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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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岑和她助理最近幾天過得都是提心吊膽。 那天助理被程念樟叫到近前,男人問的問題雖然平常,卻處處透著詭異。事后也沒見他有什么后招,可就是這種懸浮的滋味,讓人琢磨不透,最是難熬。 “岑姐,那個混混聯(lián)系不上了,怎么辦?” “自己做事不干不凈,現(xiàn)在急到死也是白搭。” 看著身邊助理焦頭爛額的狀態(tài),本就煩悶的蘇岑,心里的惡感瞬間漫溢。她點煙后,將火機隨手往臺面一甩,吞云吐霧,彌散了滿室難聞的焦酸味。 “我看宋二也沒鬧大,說白了就是傷了個攝影,這程念樟也不至于把我們怎么樣吧?” 蘇岑聞言,對向她翻了個白眼,厲聲道: “你腦子是不是拎不清爽?程念樟怎么可能讓宋二再把劇組搞得雞飛狗跳?這個二世祖現(xiàn)在這么安靜,那肯定是已經(jīng)見過幾個祭品了。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你覺得我們逃得過嗎?” 越說越頭痛,她單手揉捏前額,頓了會兒繼續(xù)道: “那個混混,你別去找了,打死人電話,也不嫌晦氣!” 聽到“死人”兩字,助理瞬間大抖。 “一樁小事罷了,他們真會搞出人命?” “你該慶幸自己父母健在,家世清白,社會關(guān)系正常,他們想下手也得先摸索摸索辦法,看會不會牽連出麻煩。至于那個混混,呵……你這么多天都聯(lián)系不上,不是死了也該和死了差不多?!?/br> 跟著劉琨的這幾年,蘇岑大小污糟都見過不少,那群上位的,根本不把底層看在眼里,尤其是處理這種渣滓,那就和踩死一只螞蟻一樣,不過是件稀松平常的小事,根本拿不到臺面上講。 “天……岑姐,你說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不會真的沒命吧!” “急個屁!你是我助理,別人只當(dāng)是我指使你干的臟事,你猜程念樟是會先找你還是先找我?” 蘇岑真是被煩透了,心想當(dāng)時就不該色欲熏心聽了這人鬼話,信她能把事情辦妥。程念樟本就多疑又難搞,現(xiàn)在別說親近了,不被他記仇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我看那個溫雯被叫走好幾天了,你說會不會是我們想多了?宋二那么安靜,可能是把火撒在了她的身上,畢竟上次的賬還沒算,這次新仇舊恨一起,就順便把她當(dāng)了出氣筒,發(fā)泄完就算了呢?” 助理不提,蘇岑差點忘了還有溫雯這個角色。 “她被叫走了?什么時候的事?” “就程念樟找我那天晚上,宋二的助理來車走的。” “你怎么不早說!” 聽到這個消息,蘇岑面色大變,驚訝過后,也不知想到些什么,表情瞬間釋然不少。 那助理看她情緒松動,略略委身,繼續(xù)說道: “宋二找她就是個尋常的事,今天提起,我才想到她過去已經(jīng)有個叁五天了,卻一點音訊也沒有,就……就挺不對勁的。” “呵,也是個可憐的,估計被梁巋然那邊拿來當(dāng)了棄子,慘的哩?!?/br> 蘇岑雖然說得是句憐憫的話,但嘴角難掩笑意,細(xì)思起來,背后人性的可怖不禁讓人有點后怕。 “岑姐,那你說我們是有事還是沒事?。俊?/br> “這得看程念樟……這樣,你空了去打聽打聽他什么時候回組,到時候我準(zhǔn)備一下,親自去找他攤牌,看看這人到底什么打算?!?/br> 蘇岑腦子活泛,她想這戲現(xiàn)在拍了也不少時候,雖然是個男人戲,但動她這個女主,不光要得罪嘉世,還得費力找個新的頂上。 程念樟這么精明的人,不到萬不得已,應(yīng)該不會輕易供出自己?,F(xiàn)在梁巋然獻(xiàn)祭了溫雯,應(yīng)該算是最皆大歡喜的結(jié)局了。到時候等他回來,自己低眉順眼認(rèn)個錯再賣他點人情,這事說不定也就不咸不淡給揭了過去。 