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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xù)很多天顧叁都讓他倆花天酒地廝混。 可顧叁卻不在出現(xiàn),每次出門后都會隱匿在黑暗中獨自離去。 然后天放亮的時候才回來。 蒲廖很好奇顧叁到底去做什么,終是有一日忍不住問了盡一。 盡一的臉上沒有表情,冷冰冰看了他一眼。 蒲廖知道自己多嘴了。 其實盡一也不知道顧叁去哪里,做些什么事情,不過幾年下來他大約能猜的出來。 顧叁踩點是不假他人之手的,她每次磨刀霍霍之前,都是腹中打滿了詭計和陰謀。 每一步每一點,她都親力親為。 信不過別人,只相信自己。 他們這些人不過是她無數(shù)條計謀中執(zhí)行的棋子罷了。 顧叁確實如盡一所料那般去干活了。 一般開辟新的走貨局面——都是先踩點后踩路最后在踩盤。 可隔著汪洋大海,這四國的地盤就不容易瓜分了。 就算地盤給她踩實了,等她人一走,依然會被人掀的一干二凈。 既然不踩盤,這趟的買賣就有點一次性了。 一次性的買賣,顧叁是不愿多花心思籌謀劃策,她打算用最直接的走貨方式。 她花了兩個夜晚時間將整個克威的角落走遍熟悉地形。 在花了兩個晚上將克威幾個當(dāng)權(quán)者的信息摸透。 她打算虎口拔牙,在興盛會的地盤上大開殺戒。 最后一個晚上,半夜她在山中走,半路雨卻傾盆而下,風(fēng)狂雨勁,尤其是克威臨海,海波洶涌,席卷翻滾,一片山呼海嘯的光景。 大雨之中,顧叁一人獨自前行,她走的很泰然平靜,多年血雨腥風(fēng),早已沒什么令她懼怕。 腳下泥濘不堪,一腳一個深坑,大雨砸在身上,幾乎澆的人睜不開眼。 但并不妨礙她前行,靜默無聲,在漆黑之夜中,她單薄的身影猶如夜間鬼魅,似是從陰曹地府一路走出。 鉆出山間后,是一條寬闊的馬路。 在如此偏僻而大雨磅礴的夜晚,路上空曠無人無車。 顧叁沿著馬路一邊行走,慢慢悠悠,在大雨中似乎享受這異乎寧靜的片刻。 身后轉(zhuǎn)彎打出一簇?zé)艄?,一輛車飛速而來,車身全漆黑,在風(fēng)雨雷電中跑的悄無聲息,如若不是路上坑積的水飛濺開來飛灑出聲音,幾乎讓人懷疑車子是憑空出現(xiàn)的。 顧叁并沒有理會這種經(jīng)過的車輛,她繼續(xù)垂首前行。 豈料那輛豪車風(fēng)馳電掣的駛過顧叁身邊后,在前方處橫打了方向盤,整個車子狠狠急剎車停下,那輪胎摩擦著極耳的聲音,隨即穩(wěn)當(dāng)?shù)臋M在了馬路中間。 排山倒海般的大雨加上那電閃雷鳴,突如停下的車子,詭異而安靜的阻擋在路中。 如果換了任何人,都會警惕的后退,或者不敢前行。 可顧叁卻無動于衷,車內(nèi)是誰她并不敢興趣。 遠在異國他鄉(xiāng),她想不出會有人認識她。 不過——隨身的尖刀在手,已經(jīng)是準備干掉任何一個不長眼的家伙。 然而——車窗緩緩滑下之后,真的露出了一張相識故人的臉。 顧叁停下了腳步,靜默了半響后,沒有前進反而后退了兩步。 她倒退的兩步讓對方看入眼中,眼底露出了譏誚而陰毒的笑意。 那眼神和很多年前一樣,一直危險而驚心,令人一眼看到就能血液倒流。 這張臉! 