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雨。」嚴語凝停下了腳步，緊緊地拉住我的手。

    「怎么了？」我回頭。

    她一把將我摟進她的懷里，靠近耳畔，低語，「我好怕，菀馨姐說的那些是真的?！?/br>
    目光黯了幾分，曾經試探的畫面一閃而過。

    「媽，這部電影感覺不錯啊，我們去看好不好？」

    「這是什么？」她端詳了廣告一陣子，皺眉，「這是同性戀？」

    「對啊?！?/br>
    「道時候看了變成女女戀怎么辦？挑點其他的。」揮了揮手，她將我打發(fā)走。

    我抽著嘴角，笑容僵了幾分，「哪會啊……」

    「我爸媽的確是不能接受我們，但是總有人是開明的?！刮逸p拍著她的后背，語氣清淡，「我哥說過他會支持我?！?/br>
    「你哥？」隱忍的淚水涌出眼眶，滴落在我的肩上，「他支持又如何？」

    抱緊懷中的美人，我笑道，「他是第一個打破程家傳統(tǒng)的人，他沒有讀書人該有的樣子，卻在設計上別有一番聲色?！估_嚴語凝，我凝視著她眸中那片深潭，「我也想破傳統(tǒng)，讓他們知道女人不是只能靠男人?！?/br>
    「我們……先暫時分開好不好？」

    「不要，這樣就輸給菀馨姐了?！?/br>
    「嗯?！顾α?，卻是如此悲泣。

    無論歷經再多瘋狂的事，她都能相信我；唯獨這一次，她失了信心。

    攥緊拳頭，我發(fā)誓要保護嚴語凝。

    殊不知，那條紅線已化作鎖鏈，一步一步帶著我們步入深淵。

    傍晚，我沒有回家，而是繞到了羅燕琳的住處。堆起笑容跟伯父伯母打過招呼，我熟門熟路地走上二樓，毫不客氣地打開房門。

    「羅燕琳，給我蒐上個星期天商店街的所有監(jiān)視器有誰調過！」

    「什、什么？」霜雪般的嗓音破壞的午后的沉靜，羅燕琳嚇的彈起身來?！改惝斘沂蔷炀謫幔俊?/br>
    「警察？」半瞇起眼，我的嘴角微微揚起，「你有查到菀馨姐跟警察的關係嗎？」

    羅燕琳臉一僵，緩緩道，「才幾天不見，你就成仙了不成？」

    「那是你請假太多天了。喏，我把你的功課順便帶來了?！?/br>
    「哼，還不是該死的重感冒。不過，我倒是利用這幾天查到了不少東西?！构雌鸷牡奈⑿Γc開視窗，「正如你剛才所說，菀馨姐的確跟警察有不淺的關係?！?/br>
    「什么意思？」

    「黃菀馨的爺爺是曾經是警政署署長，所以黃姓一家?guī)缀醵际蔷斐錾?，一來有靠山、二來走后門也比較方便。不過，黃菀馨的爸爸似乎是養(yǎng)子，我發(fā)現他跟黃家并沒有直接的血緣關係，而且他的兄弟姊妹里也只有他不是警察?！?/br>
    「所以……菀馨姐雖然是老師，但也跟警界脫不了關係。換句話說，她是靠關係的？」

    「我想就是如此?！购罋獾貜椓寺曋?，馀音回盪在房間內，散去前，羅燕琳又發(fā)現了不對勁，「你調查菀馨姐干嘛？」

    「還以為你沒發(fā)現。」輕哼一聲，「今天……」

    簡單地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羅燕琳擰著下巴思忖，「沒人會那么無聊把兩個女孩親嘴的照片特別翻出來吧？」

    「感覺菀馨姐陰謀。」我挑眉，語氣冷了下來?！肝覜]想到菀馨姐的真面目居然這么丑陋?！?/br>
    「這可是個大八卦呢?！沽_燕琳狡黠一笑，「為人師表內心卻如此險惡，再加上警察背景的她戀上黑道少爺。你看看，只要稍微走漏風聲，這絕對是大新聞，接下來錢就會自動滾進口袋了……欸嘿嘿……」

