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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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城低眸瞥一眼小姑娘比雪還白的臉龐。天真單純的小姑娘,僅有的一點修為怕是都用在了臉上,原本含苞待放的嬌艷明媚染了霜,那也是怯怯惹人憐的嬌弱。 只可惜,一雙眼寫盡了所有情緒。 “松手?!?/br> “我不!”東珠僵硬的手指死死攥著他的袖,“你救懷仁我就松開。” 他這穿的是什么衣衫,怎么能涼成這樣? 傅九城不語,抬手握住她纖細手腕,將她的指從衣上抽離。越過她向外時,方冷淡道:“我為何要救?” 東珠驀然睜大雙眼。 冰涼的絲袖拂過她手背,掀起細微漣漪。忽一陣風從掀開的門簾灌進,帶著冬日未褪的涼意直撲她的面。東珠一下回神,追上去張開手臂攔住他:“你是我們九叔,怎么可以見死不救?” “你不是帝師嗎?你明明能救他為何不救?!只要你一句話的事!” “九叔。”傅九城輕聲重復,眉眼間的冷落如初雪消融待,垂眸捏住她冰冷指尖時,高高的馬尾也垂下,整個人都變得溫和,甚至于溫柔,“這些年,你叫過幾聲九叔?” 東珠怔愣。 他捏著她的指骨,一根一根揉去寒意:“的確是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但……憑什么我就要幫你?你們的死與活,與我何干?” 他的嗓音平靜又輕柔,聽在耳中猶似春風拂面。被他握住的指尖也一點點褪去僵冷恢復柔軟。他生得如此好看,連聲線都得天獨厚,東珠卻覺得……她比方才更冷了。 “千山殿若是愿意出面,或有轉(zhuǎn)圜的余地?!?/br> 夜風一吹,聲也漸漸散了。 “姑娘,我們得歇了,你也快些回罷?!?/br> 三皇子迎著朝陽懶洋洋地伸了伸手臂:“如何?現(xiàn)在都什么動靜?” 徐虎回道:“傅九城昨夜已經(jīng)離開陽平縣,那個小娘子與他見了一面,過后便沒了蹤跡。” “什么叫沒了蹤跡?” 徐虎默然垂首。 三皇子低眸理了理廣袖,撫著扳指徐徐道:“那便將牢里的那個小子扔去菜市口斬了。” 徐虎正待領命,那中年男子便匆忙阻攔:“殿下不可!傅九城何許人也,那小娘子既能在他離開前與他見面,想必是真的存在某種我們不知的干系。而那小子又是小娘子的弟弟,他日利用得當,興許能成為殿下手中利器。依彭五之見,眼下不如將他藏起,以免傅九城暗中出手將人擄了去?!?/br> 三皇子沉吟片刻:“便依先生所言。徐虎,速速安排人去辦了?!?/br> 徐虎領命離去,不多時,知縣便彎腰躬身領著一眾少女將早膳奉上。 臨近午時,東珠才收到八叔的回信。 她和懷仁是悄悄離開千山殿的,除了小錦誰也不知。 可這事她根本不敢和小錦提,一旦說了,小錦勢必會幫著去求他們十二殿的殿主幫忙,而以十二殿殿主的嚴苛,小錦會受什么罰她根本不敢想。 哪怕這個殿主,也同樣是她的叔伯。 思前想后,東珠只能找她最熟悉的八叔。 拆信的手在發(fā)抖,她念了幾遍,才將正確的術(shù)法念完整。八叔如同畫符的字體顯現(xiàn)在眼前,越往后看,東珠的心越沉。 尚來不及多想,另一封帶有十二殿標記的金色卷軸便跟著在眼前展開。 短短八個字:回殿領罰,不得耽誤。 令到即止,卷軸消散如浮云。 東珠沉默良久,最后將八叔的回信扔到地面狠狠踩了兩下。 “我討厭傅九城!我討厭死你了!”罵到第二句,綿軟清甜的嗓音里已是帶上了哭腔。 八叔告訴她,千山殿不會插手紅塵俗世。 八叔還說,最好的解決途徑是讓身為帝師的傅九城出面。 可打死她,她都不會再去找傅九城! 他算什么九叔?這些年她沒找他問安怎么了?他不是同樣沒回去看望、沒過問他們一句?更何況,當初是他先離開的千山殿,明明就是他的錯,如今居然還怪起她了!簡直是強詞奪理,惡人先告狀! 東珠擦干凈眼淚,又跑去了縣衙。 “三皇子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