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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過了早餐時間,我們有相同的共識,直接進場看展覽、捱餓到中午,可以吃一頓豪華奢侈的。 手里拎他給我買好的鮮奶茶,偶爾咬著吸管,一面聽他專業(yè)的解說。 陪著莫以翔先看各大院校的都市設(shè)計畢業(yè)展,我是看不出什么端倪,過路許多精緻的模型,一味在心中感嘆設(shè)計者的巧手。 「讓你看他們的理念和構(gòu)想,模型這東西非本科都會做,只要會計算比例尺都不難?!?/br> 聞言,我揚眉,正要回嘴,驀地被他殘忍打斷。 他抽空眨眨眼睛。「啊,忘記你手笨,失敬失敬?!?/br> 眉角抽了抽,這人絕對是有仇必報來著,遲到的事情還記恨著,我理虧,不跟他斗,只是攘了他手肘,哼著起往前走開。 我自己滾遠點,別讓他抨擊。 他自然跟了上來,腳步不見快,一會兒時間又回到我身邊。我立刻停住步伐,轉(zhuǎn)頭惡狠狠警告。 「要跟著我就別嘴賤我?!?/br> 「行,行,我用愛與關(guān)懷?!顾謩堇献彀停肱e著雙手投降。 見好就收,我收回玩笑凌厲的目光?;仡^去看因為剛剛賭氣錯過的幾個項目,莫以翔的唇角始終帶著清冽美好的淺笑。注目的眼神盡是寵溺。 我不滿了,這是誰包容誰了——我都沒怪他幼稚屁孩了。 完全是——倒打一耙。 之后,他陪我到隔壁的手繪設(shè)計家的展覽,在里面人擠人拍了幾張照片,選了幾張愛不釋手的明信片,踏出擁擠而窒息的空間,在敞亮寬闊的外頭呼吸新鮮空氣。 「哇哇終于可以吃飯了。」 「你是只等著吃飯吧?!?/br> 我指指錶的顯示,兩點十二分?!葛I了?!姑庀氯サ亩亲印?/br> 不用假裝委屈就夠委屈了。 莫以翔無奈搖搖頭,推著我懨懨的身子,在身后虛嘆一口氣。平常我都是會跟他計較的,今天的現(xiàn)在我大肚,反正嘆一口氣老十歲,老的是他不是我。 與他聊無目的在街上間晃,明明是不到一個月前的事情,竟然莫名生疏了,怪扭捏的,我撓撓頭,感到自己心態(tài)的轉(zhuǎn)變很奇怪。 走進日式餐廳,雖然沒有事先訂位,過了用餐時間也不用擔(dān)心沒有座位,我們?nèi)胱?wù)員指定的位置,但是,瞥見桌角的情人限定。 我壓低聲音。「哎、她這是什么意思?情人限定——我一臉黑人問號看清楚了嗎?」 「有什么關(guān)係,說不定還會送些特別點心?!?/br> 「呃、你想多了?!?/br> 「反正真的沒關(guān)係啊,吃個飯而已?!?/br> 難跟他溝通,我點點頭,假意地朝他微笑一下。「也是,你說對了,沒什么關(guān)係,這什么限定的不是重點,很好、我們點餐吧。」 輕輕雙手合十,當(dāng)作沒意義又沒營養(yǎng)話題的結(jié)束。 點了一份蔥拉麵,小菜與飲料交給他張羅。莫以翔逕自在單子上又畫上餃子與溫泉蛋,拿了皮夾往柜臺走去。 看著他姿態(tài)輕松的回來?!肝业亩嗌馘X呀?」敲敲桌面。 「沒道理讓你付錢?!?/br> 「我吃的呀?!?/br> 「我是你哥?!?/br> 「……是我哥,又不是我爸?!?/br> 他虛晃了明細表,勾了唇角,隱隱有霸道總裁的錯覺。 是的,絕對是錯覺。 「慰勞你大熱天出門陪我?!?/br> 「……這理由還可以接受?!?