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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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南山,褚綏以桂花枝為劍,真的和她打了兩局,不過都是小打小鬧,應蕪光是接他一個劍招就用出了全力。 褚綏劍法不重多而重精,應蕪卻喜歡變出千八百把劍,恨不得將對手的每根頭發(fā)都砍斷了,褚綏讓她集中精力,攻破弱點,別老想著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應蕪這才專心于一招,否則,她連褚綏隨手一揮都接不住。 褚綏并不會根據(jù)對手的情況給她講解對策,因為路上什么都可能遇到,這次他們?nèi)?,恐怕要幾月,甚至半年之久?/br> 仙者降妖除魔,不會只專攻一路,路過何處有難,也會出手相幫,這次并非是宗門下訓練弟子的任務,估計他們會行得久一些。 應蕪正缺這種歷練,褚綏也不會緊緊相隨了,這丫頭察覺到上次他在,若是有僥幸心理,恐怕也不會成長。 所以褚綏道:“這次為師不會同行,你自己的命,要自己珍惜?!?/br> 應蕪一下拉下臉來,悶聲道:“怎么…您不擔心徒兒了嗎?” “總是讓為師陪著,你如何長進?要么便不去了,就坐在此處,趴著躺著,一切隨你。” 其實褚綏不是激她,他是真心這么想的。 要么就不去了,要么…就別長大。就在這里陪著他。 應蕪并沒有聽出他暗藏的意思,囁嚅著說:“阿蕪答應了別人,怎么能臨時反悔,阿蕪清楚了,只是徒兒不是怕死,是…想您?!?/br> 褚綏嘆氣,應蕪試探著坐在他的腿上,褚綏抬起腿,她就坐在他腿間,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處,用手輕撫他的胸口。 兩個人虛虛抱著,都沒說話。 應蕪剛想說什么,褚綏便說:“不親嘴,黏膩濕漉,讓人不舒爽?!?/br> 應蕪的臉騰得紅了,她小聲道:“徒兒哪句說要親嘴了?再說師尊您是水龍,您還怕這些?” “水龍也有自己的喜好,為師喜歡干爽的海域,不喜歡潮濕的沼澤,有何奇怪的?” 應蕪呼吸急促,氣鼓鼓地說:“您就是這么想徒兒的?將徒兒說得又黏又臟的,真煩人?!?/br> “阿蕪摸起來是好的。只是不喜親嘴?!?/br> 應蕪問他:“那您喜什么?”她下意識將手放在他的小腹,褚綏補充,“不喜行房。” 應蕪只好收回手。 她仰頭看看他,一時臉紅,伸手撫摸他的臉頰,褚綏似乎并不反感這種愛撫,應蕪便用手摸摸他的臉和肩膀,然后又摸了摸他的手。 褚綏都未抗拒,他也喜歡這么摸她,當然,最喜歡她這rou嘟嘟的臉,現(xiàn)下是瘦了,不過幼時,這rou乎乎的臉和肚皮,是褚綏最喜歡揉捏的。 長大了,就沒原來那樣可愛柔軟了,人也瘦,肚子平坦如川,捏不起來rou了。 他撫過她的腹部,應蕪抱緊他的脖子,稍稍張開雙腿,但他并未再往下。 應蕪的欲念早就沒有以前那么旺盛了,果真如他所說,她過了年少思慕,就不會那樣惦念著行房的事了,但應蕪卻覺得,不想那事后,她對褚綏的感情卻有些許不同。 好像一顆石子墜入海淵,不斷下沉,下沉,越來越深重。 她總是癡迷地望著他,想著他,或許,她再不是憧憬,而是深深愛上他了。 應蕪本不懂何謂愛意,她尚且懵懂,貪戀他的溫柔與偏心,這么被他抱著,聽他講路上可能的種種,她就覺得自己的身子似乎要飄起來了,如此輕松愜意。 褚綏說了該說的,教了該教的,又給她袖子里貼滿了符箓,而且這次,他為她準備了幾件寶器,和更多的丹藥。 褚綏雖是劍修,制器和煉丹也不在話下,應蕪便是凡間那種富裕人家的小孩兒,根本不懂自己有多富有,多讓人艷羨,還以為這就該是每個人都有的。 褚綏不喜歡苦修,也不推崇,他能給她最好的,就會給,應蕪又不敗家,這么懂事,多疼一點也無所謂。 要分別了,褚綏給她指出寶華山的方向,讓臨風跟著她一起去,省得走錯路,他就不去了,好像是給旁人施加壓力,他們恐怕會孤立應蕪。 臨走臨走,應蕪還是舍不得,回頭撲到他懷里,仰頭道:“師尊…這一次真的要去很久很久嗎?半年?阿蕪從未離開過您半年…” “你是仙者,居然在乎這半年?!瘪医椥Φ?,“傻徒兒,不過眨眼的時間罷了,上次你在桂月處樂不思蜀的樣子,為師還記得呢?!?/br> “那也太久了…萬一徒兒想您了…” “那也要忍著?!?/br> 應蕪憋著眼淚點頭,戀戀不舍地松開他的手,臨風安慰地蹭蹭她,應蕪御劍而行,一步叁回首,直到她再也看不到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