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體育課向來是擺設(shè)，裴望一高中時會趁自由活動的時間紀(jì)灃結(jié)伴去書店閑逛，如今她已經(jīng)沒了那閑情逸致，整隊結(jié)束后便回到教室。

    余確前幾節(jié)體育課總會與幾個男生并肩往籃球場走，今天他卻一反往常留在教室，翻著幾本參考書，不時圈點(diǎn)勾畫幾筆。

    裴望一正趴在桌上假寐，此時她敏銳地覺察出身邊人的存在，他身上的松木香也是獨(dú)一份。

    她將臉轉(zhuǎn)到鄰座方向，對臨時換座的余確表達(dá)了微不足道的關(guān)心，“今天怎么不打球了？”

    余確沒立刻回答，反而略帶欣喜地反問她，“你知道我之前打球？”

    裴望一被他一副毫不值錢的做派打得沒了脾氣，“呃，這是秘密嗎？”

    “也不是?！庇啻_盯著黑板上蒸發(fā)中的抹布水痕，“因為你不會去看我打球，所以就不用再打了。”

    “哦。”裴望一不得不為自己的品味正名，“我不喜歡看運(yùn)動比賽，我也不喜歡運(yùn)動型男生?！?/br>
    “好的，我記住了?！庇啻_像是收集到新線索的玩家，恨不能立刻掏出紙筆摘抄下原話。

    “記這個有什么用？”裴望一抬起頭看了眼電子鐘，離下課還早得很，“要不要去玩玩？”

    余確不解，“玩？”

    裴望一已經(jīng)起身出了教室，余確確認(rèn)前排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后才跟上去。

    教學(xué)樓頂層的幾個教室一直閑置著，其中標(biāo)配的雜物間是行不軌之事的絕佳地點(diǎn)。

    余確上了頂樓還是慢吞吞地走，與裴望一隔著幾個人的距離，令人無法將他們綁在一起看待，他始終記著上一次分別時，裴望一說他應(yīng)該離她遠(yuǎn)點(diǎn)，雖然聽后沮喪，但他會照做。

    裴望一回頭看了一眼，也為這遠(yuǎn)距離語塞，她不得不往回走了幾步抓住他的手，“沒有人的時候我們可以靠近些?！?/br>
    余確低頭看著他們緊貼的掌心，抿著唇點(diǎn)頭。

    裴望一擰開門把手，牽著余確溜進(jìn)教室后側(cè)雜物間，二人相合的掌心濕漉漉的，將室內(nèi)襯得愈發(fā)荒廢枯燥。

    “說起喜歡的話，你更應(yīng)該記住，”裴望一扯了張報紙墊在課桌上坐下，她摟著余確的脖子，與他四目相對，眼睫撲閃，“我喜歡和你接吻。”

    裴望一眼中助長情趣的小小情話在余確眼中殺傷力堪比氫彈，他的心跳登時亂了節(jié)奏，他何嘗能斗得過裴望一這位個中老手，他只能迫切地攬住她的腰，乞求與她更親密的距離。

    裴望一與他的嘴唇近到幾乎要碰上，但她偏偏空出那一截空氣，不肯再進(jìn)一步，余確在吻中習(xí)慣被動，此時他還在想著要征求同意后才能吻下去。

    裴望一覺得有些掃興，余確總有些太過畏首畏尾了，仿佛他的動作稍不合她意她就會拂袖而去，盡管事實的確是這樣。

    她往后退了幾寸，語氣冷然，“我不陪你玩咯？”

    “不要?！庇啻_斷然否決。

    他張口含住裴望一的唇瓣，柔軟的觸感令他溫柔地閉上眼沉浸，他不敢學(xué)她那樣用牙齒廝磨，只是本能地含吮，舌尖去舔吻她的嘴唇，口中嘖嘖的吮吸聲不斷。

    裴望一仿佛只是一個旁觀者，動作根本談不上多么配合，比起接吻，她更像是在檢驗他的學(xué)習(xí)成果，。

    她在余確呼吸不順時松開他，松弛地靠上身后的墻壁，評價道，“還可以?！?/br>
    余確卻像挨了批評，他可以從裴望一眼中看到自己應(yīng)當(dāng)成為的模樣，無論是吻技還是行為類型，裴望一的喜好需要他探索，而她或許早就遇見了完美貼合心意的人，她大可以漫不經(jīng)心地點(diǎn)評他甚至甩開他，因為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有無數(shù)個可替代選項。

