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液(4)
身體疲憊而充盈,明明已折騰到體力涓滴不存,在身傍女子入睡后融野卻睜眼至天完全亮開。 腦中混沌,本就遲鈍的反應愈顯滯重。 “唔……” 始聞動靜,融野轉目去看她。沒醒,只是哼哼,歡好時強勢有力得拿她沒辦法,睡著了乖得還有些可愛。 她一遍遍于耳邊訴說她的念想和喜歡,兩人一同去時那語聲的顫抖都令人欣喜若狂。 熱情似火的女子,還是頭回遇到。想著能矜持多久,回過神來已而習慣了她叁天兩頭來松雪府。 教是教不了多少,凈閑扯去了。她見沒人總愛放肆,兜著你親,不親得喘不過氣也不肯撒手。 一次兩次,不再頂她小腹了,看她疼得冒汗,可恨也很可憐。 抵抗不住她的熱情深感是遲早的事,只不想會在喝得酩酊的情況下委身于她,仿佛是在尋求一種痛快的解脫。 醉,但也未醉得狠。自知在做何事,在與何人接吻交歡,在向何人索求rou體的快樂。 不善飲酒,又徹夜歡好,而今頭痛欲裂,是半分不得思考別人別事了。 靠過去一點,她睡夢里像有感知地一把抱住,抱緊了你,抱得夸張又堅實得讓人放心陷落。 赤裸的身子貼合得緊密,過于美好的歡愛,渾融一體了。 “大人夢見何人何事了,為何皺眉?”揉開吉宗的眉心,融野于她醒來時問道。 抽手捧住融野的乳,吉宗親吻她的臉頰:“夢見你不等我醒就回府了?!?/br> “大人說話只可信一半?!?/br> “嗯,另一半我不靠說話就能要你信。” 也想過她這般容姿和身份,什么女歡是她求不到的,何必費周章在一介繪師身上。她們的性愛誠是美滿,可總也不至于要年輕的藩侯深情至死。 她說再多理由和借口也抵不過“喜歡”二字,喜歡就是喜歡,無關其他。 凝望她的臉,融野仍對“喜歡”一知半解。 “你盯著我看作甚?” “大人的臉,仔細看還是很美的。” “仔細看才美嗎?” 忍不住笑,又覺失禮,融野索性背過身去。 那笑容驅趕了睡意,吉宗迫不及待還想再看一次,只湊近了抱緊懷中女子,“那這仔細看才美的臉,其主人如何叫看一眼就會被美暈的你甘愿廝混一宿了,嗯?” 融野再沒了話。 歡愛后的倦怠這時才涌上來,在有情的她的懷里,融野想睡個好覺,一覺醒來那些無情的煩憂便會遁逸去看不見的地方。 “醒來你就在我身邊,沒有比這更幸福的。” 眼皮沉重,融野提了唇角。 “融野也是……” 時間的游移于此寢屋變得緩而輕,沒有做夢也沒有流淚,融野睡得香甜。 身后人氣息平穩(wěn),聽著聽著,自己的呼吸也不自覺地同她相配合。 再次醒來業(yè)已午后,猶不愿起,猶不愿離開夢幻之境回到現(xiàn)實。 “大人?!?/br> 聽得簾外人的聲音,融野下意識尋衣裹身。 “你再睡會?!笔諏嵄氖直?,耳語后吉宗隔簾問到來人:“阿久何事?” “井上大人有信到紀州邸。” “井上?”嘟囔一句,吉宗又道:“你且說,無妨?!?/br> 隔著竹簾融野亦能感受到簾外喚作“阿久”的女人那因這松雪融野而起的猶豫。 “將軍獨召甲府公,已賜下世子寶刀。” 環(huán)腰的手臂驟然一僵,隨之又松懈開。 “知道了,下去吧?!?/br> “是?!?/br> 女人走得利落,是紀州女子的利落。 耳聞腳步聲遠去,寢屋里的兩人各自沉默不語又一齊嘆息。 回身看吉宗,那悲哀夾雜不甘的容顏,融野見之胸口一揪。紀州無福,松雪家亦無福。這并非哪一個人的悲哀與不幸,背后牽連著的是諸多不可明說的冰冷利益。 身隨情動,融野親吻她的唇,得到她的回應。 “福無雙至,有你,那些不要也罷……”鼻尖碰擦,手捧融野的臉龐,吉宗抵額喃言。 是什么撥彈了心弦,莫不就是這一句句不糾真假對錯的話? 按住吉宗的手,融野與她交叉十指。 烏發(fā)懸垂至腰,跨身而坐,融野瞰臨投擲來太多甜言蜜語的女人。 “融野腦子笨,雖不甚懂大人口中所說的‘喜歡’,但,我可以信你,對嗎?” 吉宗卻看著她笑:“巧了,咱倆笨到一處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