在她眼里,程念樟再厲害,也逃不過因勢利導(dǎo),趨利避害的本性,讓他抓到點把柄,日后相與起來,更有來有往些,今次的沖突,也就不一定全然是樁壞事。 她理了理思緒,不再沉緬于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反而開始盤算起下次與男人見面時的籌碼與獻(xiàn)媚的招數(shù)。 蘇岑想得是美好,但她絕不會料到,自己精明一世,日后回頭翻看今朝,終將領(lǐng)悟,面對程念樟,這些算計不過都是自作聰明的爛招罷了。 …… 羅生生在醫(yī)院,已經(jīng)百無聊賴地待了近一周,宋遠(yuǎn)哲中途來看過她一次,瞧著沒有大礙,陪了一夜便又不知飛去了哪里。 平日她偶爾能收到這人幾句關(guān)心的問詢,但十幾年的交情了,也不是熱戀的情侶,一人說了上句,另一人就能接起下句,互相知根知底的,確認(rèn)了安好也就沒什么好多交待的事情。 她醒了之后,劇組來探病的寥寥無幾,她只見過幾個B組的同事,像季浩然魏寅這種人物,即便交情和她不差,一般也不會輕易出現(xiàn)在醫(yī)院這種地方。 那天她被打,最歉疚的就是當(dāng)時和她站一起,沒護(hù)住她的大壯。所以一旦劇組得空,羅生生的這個小領(lǐng)導(dǎo)便不厭其煩往醫(yī)院跑,好吃好喝伺候她,生怕這小姑娘落下什么病根,記恨他一輩子。 “最近有啥新鮮事沒?” 這幾天傷口開始掉痂,宋遠(yuǎn)哲給她配的營養(yǎng)師怕她落疤,每天的餐食都是清湯寡水,一點葷腥都不給。 今天知道大壯要來,她就特意托他帶了份順德的燜鵝解饞。兩人一邊吃著鵝rou,一邊聊著組里八卦,一個盤腿一個翹腳,多少有點村口姨娘姑婆碎嘴的市井味道。 “能有什么新鮮的!你出事以后組里少了好幾個梁派的刺頭,拍起來比之前順多了?!?/br> “那看來我還是個功臣??!” 羅生生提起半截鵝腿,訕笑著咬了塊大rou下來。 “你也忒沒心沒肺了點,受了這么大傷,外面天翻地覆,你還和個沒事人一樣嘻嘻哈哈的?!?/br> “不然呢?又沒大事,流了點血而已,除了剛醒那會兒有點輕飄飄的,之后恢復(fù)得都挺好,我福大命大高興都來不及,難道還哭喪個臉嗎?” “你高興了,有人可遭罪地不輕?!?/br> “誰?” “就那晚咱拍的溫雯你知道吧?說是被你男朋友給整慘啰!” 聽言,羅生生表情瞬間凝固,歪頭不解地看向大壯: “關(guān)她什么事?她怎么了?” “你不知道嗎?說是她加戲又拖戲才鬧了這出,前幾天你男朋友派人接走了她,昨天剛回來……見到的都說和個鬼一樣,也不知道經(jīng)歷了什么。” 羅生生和宋遠(yuǎn)哲的關(guān)系,在劇組已經(jīng)不是秘密。 大壯起先還有點不能接受她人設(shè)的崩塌,但自從見過俊逸多金的宋遠(yuǎn)哲一面,大家基本也能理解她的選擇。 所以在她面前提起這個厲害的男朋友來,也沒太多的避諱。 “太扯了吧!那天你也看見了,她就正常演戲,是那個劉導(dǎo)拖戲搞出的事情呀!” “你和我說有什么用?又沒人來問過我!” “程念樟呢?他也這么不分青紅皂白嗎?” 羅生生還記得那晚,程念樟給宋遠(yuǎn)哲打的包票,她不信他會是這么畏首畏尾,含混不清的人。 出了事全推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無論放在哪里,身為同性,都不免會覺得寒心。 “劇組又不是法院,程制片也不是法官,你還想著他能主持公道?別傻了,小姑娘!這種牽扯不清的事,基本都是找個頂包的了結(jié)。誰不知道是梁巋然搞事,但誰又敢動他呢?你當(dāng)你男朋友心里沒數(shù)嗎?” 羅生生愕然。 她想象著那群男人沆瀣一氣的嘴臉,胃里突然泛起惡心,她看著手里燜得香軟鮮嫩的鵝rou,瞬間覺得它油膩又咸腥。負(fù)氣之下,羅生生把吃食扔進(jìn)托盤,面容rou眼可見地垮塌下來。 “再吃就吐了,不吃了!” 送走了大壯,羅生生整個下午都蔫蔫地提不起勁。 醫(yī)生查房時看她一切指標(biāo)都已正常,通知她大約明后天就可以出院。這本是個好消息,但羅生生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夜里她輾轉(zhuǎn)反側(cè),想得都是白天大壯說的事情。 