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偷情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當晚聞人岱就跟恬不知恥來當電燈泡的夏知樂嘀咕了幾句，把夏知樂眼睛說得锃亮發(fā)光，立刻跑了出去，電腦還是假裝路過的蘇茵過來關的。

    蘇茵問聞人岱怎么回事，他就只笑笑不說話。

    神秘留在大約四五天后，在夏知樂滿臉春風地走進網(wǎng)吧時候才有了答案。

    他撲到前臺往里熱情地蘇茵：“小嫂子剛好下班！走，我們出去下館子！”

    蘇茵今天上的早班，接下去的時間段是晚間場，網(wǎng)吧里點餐和上機的人特別多，所以她一般都是幫忙清理完了，再補充完食材才走。

    她從后廚轉出來，剛在廚房里忙，就穿的圍裙，沾著五顏六色的醬料和不小心濺上的湯汁，里面自己的短袖卷到了肩上，露出兩條勻稱的胳膊，烏發(fā)盤在后腦，細長的脖頸上還曬著汗，十分的利落。

    十七歲少女有的東西其實不多，但臉上辛苦了一天解放之后輕松純粹的笑容，和彎彎月牙似的眼睛足夠讓所有人覺得僅僅站在那里，她就值得擁有全世界了。

    “發(fā)生什么了？”蘇茵把圍裙脫下來掛在一旁，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還行能湊合。

    聞人岱在后頭信庭漫步地邁著腿，單手抵開門簾，一束光線打入昏暗的室內(nèi)，照亮他半身頎長的輪廓。

    “我們接了個大單子，峽谷之巔的號，打完一共有小三千塊的收入呢！”

    一單三千塊！

    蘇茵牙齒頂著后槽，承認她眼睛紅了。

    “平時零零碎碎小單打的多了，都好久沒見過這種級別的了。”

    夏知樂很是興奮。他們店里接到的中間分段單子多，價格是比較低，好在打得快也輕松，翻車概率也沒那么大。

    打高分段的號勝率不敢保證，但是收益回報是一等一的高，更何況這次是直接接到要求在峽谷之巔刷號上分的，幾乎是萬里挑一的程度了。

    他們確認再三對方不是開玩笑的，才正式接下來。

    壞處就是聞人岱要去忙高分段的單，那些低分的號就得留到他來打，免不得要忙上一段時日，可能沒法經(jīng)常來這里了。

    夏知樂想到這里有懷疑了一刻，不會是岱哥嫌他打擾了自己和小嫂子的二人世界故意提出讓他掛出去大單的吧？

    應該不會吧！他很單純地想。

    “岱哥請客！”

    “請客噢。”蘇茵眼神幽幽地望向聞人岱。

    他笑了一下，做了個請的動作。

    夕陽剛沉，還余留著一大團的暉光與逐漸下拉的夜色帷幕冗雜地融匯在天際。久違的來到熱火朝天的夜市街，大排檔巨大無比的風扇吹出帶著油煙味的風，鱗次櫛比的餐車前來往著三教九流的人群。便宜的燈泡和燈管隨意地將整條街籠起，給一切仿佛鍍上了電影濾鏡，只不過還糊著一層厚厚的油光。

    蘇茵對這里并不陌生，有很多家小吃她之前都很喜歡吃，只是后來連口腹之欲也被壓制了。

    夏知樂領頭找了家人最多的店坐下來，大嗓門吆喝著讓老板拿菜單。

    蘇茵拉過被油煙熏黑了的塑料椅和木板桌坐下，聞人岱在她左手邊落座。

    夏知樂迅速果斷地點了幾個菜，然后把菜單遞給蘇茵。

    蘇茵掃了幾眼，他點的都是不會出錯的菜，目光逐漸下移，聚焦在主食小吃那一欄，可是她并不想浪費糧食……

    “吃不完我?guī)湍憬鉀Q?！甭勅酸愤m時出聲。

    他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渺渺的霧往下風向飄走。

    蘇茵歡天喜地的點了一個桂花年糕。她喜歡吃甜食，又很快要到金桂季節(jié)，應該不至于踩雷。

    聞人岱要了幾瓶酒，冰啤的外層還彌著進入燥熱夏天的細小水珠。

    他擦干凈了邊緣，順手開了拉環(huán)才抵到蘇茵手里，蘇茵還在審視菜單，左手向身邊一掏，非常精準地接到了他遞來的啤酒。

    夏知樂抬眼，然后默默低頭給自己的擦了擦。

    這兩人才認識多久？怎么就一副老夫老妻的狀態(tài)了？

    她食量不大，主要跟著的兩個男的都還在發(fā)育的階段，點少了怕他們不夠吃，就又多點了一個菜。

    夏知樂沒喝下幾口酒臉就漲得通紅，酒品也很差，就這一點花生米開始吹水：“小嫂子你是不知道，以前岱哥都不怎么出來吃飯的！”

