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5 祙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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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5祙快活 「嗨!」阿飛向正在鐵板前的丁浩濰飛快的打了個招呼。 丁浩濰騰不出手,便響亮的喊了聲「唷」給了回應。 阿飛與鐘昀翰毫無預警的出現(xiàn)在巷口早餐店的時候,丁浩濰愣了一下。 阿飛在第一次再聚時問過他的店址,之后便來過好幾次。稀奇的是另外那一個。他怎么都覺得那個男人不應該坐在他這種店里,折疊桌,塑膠椅,拋棄式的衛(wèi)生筷與飲料杯。 但那兩人坐了下來。 他看見阿飛帶著鐘昀翰去冰箱里拿了豆?jié){與奶茶。 這天是一個頗為忙碌的工作日,學生與上班潮剛過,現(xiàn)在會在攤位買東西的大部分都是退休的銀發(fā)族與mama們。 一位慣來的太太停下年紀不輕的機車,前面的籃子里裝滿了食物,還有些水從被魚刺破的塑膠袋中滴出來,在柏油路上留下一個一個的深黑色,不斷向外擴散的點。 今天的太太出現(xiàn)的比較晚,還帶著國小的兒子,不知道是要去學校,還是剛從學校把孩子帶回家。 丁浩濰照樣接過了劃好的菜單,繼續(xù)煎他的漢堡rou,油煙燻上他的發(fā)梢。他拿起蛋黃哥的毛巾抹去脖子上的汗。 剛剛點了漢堡跟蛋餅的婦人陡然提高音量,手上拿著一本被捏皺的家庭聯(lián)絡簿。 「你昨天數(shù)學考幾分?英文呢?」mama憤怒的捏了小男孩的手臂,被掐的地方變得跟孩子的臉一樣紅,「叫你要好好的讀書都聽不懂,你以后是要干嘛?」 小學生在驚恐之中,嚅囁的說,「有很、很多,」他腦袋空白,看到什么就講了什么,「我可以賣吃的東西……」 「賣什么吃的!你不認真讀書,以后就跟他一樣只能賣早餐!氣死我了!你至少也該說你要當個老師還是公務員的!一點出息都沒有!」 接著太太旁若無人的將一個耳光甩在兒子臉上。 攤子上還有些零散的客人在等,一位先生正好在此時結(jié)束了剛剛還算大嗓門手機的通話?,F(xiàn)場瞬間悄然無聲。 安靜因為那一記耳光演變成一片死寂。唯一清楚的聲音只有小孩子忍耐著的抽泣。 mama冷冷的看了孩子幾眼,彎下腰撿起在用力里剛好的落在鐘昀翰的腳邊家庭聯(lián)絡簿。 鐘昀翰也沒有對著什么人,甚至沒有看著誰,彷彿對著空氣在說話,但聲音在鴉雀無聲的店里格外清晰,「賣早餐哪里沒出息了?」 腰立到一半的太太頓了下,對著同一桌的兩個人冷哼,「上班時間在外面鬼混的無業(yè)游民沒資格說話。果然什么人就會有什么朋友?!?/br> 阿飛默默打量起自己與鐘昀翰今日的打扮,他自己是t恤加短褲,另一人是t恤加牛仔褲,這樣也還好吧?怎么轉(zhuǎn)瞬就被歸類于游民了呢? 鐘昀翰把目光從很遠的藍天調(diào)回來,看著剛剛說話的人。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賣早餐是哪里沒有出息了?」鐘昀翰又說了一次。 阿飛插嘴,「喂,你知道嗎?在你面前的人有一個就是公務員喔,高考等級的喔,另外一個是留美碩士,怎么樣,跟早餐店老闆混在一起的人夠不夠有出息……」 「騙肖,都你們在講,什么公務員跟碩士,還什么留美,鬼才相信咧!不然你們講幾句英文來聽??!」 鐘昀翰目光銳利,半寸不移:「ibelievethatpeoplearebornnoble.」然后他在對方呆滯的目光中接續(xù),「我相信人皆生而高貴。我剛剛是這么說的?!?/br> 丁浩濰此時大聲說話,拿回了主控權(quán),「太太,東西好了,總共八十七元?!?/br> 太太回身走到攤前提了早餐,拿過了找回來的錢,突然的又對著在座位上的兩人開口。 「哼!