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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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收工前,陳珂特意喊大壯把羅生生留下,說要做個領(lǐng)導(dǎo)談心。 本是很常見的事情,但羅生生沒這方面的經(jīng)驗,還當(dāng)是自己最近工作狀態(tài)不好,所以要被單獨拎出來批評。 她是典型的乖崽性格,最怕被長輩訓(xùn)斥,尤其還是陳珂這種專業(yè)型的領(lǐng)導(dǎo),權(quán)威擺在那里,實在讓人更感畏懼。 所以收工前后,這姑娘基本都是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狀態(tài),一點錯漏也不敢輕犯,更不敢去找程念樟,和他再有放肆。 “陳珂收工要與我談話,你先回?!?/br> 確認(rèn)完最后一段回放,隨魏寅喊停,程念樟拿起手機,一眼就見著了羅生生的微信。他沒想陳珂的執(zhí)行會如此迅猛,遂下意識地用余光,于無覺間掃了眼身側(cè)。 而后低頭,手指微動,只簡短回了三字。 “我等你” 夜里延綿下了幾場小雨,棚外的空氣里有些泥腥氣,濕濕嗒嗒的,尤其是在江邊,潮意更甚。 魏寅收工后,借呷煙的名頭,拉上程念樟在堤坡下散漫地待了會兒,中間他幾度話到喉頭,卻總變作欲言又止。 “找我想說什么?” 程念樟手里的煙,自己沒嘗兩口,倒是被江風(fēng)一直給吹到了煙尾。 “新的代言嗎?怎么平白就開始戴戒了?我記得你向來是不愛綴飾自己的?!?/br> 隨他提示,程念樟低頭翻看手面。 為免高調(diào),他今天把本該戴在左手的素戒,套在了右手的無名指上。 這男人的手面十分漂亮,冷白的皮色配上他指間夾煙的嫻雅,讓原本平淡無奇的鉑金,在流螢般的碎波和月光構(gòu)成的畫面里,更顯熠熠。 “不算綴飾,一對的?!?/br> “和羅生生嗎?” “除了她,還能有誰?” 聽程念樟尾音上翹,是典型的得意語氣,魏寅不禁表情牽扯,直覺有些想笑。 “挺好的?!?/br> 語氣不輕不重的,聽著像是還有后話。 少有人會喜歡這種諱莫如深,程念樟自然也不。 “你講話怎么也開始瞻前顧后了起來,有事直說就行?!?/br> “我只是怕你覺得我多事……” “多不多事,也要聽了才知曉。” “那我就直說了,我這邊聯(lián)系了幾個老牌的工作室,如果你想讓羅生生長留在國內(nèi),我和他們打聲招呼就行,Studio M的規(guī)矩多,又是國資背景,她一個女孩,從底層向上,肯定常會有天頂壓著,你幫她選的這條路……實際并不好走?!?/br> 魏寅站位高,看得也遠,說出的話不中聽,但從現(xiàn)實功利的角度出發(fā),本質(zhì)并無錯處。 程念樟聽言,給自己送了口煙,換下面上懶散,蹙眉表露出了些微不悅。 “她說喜歡,讓她試試也無妨。羅生生不是個畏難的個性,我想你也合該看得出來,況且她還年輕,有得是選擇的余地,你替她著什么急?” “我只是建議。” “哦,從前倒是沒發(fā)現(xiàn),你竟還會對人有這么殷勤的一面。” 又開始了…… 魏寅低頭,用執(zhí)煙的兩指點額輕揉。 照他這陰陽怪氣的勁頭,這天……恐怕是很難再聊得下去。 夜色漸深。 他倆其后扶欄又吹了會兒江風(fēng),眼看時候不早,因程念樟說要留守,魏寅也不再作陪,照例拍肩言別,先行坐車返回酒店休憩。 陳珂與羅生生也不知談了些什么,直到棚內(nèi)大燈熄滅,才見兩人跟隨最后一批工作人員,從門口一前一后地走了出來。 遠看過去,羅生生心情應(yīng)當(dāng)不錯,雖然辨不清表情,但她身體放松,步態(tài)也輕盈,顯露出一股自然散發(fā)的快意,想來陳珂還算講究情面,沒給她設(shè)置什么下馬威來挫掉銳氣。 “你怎么不在車?yán)铮俊?/br> 羅生生送走領(lǐng)導(dǎo),興高采烈去程念樟的保姆車外敲窗,卻沒想撲了個空。 “在坡下?!?/br> 她收信往江邊望去,果然見那男人亦正抬首看向自己。 他交腿站著,手肘支在欄桿,姿態(tài)慵懶地厲害,入目滿是愜意,發(fā)隨風(fēng)動,眼含笑意,看著就很讓人舒心。 “凍死了,你穿這么少不冷呀!” 