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派大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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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時間不早了,開始吧?!?/br> 魏寅一聲令下,全體工作人員都各就各位,他也拉著程念樟一道,坐回監(jiān)控前,開始這幾場戲的拍攝。 就在他們轉身行步的間隙,羅生生向前看向屏幕,剛湊上,就被嚇了一大跳。 季浩然那人不知什么時候蹲了下來,因為給的是特寫的焦距,現(xiàn)在滿屏都是他的臉。搞不懂這人是入了戲還是純粹惡作劇還是怎么的,整張臉眉目糾結,雖然依舊帥氣,但加上妝造以后看著還是怪兇狠嚇人的。 羅生生初見一凜,回神后立馬抬頭給他瞪了回去,順道甩了甩手,像是使喚狗似地指使他站起來,去他該去的地方Stand by。 季浩然當然不會聽她的,依舊我行我素,直到魏寅坐回了監(jiān)視器前才悠哉地站起來,找到定點準備開拍。 “《簡東傳》四場叁鏡一次!” “啪” 隨著板姐合板,一切走上正軌。 …… 整個拍攝過程還算順利,就是魏寅對開鏡的要求很高,他不喜歡演員有保條數(shù)的想法,除非他們對人物反應的理解上有自己的亮點,否則不會輕易重來。 因此,現(xiàn)場大部分的時間,羅生生都是在看他和程念樟調教演員,起初還有些興味,但綠幕前看戲本身就挺割裂乏味的,這些人又喜歡摳細節(jié),多看幾次就沒什么勁道,到了后程她差點犯困地抱著機器睡著,還好后面有個跟焦員一直提醒她,不然真的會誤事。 中途放飯的時點,全組暫休,主演圍著導演團隊在監(jiān)視器前集中看回放,其他工作人員就各自找地解決自己的晚飯。 這時,幾個場務和季浩然的助理從外面提了一大堆吃喝進來,都是粉絲的應援,上面花花綠綠印著他年中那部古裝戲的劇照,還有他的Q版形象,看得出很用心。 “羅老師辛苦了,您看是要咖啡還是奶茶呀?” 羅生生本身不想拿這人的好處,但人家叫她老師誒!都叫得這么恭敬了,她那點子一填就滿的虛榮心,怎么好意思拒絕呢! “咖啡吧,謝謝?。 ?/br> 正好她還有點困,就要了杯冰美式提神。 杯套上是季浩然一臉睥睨,劍指天下的動作。粉絲對他的認識還是很精準的,挑的圖都是副蔑視的腔調,沒個正眼看人的。 羅生生盯了會兒,突然興起,問隔壁場記借了支筆就在上面圖圖畫畫起來。 首先就是把他的鼻孔畫大涂黑,又在頭頂加了對牛角,左右看看還嫌不夠,琢磨了下,在他唇角點了個又大又黑的媒婆痣,這才覺得舒坦。 正在她欣賞著自己大作洋洋得意的時候,身后突然飄來一句: “羅攝影,剛剛有個鏡頭你好像跑焦了?!?/br> “???” 猛一回頭,發(fā)現(xiàn)居然是季浩然,她瞬間汗毛豎起,嚇地趕緊把杯子收了起來。 “魏導喊你過去看看,到底是我站位的問題,還是你cao作的問題?!?/br> “這……” 鬼才信他! 這種事有問題,拍的時候就喊“咔”了,不行就補拍,退一萬步,執(zhí)行導演還健在呢,怎么也輪不到他來找自己理論吧! “磨蹭什么呢!” 季浩然看出了這女人一臉的不信,突然就放大聲量,虛張聲勢地呵斥她快一點。 這里人多眼雜的,羅生生怕和他鬧起來不好看,只得拍拍屁股站起來: “知道了!知道了!” 她跟著他一路走到監(jiān)視器那兒。魏寅他們早出去吃飯了,只有零散的工作人員在看著機器。 “你看,讓你快一點吧,現(xiàn)在魏導都出去了,只能去外面找他了?!?/br> 這人真愛演。 羅生生翻了個白眼,配合他說道: “好了,好了,那我們去找魏導吧?!?/br> 兩人說完就閃身出了棚。季浩然帶她到了個四下無人的過道,那里有些逼仄,他和她面對站著,莫名有些曖昧。 “你這么亂跑,你經紀人不管管嗎?” “韋成也是念樟哥經紀人,他們出去吃飯了,我說沒胃口就沒去,助理正好去派吃的,所以現(xiàn)在沒人管我,就找你出來了?!?/br> 羅生生有些訝異,這人突然變得好乖,不光問什么答什么,還主動給她解釋了起來。 這和她預想的劍拔弩張完全不同。 “呃……你找我做什么?” “你忘了?咱兩還有私事沒有解決?!?/br> 羅生生就知道,這人找她沒什么好事。 “哦,我替宋遠哲給您賠不是了,你要是心里還不痛快,也打我一拳好了,我受得住?!?/br> 她一面說著,一面嘬了口手里的咖啡,散漫地把腳底的沙子踢來踢去,低著頭也不看他……表面是慷慨無畏,實際心里怕得要死。 “我不打女人?!?/br> 這句話季浩然說得很鄭重。 羅生生聽后松了口氣,然后想想又不對,驀地抬眼看向他。 “季浩然,但你做的事情比打人更過分呀!有點卑鄙了哦?” 她說得是昨天早上的事情。 “什么卑鄙!Kevin 到底和你都說了什么?” “說你知道魏寅看上我了,特意讓他逼我穿情趣衣上去討好,會露點的那種!到時候就能看我在所有人面前出洋相,在劇組永遠抬不起頭,然后被人在屁股后面指指點點,被蕩婦羞辱……” 羅生生說時語氣愈漸充滿寒意,看著他的眼神也寫盡了嫌惡,好像他做的事情,真的是罪大惡極,不可饒恕。 