    瞧她的口水都快地下來了，我不留情地敲了她的頭，「別傻了，你這樣等于跟嚴家槓上，道時候你怎么死的沒人知道?！?/br>
    「嗚嗚……你干嘛那么快就告訴我現實?！顾灶欁缘貪L上床鋪，一頭縮進角落畫圈圈。

    我的臉上全是黑線。

    「羅燕琳，快來幫我找出菀馨姐的陰謀?！?/br>
    「我不要，我正在療傷。」她故我地縮在墻邊，正氣凜然，「嚴語凝不都說了嗎？她就是羨慕忌妒恨嘛。」

    「這話你也相信？算了，我也該回去了。」一聲長嘆，我轉身收拾東西。

    「欸──」羅燕琳倏地坐起身，「要不要去拜拜？」

    突如其來一句沒頭沒腦的，我差點跌了一跤，「干嘛拜拜？」

    「當案子陷入膠著的時候，不就是要拜拜讓神明顯靈嗎？」

    「你當你在拍電影嗎？」

    「別廢話，帶上嚴語凝，我們走?！拐Z畢，羅燕琳直接拿起我的手機，撥號?！肝梗〉鹊醛ぉぁ?/br>
    「嚴語凝，等等程若雨會去你家接你，我們去拜拜?！?/br>
    「什么？」聽得出電話里的人也受到不少驚嚇。

    「就是這樣，等等見。」嗶。

    「哪有人直接說走就走啦?！刮矣逕o淚。

    「蒐集情報就是要馬上行動啊?！?/br>
    「不知道是誰剛剛說要療傷?！顾退幻洞蟀籽?，我拎起書包，「我先回去牽車。啊……那你怎么去？」

    「老娘也會騎車好嗎？」

    「摔車我會笑你一輩子?！?/br>
    「快回去牽車啦?！顾荒_把我踹出門外，「哼！」

    忍住想比中指的衝動，我一股勁地衝刺回家。

    換了件衣服，抓起車鑰匙，打開大門，不料哥突然回家。

    他詫異，「這么急要去哪里？」

    「去消災解厄?！箒G下滿臉疑惑的哥，我跨上機車揚長而去。

    停等紅燈的時間，本以為能放松些，沒想到哥的聲音居然出現在耳邊，「妹，你好帥?！?/br>
    我嚇得差點摔車，「哥！你怎么在這里？」

    「不早了還騎車出門，我當然要關心一下啊?！?/br>
    「你快回去啦！」

    「不行，我要盡我保護meimei的義務?！?/br>
    綠燈亮起，我嘆氣。

    今天大家怎么都這么瘋狂……

    到了羅燕琳家，她一臉懊惱地死盯著機車，我忍笑，「機車不給騎嗎？」

    「它好像沒油了……」

    「上車吧。」早就知道哥會耍帥的說出這句話，我不讓她有拒絕的時間，「還要接嚴語凝，快點?！?/br>
    「謝謝你，凱翔哥?！沽_燕琳一改粗魯言行，嗲聲嗲氣。

    我想我剛才做的事是多馀的……

    約莫五分鐘，兩臺機車相偕駛到嚴語凝面前。

    她看見生面孔，對著我細語，「那個男生是誰？」

    「他是我哥，簡單來說就是智障?！?/br>
    理了下外套，本想裝得自己風流倜儻，卻在下一秒被自家meimei打臉，程凱翔垮下臉，「妹啊，哪有人這樣介紹哥哥的？」

    「我覺得很貼切啊?！刮覝喨徊恢雷苑噶耸裁村e，揚聲，「到齊了就出發(fā)吧。」

    兩臺機車，四個人。

    風風火火地朝著四個迥然不同的命運走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