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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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憶然有恨過誰嗎? 大概是有的。 她恨過江安明。 恨他和她母親離婚后就把剛上小學(xué)的她丟回了閩北老家不聞不問,恨他和韓恩熙日子過得好好的卻因為一場意外離婚,恨他接二連三再娶卻從沒問過親生女兒的意見。 但隨著年月增長,她越來越看清這位父親就是個沒有心的渣男,她反而放下仇恨,不想在這種人身上浪費一絲感情。 她恨過生母,在她年幼時就拋下她一人離去,而舅舅那邊至今都不給任何關(guān)于她母親的消息。 她恨過爺奶,重男輕女到骨髓的老人,對家里獨苗卻沒把這件事耿耿于懷,給頓飯吃已經(jīng)是最大的恩賜。 她恨過第三任后媽,因為擔(dān)心她威脅她兒子的地位,把正在讀高中的她丟進女德學(xué)院,她寧愿逃到韓國遭人白眼也不愿被糟粕洗腦。 她的家庭是不幸的,以至于她有能力后想盡辦法賺錢買房,填補自己空虛的安全感。 她有自己的公司,有生母留下的比江安明還多的股份,有可靠的朋友和穩(wěn)定的住所,當她有能力無視那些人的挑釁時,恨意隨之減淡。 不是不恨,而是已經(jīng)沒那么重要。 但趙春南不一樣。 從一開始,她就對趙春南有著天然的敵意,這個黃浦江資本女魔頭,看著每一個人都有種從上到下的打量,仿佛在估算著能從這具身體上榨取多少價值,是否值得為她所用。 很不幸,江畔電器和她江憶然本人,都被她看上,一樁聯(lián)姻看似強強聯(lián)合,實際在預(yù)想的繁榮背后卻是江畔被消耗的口碑和信譽。 金融是趴在實體工業(yè)上吸血的螞蝗。 一句毫不相關(guān)的話,江憶然莫名覺得很適合趙春南。 本以為趙春南和江安明會顧慮韓恩熙和她生母的家世,不敢對她太過放肆,只是冷血的人大概以為所有人都是冷血的,她精心布置給趙愷安的陷阱,反到拉緊了套住她的繩索。 Epoch的通告是上海電視臺的綜藝外景,棚內(nèi)短暫錄制結(jié)束后,一行人浩浩蕩蕩轉(zhuǎn)戰(zhàn)外場。 錄制過程沒什么好盯著的,現(xiàn)場有阿德在盯不用擔(dān)心。 阿德是她從U2喊來的,之前就是她的助手,兩人搭配默契,她一個電話那邊就遞了辭呈。 上車開到浦東某假日酒店,車子停在宴會樓門口,門旁擺放的是把她P上去的雙人照,照片里她挽著的男生嘴上笑著,眉頭卻壓得極低,看起來很是陰郁。 不知道是因為要娶不喜歡的人喪氣,還是對拍婚紗照新娘卻不出席的不滿。 怎么算,這個小三上位的兒子,娶她這上市公司的長女,都是她吃虧好吧。 車在門口停了有一陣,司機咳嗽兩聲提示她已經(jīng)到了,江憶然卻仍坐在后座不動。 不對勁。 因為和清江會扯上了關(guān)系,她不想鬧太難看得罪人,特地在宴會開始前到的酒店,無論婚事成不成她都能應(yīng)對。 但宴會樓門口并沒有雙方親友前來迎接賓客,門口空蕩蕩的,服務(wù)員在里面走來走去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這場空城計反倒讓她有些沒底。 那個叫金哥的男人昨天還去機場截她,不存在訂婚宴取消的可能,金哥有她聯(lián)系方式,到現(xiàn)在都沒有發(fā)消息催促,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在門口又坐了一會,終于從宴會樓里走出來位服務(wù)員,目不斜視地走到門口,把門口立著的雙人照收了起來。 訂婚宴取消了? 江憶然刷著手機,金哥依舊沒給她發(fā)任何消息,問消息靈通的上海土著胡歆岳也絲毫沒有頭緒。 新聞上:廣業(yè)證券在香港被證監(jiān)會入駐調(diào)查;張雅鹿裸照被大肆流傳,其父母工廠被人噴漆縱火;上海公安廳某高層被停職調(diào)查;某老牌藝人被爆出軌有私生子,明日將舉行發(fā)布會當場道歉;某食品公司爆出食品質(zhì)量問題,部分產(chǎn)品添加劑嚴重超標。 紛紛擾擾,無數(shù)雙手在其中攪和,每一條看似平常的新聞都有其背后的目的。 廣業(yè)證券不是紙老虎,趙春南一人關(guān)系到無數(shù)人的生死,不可能任由一家不知名的組織發(fā)幾篇稿子就擊垮。雙方硬實力較量,她初出茅廬怎么比得過老狐貍。 她說是背靠幾大集團,但哪家都算不上血親,而廣業(yè)本身就是龐然大物,她得費盡心思在其中周旋才能與之抗衡。