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那個午后
說到這里,卞聞名漸漸低下去,陷入幻夢一般,停了下來。 后來?后來發(fā)生了什么? 像有一只小手在撓,卞琳心里癢癢地,想催著爸爸快點接著講下去。 她在爸爸胸口撓了撓,嘟嘟囔囔著:“人家才沒有十二叁歲身上還有奶味兒呢...” 卞聞名斂了斂神,輕笑一聲,揉揉女兒后腦勺的秀發(fā)。這些年,心中的情愫就像女兒烏黑柔韌的發(fā)絲,將他的心細細密密纏繞,變成個沒有昏天昏地的混亂蠻荒之地。 如今,女兒愿意接收他的情愫,讓他的心里有了陽光,也有了希望。只是在回首過往時,仍心有余悸... “寶寶說沒有就沒有,”卞聞名說著,忍不住埋頭在女兒頸窩里深深吸了一口,“寶寶好香,不管是什么味兒,爸爸都喜歡極了...” 卞琳那時候正長個子,再加上跳舞,每天早晚各一杯牛奶是雷打不動的。只要他在家,還會幫她按摩,放松肌rou,緩解疼痛。她身上的那股淡淡的奶香味,正是他寧神解壓的良藥。 爸爸低沉沙啞的嗓音里蓄滿nongnong情欲,讓卞琳心慌又心顫。她知道,爸爸一直弓著身避免下體碰到她。 但她還需要一些時間,至于需要多久?也許,是再聽一遍梁靜茹的《勇氣》的時間。 一緊張,就會冒出一些無厘頭的想法,卞琳對自己頗感無語,索性撒著嬌把話題拉回。 “爸爸,你接著說,后來怎么了嘛~” 卞聞名正色道:“寶寶,其實,在卞超的治療取得了很大進展后,爸爸曾去過南市,是專程去接你的?!?/br> 爸爸、去、接過、她? 這是她整個少女時期的唯一熱望吧...直到后來覺得無望,才將其冰封,告訴自己不在乎。 這幾個字組成的意象,帶著卞琳飛越云端、滑進彩虹盡頭的蟲洞,怔怔愣愣地看著屬于她個人的時間走廊,卻怎么也找不到與其相關聯(lián)的片段。 “什 么 時 候?” “你十五歲那年。” 聽著女兒殊無情緒的發(fā)問,卞聞名心頭一陣發(fā)虛。 一個平凡夏日的寧靜午后,他獨自經(jīng)歷了一場十級地震,從此他將自己放逐在孤獨地獄中,內心再無寧靜可言。 可這,對他的寶貝來說,何嘗不是無辜受到牽連呢... 他只能硬著頭皮講下去,企盼他的神給予他,再多一次的寬恕。 “我到了南市,打聽到寶寶你在舞蹈學校,就直接去舞校找你。找到你的時候,你在一間舞蹈教室,獨自跳舞。你那么美,是我從來沒有想象過,我能有幸見到的美。爸爸在那瞬間,被莫名的強烈愛欲擊中,再上前一步,我會把你按在地板上,狂暴地徹底占有...但我下意識地,選擇了落荒而逃?!?/br> 卞聞名干巴巴、不加修飾、甚至是稍顯錯亂地,將在他人生中掀起滔天海嘯的那個下午,平鋪直敘。 他認為,他沒有美化的權力,只有神的意愿,才能將其定性。 卞琳平靜地聽著爸爸的述說,只有捏成拳、揪著爸爸胸前睡衣上的雙手,昭示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是有那樣一個下午,她從舞蹈教室出來,學校的老師告訴她,有一個自稱是她爸爸的男人在找她。 她記得,她當時喜出望外地跑遍了不大的舞蹈學校,可是什么也沒有,什么也沒找到...打電話給爸爸,也只是關機。 所有的喜悅和期待,全部落空。 巨大的落差,讓她連著一個月都在睡夢中哭濕了枕頭。然后突然有一天,她醒來得到一個干爽的枕頭,她的眼淚終于流干,她就是在那一刻決定,再也不要理爸爸! 直到兩叁個月后,爸爸打到mama手機上,他們才開啟之后那公式化的、一兩周一次的電話會議式的邦交。 卞琳甚至記得,那天下午,她因為隱約感到爸爸近期會來接她,而帶著怎樣隱晦的甜蜜期待,穿著她的哪件芭蕾舞裙,合著哪首音樂曲目跳的舞... 如果一切重來—— 她會希望,爸爸沒有發(fā)生那樣的...變態(tài),和她做一對父慈女孝的親密父女呢;還是走過她經(jīng)歷的一切,終于和爸爸做一對父女愛人呢;又或者,是爸爸在那個當下,踏入舞蹈教室內,禽獸地占有了她呢? 不不不! 想到最后一個可能,卞琳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會血濺當場的,一定會的!現(xiàn)在的她尚且承受不了爸爸的尺寸,何況是十五歲的她? 一直等待著女兒反應的卞聞名,感覺到女兒在懷中的顫抖,心中不由得多了一絲忐忑,但事已至此,他沒理由再有所保留。 “害怕爸爸嗎?可是,在那之后,爸爸就是個走投無路、徹頭徹尾的變態(tài)了,每天想的都是怎樣對寶寶,施行危險的犯罪。寶寶,你愿意去看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