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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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里風(fēng)大,高素珍把布圍巾取了下來給何芝蘭一圈一圈的綁好胳膊,突然大叫一聲,嚇了何芝蘭一大跳。 “我!”高素珍立刻站起來左顧右盼,大叫道,“剛才有個青年過來!幫我!結(jié)果被打了一頓!” 她被嚇得不輕,腦子里一團(tuán)漿糊,連話都說不清楚。 “你說什么?”何芝蘭幫助她組織語言道,“剛才有個青年來幫你,被這群人打了一頓?扔到哪了?” 高素珍死命點著頭,手指著后面那堵圍墻的狗洞。 狗洞被不知道多少小孩大人鉆過,破敗的口子越來越大,何芝蘭的身高剛好能走進(jìn)去,沉玉樹就得彎著腰了。 等三人從那狗洞里走出去,外面是一個大斜坡,往下看能看到斜坡灌木叢里還掛著一副金絲眼鏡。 高素珍“呀”地叫了一聲,忙喊道:“同志!同志!你還在嗎同志!” 中氣十足,沖破云霄。 底下沒人回應(yīng),何芝蘭和沉玉樹兩兩相望,沉玉樹道:“我下去看看,你們在這上面不要亂動。” 秋天里草木皆肅,踩下去吱呀亂叫,斜坡又是近直于九十度的危險地帶,何芝蘭在上面看得心驚膽戰(zhàn)的。 不多時,沉玉樹就背著個人上來了。 高素珍忙上前查看,人一放到地上,還是個熟人,何芝蘭拍拍他的臉喊道:“趙濤!趙同志!” 這個名字對于高素珍十分熟悉,她想了半天想不到自己從哪兒聽到這個名字,只得專注于眼下,道:“不行!他好像是昏迷了!我們要趕緊把他送去醫(yī)院!” 圍墻里鉆出來的大爺看著熱鬧,一聽這話,忙道:“俺帶了牛車,俺來送!” 這個夜里,注定是亂糟糟的。 秋收忙,秋收累,秋收一到,社員們?nèi)枷铝说?,不管老的少的能幫上忙的都得去忙,何芝蘭的小日子在這個時候就對比出來好了。 她是倉庫保管員,風(fēng)吹不著雨淋不著,大隊里別提多少人羨慕了。 也不是沒人鬧過,等到了李建峰跟前,李建峰把那倉庫庫存表拿出來給來鬧的人看,問問他們能不能做出一模一樣簡易清晰的表格,能不能寫出這一手硬筆書法,來鬧的人自討沒趣就走了。 所以說任賢用能,你得至少占一樣吧,德行大家都差不多,那就只得比比才能了。 田里年輕的喊著號子干活,年紀(jì)大的則彎著腰悶哼地干活,小孩子們下了學(xué)在田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有的在寫作業(yè),有的忙著抓田雞蚱蜢,還有的和衣躺在那成團(tuán)的金黃的麥桿上睡大覺。 緊著秋收的時間,磚窯上的活也就先放了放,只留了幾個知青輪流看守著,沉玉樹就是其中一個。 這日天氣陰得很,幾個看磚窯的互相一商量,留了徐家村一個知青看著,剩下幾個就都回去了。 村上社員們也沒去地里,怕要起了風(fēng)雨。 何芝蘭難得清閑,正在家里洗洗涮涮,她在這里過了這些日子,勉強(qiáng)也算是學(xué)會了不少家務(wù)活,重的累的都交給沉玉樹干了,她就負(fù)責(zé)些輕快的,但也覺得累得慌。 就拿洗衣服來說,一天至少一小時就沒了,現(xiàn)代社會直接扔到洗衣機(jī)里不就行了。 所以說科學(xué)技術(shù)是第一生產(chǎn)力啊! 好在這會兒還沒穿那厚實的棉衣棉褲,那清洗起來就更難了。 她哼哧哼哧地把衣服晾到了二樓帶屋檐的陽臺上,看看外面陰沉沉的天,心中略有不滿,這樣的天氣沉玉樹還得上磚窯上,過去磚窯上又能干什么呢?這樣的天氣什么事情都干不了,何芝蘭晾好衣服,坐到一旁的搖椅子上,突然明白過來自己這是在想念沉玉樹了。 她心中一慌亂,門口就出現(xiàn)了她既想見又突然不好意思見的人了。 沉玉樹穿著薄薄的襯衫,一身的腱子rou就藏在那薄薄的衣衫下,頭發(fā)略長了些,微微遮住那雙桃花眼,看過來的時候,含情脈脈的,隊上不少嫂子姑娘私下里都傳這沉玉樹真是有了女人了變了樣子了 ,大小伙兒越來越有男人味兒了。 他把籬笆門打開,又關(guān)好,小心翼翼地護(hù)著手里一個搪瓷缸。 何芝蘭在上面看得發(fā)笑,心情極好地往樓下走。 “蘭蘭!”沉玉樹進(jìn)了里屋喊道。 何芝蘭沒出聲,她從那木梯子上爬下來后,悄無聲息貓兒似地走到沉玉樹身后,突然猛地從他后腰往前一抱,嚇得沉玉樹差點兒摔了搪瓷缸。 哈哈的笑聲傳出屋外。 沉玉樹伸手刮了一下何芝蘭的鼻子道:“淘氣鬼,看我給你帶什么了!” 陶瓷缸一打開,撲面而來的奶油香氣,在這個缺衣少食的年代,沉玉樹居然給她帶回來了一塊兒奶油蛋糕。 何芝蘭的眼睛都亮了,她抱起搪瓷缸,忙連聲道:“太感謝你了沉同志你真是我的好同志!” 沉玉樹看何芝蘭這么開心,也忍不住跟著笑道:“你也是我的好同志,不過光口頭感謝可不夠!” “那你要怎么樣?”何芝蘭撲上去,親了他臉一口道,“這樣行不行?” 沉玉樹指指自己另外半張臉,何芝蘭撲過去親了那半張臉,沉玉樹再指指自己的額頭,何芝蘭親了親那額頭。 沉玉樹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何芝蘭撲上去正要親,沉玉樹突然站了起來。 何芝蘭親不到,沉玉樹順手拿走搪瓷缸道:“你得感謝完畢,才能吃這蛋糕。” 何芝蘭一轉(zhuǎn)身,裝作生氣地樣子往臥室走,沉玉樹忙跟了上去,他把搪瓷缸子遞到何芝蘭面前,連聲道:“快吃吧蘭蘭,我剛才逗你玩兒呢?!?/br> 何芝蘭沒理他,徑直往床邊走。 沉玉樹大步一邁,擋到何芝蘭面前。 何芝蘭等的就是這一刻,當(dāng)即伸出手,先是一推,然后整個人往沉玉樹身上壓,把他壓倒在了床上,上去對著那張帥臉就是一頓亂親,親得沉玉樹眼睛都睜不開。 搪瓷缸子還被沉玉樹握在手里,穩(wěn)穩(wěn)的懸在空中。 何芝蘭趴在他身上哈哈大笑,沉玉樹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兩個人就這樣亂親著傻笑著。 “好了蘭蘭,快起來吃奶油蛋糕吧?!钡攘艘粫?,沉玉樹才戀戀不舍道。 他喜歡和何芝蘭打鬧,喜歡聽何芝蘭的笑聲,最喜歡何芝蘭幸福滿足的樣子。 以他現(xiàn)在的能力,只能給何芝蘭帶些合適的吃食,來讓她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