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御書房的氣氛有點僵,上者威嚴的坐著,下者有高傲的丞相和剛正的臣子。 「左苢權(quán),你有何事要告?」受理的宮承天有些不耐煩的問。 「啟稟圣上,老臣要替一人討公道?!棺笃q權(quán)鏗鏘有力說著。 「是誰?」 「啟稟圣上,此人乃是沂汴城云家莊的莊主,云想衣,他要告瑯琊府的學疏淵橫刀奪愛?!?/br> 「喔,真有此事?」聽到此,宮承天終于有些興趣的問。 「是,而且此事還曾請法大人定奪,沒想到剛正不阿的法大人竟將此人的未婚妻判給學疏淵,致使此人不滿,上告老臣,定要老臣代他告御狀。」左苢權(quán)一副看好戲的說著。 「確有此事嗎,法無情?」宮承天強裝嚴肅問著,內(nèi)心卻也一副看戲樣。 「啟稟圣上,確有此事?!狗o情還未解釋完,左苢權(quán)就先打斷。 「圣上,法無情都已承認確有此事,但他卻護短將他人的未婚妻判給學疏淵,這是褻瀆職責所在?!?/br> 「喔,朕倒想知道法無情作何解釋?!箤m承天好整已暇問著。 「啟稟圣上,云莊主的確前來認親,但藥姑娘卻堅稱未有婚約,而云莊主也提不出有力的物證,而先生與藥姑娘日久生情,互訂終身,于情于理都該成全二人。」 「法大人難道忘了云莊主有人證?」 「但他的人證與他頗有私交難以為憑?!?/br> 「真是可笑,」左苢權(quán)嗤之以鼻的笑著,「法大人與學疏淵的關(guān)係也頗佳,難道就能為證?」 「先生為人正直,絕非貪圖美色。」 「搶奪他人的未婚妻就有損門面,日后天下百姓定將無所遵從?!?/br> 「難道丞相就要下官枉顧藥姑娘的傷害將她判給口說無憑的人嗎?」 兩人爭論起來,上頭的宮承天原只是抱著看戲的心態(tài),但久了也覺得耳根吵雜,便裝起威嚴。 「你倆當朕的地方是什么地方?豈能隨便爭執(zhí)?」 「微臣知錯。」 「將他們傳喚上來吧,朕親自審判?!?/br> 「是?!?/br> 一行人經(jīng)傳喚而入殿,心虛的云想衣和紀銳泉有些心虛,但看到左苢權(quán)給他們使的臉色才壯膽起來。 「草民云想衣拜見圣上,圣上萬歲萬歲萬萬歲?!?/br> 「草民紀銳泉拜見圣上,圣上萬歲萬歲萬萬歲?!?/br> 「平身。」 「學生學疏淵拜見圣上,圣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民女藥妃拜見圣上,圣上萬歲萬歲萬萬歲?!?/br> 「平身?!箤m承天仔細打量膽小的藥妃,果如天仙下凡,難怪學疏淵會惹上桃花債。 藥妃低著頭瞧見高高在上的宮承天目光注視而忍不住往后退一步,一旁的學疏淵也只是小聲的說別怕。 而一邊目睹經(jīng)過的云想衣也只是寒著臉,不悅的瞪著。 「你就是藥妃?」宮承天問。 「民女是?!顾庡房s答著。 「此人自稱是你夫婿,你為何毀約?」 「民女沒有?!顾庡敝轮l(fā)覺失態(tài)后才小聲說:「民女的父親從未告訴過民女已有婚配。」 「但此人說曾向藥王提親,難道有假?」 「這……」從未見過圣上顏面的藥妃咬著唇,不知該如何回話,只能不斷揉著衣角,內(nèi)心無端生懼。 「藥王的確已將你許配給我,難道就因藥王來不及說就作罷嗎?」云想衣強硬說著讓藥妃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臨場的壓力讓她有些難以適應(yīng),甚至分不清是否真有婚配。 「我們又如何能知你說得話是否屬實?」知曉她被嚇傻了,根本不懂反應(yīng),學疏淵只好替她反駁。 「大膽學疏淵,你搶奪民女已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如今又不知悔改,壞了青海國的顏面,按律該斬?!棺笃q權(quán)的話唬的藥妃張大眼眸,她不安的注視學疏淵,難道他真會因為她而被處斬嗎? 「按青海國的律法疏淵頂多是受杖刑三十,丞相不免太不熟律法?」學疏淵嘲弄應(yīng)著,長久以來他一直想對付左苢權(quán),總礙于法無情的仁慈而作罷,如今他主動挑釁,那就怨不得他越過分寸。 