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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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看看…嗯…看看你平時都抽什么煙”羅生生從沙發(fā)上艱難地坐起,她不敢抬頭,有些局促地向程念樟解釋地上的狼藉,視線始終只聚焦在在被她猛然扒拉,而散落一地的煙上“對不起…” 羅生生道完歉便立馬彎腰,把煙一根根又撿來塞回煙盒。 她動作小心翼翼,彎腰變作半跪,明知自己病著,卻還赤腳踩在冷冰冰的地磚上。 她因發(fā)熱而泛著潮紅的側(cè)顏,還有單薄衣衫勾勒的瘦削肩頸和脊骨線條,所有的嬌弱和破碎感,都偏偏像設(shè)計好了似地一齊對向程念樟。 而程念樟全程不發(fā)一語,嘴角略有譏誚,眉目卻異常平靜,還是一如既往的心思難測。 “七星的藍莓和萬寶路的雙爆,我常抽的”地上最后一根煙,被男人捷足先登,他拿起煙草掃過她的鼻下,而后停在女人嘴邊“這個味道不沖,要我?guī)湍泓c個火嗎?” 真是不按牌理出牌。 視線里,男人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還是那么性感,衛(wèi)衣袖口的螺紋遮擋了半截掌心,露出的手指隨意夾著煙,明明是很松弛的動作,羅生生卻看出了十足的壓迫感。 她從他手里摘下煙,默默放回煙盒,一直沒支聲,小心翼翼坐回沙發(fā)后,靜等他的發(fā)落。 程念樟挑眉輕笑,戴上一副細框眼鏡,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問道: “你本科學的什么,Robin 那邊的材料沒有你的簡歷,Studio M的陳珂知道嗎?他想看一下你的專業(yè)功底?!?/br> 陳珂是前年洛杉磯影評人協(xié)會入選的最佳攝影,圈內(nèi)聲名顯赫,也是羅生生很欣賞的一位前輩。 “我本科是哲學和法學雙學位的,Master申了UAL的藝術(shù)管理,后來轉(zhuǎn)電影方向,前兩年在戛納碰到Robin 之后就一直在溫徹學攝影了?!?/br> 羅生生雙手有些緊張地搓著自己膝蓋,給了他一個標準的面試回答,這個回答也基本概括了她近十年來乏善可陳的人生軌跡。 程念樟聽完,在手機上編輯了條信息發(fā)送給陳珂,而后突然意識到什么,抬眼看向羅生生。 “怎么突然想要去學藝術(shù),你以前好像沒這方面的天賦?!?/br> “嗯……大概……好吧……其實和你也有些關(guān)系” 羅生生的這個直球讓程念樟下意識抬眼,眉目里透著狐疑。 “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你拍的第一部短片叫《驚夢》,很短,大概就十幾分鐘,是黎玨模仿塔可夫斯基的實驗短片,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程念樟這個問題正好撞在羅生生槍口上,她整個人的狀態(tài)rou眼可見地興奮起來,一改剛才的怯懦,強烈的傾訴欲釋放,也不給對方思考和回答的時間,立馬又接道: “這個短片里你坐在窗臺,和我們十幾歲分開時候差不多模樣,你就這樣坐著——”她模仿短片里的坐姿,企圖喚醒他的記憶 “外面有飛鳥,有晨霧,有牽駝的路人……而屋子里的你一直靜坐,等到霧氣散開,夕陽隕落,才發(fā)現(xiàn)窗外是一片廢墟……然后鏡頭縱深推近” 女孩一邊描述,一邊用雙手組成取景框,緩緩向他移動,最后定格住他的側(cè)臉: “結(jié)尾你看向鏡頭,有滴淚從左眼滑落……” 伴隨著敘述,回憶起這個短片的畫面,她眼里仍舊多有熱切,讓人動容。 而這么多年過去,程念樟拍過的影視作品無數(shù),這個短片是當年初識黎玨的隨性之作,未曾公映過,對于這段過往,今日羅生生若不提起,他早就沒了印象,會和其余關(guān)于黎玨的爛瘡一起埋進地下。 “所以它和你換專業(yè)有什么關(guān)系?” 男人的冷漠傷到了羅生生,她撅了撅嘴有些不悅。 “說出來有點……那時候……那時候其實我過的也不太好,想聯(lián)系你,聽你說說話,就像小時候那樣,可是趙叔叔出事以后,什么都變了……”說著,羅生生突然佯裝打了個噴嚏,意識到說錯了話,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偷瞄程念樟。發(fā)現(xiàn)對方面色平靜,似乎還有耐心聽她講完,于是曲起雙腿抵在沙發(fā)邊緣,把下巴埋在膝上,繼續(xù)說道: “當時偶然看到這個短片,看到你掉淚的鏡頭,我也跟著難過,那個畫面在我腦海里怎么也沒法消失……后來你做了專業(yè)演員,變成了大明星,站得越來越高,我知道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從小你做什么都是最好的。但一切還是像做夢一樣,有時候我都不敢相信幕布上的那個人就是我認識的阿東……” 說這話的羅生生,帶著水汽的眼里閃爍著微光,她把手機屏幕劃開,向他展示自己的屏保。 “這是你悉尼參加《漫漫》的路演紅毯,我沒搶到票,只能在對面用長焦拍,200mm焦段還是只拍到一個小小的你,放大以后看都糊了,估計連你自己都認不出,哈哈?!?/br> 這個屏保程念樟在孟買曾無意中見過,難怪當時覺得熟悉,原來拍的是自己。 羅生生雖然在笑,但卻有點鼻酸,現(xiàn)時他們靠得很近,男人順手抹掉她眼角的水漬,拇指劃過她眼角,而后略微在耳側(cè)停留,不消一會兒便放了下去。 “你真的很愛哭。” “嗯,我從小就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br> 大約意識到兩人的悲喜不通,羅生生尷尬地撇頭朝向另外一邊。 “所以,然后呢?” “我看到短片的時候已經(jīng)大二了,改不了專業(yè),畢業(yè)以后就想學一些電影相關(guān)的專業(yè),編劇也好導演攝影都可以。和你做同一個領(lǐng)域的事,至少我們的世界還有共同語言吧,說不定哪天你還能演我寫的劇本,拍我導的戲,被我鎖在monitor里,人總要有點夢想的,你說對不對?” 其實,分岔的人生軌跡讓他們兩個已經(jīng)很難共情,本以為聽后會有所觸動的話,程念樟卻毫無反應(yīng),依舊像個面試官一樣,面無表情地聽著無關(guān)者的自述,這讓羅生生很受挫。 “吶,你就當我追星吧!Evan 是吧,我們重新認識一下,我是你的一號影迷,羅生生。”為了緩解尷尬,她牽起男人的手,捂在自己掌心:“剛剛的話你不要覺得有負擔,我挺喜歡自己在做的事情的,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工作,我很開心,應(yīng)該要謝謝你!” 盡管心里還有很多話想說,但衷腸不訴無心人,羅生生不想把自己放得太低,她做出的一切選擇都是出于自我的意志,能再見面已經(jīng)是意外之喜,她也不苛求程念樟能夠為了自己的一廂情愿有多少動容。 當羅生生還沉浸在情緒的回流中時,程念樟已經(jīng)干脆決絕地抽手。 他拿起煙,起身去島臺倒了杯水,人就那么低頭散漫地立著,手指研磨杯口,左右畫了兩圈后倏爾冷笑。 “比起謝我,你更應(yīng)該謝的人是宋二,就憑你這樣的資歷,怎么可能進的了Robin patrick 的主團隊。傅家為了你所謂的夢想一路動了不少人脈,今天的陳珂亦然。所以羅生生,你要擺清自己的位置和討好的對象?!?/br> 說完,程念樟將水一飲而盡,他習慣性地看了眼表,而后轉(zhuǎn)身背對羅生生點了支煙。 “羅生生,念舊對你我都沒什么意義,而且我說過,我已經(jīng)不吃你這一套了?!?/br> 他的極度理性,對此時此刻的羅生生來說,實在太殘忍。 