/br> 約莫是能預(yù)測我的反應(yīng),不出所料,莫以翔抿著唇笑了笑,癟著嘴,我投過觀望神經(jīng)病的目光,他才摸摸鼻子,執(zhí)起麥茶的杯子擋住嘴邊的愉快。 等著餐店上桌,莫以翔聊起他入學(xué)幾天的生活。因為懶得說話,通常是我點著頭,偶爾附和一下他的抱怨或興奮。 「那群損友一天到晚問有沒有要交女朋友,明明一堆人也都還沒有對象?!?/br> 「哦,那你是有目標對象的嗎?」 咬著筷子,吞一口蔥花,我漫不經(jīng)心地問起,沒有絲毫試探的口吻,風(fēng)輕云淡。 他忽然面色僵硬了,我感到驚奇。揉揉眼睛,不是看錯。 來了一點興致,這是抓弄他的好機會?!改銈兿瞪吓鄦??」 「男女比例三比二。」 「哦挺平均的,系壘球經(jīng)是女的吧?」 「一個系花、一個系花朋友?!?/br> 略有所感,我敲敲他的空碗,鼓舞地笑笑。「可以衝了,任君挑選的女生,完全天時地利人和?!?/br> 語畢,自己沒忍住,越發(fā)燦爛笑了起來。 知道沒以翔不是因為人際關(guān)係或任何球隊經(jīng)理參加系壘的,他從國小的樂樂棒球就打得起勁,成長路上我沒少被他灌輸一些棒球資訊,明知如此,對于打趣他我一向樂此不疲。 他羞惱地堆了我的額頭,惡狠狠警告?!干俣喙荛g事,不準你亂湊對,好好吃你的飯?!?/br> 「是吃麵……」我嘟囔,立刻得到他的眼刀,努力硬了底氣?!肝疫@不是在擔(dān)心哥會孤獨終老嗎?善解人意你還不領(lǐng)情?!?/br> 「你才好好管你的交友障礙?!?/br> 「切,誰交友障礙了——我現(xiàn)在是有直屬學(xué)長呵護的,小心點呀你。」 他不會與允修司有交集,暫時搬出來充當(dāng)自己的力量。 莫以翔瞇了瞇眼睛,沉了語氣?!钢睂賹W(xué)長?」 「對的,難道你們沒抽?被放生——」 「你跟你直屬學(xué)長很好?」 「還、還可以?!谷绻闵吓cseven的關(guān)係的話。 他突如其來的嚴肅讓人轉(zhuǎn)不過腦子,撓撓頭,沒察覺自己有說錯什么。 「跟男生交往注意一點,大學(xué)不比從前乾凈安全?!?/br> 被近似長輩的勸戒打臉,我不是小孩子了。 翻了白眼,我的聲音冷了。「莫以翔你腦袋抽什么抽?我是比較不會找話題聊天,不是分不清楚危險安全或該做不該做?!?/br> 他噎了,依舊堵著氣接口?!肝沂菗?dān)心你?!?/br> 「用不著你這種擔(dān)心,他雖然冷淡了點,該關(guān)心幫助的都沒有少給,但是不會有多馀的介入,這樣知道拿捏分寸的人有什么好能讓人擔(dān)心的?!?/br> 也許是我第一次如此稱讚與維護一個人、一個男生。 莫以翔明顯愣了,張著嘴,不再恣意開口。 見他如此沉默,我不好再硬著脾氣。微微嘆一口無聲的氣。 「莫以翔……哥,我習(xí)慣了你的保護,可是不是沒有成長?!?/br> 我以為他的靜默會是這個話題的最末,拾起紙巾擦擦嘴唇,舉止的時間,落入他似嘆息似無奈的話語。 輕盈,但是我感到巨大力量壓了下來。 「明靜溪,你說你成長了?!?/br> 他抬頭直直看進我的眼睛里,我同時看見他深眸只承載一個我。我忽然心跳如鼓,耳朵嗡嗡作響。 他的一字一句傳過來,我的腦子卻陷入一片空白,不會下指令動作。 「如果你成長了,不會不知道我喜歡你……」 莫以翔喜歡…… 「喜歡你……八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