    他已經(jīng)感覺到龐大的危機(jī)。

    下課鈴響，裴望一自桌上躍下，踩碎了余確腦中千頭萬緒，他從心事中抽身，本能地循著她的方向而去。

    “對了，余確?！背隽穗s物間，裴望一想起了什么，“你物化很好對吧？”

    余確不必謙虛，“嗯，很好?！?/br>
    “那你周末有時間嗎？我要去圖書館補(bǔ)物化?！迸嵬话胍猩虾诎鍒?，手摳著黑板的粗糙絨面，從上面拔下一顆圖釘，又摁進(jìn)去。

    余確幾乎是跳過了思考答應(yīng)下來，他無比清楚，不是他，就會是別人。

    裴望一親了親他的嘴角，也不在意這幅畫面會被監(jiān)控拍到。

    余確將她唇角的笑意化作蜜意吞下去，“圖書館自習(xí)可以算作是約會嗎？”

    “隨你怎么想?！?/br>
    約會對裴望一來說是個陌生的概念，她過去工作繁忙，往往都是開門見山地與人約在酒店睡一覺，偶爾會為了被揉皺的衣服而陪對方去商場逛一圈，至于約會...對她來說最接近約會場所的去處大概是牙科診所或?qū)W生家里，而現(xiàn)在它們可能要被圖書館替代了。

    余確又有了那種預(yù)感，便急急地召回她的神思，“你不問我，我為什么喜歡你嗎？”果然是太著急了，完全問了錯誤的問題。

    裴望一雙手插兜，望著對面教學(xué)樓里某個提前下課的班級，“不想知道?！彼盅a(bǔ)充，“你有話想說直接說就是。”

    “因為你可以看到我?！?/br>
    “哦？”裴望一覺得他的說法新鮮，側(cè)過身子面向他。

    余確就那樣站著，已足夠與其他樓層呼喊的男生鮮明區(qū)分開，“我知道他們在越過我，欣賞一個過分完美的假人，有一種很高的期待像浮云一樣托舉著我，但你不是那樣，我很確定，你對我的判斷是精準(zhǔn)的，甚至是刻薄的，而且你好像...很想毀掉我?！?/br>
    也許在旁人眼中，裴望一像眾人一樣關(guān)注他的外貌和成績，但余確感知到她的視線觸碰時，清晰地感到了森森寒意從脊背滲入，她的目光像利刃，沿著他的皮膚蛇行，終將在某一點(diǎn)刺破他，也或許她已經(jīng)做到了。

    裴望一沒有煙癮，此時學(xué)著吸煙的樣子緩緩吸入一口氣，“你對我的判斷也很精確，彼此彼此?！?/br>
    一中對學(xué)生衣著沒有要求，好學(xué)生的黑白灰三色在余確身上是化不掉的染料，變著花樣排布，始終固有冷淡，只有雨中那件藏藍(lán)沖鋒衣給裴望一留下很深印象。

    裴望一坐在圖書館一層咖啡廳，發(fā)了消息等余確來接，她一抬眼，毫不夸張地說，被余確潮到了。

    “你打扮得這么花枝招展的，要勾引誰？”

    裴望一瞥了眼余確系到第二顆扣子的襯衫和頗有質(zhì)感的風(fēng)衣，這穿著放在高中生身上未免目的性太過明確，招蜂引蝶而來。

    余確遞給她一杯熱美式，聞起來和他此時的都市潮男人設(shè)很搭。

    “當(dāng)然是勾引你啊。”

    裴望一伸手接過咖啡時被余確撓了撓掌心，心想這小屁孩還真有點(diǎn)會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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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寫出男主“因為堅信我在女主眼中是不一樣的，所以我要堅定追隨她”這樣的情感動機(jī)，男主的被凝視者的身份非常重要

    前天那章講的都是些死話，好像有些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