「學疏淵?」早已聽聞學疏淵口齒伶俐,本當是胡言,如今對上了才真正領(lǐng)教他的犀利。 「夠了,你們眼里到底還有沒有朕的存在?」在上頭看了好一陣的宮承天適時阻止,看著兩方人為了一個姑娘爭喋不休也略覺棘手。 「云想衣你說你有人證,可是身旁的紀銳泉?」 「回圣上,是。」 「那學疏淵你有何證明,證明你倆兩情相悅?」 「回圣上,是家母的鐲子,法大人可作證。」 「呿,一個破鐲子能當什么證物?」左苢權(quán)一旁嘲笑。 「法無情你可認得此鐲?」 「回圣上,微臣認得?!?/br> 「那藥姑娘,你手上的鐲子可是學疏淵親自替你戴上的?」宮承天的問話讓藥妃愣了一下,那日的確是他偷偷替她戴上的,但這算證詞嗎? 「藥姑娘,是與不是?」宮承天再問一次。 「是?!顾庡x擇昧著良心,與其跟著不認識的人過一生,不如選擇跟毫無情感的他一起。 「你說謊?!乖葡胍聡绤栔肛煛?/br> 「我……」他的罵聲讓她退縮,而學疏淵適時的擋在她身前。 「這樣看來已很明顯,藥姑娘的確和學疏淵兩情相悅。」宮承天并不認為法無情的判斷有誤。 「圣上豈能相信學疏淵之詞,藥姑娘這陣子都住在瑯琊府,怎知瑯琊府的人未曾施壓?」左苢權(quán)大聲問著。 「沒有,大人他們未曾施壓過?!顾庡犅劶泵μ嫠麄冝q解。 「圣上,此事還得再議論?!棺笃q權(quán)求著。 「還得再議?」宮承天佯裝沉思一番,問:「何需再議?此事已很明朗,藥姑娘遭遇多舛,幸遇學疏淵,進而相知相惜產(chǎn)生情感,互訂私身,也是理所當然,難道就得因此拆散一對鴛鴦嗎?」 「難道圣上就要枉顧往者的承諾嗎?藥王既已允諾這門親事,豈有離世毀約?」 「這番話是不是暗批朕昏庸愚昧?」 「臣不敢?!棺笃q權(quán)自知語氣苛責觸怒龍顏。 「除了在朕面前不敢外,還有什么事是你不敢的?」宮承天看他是先皇的寵臣而處處禮讓,但這不代表他可以越矩責備他。 「臣真的不敢。」左苢權(quán)連忙跪在地上求饒,他習慣虛榮的權(quán)勢富貴,一時圣上焦點不在他身上讓他非常不舒服。 「諒你也沒那個膽,起來?!?/br> 「謝圣上?!棺笃q權(quán)狼狽的起身瞪著瑯琊府的人,明明比他晚入朝,為何他一上任就受到賞識?處世明明也沒他圓融,為何總受人愛戴?說他不攀權(quán)附貴,但整個皇室待他如皇子,猶如貴族一般,可他偏偏沒半點皇族血液,為何禮遇?為何? 「圣上難道就對草民如此殘忍嗎?」云想衣沒想到連左苢權(quán)都幫不了而有些心急。 「朕問你,你若真的是藥姑娘的夫婿,為何她發(fā)生慘事你卻沒出現(xiàn)?」 「那是因為草民聽聞此事,氣急攻心而躺在家中休養(yǎng)?!?/br> 「可有請大夫?」 「這……只是小病,只請家丁去藥舖抓藥并無請大夫。」云想衣沒想到宮承天會問得如此仔細,頓時有些挫。 「哪家藥舖?何時抓藥?藥舖都有帳簿,朕立刻派人去調(diào)閱,只要屬實,朕立即將藥姑娘還給你?!?/br> 「這……」云想衣沒料到還有這招,就算那時真有紀錄,可大夫都已不在人世,只怕會牽扯更多不必要的問題。 「怎么?難道沒有交易記載嗎?」宮承天有些可疑的看著他。 「草民是請家丁抓藥,殊不知是在哪家藥舖。」云想衣有些蒙混回著。 「喔,這就可疑了,家丁抓藥,你不知是哪家藥舖抓得藥,你怎敢喝下?」 「這……」和紀銳泉面面相覷,原以為在上者都是愚昧渾沌,沒想到他倒挺精光的。 「還是那時你根本就沒病,只是看見藥姑娘的美艷就編織了一個天大的謊言?」宮承天嚴厲質(zhì)問,讓他倆無話可應(yīng)。 「圣上,想衣那時病得如此嚴重,根本就不知道抓藥的人是到哪家去抓的?!辜o銳泉急忙幫他圓詞。 「只要問當時抓藥的家丁不就知曉?」 「這……」和云想衣對望,結(jié)巴道:「那名家丁上個月就已壽終去世。」 「那也太巧合了,朕才想調(diào)他來問話,他就壽終了,那如果朕派人查訪沂汴城里所有藥舖,是否都會巧合在那天無人做生意?」 「這……」兩人答不出話來,若真查訪也查無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