宋遠(yuǎn)哲要是動起真格來整人,不死也得去了半條命。之前他就和她提過要卸掉溫雯的手,現(xiàn)在出這么大事,溫雯受得罪肯定不會比斷手輕松。 再往下,畫面多有不堪,她實在不敢細(xì)想…… 被負(fù)罪感折磨到了凌晨,羅生生根本無法入眠。 她掏出手機,撥通了程念樟電話,鈴聲沒響幾下便被對過接了起來。 “怎么了?” 他聲音啞啞的,帶著困倦,應(yīng)是被她從睡夢里給鬧醒的。 “我睡不著?!?/br> 程念樟聽著,下意識地瞇眼看了看時間。 “你再熬一熬,天就該亮了?!?/br> “我明天可以出院了,你什么時候回來?” “6號到8號我都在組里?!?/br> 那就是后天回來。 “嗯……誒,對了,程念樟,我問你個事。” 程念樟聽她叫自己全名,殘存的困意瞬間消退。他抬手?jǐn)n上額頭,拇指揉了揉鬢角,在一個深重的呼吸后,回她道: “什么事?” “你……哎……怎么說呢?”她支支吾吾,組織了半天言語,卻還是不知該如何開口:“算了,見面說吧?!?/br> 原本是要質(zhì)問的。 但仔細(xì)想了想,他有他的立場,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又能苛責(zé)什么呢? “你到底想問什么?” 男人從床上坐起。 羅生生聽他起身,行步,倒水的聲音,還有喉頭吞咽的咕咚,和火機開合的叮?!?/br> 不知為何,她突然感到有些難過。 明明是彼此最親近的人,她卻總在某些時刻覺得他遙遠(yuǎn)又陌生。 “那天晚上劇組的事情解決了嗎?” 收拾一下情緒,羅生生還是決定先探一探他的口風(fēng)。 “差不多了,還有幾個不太好處理,可能要過段時間才能清理干凈,你暫且先耐心等等。” “你別誤會,我報復(fù)心沒那么重,怎么處理你看合適就行。” 羅生生聽他意思,好像自己是來盯他幫忙報復(fù)的。 可她心里完全沒有這種想法。在她的概念里,這次本就是無妄之災(zāi),反正也沒大事,真不必這么大動干戈。 “那你突然cao心這個做什么?” “我聽人說,那個溫雯被推給了宋遠(yuǎn)哲當(dāng)替罪羊,有這回事嗎?” “你什么意思?” 程念樟聽出了她語氣里的質(zhì)問和責(zé)備,這讓他很是不爽。 溫雯是梁巋然推出來給宋遠(yuǎn)哲泄憤的,和他有什么干系? “沒什么,就是覺得她一個沒什么背景的女孩子,整天被你們幾個大男人推來擋去的,折騰地不輕,想想實在是可憐?!?/br> 程念樟聽懂了她的意思,明里暗里在點自己下作,于是一股無名火瞬時竄了上來,他想也沒想就刺她道: “這話你該去對宋遠(yuǎn)哲說,別什么帽子都往我頭上扣。” “我沒給你扣帽子,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希望你和他們不一樣?!?/br> 羅生生答得很快。 話音落下,電話的兩端便同時陷入了一陣長久的沉默。 相處次數(shù)多了,羅生生都能想象得出他現(xiàn)在的表情和動作。八成又是皺著眉頭,一口接一口地抽煙,也不怕短命。 “你少抽點,我還指望你長命百歲給我養(yǎng)老的?!?/br> “呵” 意料之中的冷笑。 “哼!” 羅生生也不遑多讓。 兩人這段毫無意義的來去過后,程念樟摁滅煙頭,目色些微放空,隔了幾秒方才接道: “羅生生,我不是個好人,你該知道的?!?/br> “嗯,但也沒那么壞。就……剛剛好,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和那些人的壞法不一樣。” 她的表述略顯幼稚,程念樟聽言,不自覺漏了聲笑。 “自身都難保,別人的事你就少cao點心,不早了,安心睡吧?!?/br> 男人一說睡吧,羅生生還真被帶出了幾分困意,于是一面闔著眼皮,一面與他道別。 “嗯,你也好好休息?!?/br> 電話掛斷,程念樟放下手機,視線掃到了煙灰缸里的半截?zé)燁^,望著余煙飄散,這個男人不禁有些出神。 心想 怎么竟還有點怕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