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兩手空空
“老公!” 她從夢中驚醒,像一條瀕死的魚。 數(shù)不清這究竟是第多少次夢到彭星瀚,每天都要做好多個夢,每天都要夢到好多次他。 床頭的玩偶被她驚動得成群結(jié)隊(duì)地倒下來,璀璨的水晶把她的薄背砸得生疼。 是了,彭星瀚不僅要給她做新衣服,連她的洋娃娃都不放過,一個個都有漂亮裙子穿。 隨手抱起一個玩偶,她沖出了家門,纖瘦的身形、白色的衣裙抹在了夜色里。 “咚!咚!咚!”敲了很久的門,從按門鈴到砸門,只有她的歇斯底里回蕩著。 慢慢地,她滑坐到了地上,縮成了一團(tuán)。 “星瀚…” 她知道,是她咎由自取。 “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嗎?” “知道…她是meimei,要讓著她?!?/br> “走,看你哥我打球去!” “死彭星瀚,臭不要臉你!” “哎呀我不要喝這個…” “快!聽話,淋了雨必須喝姜湯!” … 流星墜落,她把全世界對她最好的人弄丟了。 人要怎么樣才能把握住愛情呢,是十叁歲他們還是冤家對頭的時候被她忽略掉的小鹿亂撞,還是十八歲他日夜相伴成了她唯一的光。 如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他不會愛上她,可劫后余生,她卻要離開。 景斕哭得五臟六腑都要嘔了出來,她怎么離得開彭星瀚呢,明明不管彭星瀚怎么捉弄她,她都還是要跟他一起玩,還是要去看他的比賽,還是要跟他吵得眼淚鼻涕滿天飛,然后驕矜地接過他送的禮物。 她不曉得他是怎么一夜之間就長大的,就像他說的那樣,從他承載了她的眼淚那天起,他就成了她的守護(hù)神。 這一刻,她真的想過,一切由頭來過。 這不值得的一生,全都由頭來過。 為什么會,掙扎了這么久,這么久,唯一的出口,是想要離開。 她把半邊身子都貼在門上,就像鉆進(jìn)了他的懷抱。 如果有平行世界,你可以從一開始就說愛我嗎? 如果13歲、14歲、15歲、16歲時…你能夠在球場上向我飛奔而來,我會羞得本能地踢你一腳罵你又在發(fā)瘋,也會被你牽著手和你從校服走向婚紗。 校園里薄暮的眩光將她迷惑,她也就昏睡了過去,她睡得很沉很沉,她本就不愿醒來。 一墻之隔,彭星瀚自然也緊緊地貼在門上。他第一次聽到他老婆因?yàn)樗盒牧逊蔚目蘼?,他感覺到了她的在乎,但他不會開門。 他也不會苦苦哀求景斕留下,他認(rèn)定,當(dāng)她決定離開,就已經(jīng)是極大的背叛。 這不是世俗的兩性之間的背叛,而是,她背叛了她的全部故土樂園。他們共同建起得高聳入云的回憶的城堡,她親手推翻了。同時,還肯定了他的無用。 景斕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她砍斷了他們連體嬰兒般粘連著的手臂,她流血的傷口有人替她包扎,可彭星瀚卻是在美夢中被痛醒的,不明就里,當(dāng)頭一棒。他還保持著一舉一動都要顧及她的習(xí)慣,在幻痛里感覺到她還真實(shí)存在。 要怎么求你留下,如果我曾經(jīng)的付出還不足以讓你明白我愛你,那我還有什么能求你留下。 我什么都沒有了。 兩手空空,我送不出臨別的禮物,那么請你也不要回頭,不要看見我的窘迫。 因?yàn)槲覑壑愕臅r候,我曾那么富有。 “逸…怎么是你…” 景斕發(fā)燒了,渾身燙得像個小火爐。任垣逸那能背著她拉練的體格將她抱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她連一絲感覺都沒有就被送回了家。任家的醫(yī)生來看了,還好,只是受涼。 “如果我說,我加完班很想你就來你樓下轉(zhuǎn)轉(zhuǎn),然后跟著你到了彭星瀚樓下,又發(fā)現(xiàn)你暈倒在他門口,把你送了回來,你會信嗎?”還不等她開口,任垣逸先自嘲,但顯然剛剛景斕只是囈語,她現(xiàn)在的神智都不足以做復(fù)雜思考。 降溫貼、保溫杯都放在了床頭,任垣逸瞇一會兒又上前給她測體溫,反反復(fù)復(fù),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她喜不喜歡彭星瀚呢?連他這個旁觀者都明顯看出了矛盾:喜歡,卻要離開,不喜歡,又為他痛哭流涕。可無論是哪一種,都比他這個便宜男友——哦,不,前男友有情得多。 可并非任垣逸自戀,心婷真的又對他無情嗎?她至始至終不肯說一句傷害他的話,她只是一直在苦苦哀求他離開。 坐在床邊的男人長嘆一口氣,他不明白,這樣年輕的女孩何以如此心事重重,正因如此,他越發(fā)不肯放手。 燒退了,趁她還在昏睡,任垣逸在晨曦中離開,他要去找一個人。在他的認(rèn)知里,那個人超越了他們所有人,包括褚瑨。 柴:對不起對不起我最近學(xué)習(xí)太投入了昨晚忘更了,以后一定提早把時間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