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與子偕老
現(xiàn)在,她被他扶著腰,隨著音樂緩緩挪動著腳步?;貞浛烧娑喟?,她漸漸地倒在他懷里,環(huán)住韋林泊。 她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的少女心事,他都有好好珍藏。他們只差一個美好的時間美好的地點飄落一場櫻花雨。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平行時空,他們一定已經(jīng)做了多年愛侶。而在這個殘酷的世界里,就算,就算她要離開,也至少將他們回憶的拼圖完整。 把一件漏洞百出的毛衣補好,下個冬天也許還能御寒。 女孩脫了鞋踩在他的腳上,他跟得寸進(jìn)尺地和她耳鬢廝磨。她沒想到他粘人,更沒想到原來他也有那么強的欲望。迷醉的音樂響起,他的手又開始在她身上游走,含著她的耳垂,濕舌直往耳朵里鉆。 “斕斕…唔…” 他勾著她的下巴汲取芳澤,三兩下又滾到了床上去,兩人身上都是層層迭迭的放縱的“罪證”。 “你這只小野貓!”男人給她展示她的戰(zhàn)績,他現(xiàn)在背上火辣辣地疼,渾身都是她的撓痕。 “那你還是打樁機(jī)呢,也不看看自己多狠?!本皵唐财沧欤鼙凰阶〖糁讣撞痪褪且驗楸凰鹀ao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嘛。 “從前練琴的時候,我們的指甲都剪得很短。” 他仍從后面擁著她,景斕拉過他的手和自己的對比。那么漂亮的兩雙手,他們曾用這兩雙手,各自做了三年劍藤的首席,現(xiàn)在… “我已經(jīng)重新開始練琴了,在一家琴行,我和褚瑨就是在那里和好的?!?/br> 韋林泊只是稍微頓了一下,又繼續(xù)細(xì)細(xì)地替她磨指甲。 “我瞞著你,你不生氣嗎?” “我…”他本能地想說不會,又咽了回去,“有一點,但你現(xiàn)在告訴了我,也就沒什么好生氣的了?!?/br> “裝吧你就。” “嗯,是裝的。我恨不得吃了你!”男人還舉起手做了個吃人的動作,又抵著她的肩親吻,“我說,我會盡我所能理解你、尊重你,你不告訴我我也猜得到,多半是怕我知道了下一句就接要送你去上學(xué)。你還記得過年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嗎,我想你應(yīng)該不久后就會重拾鋼琴了,也試了試重新彈琴的感覺,個中艱難我了解,所以你不要緊張,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來就好?!?/br> 景斕心里一酸,纏著男人的手臂,靠在他的臂彎里。 她回想起那天走進(jìn)竹姐的店里時,她說她要努力練琴,好早日在他們面前表演一番。事情是怎么到今天這個地步的,如同往日的許多事情一樣,景斕毫無知覺。她常常覺得,她的一切都如流沙逝于指縫,明明握緊了,又什么也沒握住。 “我累了,睡吧?!?/br> “好,不過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明天琴就要到了?!?/br> “嗯?!?/br> 她從容地在他的懷里睡著了,如同此前很多次一樣。 “你…你做什么?”早晨景斕一直覺得身上癢癢,本來以為韋林泊又在發(fā)情就沒有管,誰知突然摸到一個細(xì)長的東西,給她嚇醒了。 韋林泊正拿著一卷軟尺在她身上比劃。 “量尺寸做婚紗呀,你喜歡的那個設(shè)計師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了,本來該見面量身定做,可我等不及想縮短一下工期。不過你要是不喜歡的話,咱們明天就去辦簽證。還要做一套舞裙,我還是喜歡偏古典的樣式,你呢?還要…” 景斕看見他本來是弓著的身子突然跪坐在她的面前,手舞足蹈地比劃著婚紗的樣式,笑得像個被獎勵了棒棒糖的孩子。 “你說裙子這樣設(shè)計漂不漂亮?你會不會覺得太簡單?” 她心里一酸,她忽然覺得,也許就這樣也不錯了。 她這樣的人,還苛求什么呢? 能得到韋林泊如此的厚待,就算只能做他的金絲雀,也不算太差。 “嗯,很漂亮?!?/br> 他眼前一亮。 “韋林泊,你明知我心里有別人,你也一定要堅持么?”她深吸一口氣,“明知道我愛著其他人,明知道我放不下他,明知道我會恨逼我離開他的人,你真的要堅持嗎?” “斕斕,我沒有逼你離開他,我只是在懇求你不要離開我?!?/br> 他竟會做出這樣的妥協(xié),她還有什么好說的呢?她埋下頭摳摳手指,又抬頭,咬著唇,輕輕地點了下頭。 “你…你算是答應(yīng)我了嗎?” “我不想恨你,可我不知道我還會不會愛你?!?/br> 男人一把抱住她。 “沒關(guān)系的,沒關(guān)系的,斕斕,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我來愛你就好?!?/br> “斕斕…斕斕…我…”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狂喜,因為他下一個動作不得不去拿刀,他不想景斕覺得她瘋了。 “別怕,這是我家的一個習(xí)俗?!?/br> 韋林泊割開了自己的食指。 他顧不得了,這須是三媒六聘、洞房花燭之夜才可以行的大禮??伤僖膊幌腩櫴裁炊Y法、什么規(guī)矩,他只想她現(xiàn)在就成為他的妻子。 成親之夜夫妻二人彼此交換鮮血,從此便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人。 “割我一個人的就好了,我怕你疼。” “這不是習(xí)俗嗎?” “沒事,我心疼老婆,是一樣的意思?!?/br> 韋林泊緩緩地,冒血的指尖觸碰到了她的嘴唇。血珠好像因為他的歡欣而奔涌。景斕遲疑著輕啟朱唇,溫?zé)岬难簼B進(jìn)絲絲唇紋里,鼻間滿是血腥氣。血一直在滴落,順著他漂亮的手,極靜的環(huán)境里,甚至能聽到血滴砸在布料上的聲音。她一直埋著頭不敢看他,余光卻瞥見了他的另一只抓著衣角的顫抖的手,終于伸出香舌將指尖包裹。 男人只那一瞬間就捧起了她的臉,濕舌撬開她的牙關(guān)動情地親吻。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