羅生生快步跑下,在他身前一步定住,小心地左右看了眼,確認(rèn)無人后,才敢上去將他擁住。 “嗓子怎么還沒好?” “都說感冒了,哪有那么快好?!?/br> “哦,陳珂同你講了些什么?” “問我有什么職業(yè)規(guī)劃,除長片外,愿不愿意去拍商業(yè)廣告和短片,然后還提了嘴,說最近有個女性導(dǎo)演在組建團隊,和Studio M有接洽,征詢我意見,看想不想去參與帶隊……” 羅生生嘴里講的這些,都是很細化的內(nèi)容,絕不是今天程念樟臨時起意后,陳珂就能現(xiàn)場拋出的橄欖枝。 看得出來,雖然平時粗看像個冷面領(lǐng)導(dǎo),但對待下屬,陳珂實則并不缺乏發(fā)現(xiàn)與賞識的眼力。 “那你怎么答的?” “當(dāng)然全愿意啦!我還以為陳指導(dǎo)很討厭我呢,今天談了才發(fā)現(xiàn),他人蠻好的?!?/br> “呵” 聽聞她語調(diào)興奮歡暢,程念樟也不禁跟笑。 他借著擁抱的姿勢,懶懶將下顎抵在女孩發(fā)旋,安靜聆聽著羅生生嘴里,喋喋個不停的自鳴得意。 這女人嘰里呱啦地,程念樟后程就沒再細聽內(nèi)容。 他走神并非覺得啰嗦,反而是思緒飄遠,想她能保持現(xiàn)在這副樣子就挺好,沒有遠慮,也不計較得失,還總可以從些小事里獲得綿長的喜悅,活得簡簡單單,擁有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滿足感和適意。 “不過阿東,你和我講實話,是不是和他說了些什么?因為總感覺太突然了,我都沒和領(lǐng)導(dǎo)提過留下的事,他倒先來找到了我?!?/br> 羅生生說完,掐了下男人后腰,仰頭瞇眼看向他,頗有些質(zhì)問的意味。 “沒說太多,白天閑聊提過一嘴。” “啊?”她噘起嘴,失望地松手:“那這樣看來,應(yīng)該還是你的功勞更高,他不過就是賣個面子而已……” “錦上添花的事情,我左右不了什么?!?/br> 程念樟抬手摟上她肩,緊接著俯首又安慰了一句: “不要抗拒人脈,那些教唆你剝離社會關(guān)系的,只是運氣沒落自己頭上而已,善于利用和把握機會,也是種魄力和能力,懂了嗎?” “唔……” 這人也太會洗腦了。 羅生生知道他出發(fā)點是好的,但又總覺得哪里不對,所以也沒急著應(yīng)承。 “自己沒衣服嗎?老穿我的。” 程念樟抖了抖她背后的帽兜,今夜剛見面,他就辨出了這件衛(wèi)衣,穿她身上又大又松的,一點也不合體,甚至跑起來甩袖的模樣,多少還帶了點滑稽。 羅生生是個鬼靈精,聽后瞳眼提溜一圈,拉緊抽繩,故意佯裝出不開心來,與他嬌嗔道: “你要不樂意,我脫了還你唄。” “回去再脫吧?!?/br> 說時,男人伸手下移,掐出了她腰型原始的粗細,而后用勁教羅生生貼近自己,低頭先吻鼻尖,未感抗拒,再下行覆上雙唇。 輕柔繾綣地,實在有夠迷暈人的頭腦。 “糟糕……” 換氣的當(dāng)口,羅生生倏地偏過了頭。 “怎么了?” “我感冒呢……傳染給你怎么辦?” “小毛病,不礙事?!?/br> 這男人說完也不再給她反抗的機會,掰正了臉孔,提起女人下顎,便又再次吻了下去。 子夜的風(fēng),常會襲卷帶來凄厲,尤其是在潮寒的冬雨過后。 然而他們兩人彼此相擁著,熱度傳遞,竟意外隔絕了體外的冷意,世人常說愛有魔力,羅生生心想,所謂的魔力,大抵也不過就是這樣了吧。 …… 次日下午,程念樟送完羅生生,便馬不停蹄地前往白云準(zhǔn)備出發(fā)。 臨行前,他收到一條景隆的來信,上面是幾段監(jiān)控的截屏,分別來自醫(yī)院和學(xué)校的公共區(qū)域。里面的人物,其他都是陌生,只唯獨一個高挑的背影,看來還算眼熟。 下面給的身份備注,寫著“林瑜”兩字,冒號后緊接著“宋遠哲私助”的抬頭。 程念樟翻閱完,將手機反扣,在閉眼思索的瞬間,讓他止不住產(chǎn)生了一種,被穢物黏上的惡心感受。 然而…… 福至無雙,禍不單行。 當(dāng)這男人落地成都之后,也不知是天候的變化,還是由于昨夜過于放縱。 隨喉頭泛癢帶出了幾聲咳嗽,他再開口說話時,只聽嗓音沙啞,發(fā)聲也困難,鼻頭還總有流涕的沖動。 他向來康健,沒想到今次還真教羅生生給一語成讖,讓自己久違地觸到了生病的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