑩的聲音,就會想起荒唐的那些夜晚。 不免往外挪了挪,離他遠了些,怕他也會想起,然后反感她。 顧非池沉默片刻,說“過幾天,等他情緒穩(wěn)定了,我?guī)闳?。”說完起身,又朝門外走去。 沒坐一會就要走了? 她不想單獨面對陳黛瑩,緊接著跟了過去。 男人上了車,即將關上車門時,她腦子一熱,慌忙鉆了進去,但他腿太長,她被堵住了。 尷尬地瞥了眼他微緊的眉心,她硬著頭皮,從他的腿上爬了過去。 還沒坐穩(wěn)就摸索著安全帶,等系好安全帶,她才真的舒了一口氣。 “我說了,過幾天?!?/br> 只是語氣有些無奈,臉上看不出什么異常,沒有她想象中那樣反感她的肢體接觸,顧綻顏放了心,說“嗯,那就過幾天?!?/br> “那你跟上來是?” 她攥緊胸前的安全帶,眼睛不看他,但是眼角注意著,她低聲道“別再丟下我了,哥哥?!?/br> 高中就開始丟下她了,每次都是她主動去找他。 賽車的時候也丟下她,跟那些女朋友親來親去。 五年前,也丟下了她。 顧非池默不作聲,將手伸到她面前。 她不解,以為他要什么東西,從身上摸了一圈,最后遞給他一個黑色皮筋。 “你要什么?我身上只有這個。” 他收回手,過了一會兒,又朝她伸來,這一次解釋了一句。 “抓緊我,只要你抓得夠緊,我自然沒辦法丟下你?!?/br> 原來是這個意思。 她將手放到他手心里,然后,細長的手指鉆入他指縫,扣緊。 “哥哥,你不怪我了?” 顧綻顏想聽他親口說出原諒她的話,她要好好確認。 他卻沉默了。 她心里又開始沒底,緊了緊十指相扣的手,道“哥哥,對不起?!?/br> 顧非池松了扣住她手背的手指,她下意識也松開了,聽到他說“你是我meimei,我沒有怪過你?!?/br> 她想反駁:就因為是meimei對你做了那樣的事,你才更應該怪罪。 又聽到他說“以后,別再提了?!?/br> 顧綻顏抿了抿唇,她因為趁他喝醉,勾引親哥哥上床而負罪多年,她只是想要有人原諒她,告訴她:沒關系,過去了。 這樣,她才能原諒自己。 可是,他不讓提了,是選擇永遠不原諒? 那為什么要給她好臉色?直接像以前那樣,不搭理她不就好了? 她不明白,正要收回手,他緊緊扣住了,摁著她的手背,與他掌心相貼。 沉默了一會,她問“哥哥,你要去上班?” 顧非池“嗯”了一聲,問“跟我一起去公司?” 她搖搖頭說“不打擾你,等到人多的地方,我下車去逛逛?!?/br> 路過一個商業(yè)街。 “就這里把我放下吧?!彼忾_安全帶。 她下車前,聽到他說“玩累了給我打電話,我讓人接你?!?/br> 顧綻顏點點頭。 等車子駛遠,她重重呼出一口氣來,莫名奇怪:在他身邊沒覺得壓抑,但離開他,卻覺得松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