從早上到現(xiàn)在,男人一路的冷面冷語,她都沒放心上,最難堪的莫過于把底牌和盤托出后,換來的卻是這種反應(yīng),丟人至極。 “不好意思,今天打擾你了,你說得對?!彼鹕硖咨祥_衫,作勢要走:“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其他的事我明天再和那邊的負責人談吧,如果不合適撤掉我也沒關(guān)系的,宋遠哲我能搞定?!?/br> 說話間,羅生生已經(jīng)快步走向玄關(guān),她是個女孩子,這是她給自己留的最后的體面。 不料中途擦身而過,男人一個提肘又把她拉了回來。 “你作什么?” 程念樟沒有作答。 他圈緊她的手腕,用難以抗拒的力道拖著她往內(nèi)間走,最后一個甩手,把羅生生扔進了衣帽間,在一眾冬衣里,取下一件羊駝絨的高領(lǐng)毛衣。 “穿上?!?/br> 羅生生還沒搞清狀況,捧著衣服愣神的當口,他又取下一件和他身上同品牌的衛(wèi)衣,放在換裝凳上。 “你穿了再走,衣服不用還我?!?/br> 盯著身前和手上的衣物,羅生生遲遲沒有任何動作,她默默低頭,過了一會兒抽手用掌心抵在眼上,隱隱有啜泣聲。 程念樟扶額,他有些不耐,不知又觸了她什么神經(jīng),就在伸手準備向她肩時,卻對上了一張笑著哭的臉。 “程先生,打一棒子給顆糖很有意思嗎?你是在做什么?訓狗嗎?” “羅生生,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我發(fā)什么神經(jīng)?我從回國到現(xiàn)在,都正常的很!倒是你,在所有人面前貶低我的能力,酒局上我?guī)湍銚蹙疲銋s把我扔到魏寅的床上,明明Robin 的常用助理Marc已經(jīng)到了國內(nèi),你還是安排我去印度……” 情緒在崩潰的邊緣,羅生生近乎失去了理智,她一邊說話一邊向程念樟靠近。 “你以為我是真傻嗎?如果不是因為我喜歡你,心里有你,我會給你一而再再而叁傷害我的機會嗎?就算是天大的失望,只要你給我一點甜頭,我總能輕易地原諒你,而你呢……明明那么討厭我,為什么還要給我希望……哦,我知道了,你隨便勾勾手,我就像狗一樣跑過來,看我這樣下賤你很享受,是吧?” 程念樟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羅生生,兩人目光不加遮掩地對峙,片刻后,他率先移開了目光。 “羅生生,這些難堪都是你自找的,我不止提醒過你一次,我不念舊,是你非要招惹。況且你現(xiàn)在是宋二的人,我們還是劃清界限比較好?!?/br> 說完,男人轉(zhuǎn)身向外,背身一剎耳邊傳來女孩的笑聲。 “呵,你說得對,我想想也覺得自己真傻,宋遠哲有什么不好的?他比你有錢,比你好看,床上功夫也比你好,我要什么他都給,也不用我費心去猜去討好……我真是豬油蒙了心了把他放一邊來討好你,沾了一身晦氣?!?/br> 說完,羅生生放下毛衣,也不看男人臉色。 “衣服你留著吧,我不吃你這套了,程念樟,咱們一別兩寬!”她拍了拍自己因為發(fā)燒而有些發(fā)燙的臉頰,意圖保持清醒,而后繼續(xù)道:“《簡東傳》我也不想拍了,你找別的事去討好宋遠哲吧!明天我就訂機票回澳洲,你再也不用一邊惡心一邊應(yīng)付我。我自己賬戶上有10萬多英鎊,你給我個戶頭我轉(zhuǎn)給你,付你那晚的錢不知道夠不夠你的價,不夠我再……啊!” 羅生生話還沒有說完,一只手就被程念樟拉住,整個人被大力甩向隔壁臥室,差點摔了個趔趄。 她還沒有站穩(wěn),只見眼前落地窗一瞬變暗,電子窗簾瞬間遮蓋住外面的世界,而自己的手腕也在此刻被男人鎖在手掌,他一步一步將她背推至窗前,將她狠狠按住。 “你……你想做什么?” 羅生生試圖回頭,卻被他卡住下巴,不得動彈。 玻璃反射出兩人的表情,一個是涕淚交橫的驚恐,而另一個半垂的目色則透露著嗜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