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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人潮洶涌,二樓的小看檯都擠滿人。 舞池歡騰一片,所有人都老道熟練,斟酒一面喝一面討論表演的主角們,女生們臉上不外乎洋溢著興奮。 嵌合在腕上的手環(huán)隱隱閃著螢光,女生的是粉光,男生的是藍(lán)光,粉粉的清新的,音響換過一曲又一曲,全是remix過的電音,掀起一波波嗨勁。跟節(jié)奏扭腰擺臀,發(fā)絲半掩紅暈的面容,我略尷尬。 這不是和夜店挺像的嗎…… 邵零在前檯招呼幾個???,銀鈴般的笑聲是乾凈純粹的,我注意著時間,同時替客人遞上調(diào)酒。 專屬于djzhack的半小時足夠炒熱整個場子。 七點半準(zhǔn)點,我敏感地視線掠過人群,落在后檯音控。 時間分毫不差,周遭以及吧臺的白熾燈光迅速暗了下來,像是在製造完美的演唱現(xiàn)場。 所有議論和歡笑的聲音很有默契的停止,全場歸于不尋常的靜謐,卻能感受氣氛里充滿的期待和亢奮。 彷彿有什么強(qiáng)烈拍打著心門,讓人心跳失速,只能跟著目光鎖定還是空蕩的原舞臺,屏息靜待。 接著,是能聽見沉穩(wěn)的腳步聲,光芒萬丈的存在。 聚光下的舞臺,兩個深色的修長身影背光而立,看不清臉蛋,但那輪廓怎么辨識怎么熟悉。 我瞇了瞇眼睛……怎么可能、學(xué)校幾萬個學(xué)生,我才不會恰好認(rèn)識他。 不要低看自己邊緣人的能力,我低飲一口酒。 但是,自麥克風(fēng)傾洩出的聲息,溫溫潤潤,清冽得合宜,轉(zhuǎn)音處讓溫暖的嗓音嚴(yán)實包覆,不模糊。 握著杯身的手指微顫,我禁不住好奇與疑惑,種種思緒破土而出,攀附著心房,支撐我投注所有注意力。 我試著利用微弱的燈光像認(rèn)出他是誰,依舊是徒勞無功。 當(dāng)一個音符霸道的衝破全場詭異的寂靜,低沉磁性的嗓音毫無預(yù)警地響起,清冷卻保有獨特的點點暖意,和著音樂的彈奏。 淡漠的眸光一顫,倏然起身放下手中把玩的酒杯,我不可置信地凝神傾聽,像是用盡力氣也要抓住這一絲微恙。 不是擁有什么絕對音感。 而是,對于一個人的聲音我有絕對的分辨記憶。 沉浸樂聲的邵零被扯回思緒,籠著霧氣的眼光溢上詫異和迷茫,不明白我突如其來的情緒波動。 「怎么了嗎?」 我搖搖頭,眼光不變。 邵零不死心,我的反應(yīng)太奇怪。她靠過來,「有什么問題?啊、還是你真的認(rèn)識他們?seven!seven跟你同間大學(xué)的?!?/br> 忽然失了聲音,啞著嗓音一味搖頭,連我都無法形容心口翻騰起的復(fù)雜情是為了什么,我半點解釋的能力也沒有。 視線穿越擁擠人潮死死盯著右邊的男生,我彷彿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是……他嗎。 微弱的柔光被霓虹燈打亂,難以描繪他的面容,可僅憑這溫潤且低低流淌的歌聲,她可以確定吉他手是什么人。 那股與生俱來的冷傲好似刻進(jìn)了骨子里,與他的氣息全然無法分割。 世上獨有。 是他嗎。 是你吧。 ——討厭了嗎。 ——怎么說都是直屬學(xué)妹比較重要。 因為這異常溫暖的話,我記憶了他的聲息。 像地中海吹來的暖風(fēng),過境我冰涼荒蕪的世界,讓我無法忘懷。 ……允修司。 「咦咦咦、jasmine你去哪?」 身形一頓,傳去低低的聲音。「……廁所。」 「表演到一半呢,很可惜啊?!?/br> 「一會兒就回來?!?/br> 我站在化妝室的大鏡子前。 凝望熟悉到陌生的臉孔,精緻的妝容,一點也不像自己,如果路上與莫以翔錯身他肯定不會認(rèn)出來。 深邃的眼線,栗色染眉膏描繪彎度合宜的眉毛、腮紅替蒼白清涼的臉蛋添上緋紅,正紅的唇露勾勒姣好的唇形,我不自在地抿抿唇。 接上褐色的大波浪頭發(fā),安穩(wěn)柔順垂到胸口以下,給短短的meimei頭瀏海減少一點稚氣。鏡子里的自己,半露雙肩,影影綽綽的光線刻畫著鎖骨痕跡,冰涼的手指輕輕拂過。 最終,握緊拳頭,扶著洗手臺。 「我能說服自己不感動嗎……」 不行。 難以逼迫自己不去靠近。 曾經(jīng)當(dāng)作生活的最大支持,曾經(jīng)因為莫以翔不在身邊嘗試遺忘。 但是,那樣的悸動與熱血沸騰恍若刻進(jìn)了骨子里,自指尖傾洩出的音樂,回響在熱騰的空間,震盪在腦中,將一切繁雜的捻熄。 我擔(dān)心的情況更早一步來到眼前,原本不用急著考慮與衡量社團(tuán),加入熱音社與否、再次執(zhí)起鼓棒與否,此刻、成為當(dāng)前的問題。 三類組、醫(yī)學(xué)系、還有,那些明明都不是我想要的,墜入父母期盼殷切的眼光,甚至是近乎逼迫的,每次咬牙苦撐,不過是不想看見他們失望。 除此,他們對我別無所求,最讓人難堪的是,這樣的期望與關(guān)心,說到底都是膨脹他們的虛榮心。 眼下的青影、抱病縮在圖書館、貼著退熱貼、打著傘到補習(xí)班輔導(dǎo),一切的一切,看來辛苦,說來辛酸,作為血緣最親近的家人,他們對我是不聞不問。 如今到一個可以重新開始的遠(yuǎn)方,這一次,我想做最真實的自己。 不壓抑、不扭捏、不討好、不委曲求全。 乖巧沉默的面具我再也不想戴了,骨子里的叛逆任性與信心自由,沉潛在昏暗的十幾年時光里,變得一點也不像自己,是明靜溪又不是明靜溪。 沒有失去記憶,可是判若兩人。 自己都噁心這樣不真誠的自己。 從今以后,至少在這個地方、在這些人身邊,讓我當(dāng)回原本的自己。 用jasmine這個名字。 哪怕可能面對不被諒解的后果,我都想留下一次不讓自己后悔的抉擇。 這樣的率性,是可以被允許一回的,是吧。 照著我的心意走,用不同以往的身分與真實,去過一次截然不同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