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亂套只在那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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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br> 身心俱疲的聞溯剛推開家門,匆匆響起的腳步聲就一刻不停地撲入她懷里,明亮柔順的金色長發(fā)好似火苗,和溫暖的身體一起把她沾滿水氣的身體烘得暖乎乎的。 希爾埋在她懷里,手上還緊緊攥著的那個除了通話功能其他幾乎失靈的終端,亮著的屏幕上停留在他們通話的界面,已經(jīng)是兩個小時前了。 這兩個小時發(fā)生了很多事,還好暴雨終究很適時地暫停了,給了她逃離那個快要讓人窒息的空間的機會。 聞溯放下包,換了身干凈衣服癱坐在小沙發(fā)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揉希爾很柔順的長發(fā),像是在找回她平凡日常的實感。 “害怕了嗎?” 她輕輕掰開希爾攥著終端的手指,看到因為用力過度在他掌心印下的深深刻痕。 這是聞溯在撿到希爾后第一次那么晚回來,也是他第一次在沒有她陪伴的情況下面對雨夜。臨窗的小地毯上還留著坐過的痕跡,眼力很好的她看到被打濕的那一小攤水漬,憐愛地嘆了口氣。 希爾在她懷里上下蹭了蹭,算是點頭。 聞溯抬起他的下巴,始終躲閃著不讓她看的眼睛下有一圈深深的紅痕,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她腦海立刻浮現(xiàn)出一個孤零零抱著膝蓋坐在窗下數(shù)雨的纖弱背影,一邊是終端藍藍的光,一邊是比窗外雨還大的無聲無息的淚水。 負罪感沉沉地壓下來,聞溯幾乎是立刻對他說:“這次是意外,以后我不會再那么晚回來了?!?/br> 希爾眨眨眼,聽懂了她的保證后笑起來,彎彎的眼角和漂亮的唇型在那張臉的襯映下幾乎像天使一樣,即使他接著就向她索吻,聞溯也好脾氣地順從了。 在養(yǎng)希爾(寵物?)這方面她好像越來越得心應(yīng)手了,除了發(fā)情期外,他比想象中要乖很多,即使是教說話這么枯燥的活動,他也能好好坐著學一下午。 但是這樣和諧融洽的氛圍還沒持續(xù)多久,希爾埋在她頸間的頭忽然亂拱起來,他伸出雙臂緊緊抱住她,然后瘋了一樣皺起鼻尖不斷嗅著她的氣味,聞溯根本制止不住他雜亂無章的動作。 “怎么了?” 作為在信息素上翻車多次的beta,聞溯這段時間已經(jīng)有了很重的ptsd,所以她一邊心虛地問,一邊悄悄背過手,微微側(cè)身去夠沙發(fā)旁的矮柜——里面藏著抑制劑。 雖然希爾的發(fā)情期已經(jīng)過了一段時間,但是她不敢拿自己的人身安全去賭,畢竟ao之間信息素的吸引力是她不能體會的,不過從她冷眼旁觀薇拉和她的小o男友之間的一堆破事后還能纏纏綿綿的經(jīng)驗來看,這種吸引力可以說能把好好一個正常人變成理智全失的瘋子。 她買來的這種抑制劑能起到一定的鎮(zhèn)靜劑作用,所以當時雖然心和錢包都很痛,但她還是決定多買幾支以備不時之需。 偷偷拿好抑制劑的聞溯屏息等著希爾接下來的反應(yīng),手已經(jīng)自動瞄準了他脖子上的腺體的位置。 “阿、阿溯、難、聞?!?/br> 嘶啞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響起,冰藍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厭惡,美麗的眉眼皺起來,希爾從她肩膀上撐起身,俯視著她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強烈的排斥神情,甚至頗有幾分冷然之色,上一秒那種天使的柔軟樣子此刻完全像變了個人。 