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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后,顧叁帶著連承勛見‘哥哥’。 連承勛緊張地一晚未睡,清晨的時候就開始穿戴衣服,反復(fù)檢查自己精心準(zhǔn)備的上門禮物。 他是富家公子,雖然離家立志要普度眾生。 可是眾生皆苦,除了精神上的愛和關(guān)心外,還有生活錢財上的救濟(jì)。 神父是很清貧的存在,不過連承勛絕對屬于富裕的神父。 他花著家里的錢財去救濟(jì)眾多苦難之人,大概上帝都沒有他慈悲。 顧叁的哥哥有兩個,都很年輕,就是和顧叁長得完全不一樣。 大概男孩像母親,女孩像爸爸。他也沒見過顧叁父母,只能在心里這么揣測。 顧叁的大哥一表人才,那個身姿挺括,標(biāo)槍一般,就是過于嚴(yán)肅,不歡言笑,看人的時候目光嚴(yán)肅極具壓迫感。 顧叁的二哥就完全不一樣了,笑起來如沐春風(fēng),還非常熱情的招呼他,長相異常漂亮,眼睛晶亮出彩,體態(tài)風(fēng)流,舉止優(yōu)雅。 顧叁這兩個哥哥長得也完全不同。 真是奇怪的一家人。 “來來,承勛第一次上門,嘗一下我的手藝?!甭勔粷M臉帶笑,端出了幾碗清燉丸子,還給連承勛親自遞去。 連承勛受寵若驚,站直著身體,雙手接過碗,簡直是喜笑顏開。 顧二哥對他態(tài)度那么好,是不是意味著自己被接受了? 他滿懷喜悅的心情,舉起了勺子一口丸子吞下。 然后——沒然后了。 一口之下,他差點靈魂出竅。 這碗甜膩得發(fā)苦的東西,幾乎讓他直接噴出,幸虧良好的教養(yǎng)令他保持了該有的禮節(jié)。 偷偷環(huán)顧了左右兩邊,顧大哥沉默的吃著丸子,不發(fā)一言。而顧叁卻吃得津津有味,面露出難得滿足的表情。 這么甜的東西,顧叁怎么會吃得下去? “慢慢吃,別噎著了。我知道你喜歡吃甜食,好吃嗎?”聞一眼光如水,注視著顧叁,還動手替她擦拭嘴角沾上的食物殘渣。 原來顧叁喜歡吃甜食,連承勛想起了當(dāng)時自己再次偶遇顧叁時候就是糖串鋪子旁邊。 他看著溫柔體貼的顧二哥,總覺得對方的舉止有點奇怪,照顧自己的meimei,像是照顧自己的情人一般曖昧。 他自我反省,感覺他和顧叁舉止間都沒如此親昵,究其原因還在于自己太過守禮,總想著把最美好的留在新婚之夜。 他是不是太過迂腐了? 連承勛刻板守禮了二十多年,頭一直質(zhì)疑自己的理念。 難怪顧叁看他總是冷冷淡淡的,他有些心慌,忍不住捏了捏勺子,下意識盯上了顧叁。顧叁渾然不察,連眼風(fēng)都沒有拋給他,自顧自吃著丸子。 聞一眼底閃過狡黠的目光,掃了一眼連承勛那碗加料的湯丸。 確實是甜食,不過他那碗,他把半罐子糖都倒入其中了。 就算是個被顧叁利用的工具人,那也是頂著顧叁未婚夫的名頭。 他非常不爽!顧叁的人生,橫出了一個未婚夫,即使假冒的,也令他在夜間輾轉(zhuǎn)反側(cè)。 他知道自己病了,瘋?。?/br> 痛入了靈魂,已經(jīng)在失控的邊緣。 盡一冷眼相看這兩個男人爭風(fēng)吃醋,覺得就是兩個傻蛋,顧叁眼里根本沒有情愛,用情愛試圖感動顧叁,還不如讓自身的利用價值更多更豐富。 