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十六莫名
“這個時候見到我,你倒是不驚訝,還挺平靜的?!蓖鼨C迎著百毒王,驅尸魔,焰靈姬,無雙鬼四人的充滿警惕視線,閑庭散步一般,來到天澤面前,語氣輕松,像是在跟朋友玩笑。 “你們都下去?!碧鞚勺谝粔K石頭上,姿勢霸氣,光是看他居高臨下睥睨的氣質,倒像是坐在大殿上一樣,蛇頭鎖鏈在空中扭曲著,發(fā)出暗沉地碰撞聲。 即使再不情愿,四人也只得聽自家主人的吩咐,焰靈姬粉唇輕抿,面含警告地看了忘機一眼,才不甘心地被驅尸魔拉著走了。 天澤坐在高處,輕易地能從頭到腳打量完忘機,她穿著緊身的月白色長裙,看似保守,卻完美的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尤其是纖細的腰肢,薄紗下的雪白肌膚,反而更令人遐想。 打扮的這么漂亮做什么,忘機白玉色的瓷肌帶著淺紅,粉面含春的模樣兼具少女的純真和女人的誘惑,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天澤只覺得心里說不出的煩躁,冷冷道,“你見到我沒走,不也一點兒不驚訝?你的好算計,滿口謊言,當然不該驚訝。” 忘機微微仰起頭,絲毫不介意他的居高臨下,就這么望著天澤,伸出手,語氣理所當然極了,似乎篤定誰也拒絕不了她,“天澤,拉我上去呀!” “你說什么我就要照做?憑什么!”天澤不屑道,要不是他身體里種著她的符,他才不會聽這個女人的話。 話音還未落,蛇頭鎖鏈就急切地從空中沖了下來,絲毫看不出來有半點猶豫,陰冷,霸道的鎖鏈,纏住忘機的力道卻剛中帶柔,盡可能不讓她難受,只是眨眼的功夫,便舉著她坐到了天澤身邊。 漆黑的鎖鏈與月白色的衣裙交織,看起來有一種邪惡的美麗,倒是讓天澤覺得順眼了不少,他冷哼一聲,鎖鏈才緩緩回到他腰間,只是慢吞吞離開忘機的動作,好像留戀不舍一般。 忘機伸出手摸了摸猙獰的蛇頭,她看起來完全不害怕,指腹甚至蹭了蹭尖銳的獠牙,頂著天澤不善的眼神,突兀地說了一句話,“我真的沒想到那天你會來救我,謝謝你,天澤,還有,對不起,把你一個人留下了。” 天澤很想大聲嗤笑,他覺得自己應該立刻大聲反駁忘機的胡言亂語,說什么去救她,可笑,他只是覺得,那是個殺死白亦非的好機會而已。 但他什么話都沒說出來,天澤覺得口中干澀極了,胸口莫名的悶脹,仿佛有什么奇怪的情感藏在里面。 天澤側過頭盯著忘機,心想倒不如讓她誤會,將計就計假裝應下她的說法,挾恩圖報,算計一份利益。 可他依然什么話都說不出口,仿佛喪失了語言的能力,他試圖從忘機的眼神中,判斷出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是認真的,無比真摯的說出了那幾句話,天澤只能從忘機湛藍色的澄澈眸子里讀出這個答案,只愣了一瞬,不做他想,身體的本能比大腦的反應更快。 天澤扣住忘機的后腦勺,蛇頭鎖鏈悄然出動,緊緊纏住她纖細的腰肢,環(huán)繞在他們兩人周圍。 他將她全然禁錮在懷里,天澤欺身吻了下去,如狂風驟雨一般霸道的侵略忘機的濕熱口腔,索取著她的丁香小舌,唇舌親密地互相癡纏,發(fā)出浪漫的水聲。 “記清楚,我不是去救你的,但是你的道歉我收下了?!碧鞚煞砰_忘機,兩個人鼻尖相抵,呼吸的熱氣交融在一起,顯得格外曖昧,他聲音低沉冷冽,“當初是誰說,絕對不會用白亦非那樣的手段的?!?/br> “那也是建立在你真心合作的基礎上,明明是你隨時想翻臉不認,我防備你很合理,反正只要你沒做多余的事,生死符就永遠不會發(fā)作?!蓖鼨C瞪了天澤一眼,試圖推開他,結果反而被蛇頭鎖鏈拉得更近了,整個人坐到了天澤腿上。 “做什么多余的事了?我討厭把我關在籠子里的人,討厭高高在上的人,討厭夜幕的殺手……”天澤扯了扯嘴角,不怒反笑道,語氣譏諷,“但我什么都沒做,只是嚇嚇他們而已,你很在意他們?” 天澤蒼藍色的發(fā)絲落在她脖頸上,這個距離能數的清他臉頰上的蛇鱗紋樣和纖長的睫毛,甚至忘機能看清他寶石一般的血眸里倒映的她的模樣。 她別過頭輕哼一聲,“…你居然能冷靜思考,真是奇了,那算扯平,快放我下來,你的腿和腰都硌死人了,全是金屬裝飾,趁早改了審美,進了軍隊可不能這么穿。” 在遇見她以后,他一直都很冷靜,天澤只是被關了太久,憤怒,仇恨,痛苦沖昏了他的頭腦,仇人與自己的差距,不甘面對的殘酷現實讓他選了最極端的路,是忘機給了他冷靜的機會。 聽著忘機十分不滿的抱怨,天澤立刻收起了與懷里的人繼續(xù)親密交流的心思,馬上把她安置在石頭上,他嘖了一聲,語帶嫌棄,“怎么這么嬌氣,若你小時候練武功也這樣,我真想知道你是怎么達到現在這個水平的?!?