    “平時家里就一個人吃，也都不吃的好點！說吃什么都一樣，省點錢留著總會有得用?！?/br>
    “長不好嘴就不要說話?！甭勅酸逢帎艕诺卣f。

    蘇茵在一旁小口小口喝著酒，冰的她眼睛一瞇。

    她已經(jīng)做了太多不符這個年齡的事，喝個酒而已，比起其他的那些簡直小巫見大巫了。

    燈光昏黃，老板大鍋大火的炒菜速度很快，一桌子的菜盛在包裹著塑料膜的不銹鋼盤子里，大大省了洗碗的時間和人力。

    蘇茵扒拉完一碗飯就專心挑著她的桂花年糕吃，鬢邊碎發(fā)頑皮地懸在臉邊，好幾次差點被吃進嘴里，還是聞人岱悶笑一聲替她勾到耳后，還順手捏了捏耳珠。

    聞人岱吃飯并不喜歡說話，耳邊是夏知樂無厘頭的話題，蘇茵認偶爾回應的幾句話，他就又能單口相聲一樣叨叨個好幾分鐘。

    他吃飯不慢，這個年紀的少年人還在長身體，像個是正常的人在吃正常的飯，并不像夏知樂跟餓死鬼超生一樣。很快面前的餐盤都見了底。

    ……聞人岱平時在店里吃著她做的蛋包飯是怎么保持那一身腱子rou的？

    蘇茵想到一開始，聞人岱來前臺點餐就是因為手里拿著的是紙鈔。在外干的那份兼職是純粹的體力活，周結的工資所以才拿的紙鈔。

    一毛一分都來之不易。

    心底涌起一股熱流，宣泄而出流淌在四肢百骸里，最后呈現(xiàn)在蘇茵暈紅了的臉上

    “嘿嘿……其實我也這樣覺得……”

    “出來吃頓好的太貴了，不值當?！?/br>
    她現(xiàn)在的工資放在這座城市是勉強能養(yǎng)活自己的。

    這個年齡女孩子喜歡的衣服和小玩意一概不如打折扣時購入優(yōu)惠裝的洗護產(chǎn)品、衛(wèi)生巾，一切優(yōu)先生活必需品。偶爾給自己添幾件衣服和化妝品，剩下的那些都被她存在一張卡里。

    或許這也是她保持窈窕身材和光潔臉蛋的原因，那些超出身體負擔之外的東西她是一概不碰。

    她情況特殊，聞人岱暫且不談，夏知樂是什么回事？他看上去也就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怎么也出來養(yǎng)家糊口？

    “你不用上學了嗎？”蘇茵說這話時壓低了聲線。

    他們周圍幾桌坐的大都是四中的學生，踩著時間在這里吃晚飯。點的都是些小炒和蓋澆飯一類的，上的快也最能填肚子，等會還趕著回去上晚自習。

    反觀他們這三個人，一個神色淡淡地夾著煙，一個穿著快要露出纖細腰肢的短上衣，剩下的那個一頭黃燦燦的頭發(fā)，腳下蹬著雙人字拖。

    特別特別像不務正業(yè)的街溜子。

    不知道是不是心鬼作祟，蘇茵很不喜歡被別人知道她自己的年齡和處境。

    夏知樂又灌下去好幾口酒，“我家不供我上學，而且我也太擅長，讀下去的話說不定賺的還沒我現(xiàn)在多！”

    “聽說現(xiàn)在大學畢業(yè)生一個月工資才兩千呢！”

    好像也是這么一回事……蘇茵飄忽的目光不自然地落到聞人岱身上，屁股帶動椅子挪到他身邊，用小腿蹭了蹭他的。

    “？”

    怎么突然發(fā)嗲？

    蘇茵附耳，小聲的和他說：“我告訴你噢，我明天休息，不用上班耶?！?/br>
    呼出來的氣帶著nongnong的酒味，比他自己喝下去的還要厚重，夾在甜膩的語氣里讓聞人岱喉結上下滾動了一次。

    聞人岱垂眼看向桌面，蘇茵喝了有兩瓶半。

    他把蘇茵扶起來，對夏知樂道：“我先送她回去?！?/br>
    “錢付過了，你吃飽了就自己滾回家去?！?/br>
    夏知樂：……？就留下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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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一直抽，刪了又發(fā)又刪

    因為喜歡反差，看游走在底層邊緣的人懷揣真摯赤子之心，看在美輪美奐城市的角落里彼此依偎在一起生存，看在為了生活奔波一天后做自己輕松愉悅的事，哪怕只是在外面吃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