雖然顧家兩個兄弟沒有明說愿意將寶貝meimei嫁給他,但是似乎也不反對,一切都聽從meimei的意愿。 哥哥如此愛護(hù)和聽從meimei,這兄妹叁人真是相親相愛一家人。 * 兩天后連承勛獨自一人啟程遠(yuǎn)航回國。 顧叁說要和自己哥哥一起走,還沒婚嫁不可以單獨跟隨他去見他的父母。 連承勛那天齁死人的丸子勉強(qiáng)吃下肚后,這兩天都被甜得發(fā)暈。 渾身上下都泛著甜味,回家的路上禁不住傻笑,仿佛中了糖毒。 連承勛在那里無限美好的時候,并不知道他去的所謂顧宅此刻一片肅殺氣息。 顧叁在整理行裝,這次風(fēng)險和利潤共存,遠(yuǎn)離自己地盤,必須盡可能做到萬無一失。 “真的不要我去嗎?好歹我也是二哥?!甭勔簧斐鍪汁h(huán)住了顧叁,蹭著她白皙的臉頰幾乎像只大貓似的撒嬌。 顧叁端槍檢查著槍械的性能,笑著回答:“這次不是去玩。你留在這里幫我看好這里,不好嗎?” 聞一眼神放光,將顧叁轉(zhuǎn)了個圈,語帶驚喜的問道:“你信任我留在這里看守大本營?” 顧叁笑瞇瞇的將自己紅唇送上,聞一是個很招人眼球的男人,漂亮的人總是讓人生出多一些的寬容。 雖然總說聞一是她帶大的,其實是他自個兒長的好,聰慧又能干,出去肯定能闖出一番天地。 纏綿的唇舌勾了片刻后,顧叁捧著聞一的臉,她藏住了腦袋里彎彎繞繞的心思,笑的百般真誠:“你是我的人,我自然信任。這次遠(yuǎn)行,大本營是不能有事的?!?/br> 聞一眼底蒙上了一層霧,他勉力強(qiáng)撐著自己的表情,說出了自己的擔(dān)憂:“其實你每次出去,我都會整晚擔(dān)心害怕。” 顧叁很溫柔的摸著他的腦袋,心思已經(jīng)飄在琢磨怎么做好大本營的防護(hù)工作,嘴里還在吐著漂亮話:“別擔(dān)心,算命的說我命硬,天煞命格,不會輕易死的?!?/br> “別——快出門,不能提那個字?!甭勔幌仁怯檬侄伦×祟櫲拇?,覺得不夠,俯下頭非要把吻出干柴烈火的姿態(tài)。 他只是碰一下人,就覺得自己可以燃燒,一點就燃,把自己全部的赤城和情潮全部燒給顧叁看。 臨走之間,顧叁留了一批好手在大本營。猶如民生是國之根本,大本營等于是后路。 “好好管著家?!鳖櫲χn琛的要求很低,能管賬看家就行了。 韓琛一如往常般的嘮叨,臨走時候還硬塞給了顧叁一個紅色吊繩的護(hù)身符:“拿著。出門求得保佑?!?/br> 顧叁看了眼掉在脖頸前面造型極丑的護(hù)身符,在看了眼韓琛那雙燦爛若星河般美麗的眼睛,終究沒發(fā)一言,默默收下了。 擁有這雙漂亮的主人,應(yīng)該也會在她每次出門前,如此這般殷切叮囑,關(guān)懷備至吧。 顧叁站定在這次出行隊伍前方,手一揮,全副武裝的隊伍悄無聲息的跟上了她的腳步。 盡一帶著人分批偷渡,有著京昭的配合,人和武器順順利利上岸。 依然沒有顧叁的人影。 在天色血紅的時候,從徹骨冰冷的水面,顧叁一身單衣,在風(fēng)嘯中穿越著暗夜,爬上山的巔峰時候,遠(yuǎn)方的路茫茫昭昭,全部是需要她染血一般踏平。 這次買賣之后,她終于向陵炎的方向能夠探出扎實的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