季浩然心驚,他被她步步逼退,身體不自覺地貼緊了墻面。 “夠了!別說了!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想和你開個玩笑!我沒想過你真會穿上臺去!” 聞言,羅生生一愣。 玩笑? 他這是什么意思,是在反過來怪她不檢點嗎? 羅生生突然想起程念樟昨天說得話,和他大概也是一個意思。她是因為心里有那人所以當時不得發(fā)作,只能自己悻悻地逃回去,今天季浩然自己過來送人頭,她是肯定不會放過這個輸出的機會的! “你知道你一個所謂的玩笑意味著什么嗎?Kevin是副導,你是帶資進組的頭號男主,論話語權你可是壓他不止一頭!你以為的玩笑,在他眼里就是必須執(zhí)行的命令!昨天要不是服裝組的同事幫忙,我和魏導又認識,換一個小姑娘,換一個獻媚的對象,這就是她一輩子的污點,是所有墮落的源頭,是會毀人一生的,你知道嗎?” 羅生生和世上大部分人一樣,有著樸素的正義感和良善的秉性,可能對于超出能力范圍的事情,她有時只能被動地選擇沉默,比如拉契,比如巴德,再遠一些,還有當年出事的趙家……但這并不意味著她的認同和妥協(xié)。 羅生生骨子里的倔強可能偶爾會缺乏一些底氣,但卻永遠不會消弭。 季浩然被她說得陷入了長久的語塞,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一招錯手,可能會像蝴蝶效應一樣,毀人一生。 這個女人說這些的時候,瞳孔里有著異常的堅定,不像是裝出來的。 他之前一直以為羅生生是個戀慕虛榮,攀附權貴的菟絲草,偏偏還要偽裝出一副清高孤傲的樣子,好不虛偽。 但今天他又覺得她不是這樣的。 一個女孩子,當電影攝影師,又苦又累又難出頭,每天瞧她提著幾十斤重的機器來來回回卻沒喊過累,看起來是真的熱愛……這女人混在男人堆里,原本靠那張臉撒個嬌就能輕松一些,卻天天素面朝天,穿得像個假小子似的避嫌。自從遇見,更沒見過她的好臉,脾氣又硬又倔,說話又刻薄疏遠,完全不像那些嬌生慣養(yǎng)的金絲雀懂得討人歡心。 褪掉了一開始的偏見,愿意用心去觀察之后,季浩然突然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叫羅生生的女人,既脆弱又勇敢,既清醒又善良,有時候愣頭愣腦的,也有些說不上的可愛……和圈子里那些虛與委蛇花枝招展,天天沉迷爭奇斗艷的女人都不一樣。 “我知道了,我錯了,以后不會了?!?/br> 羅生生沒想到他認錯認得這么干脆,原本還準備了好幾通的炮彈,一時間也全變成了啞彈,根本發(fā)作不了。 “你……你不和我吵兩句嗎?” “你沒說錯???我和你吵什么?在你眼里,我就那么無理取鬧嗎?” 季浩然說著,突然俯身下來。 一瞬間,壓迫感劇增,羅生生不禁縮頭,本能地咽了咽口水。 “你說話就說話,別離我那么近?!鳖~頭的劉海被男人的鼻息吹得微動,這個距離讓羅生生覺得很不舒服,于是她抬起手肘抵住他,繼續(xù)道:“那我們這樣就算兩清了,以后大家就是同事,別再莫名其妙找我麻煩了,好嗎?” “沒問題”心結放下后,季浩然豁然開朗,答應得十分爽快,竟然沒有糾結她的抵觸,反而掏出手機,亮出一個二維碼,摸頭笑道:“既然是同事,加個微信不過分吧?” “呃……” 羅生生還沒放下戒心,總以為他想再搞些什么幺蛾子整她,于是一直沒有動作。 “我都請你喝咖啡了,你還把我畫成那樣,被我發(fā)現(xiàn)了,不該發(fā)我個紅包賠罪嗎?” 說時,季浩然指了指羅生生手里的咖啡,一副你耐我何的損色樣。 看他這么無賴,羅生生才終于放下芥蒂。 “滴——” 添加成功。 “你怎么叫‘飛天小女警’?這是你的號嘛!” “叫飛天小女警怎么了,以前我還叫東海派大星呢?你有意見嗎?” 羅生生想笑,但她得憋住。 打開聊天界面,她順手發(fā)了個35塊錢的紅包過去,備注是“買咖啡”。 “好了,發(fā)你了,你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吧!” 季浩然點開紅包,表情有些失望。 “你也太摳了吧……” “外面美式本來就這么多錢,怎么?你還兼職賣咖啡的副業(yè)???” “你信不信這杯咖啡我摸過的話,外面掛一千都有人買!” “季浩然,你適可而止一點,我可沒錢,要訛人你換一個!” 羅生生看出了他在沒話找話,自以為很有趣,但就和個小學生似的,嘰嘰喳喳個不停。她為了耳根的清凈,趕緊轉身走人。 “你說話怎么那么難聽呢!誒,羅生生,你走那么快趕著投胎呢……” 她把耳朵捂起來。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就在她終于回到棚內,覺得擺脫這人之后,手機突然跳出一個消息。 來自飛天小女警。 “紅包我還你,晚上下戲了你再請我喝一杯,咱倆才扯平?!?/br> 羅生生默念一句“有病”,把手機調成靜音塞回口袋,權當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