顧叁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而對于顧叁,對方顯然依然恨之入骨,想將她千刀萬剮。 車內(nèi)還有叁名高大強壯的男子,只穿了緊身軍綠背心,一身的腱子rou,面色不善,一眼就知是悍匪。 “顧叁?”對方輕飄飄的開了口,在這雨夜之中,過分輕柔的平靜顯得更加恐怖。 顧叁根本不帶遲疑,轉(zhuǎn)頭翻過護欄,直沖入那山間茂密的樹林之中。 大雨的夜晚簡直是逃脫的最佳時候。 “下去抓人。要活的?!?/br> 顧叁當(dāng)然不懼怕那叁個壯漢。 可是那個老熟人,此時此刻,顧叁可沒半點心思進行血腥敘舊。 能躲就躲,能避就避,沒必要和對方起正面沖突。 暴雨之中,顧叁竄的非常快,輕巧而靈敏,她直接攀樹竄枝,猶如猴子一般,在樹林中飛躍。 公路外面那輛車也在行駛,大開了車頭燈,很干脆的里外包抄。 顧叁面如尋常,內(nèi)心卻快速的轉(zhuǎn)過各種想法。 那個人怎么會隔著千山萬水跑到這里? 是巧合?還是她的行蹤泄露了,沖著她來的? 看剛才那車行急停的樣子,今晚顯然是湊巧。 可是就這么巧嗎? 顧叁的動作迅猛而驚人,腦海中的心思也越發(fā)縝密起來。 追趕的叁人聲音越來越遠,而車子也驟然停住了,那人下了車,扯開了喉嚨叫喊了一聲:“顧叁!你這個喪家之犬,還有臉跑?” 顧叁并不理會,她從不逞口舌之爭。 她手下的動作絲毫不停頓,越跑越遠,很快就脫離了幾人的包圍范圍。 興盛會的總壇門口停下了一輛全黑豪車,門口排著站立的看守恭敬的給下車之人鞠躬,負責(zé)的引門的管家招呼貴客穿過亭臺樓閣和曲折蜿蜒的走廊。 興盛會總壇其實是一座很古典建筑的大宅院,宅院最深處中央有一棵參天大樹,頂天立地,令人仰止。 管家引著貴客到了樹下,樹下石桌石凳,擺放一排瓷綠酒杯,一男子正在抽著煙小酌。 “怎么來晚了?賀衍?!?/br> “路上遇見一條惡犬?!焙吡撕邭猓R衍穿的一身黑色風(fēng)衣,內(nèi)有一件淺灰色襯衣,同色系長褲搭配著銀色皮帶,包裹著的雙腿修長,說起惡犬的時候,眼神陰冷而放肆,似乎對著口中那條狗甚是鄙視。 坐著的男子挑眉,能讓賀衍如此情緒外露的狗,怕是老熟人了。 他含笑著抽了一口煙,緩慢的吞吐煙霧。 唇邊煙云繚繞,使得此人那張過分斯文秀氣的臉龐平添了幾分禁欲的性感。 那人穿了一身淺藍色開襟長袍,鼻梁上加了一副銀色邊框眼鏡,頭發(fā)卻有幾分凌亂的,散落在額頭,在煙霧之中增加了矛盾的不羈感。 他為賀衍添上了酒,不動聲色的問道:“哪個不長眼的惹了你賀大少爺?” “顧叁?!?/br> 豈料對方聽到此名一愣,隨即回神扯開喉嚨道:“去!喊上附近堂口所有兄弟。搜最近不明身份之人。封了所有的海岸線?!?/br> 賀衍被對方這么一喊,反而笑了:“弘云濤,你難道也認識這條狗?” “看來你很久不見故人了。你嘴里那條狗,可厲害著呢。” 而那頭顧叁回到了旅店,是從外墻直接翻窗進入。 蒲廖掏槍戒備,卻看到顧叁渾身濕透從窗而入,平日掛著嘴邊的笑容越發(fā)明顯。 可能是她身后電閃雷鳴,那笑容似乎藏著戾氣,笑的特別猙獰。 盡一聞聲也閃入了房內(nèi),他比蒲廖熟悉顧叁,只是一眼就知道出事了。 “立刻走人?!?/br> PS:顧叁見到終生死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