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0重新開始的圍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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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皎是謝家的千金。 她生在名利場,自幼見慣了形形色色的爾虞我詐齷齪光鮮,眼中所見皆為利益,來往禮節(jié)全是表演。所有接觸到的人,都可以貼標簽分類,需要應付的、不能得罪的、可以玩弄的、不必敷衍的。 連她自己,也早早被貼上了標簽?!斑m合聯(lián)姻”,“不必當繼承人培養(yǎng)”,人生路線明明白白,不容反抗。 秦謝兩家是世交。商政聯(lián)手能帶來更大的利益,所以許多年前,大人們拍板定了孩子的親事,將謝清皎和秦許湊作一對。當事人自然沒有異議的權(quán)力,只能順著家里的意思,敷衍而又虛偽地交往。 謝清皎不喜歡秦許。秦許太會演戲,心機深重。 秦許也不喜歡謝清皎。謝清皎滿臉寫著厭世,時不時就發(fā)個瘋,常常需要他善后圓場子。 但畢竟已經(jīng)捆綁在一起,就算不來電,也能平安無事地相處,同住,互相合作,發(fā)展人脈。 兩人性格有許多相似之處,比如過強的控制欲,比如地盤意識,以及頑固的社達思想。高中時期秦許選擇了外出住宿,想要爭取更多自由空間的謝清皎便跟著擇校陪讀,順其自然獲得了獨棟別墅的居住權(quán)。 家族約束大大減輕的同時,資本不遺余力地發(fā)揮效用。學校即社會縮影,想要建立舒適的圈層并不困難,何況這里有秦許,有生意場來往的富家子弟。于是生存秩序與階層規(guī)則迅速澆筑為穩(wěn)固的金字塔,謝清皎和秦許成了坐在頂端的玩家。 嚴格意義來講,他們并不作惡,只是享受這種萬事皆可掌控的感覺。若說有什么不可控的因素,就得提到盛景。 盛景是什么? 對謝清皎而言,是尚未完全綻放的花,雖然莖身長滿了刺,卻無法刺傷任何人。 開學時,盛景第一次走進教室,喧騰吵鬧的同學都不自覺失了聲。謝清皎自寂靜中抬起頭來,望見了門口瘦削安靜的少女。濃密長發(fā)隨意扎在腦后,卷曲漆黑的發(fā)絲撓弄著微微出汗的脖頸,嘴唇也紅得不正常。可能是天氣太熱了,明明隔著不近的距離,謝清皎依舊注意到,盛景鼻尖沁著細細的水,水洗泛白的牛仔布外套壓著鎖骨,蹭出胭脂般的暈紅。 不知是不是視線太過集中,被注視的少女略微低頭,密匝匝的睫毛掩蓋瞳孔。進過道尋找座位,也避開了他人的幫忙和觸碰。 謝清皎知道了。 這是個不善交際的漂亮孩子。內(nèi)向,寡言,經(jīng)濟情況不是很好,而且……皮膚很敏感。 十六七歲正是荷爾蒙濃郁的年紀,謝清皎無法不關注盛景。但盛景的身份有點麻煩,無論是結(jié)交還是褻玩都容易得罪人。所以謝清皎選擇放棄。 沒曾想會在體育器材室撞見校園暴力事件。也沒曾想看似安靜溫良的少女打起架來根本不要命,流血的手攥著球拍,眼睛里全是燃燒殆盡的火光。 有一瞬間,謝清皎誤以為自己也跌進了這烈火之中,骨髓燒透融化干凈。血液里蟄伏的興奮與破壞欲被徹底激發(fā),快感瘋狂奔涌四肢。她抽出了軍刀扎穿男生的手臂,感受著筋膜斷裂皮rou切開的觸覺,于驚叫和痛呼中瞥見盛景驚愕的眼神,這才恢復理智,擦拭刀刃彎唇淺笑。 “——球拍,對著脖子劈砍效果更好。知道嗎?” 她們成為了朋友。 而“朋友”的定義,在謝清皎的認知里蒙著晦澀曖昧的面紗。 顯而易見的,謝清皎對盛景抱有欲望。