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shí)間指向九點(diǎn)半。

    獨(dú)自呆在寢室吊臂練腹肌的樊商聽見了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問是誰，也沒個(gè)應(yīng)聲。

    他把門打開，外頭站著盛景。

    “搞什么？”樊商覺得莫名其妙，“門又不鎖著，你直接進(jìn)來不就好了？”

    盛景緩慢而認(rèn)真地?fù)u頭，吐字含糊：“不是自己家當(dāng)然要敲門。”

    她已經(jīng)醉糊涂了。

    大杯啤酒，低度酒精。在外面的時(shí)候還殘存部分理智，這會兒回了宿舍，酒勁上涌，就開始犯傻。

    樊商低頭湊近了嗅聞，瞬間了然。

    他側(cè)身讓開，放盛景進(jìn)門。盛景踩著軟綿綿的步子走進(jìn)來，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安安靜靜待了一會兒，突然說：“燈光好刺眼。關(guān)掉?！?/br>
    樊商給整樂了：“憑什么你說關(guān)就關(guān)？這才不到十點(diǎn)?！笨纯词⒕暗哪樱謫?，“你喝了多少？跟誰喝的？”

    盛景很驕傲地比了個(gè)一。

    “和同學(xué)。我們?nèi)ヂ?lián)誼來著，認(rèn)識了很可愛的女孩子……超可愛！”

    明明在炫耀，語氣卻漸漸低落下去。

    樊商舌尖抵了抵頰rou。他有點(diǎn)說不出的煩躁。

    “就一杯。小孩兒都比你強(qiáng)。”

    盛景沒有搭話。她抱著椅背，臉頰枕著胳膊，困倦的眼睫垂落又睜開。樊商用力耙了下后腦勺，抬手關(guān)掉寢室燈：“這就行了吧？”

    沒回應(yīng)。

    樊商走到盛景面前。陽臺的昏黃光線混合著夜的幽藍(lán)，柔柔滲入屋內(nèi)。伏在椅背的少年好似一幅靜默的壁畫。

    緊接著這壁畫又動(dòng)了起來。

    “熱?！?/br>
    盛景皺著眉揪扯衣服領(lǐng)口，扯了半天沒扯下來，轉(zhuǎn)而用手推樊商的胸膛，“你走開，別堵著風(fēng)?！?/br>
    大夏天有個(gè)屁的風(fēng)。

    樊商偏不走，站在原地如同一堵鐵墻。他沒穿上衣，盛景的手掌直接貼著rou，有點(diǎn)涼，也有點(diǎn)軟。

    不知是不是受這觸感影響，樊商彎下腰，盯著盛景的眼睛，一字一頓地挑釁：“我不走，你又能怎樣？打我嗎？就你現(xiàn)在這樣兒，我一指頭就能撂倒?！?/br>
    盛景反應(yīng)遲鈍，思考片刻緩緩嘆氣。

    “學(xué)長你好煩啊?！?/br>
    “哈。”樊商短促地笑出聲來，“我說……”

    后面的話驀然卡住。

    有什么按住了他的嘴唇。

    樊商身體變得僵硬，瞳孔劇烈收縮。面前的少年撫摸著他的唇，微涼的手指撬開牙齒，順著牙槽細(xì)細(xì)描摹。

    “犬齒很尖，學(xué)長是狗嗎？”盛景輕言細(xì)語，臉上帶著柔軟漂浮的笑，“后槽牙倒是長得很整齊……好硬?！?/br>
    食指與中指撫摸上顎，按壓唾液腺，似乎有些好奇地夾住了粗礪的舌頭。

    樊商止不住地開始分泌唾液。他合不攏嘴，牙齒惡狠狠咬了一下，換來更野蠻的掰扯動(dòng)作。

    “嘶……別咬我啊?！笔⒕耙皇挚壑痰难来玻破葘Ψ綇堊?，一手揪扯著濕熱的舌rou，提拉翻攪，攪得指根都是濕噠噠的液體。

    “咕唔……松開……”

    樊商確信自己咬傷了盛景的指骨。但盛景沒有退卻，而是往更深的位置探去，濕潤的指尖抵著上顎捅到咽喉。生理性的嘔吐感讓樊商失去了忍耐力，攥住盛景手腕往后一扯，擺脫了口腔被褻玩的不適感。

    “咳……”

    他咽了口唾沫，冷笑著將盛景拽起來，按到斜梯上。大概是脊背撞疼了，盛景低低哼了一聲，掙脫束縛重新捧住了樊商的腦袋。

    “生什么氣??？”

    醉醺醺的盛景自有一套邏輯，探出舌尖輕輕舔了舔樊商滲血的嘴角。于是滿腹怒火的體育生僵住了。

    “學(xué)長總是在生氣，總和我吵架?！笔⒕罢J(rèn)真地自說自話，“我不喜歡學(xué)長的嘴，也不喜歡學(xué)長的牙齒和舌頭。但是……”

    她貼住他的唇，磨蹭著舔舐藏在牙齒里的舌尖。待樊商鬼使神差張了嘴，便咬住了那截舌頭，含含糊糊地吸吮。

    兩人的吐息徹底融為一體。身體也緊密相貼。

    樊商耳朵里咚咚巨響，閉上眼睛都是奇怪的血色。他想吐，想推開盛景，抬起的雙手卻落在了對方腰間，鉆進(jìn)衣擺摸到溫?zé)峋o繃的下腹。

    “哈啊……再往下一點(diǎn)……”

    喝醉了的盛景對欲望極為坦誠。她坐在梯階上，按著樊商扎手的腦袋，懶懶地吐出最下流的話語。

    “別用手摸，用嘴好不好？”

    “看學(xué)長吃東西的時(shí)候，我就覺得，這張嘴一定能含得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