因為冷臉而讓她感到陌生的希爾俯下身,按住她掙扎著的身體,尖尖的牙齒找到脖頸上附著著那種讓人心煩的味道最濃的地方,毫不猶豫地張口咬下。 “嘶——” 劇烈的痛感從有些敏感的地方一剎那傳遍全身,眼前一黑的聞溯差點要直接把他掀下去,然后就感受到那咬破皮膚的牙齒有一瞬間的停滯,開始焦躁地含著那小塊皮膚摩挲著,試探性地要往里繼續(xù)深入。 但是還沒等到進一步動作,聞溯就抓著他的手,趁希爾遲疑時把他拉下來反剪在了懷里。 另一只手摸到脖頸后潺潺流出的溫熱的血,疼得她蜷起了身體,怒火和崩潰感在她腦子里展開了激烈的左右搏斗,但最后還是疲憊感占據(jù)了她的身心,聞溯仰著頭癡呆地看頂上又白又亮的燈,近乎蝸牛一樣的思維遲緩地開始思考這個世界有沒有比較好用去水逆的神可以讓她拜一拜。 “阿、阿溯。” 忐忑不安的軟綿綿聲音將她已經(jīng)飛去雅典學院和柏拉圖辯論的思想拉回現(xiàn)實,她低頭就是希爾委屈地蹙著眉的臉,雖然他唇角刺眼的血色確實是出自她的血管無疑。 聞溯平靜地松開他,站起來去找創(chuàng)可貼,把后頸狠狠貼住后被自己的手勁震出眼淚,掃到醫(yī)藥箱角落的紗布時甚至覺得把自己的脖子一層層包起來會不會更有安全感。 聞溯,一個平平無奇的女beta,在二十六歲的一個平凡雨夜里,先是經(jīng)歷了裝老實社畜beta的陰暗批alpha問她要不要咬他,然后是自以為養(yǎng)得很乖巧可人的omega狠狠咬了她一口。 這個世界好像真的要亂套了。 做好心理建設(shè)后,聞溯才心平氣和地在希爾對面坐下,在把他全身下上仔細打量一遍確認這就是自己撿來的omega,沒有被調(diào)包或重置后,板著臉用嚴肅的口氣問:“為什么要咬人?” “阿溯、身上、難聞?!币惶岬揭说氖?,他看上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反而氣呼呼地鼓起腮,又圓又大的眼睛中寫滿委屈,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這樣生氣。 她身上如果有味道,那估計也是沾上的謝景昭的信息素味,聞溯原本在擔心希爾會不會因此發(fā)情,沒想到最后等到的卻是他落在自己脖子上的一咬。 omega也能有那么尖的牙齒嗎? 回過神后聞溯已經(jīng)用手指撐開了這個忽然叛逆的omega的口腔,在始作俑者那兩顆尖銳的牙齒上撫摸,即使力氣不大地輕輕劃過,她的指尖也傳來一種不亞于摸到刀尖的觸感。 有些omega確實也有腺齒,但是他們的腺齒里并不會有能夠標記的信息素,只是作為一種進化時偶爾會出現(xiàn)錯亂的證明存在著,據(jù)她所知,這樣尖尖的腺齒會被早早磨平或拔掉,畢竟omega不能對alpha專有的東西有任何挑戰(zhàn)。 像希爾這么大還能保留尖利的腺齒的omega可以說聞所未聞了。 回想起他身上那么多的謎團,聞溯在心里漸漸拼湊出一個因為不合標準而被遺棄的omega,但她很快又嘲笑自己的幼稚,誰會舍得扔掉這樣美麗的omega呢。 希爾還在張著嘴,一動不動地任由她在敏感的腺齒上摸來摸去,雙手背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藏起剛才展露出攻擊性的樣子。 你知道的,他是被丟棄的,遇見你的時候甚至是個很惡劣的酸雨天,除了你,在這偌大的c城里他無依無靠。 某人的心又軟下去。 聞溯苦口婆心地教育他:“希爾,你是個好omega,不能咬人的?!?/br> “壞omega、可以咬、嗎?”他期待地仰頭看著她,眼睛亮亮的。 “不行!” —————— *關(guān)于希爾會說點話這件事詳見還在我腦子里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