/br> 忘機理了理弄亂的衣衫,表情有些微妙,似乎又不甚在意,“當然不是,那個時候沒人在乎我的感受,痛,累,那又怎么樣。” 雖然忘機并不在意,可她的美麗確實稱得上是超凡脫俗,當她看著你,那張清麗而又明艷的臉對著你,根本讓人無法移開視線,她輕聲問道,語氣中似有笑意,“天澤,你在意我,所以我可以嬌氣一點,對吧?” 天澤還沉浸在忘機的一記直白言論里,她卻已經將事情拋之腦后了,“好了,那說點正事,前面就是武遂關卡了,王齮領導平陽重甲軍鎮(zhèn)守,我們車馬人員眾多,與秦國出使的人數對不上,不能全部跟著李斯的車隊一起進去,據可靠情報,羅網已經滲進軍營,想要對尚公子有所圖謀?!?/br> 他才不會承認,天澤張了張薄唇,卻又吐露不出刻薄的否認,熟悉的莫名其妙的惱怒縈繞在心頭,還在想怎么回應的時候,她就閉口不談了。 天澤覺得若即若離的忘機,強勢的時候可恨,示弱的時候可愛,對他落井下石的時候可恨,湊過來善解人意的時候可愛,反反復復,總是在他以為可以掌控她的時候,又再一次遠遠離開。 “所以呢,你們的計劃是什么?我需要做什么?”天澤平復自己內心的情緒波動,瞥了一眼忘機,心中暗自給她記下一筆,只等以后一同算賬。 “不同于其他地方,兵家之人在軍中堪稱無敵,沒有人能跟二十萬大軍硬碰硬,所以必須要找出幕后黑手,一擊致命,不可正面敵對?!蓖鼨C侃侃而談,思路極為清晰,“一同進去的人須得心思靈活,觀察敏銳,才能隨機應變?!?/br> “護送秦王進軍營,在里面保護他,幫他掌控武遂關,這就是你的任務嗎?我手下的四個人留下,而我可以幫你,你…希望我去嗎?”天澤淡淡道,他的潛臺詞其實是忘機是否信任他。 “李斯出使時一個隨從都沒帶,我們都只能假裝是尚公子的隨從,你要是不介意換成普通的衣服,那就來合作吧?!币剐堑娜送鼨C只打算帶上墨鴉,不為別的,秦王微服私訪,自然會精簡出行的人員,只帶最強的戰(zhàn)力,白鳳年紀太輕,又不像她可以偽裝成別的身份,所以沒有選擇讓他一起。 天澤霸氣一笑,富有磁性的聲音似乎更加的深邃,“不是合作,我不跟秦王合作,我是去幫你,僅此而已。” 即便是日后他能進秦國的軍隊建功立業(yè),等到韓國被攻占,天澤還是會選擇離開,百越遺民被他屠戮殆盡,語言,文字,文化的傳承斷絕,復國是真正意義上的不可能,這些都是忘機告訴他的。 余下的人生無聊又無趣,天澤似乎一眼就能望到盡頭,不如跟忘機斗來斗去的有意思,反正都不會真的殺了對方。 她的武功還強到可怕,能滿足他不斷變強的欲望,身體上更是契合的不得了,能讓他的化身都滿意的女人只有她一個。 天澤干脆利落地答應了,倒是大大出乎忘機的預料,她只是禮貌地客套一下,并沒有想過他會點頭。 她懷疑的樣子可以表現得更明顯一點么?天澤差點被氣笑了,剛才生出的一點旖旎心思立刻被忘機攪得消失不見,這般沒有信任,那為什么又要來說剛才的那些話。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改頭換面不是說說而已,像你現在這幅打扮,是不可能跟我們一起進軍營的。”忘機立刻放軟語氣,努力讓自己顯得真誠一點,“你留在這里,等解決完事情,會通知你們入關的,既省心又省力,不好嗎?” 天澤嗤笑一聲,用自己布滿蛇鱗紋樣的那只手,猛地捏住忘機的下頜,“那你這幅打扮又能進得去軍營?還是說,你要自甘墮落,把自己打上秦王的標記?” 忘機一把捏住天澤的手腕,雪白的玉指與暗紅色的紋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那纖細的手腕里蘊含的力量卻不敢讓任何人小覷,“非要我把話說的難聽一點?不必說什么幫我之類的話,你若是存了別的什么算計,生出事端,天澤,我不會手軟?!?/br> 看著他變得十分難看的臉色,忘機一點一點挪開天澤的手,輕聲道,“感謝或是別的什么,不等于我們可以互相信任,你心里應該也清楚,還有,我沒你們那么在乎身份,地位這些虛無的東西,我只看事情的結果。” 天澤的手被猛地甩開,上面似乎還殘留著柔軟的觸感,他看著瞬間消失的忘機,周身的蛇頭鎖鏈躁動不安,身下的那顆巨石被瞬間拍碎,站在碎石中,他心中依然有一股無名的怒火,無處發(fā)泄。 ========================================================== 又開始瘋狂修文,一邊修一邊寫,因為中間老是斷更,所以前后有很多矛盾,我自己復習的時候發(fā)現了,不影響你們看新章,但是我暫時更的會比較少,一章最多3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