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她選擇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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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以后,秦招招沒有再見過晏承。 偶爾從徐恕的嘴里得知他的近況:晏伯山為了逼他回去凍結了他名下所有的資產(chǎn),房產(chǎn)也全部收回,從堂堂華潤集團的繼承人一朝變成一個一無所有的普通人,無異于從高高在上的云端跌落到塵埃里。 他自己開了個小工作室,做金融相關;可這行必不可少的就是人脈,晏承倒是有人脈,只是都被晏伯山從中作梗截斷了,所以放眼整個望京,幾乎沒有人敢和他合作。 被逼到絕路,比她當初還不如上千倍。 望京迎來這個冬天第二場雪的時候,秦招招主動約晏承見面了。 約在一個咖啡廳的二樓,透過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溫黃的路燈和周圍細碎飄落的雪花。秦招招落座后等了不到五分鐘,就看到樓下晏承從車上下來。 他今天沒穿西裝,白色高領毛衣外加一件大衣,圍巾一絲不茍地掛著,并沒有圍起來,倒讓他身上少了些鋒芒。 雪下的不算大,但晏承下了車走進咖啡廳,身上已經(jīng)落了一層薄薄的雪,他人站定在秦招招面前時,男人鴉黑的短發(fā)上還有些未化的白色。 沒有秦招招想象中那么落魄,徐恕說晏承吃睡都在公司,生活水平較以前下降了無數(shù)個檔次,可今天一見,倒好像是她多慮了。 或者說,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這樣—— 四面楚歌仍不落下風,總是運籌帷幄,淡然處之。 很少失態(tài),每次都是因為她。 “怎么忽然想起來約我見面了,不怕你男朋友生氣嗎?”晏承一邊坐下一邊低聲開口,語氣輕松,混雜著外面微弱的風雪聲。 秦招招一愣,意識到他說的是宋聿,不由得莞爾——她沒想到,之前那些卑劣幼稚的氣話他還記得,還真的以為宋聿和她重歸于好了。 不過她并沒打算解釋,雖然她和晏承之間的仇恨可以一筆勾銷,但感情方面還是算了,說她沒有男朋友,好像某種沒必要的暗示。 她岔開話題,似乎不想提起她的感情狀況: “我約你來,是想問你有沒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彼龥]時間拐彎抹角地斟酌開場白了,索性開門見山:“……我聽說你的公司起步艱難,晏伯山也一直暗中為難你,我可以讓恒遠和你的公司達成合作?!?/br> “晏伯山在望京手眼通天,但如今他的手也伸不到恒遠來。” 晏承端起咖啡啜了一口,垂著眼簾,不和秦招招眼神對視。 “招招,我有句話想問問你?!?/br> “你說。”似乎已經(jīng)預料到對方要問什么,秦招招心底升起一絲忐忑。 “你想幫我,是因為單純的可憐我,還是因為對我有感情、想和我有以后?”話音落下,他屏息凝神,抬眼看她。 他放棄華潤的一切,讓晏伯山被繩之以法,是為了和她有以后,為了和她重新開始;可是他一直忘了問,她還愿不愿意和他重新開始。 他不介意她對宋聿的舊情,不介意她身邊現(xiàn)在還有人,晏秦兩家的恩怨了結以后,他可以毫無顧忌地去爭、去搶,不到最后一刻,誰都不能說自己是贏家——可他唯一最怕,她對他沒有一絲絲感情,即使沒有了那些陳年舊怨,她也不想要他,直接把他的愛扼殺在襁褓中。 秦招招嘴唇微抿,“這很重要嗎?” 可憐他或是因為感情,不都是為了幫他,為什么一定要分的那么清楚? 晏承固執(zhí)地看著她,語氣不知不覺帶了一絲哀求,“對我來說……很重要?!?/br> 秦招招卻不作聲了,整個人安靜下來。僵持良久,還是晏承敗下陣來。他苦澀一笑,仿佛已經(jīng)從秦招招的沉默以對里知道了答案。 再逼問下去也沒意思了,他移開視線,眼睫微微顫抖著: “謝謝你對我伸出援手,好意我心領了?!?/br> 他不再多說什么,但拒絕之意已經(jīng)很明顯。 秦招招皺眉,沒想到晏承這么固執(zhí),“你再考慮考慮吧,或許你會需要我的幫助?!?/br> 晏承只是搖頭,眼里的笑意勉強而微弱,就像當年她為了宋聿換座位,回頭看時他的眼神那樣。 最終不歡而散。 分別以后,秦招招沒有直接回家或是回公司,而是去了趟墓園。 冬風蕭瑟,秦招招孤身一人,在雪地上踩出一排輕淺的腳印,又被紛紛揚揚的大雪覆蓋住。 恒遠回到她手里以后,她每天都泡在公司里,也沒空來看看爸爸,現(xiàn)在手里的公事暫時告一段落,她終于有時間來和爸爸說這個好消息。 “mama特別高興,一直說老天有眼,但是爸爸,把恒遠還給我們的是晏承,不是老天爺,”她輕聲地說著,拂去了那方墓碑上落下的雪,“……爸,您在天上會原諒晏承嗎?” 恨晏伯山無可厚非,那晏承的罪呢? 她心里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叫囂著:他是無辜的,晏承是無辜的,他也是受害者! “我知道他是無辜的,所以我不恨他,”秦招招在心里默默的說,思緒幾乎要被耳邊的風聲壓過,“但我心里過不去,我無法心安理得地和他在一起?!?/br> 她早已經(jīng)不恨他了,可是一閉上眼,她就想起爸爸去世時含恨而終的模樣。 她為此無數(shù)次在午夜中驚醒,仿佛一把利劍高懸頭頂,時時刻刻提醒她對仇人的兒子產(chǎn)生了感情。 她實在沒有必要為了愛情讓自己痛苦,她還年輕,有大好的年華和宏大的家業(yè),她的人生不是只有晏承。 所以,她選擇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