她倒是從未煩惱過性別沖突問題,只要不涉及結(jié)婚,男男女女又有什么要緊。 并非謝清皎一人這么想。少年慕艾,人都喜歡美麗的事物,所以盛景的桌兜總有莫名其妙的零食禮物,甚至情書。 ……都什么年代了,還寫情書。 謝清皎一邊嗤之以鼻,一邊痛快處理。 她從未覺得自己做得不對,在她看來,盛景已經(jīng)屬于自己。何況這些不知名的“喜歡”,成分駁雜,不排除危險。 她唯一處理不了的,是未婚夫秦許。 秦許也對盛景感興趣。 這沒什么奇怪的,謝清皎和秦許本就喜好趨同。為了踹開秦許,謝清皎拿出不少利益條件,依舊沒能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 最關鍵的,是秦許的提醒:“家里不會愿意看到你碰女孩子,我這邊也不想鬧出不好聽的流言。如果我們因為盛景而關系惡劣,遭殃的必定是盛景?!?/br> 權(quán)衡利弊,謝清皎默許了秦許的加入。 三個人沒什么不好。即便本性不適,謝清皎和秦許依舊能夠忍耐著,偽裝著,互相合作,將美麗的獵物一點點圈入懷抱。 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分享。謝清皎深諳盛景謹慎敏感的性格,為免自己的出格行為嚇跑對方,秦許的存在不可或缺。表象無害的溫柔學長是優(yōu)秀的交際潤滑劑,必要的時候,又能和謝清皎打配合,共同編織捕獲獵物的網(wǎng)。 盛景中途察覺不對,也曾試圖逃跑。 可她能逃到哪里去? 只需要收回對她的保護,不再阻攔某些陰暗的愛意,在眾人面前表現(xiàn)出冷漠的態(tài)度……盛景的生活就掉到谷底了。那是比最初更糟、更混亂的情形。 所以盛景只能回到他們身邊。 她會深深地意識到,秦許和謝清皎的存在,意味著安全、幸福和溫暖。 *** 從法餐廳出來,謝清皎揉揉太陽xue,給秦許撥了個電話。 太久沒有回顧過往,重溫高中時期的經(jīng)歷,她難免覺得煩躁。以至于電話接通時,謝清皎的口氣不自覺地帶了情緒:“Z大的事處理得怎么樣了?” 聽筒傳來隱隱約約的鍵盤敲擊聲。秦許嗓音溫和:“那個體育生挺好辦,已經(jīng)安排好了。和小景同系的許問星算半個局外人,目前簽訂了保密合同。許嘉安比較麻煩,他和你家算親戚,而且……” “先不管祝嘉安?!敝x清皎打斷秦許,冷笑一聲,“他和我算哪門子親戚,真要提親戚關系,還得是我那毫無醫(yī)德的親哥。以前玩叛逆拒絕繼承家業(yè)跑去做生殖科大夫,現(xiàn)在以權(quán)謀私誘jian患者還試圖騙婚。要不是我調(diào)出了小景的體檢檔案,還不知道他干了這么多大事。” 秦許:“也不能這么說,如果不是謝予明有這份私心,小景的秘密恐怕也不能保住……” “秦許!” “好了好了,不提啦。”電話那端咔嗒一聲,“ok,校園表白墻處理完畢,所有提及小景的信息都已刪除?!?/br> 謝清皎擠出淺薄的笑。 她的眼睛堆著暗沉的光。 胡亂把盛景分配到男生宿舍的工作人員,經(jīng)由謝清皎的干預,已經(jīng)調(diào)職。 和盛景同吃同住、享盡好處的樊商,將會通過看似正當?shù)耐緩匠鰢?,與俱樂部簽訂合約,再難歸返。 許問星則是安排到其他宿舍,從此對盛景的所有事情緘口不言,以此換得優(yōu)渥的導師人脈。若中途毀約,需承擔巨額賠償。 至于牧秋…… 謝清皎扭頭,隔著落地玻璃,依稀能看見女孩獨坐的側(cè)影。 十分鐘前,牧秋向盛景發(fā)送了分手通知。 每一個字,謝清皎都看得清清楚楚。 「玩膩了,我們分開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