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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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觀南直到徐紅葉離開都不見蹤跡,蔻舒雯則陪著謝安柏跟徐紅葉品酒,所以預(yù)期的修羅場都沒有發(fā)生。 說得差不多了,徐紅葉突然起身,“我等下還有事?!?/br> “就走了?”蔻舒雯非常訝異,看了一圈后面,自然是空無一人。 她無所謂笑道,“該說的都說了?!?/br> 言下之意已經(jīng)明了,來這兒不過是為兩家今后的合作解除一點后顧之憂,在商言商。 臨走前,徐紅葉忽然回頭看向緩步走在最后的昭昭,專門拉著她的手,那柔和的眼神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徐紅葉沒有理會她疑惑的視線,而是不自禁地伸手在她眉眼輕輕拂過,半追憶的目光中帶著欣慰,“眼睛生得真好。” “昭昭有福氣?!敝x安柏了然的笑意中有片刻怔忪,昭昭知道,父親又是在透過自己,看母親了。 謝昭昭繼承母親精雕細(xì)琢的眉眼,不過眉骨遺傳了父親的英氣,眼神不似母親總是泛著易碎的水光,而是清醒明亮,眉毛彎彎,與眼睛稍有一定距離,但契合眼睛弧度,淡雅中帶著靈秀。 寇舒雯嗟嘆,“也許,我們還不似她這個年輕人看得清?!?/br> 等到徐紅葉一行人離開,昭昭不自覺牽起她的手,“mama……” “昭昭以后啊,只要跟著心走就好?!鞭⑹骣┓次兆⌒」媚锏氖址畔?,轉(zhuǎn)身離開。 背影幡然,交織著無力與輕松,昭昭很多年以后都還記得。 謝安柏從外面進(jìn)來,“你mama這是又生悶氣了,沒事過去陪陪她?!?/br> “不需要了,我覺得?!闭颜颜驹谠兀戳四堑辣秤昂芫煤芫?。 單純用女人間的嫉妒來臆測也太簡單了,她對徐紅葉明明已經(jīng)望其項背。 昭昭旁觀那么久,算是明白為什么這位長輩會被孫介雨奉為“吾輩楷?!绷恕=裉爝@三個長輩里面,就她話里話外的眷戀顧忌是最少,反而眼底的野心更謝安柏有的一拼。 由于家中訪客過多,謝觀南和謝昭昭都隱匿于家中各個角落,在剩余假期里躲個清閑。 昭昭在書房找到了謝觀南。這個異度空間的扭曲逐漸變?yōu)槌B(tài),他正嗓音低沉地念著加繆的詩集,“我畢生的愿望就是可以和一個人達(dá)成同謀。我在你身上找到了這種感覺,同時也找到了生命的新的意義。” 難得見他這個樣子,她便認(rèn)真順著這個思路琢磨,“很荒誕是不是。人活著總要追尋一些虛無縹緲的意義,但生命本質(zhì)就是無意義,這個矛盾讓追求意義變得沒意義?!彪m然昭昭說得有點繞,但謝觀南懂了她想表達(dá)的意思。 他合上書頁,思索了一會兒,“人生本就在于體會,重要的是過程,無意義的是只追求結(jié)果。” “哈,你是謝觀南嗎?”她恨不得大聲嘲笑,踮起腳尖想要觀察這稀奇的樣子,戳著他的臉,“這是你說出來的話?” “因為你是謝昭昭,我才這么說的。”他偏頭,將書放回書架,原本打算靜心,現(xiàn)在不需要了。 盯了他數(shù)秒,她輕哼,“你就詭辯吧?!?/br> 修長的手指在書架前劃過,視線最佳處一排的加繆,顯然是謝觀南的最愛,昭昭抽出一本《西西弗神話》打開。她感嘆一句真巧,說什么來什么。 荒誕,正是這本書的出發(fā)點。 加繆筆下的勇者具有無畏的反抗精神,即接受荒誕,與荒誕共存。 “共存?共存,共存?!编哉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