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也不知昨天和金哥碰頭,她搬出來的香港梁家有沒有用,能不能唬住他們。 又在門口等了一會,一直悄無聲息的宴會樓終于熱鬧了起來。 門口訂婚宴相關(guān)的東西都被服務(wù)員收了起來,沒留下任何和她有關(guān)的裝飾,要是有晚到的賓客甚至?xí)岩勺约菏遣皇亲咤e了地方,只是可惜,沒到的不會有機會來了。 空檔的宴會廳一樓一群人浩浩蕩蕩出來,昨天在高架上攔下她的金哥走在前面,比他多半個身位的是一個穿著淺灰色西裝的男人,身型高大挺拔,在周圍一眾諂媚的笑容中,他顯得過分嚴肅。 而她的“未婚夫”藏在隊伍中間,被一眾女眷擁著,要不是她提前看過P出來的訂婚照,第一眼很難在人群中認出這位“未婚夫”。 為首的灰西裝男士似乎注意到她藏在車里,向她的方向意味深長看了一眼,而后在一群人的簇擁中坐上加長林肯揚長而去。 雖然幫她解決了一樁大事,但似乎并沒有留下來敘舊的打算。 門口人潮散去,一樁婚禮的鬧劇就此收場,無人在意她這位落跑新娘,就像這場聯(lián)姻,從一開始就沒人問過她的想法。 正準備離開時,后排的車門突然被人打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坐了進來,以至于江憶然問出個特別蠢的問題: “你怎么在這?” “應(yīng)邀前來。”孟和光揚起手里的請柬,在江憶然眼前晃了一圈,而后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還是你未婚夫親自邀請的哦!” 江憶然扶額無語,“不愧是小三的兒子,還真是厚臉皮。” 在她本人都不確定出席的訂婚宴上,這位“未婚夫”居然邀請來她的好友出席,是眼饞孟家的權(quán)勢地位想拉攏關(guān)系,還是覺得她和孟和光有私情借機示威? 無論哪種,她都不理解。 “不過你舅舅已經(jīng)收拾完他們了,趙春南用小三的兒子惡心你,你舅舅可沒慣著,直接幫你解除婚約,還說會重新考慮和清江會的合作?!?/br> 孟和光在上面待了半天不是干喝茶的,樓上發(fā)生的事情,大小八卦、林林總總,撿著重點的和她講了一遍。 “估計最近廣業(yè)證券的日子不好過,趙春南今天沒有來,代表你家出席的居然是你三媽,還帶著你弟弟,一點都不可愛?!?/br> 江憶然吃驚道:“她?我爸不在?” “我來挺早的,沒見著他?!闭f完孟和光摸著下巴回憶一遍,確認今天確實沒見到江安明,“對哦,今天一直沒看見你爸,你未婚夫……那個什么龍他爹也沒來,我就沒注意到這點?!?/br> “不是未婚夫,他現(xiàn)在是路人甲?!?/br> 修改掉膈應(yīng)人的字眼,江憶然頭腦風(fēng)暴江安明不出席訂婚宴的原因,卻始終找不到合理的解釋,只好打電話給家里的司機,寄希望于江安明出門是帶著司機一起的。 電話響了三聲后接通,司機沒猶豫便告知了江安明的地址。 掛了電話江憶然臉色陰沉、眉頭緊鎖,催促司機往他們剛來的地方趕去。 孟和光不明所以,問道發(fā)生什么,江憶然編輯完發(fā)給阿德的信息才回答:“老江不看菜譜看兵法,使了招釜底抽薪,去找Epoch去了?!?/br> “你干嘛這么緊張?他們不就是你的藝人,難不成你有什么把柄在他們手上怕被你爹知道?” 江憶然沉默。 “你是和他們哪個談了怕直接見家長,還是沒談直接睡了擔(dān)心被逼宮???”孟和光開玩笑說道,以江憶然在韓國的人脈和地位,都沒潛規(guī)則過哪位韓國歐巴,這種可能大概只存在于玩笑中……吧? 只是對上江憶然的沉默,一些鐵律般的認知崩塌,他不自信道:“是談了還是睡了?你應(yīng)該不會談,只能是睡……鄭和緒還是宋昱啊?這倆看你眼神都不太對……我靠你該不會都……” 孟和光說著捂上了嘴。 越猜越離譜,也越來越接近真相,江憶然一個字沒說,就被他從沉默中讀出這么多東西,只想說:學(xué)過心理學(xué)的就是討厭。 雖然這門選修課她也上過。 “別瞎猜了,想想我爸要干嘛吧!” 司機雖然是自己人,也不好知道太多。 江憶然沒給任何回應(yīng),岔開了話題,孟和光見慣了娛樂圈蠅營狗茍,也回過神來,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xù)糾結(jié)。 江安明這時候繞開她,去找她手下的藝人,在她的意料之外。 畢竟這位親爹雖然總愛口頭干預(yù)她的工作,居高臨下對她指點江山,但從未實際行動見過她的哪位藝人或模特,甚至她隨口編的父親去世/癱瘓/失蹤都有人深信不疑。 對于健在父親的悲慘遭遇,江憶然毫無愧疚之意。 甚至有時覺得,他活著還不如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