像這種爛店,」她抬眼掃視室內(nèi),接著又輕蔑的瞄了鐘昀翰與阿飛,「還有這種客人,」最后惡狠狠的瞪著丁浩濰,「我不會再來了!」 丁浩濰今天決定關(guān)起加熱鐵板的瓦斯,雙手在自己圍裙上抹了幾下,好整以暇的抱著雙臂。 「這樣吧,」丁浩濰的職業(yè)笑容裂開了縫,從里面透出唇角的扭曲,「我建議你除了這里,這間破爛又沒有出息的早餐店,你也不要再去對面那一間賣菜的,」他用手指一指對方機車滴著水的菜籃,「還有轉(zhuǎn)角那家賣魚的,喔,我當然知道你在哪里買的,畢竟你好幾次都在我收攤的那個時間來撿便宜?!?/br> 太太一怔,丁浩濰便又繼續(xù): 「這些魚跟菜怎么配得上你呢,喔,對了,還有你也不該騎機車,你知道那些黑手都穿著工作服,臟兮兮蹲在地上修車,相當?shù)臎]有出息?!?/br> 「你、」 丁浩濰強勢的截斷mama的語句, 「你知道嗎,你該去一些高尚的地方,讓你覺得高尚的人,喔,我猜猜,像是老師、公務員,還是醫(yī)師跟律師,讓他們賣你食物,幫你修車,替你蓋房子……但是我想他們不會愿意這么做。 你如果需要那些吃的東西……就自己去捕魚,去養(yǎng)豬,去種高麗菜??!如果你沒辦法做到,那你也挺沒有出息的?!?/br> 步步逼近的詞句從丁浩濰口中刺向?qū)Ψ健?/br> 「而且是比我們這些沒有出息的人,更加的沒有出息,你知道吧?」 有了糾紛,顧客也暫時不會靠過來,丁浩濰這日早上提早了一些結(jié)束了生意。 他自己拿了一杯飲料,一口氣灌下半杯,彷彿終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大大的嘆了一口氣。 「抱歉似乎造成了麻煩。」鐘昀翰的聲音帶著一些沙啞。 丁浩濰搖頭,用腳勾過張椅子,在兩個人身旁坐下。 桌上是兩個喝空的塑膠杯,丁浩濰瞪視了折疊桌上印的俗氣大玫瑰花好一會兒之后,開口說:「其實我也聽不懂那些英文。我只是五專畢業(yè)的?!?/br> 座位上的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一前一后的看向丁浩濰。 「英文可以學?!圭婈篮舱f,但隨即用左手摀住了嘴。 彷彿是后悔說出來一樣。 丁浩濰看了他一眼,深呼吸之后說:「別管我。忘了它吧,也不要安慰我,真的。」 鐘昀翰的右手抓住了左手掌心,彷彿在與什么角力。 「不,這是分開的兩件事?!圭婈篮膊恢罏槭裁磮猿?,「你不能這樣看事情。學歷是一件事情,人生的成就是另一件事。」 「……這種話是要騙誰?。吭诔錾鐣翱吹氖浅煽?,賺錢了之后比得是存款的位數(shù)……」丁浩濰想起剛剛鐘昀翰說的話,「人生而高貴,要是真的這么簡單就好了……這種話在現(xiàn)在的社會里誰會相信???」 「我相信了很多年?!圭婈篮材抗饴湓隈R路的紅綠燈上,極輕極輕的說,好像深怕觸動什么,「從我小的時候?!?/br> 阿飛不解的眨了眨眼,繼續(xù)吸著他的豆?jié){。但丁浩濰突然就哽住了,吸管中的水落回杯內(nèi),重重的沖起沉在杯底的渣。他知道鐘昀翰在說的是什么。 當年的阿飛離開他們?nèi)ツ盟畨?,而他自己始終沒有對阿飛說過一個字。關(guān)于那場吵架。關(guān)于他說討厭他。 丁浩濰從座位走開,用毛巾抹了抹臉,努力恢復到那個日常的自己。 他看著兩個人平靜的開口。 「你們要吃什么,喜歡就點。本店今日通通招待?!苟『茷H避重就輕的做出結(jié)論。 阿飛此時一腳踢開自己的椅子站了起來。 「不用招待了啦!」阿飛霸氣拍桌,「心情不爽要大聲說出來!出去玩啦!關(guān)店啦聽到?jīng)]有!」 鐘昀翰轉(zhuǎn)頭看著阿飛,幾秒之內(nèi)也有樣學樣的站了起來。 三個大人兩兩對看,最后有人罵了一聲臟話,有人突然笑了出來,三個三十歲的大男人突然間變成期待遠足的小學生。 「……要去哪?」丁浩濰臉上還殘留著笑意,伸手扯下腰上的圍裙。 ---- 說得有點慢, 但本文獻給--未能抵達但永遠鮮明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