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子這么小啊，怎么干的事一件比一件膽大呢？”江青城還在有一搭沒一搭輕拍著我的后背。他的氣場又恢復(fù)了從前那般親和溫柔，身上散發(fā)著令人非常舒服的暖意。

    江青城恢復(fù)的親和并沒有麻痹掉我的神經(jīng)。我在他的懷里早就恢復(fù)了力量，但是依舊擺出害怕的樣子趴在他的懷里嚶嚶哭泣著，時不時還打著幾個可憐的哭嗝。

    看上去被嚇的東倒西歪的我，大腦卻瘋狂運轉(zhuǎn)著一會兒要怎么和他交代我先行者的身份。既不能把所有事情全盤托出，也不能什么不都說。

    果然，沒一會阿木就甩掉了所有的喪尸與車隊的其他車就匯合了。然后他很有眼力見地熄火下車，走了。

    整個車廂里就剩下我和江青城。

    音樂早就停了，車里安靜得有些尷尬。我也有點裝不下去了。而背上那一下又一下的輕拍還沒有停止。江青城似乎并不在意我是真哭還是假哭，他甚至此時一句話都沒有說。只剩下我背上那輕緩柔和地力道仿佛在說“我還在等著你的答案。”

    我不想先開口，可是這么一直僵持著的話也很不對勁。于是我輕輕地想退出江青城懷抱。而他卻攬著我的腰的胳膊卻紋絲不動。

    “學(xué)長，我想起來?！?/br>
    “你還沒有給我，我想要的?！苯喑桥拇蛭液蟊车氖忠廊粵]有停，說話的語氣溫柔地近乎有些曖昧，微溫的氣息隨著他的話語噴灑在我的頭頂。再加上我們現(xiàn)在親密的姿勢，不知情的人絕對會誤會這個氛圍。

    但是我知道，對方心里恐怕連一絲一毫的男女間的旖旎都沒有，不過是與我之間的心理較量與推拉。假如我什么都不說的話，他恐怕會一直維持著這種如情人般親昵的動作。

    “學(xué)長，你放開我吧。我會說的?！?/br>
    果然，江青城慢慢松開了懷抱，但是拍打我后背的那只手卻順勢地握住我的胳膊肘。力道不重，但是無法掙脫。我抬起頭望向他，果然他看我的眼神不帶一絲狎昵與其他，只有非常嚴肅的審視。牢牢地、重重地盯著我不放。

    “學(xué)長，其實剛剛我是被逼得沒有辦法……”

    江青城還沒等我說完，就捏住了我的下巴。沒有一絲曖昧地細細地用手指揉搓著我的肌膚，仿佛在評鑒一匹綢緞那樣，然后緩緩開口：“我給過你太多機會了，凝知。你不該辜負我的。”

    “我說過，只要你和我說實話。你的后顧之憂也好、你的條件也罷。只要你提，我都可以滿足。我有能力而且愿意做事，敢于做事情。我認為我們兩個人的目標(biāo)應(yīng)該不會是相悖的。”

    他的臉離我越來越近，聲音越來越緩，也越來越不容置疑。“我可以保證我不是利用你，也不會隨隨便便泄露你的身份。而是想跟你合作。當(dāng)然這是在你愿意配合的情況下。我是一定要得到真相的。至于到最后是用什么手段得到的。這可就是你來決定的。凝知?！?/br>
    我終于知道，江青城和蔣睿的關(guān)系為什么那么好了。江青城看上去溫和有禮，但是骨子里的強勢卻和蔣睿如出一轍。我不知道他們這種性格是不是因為他們的身份地位所造成的?？傊业拇_是一次又一次地被這種強勢逼得夠嗆。

    “你能開出什么條件？”

    ***

    五天前。

    剛和蔣睿幾人商議完事情的江青城往回走。他并沒有把溫凝知才是真正的先行者的事情共享出來，任由蔣睿等人繼續(xù)誤會。

    “少爺，既然人已經(jīng)弄到手了，我們就應(yīng)該趁著大家還不知道的情況下先把情報挖出來?！?/br>
    “她的戒備心太重，沒那么簡單?！苯喑瞧鋵嵰埠苤?。沒人知道他有多想趕快干掉外面那群喪尸結(jié)束掉這一切。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價，哪怕是生命！

    “用刑吧。我之前有點這方面的經(jīng)驗。先試一試?！币慌岳先聊艘幌抡f道。

    江青城皺著眉頭，抿著嘴沒有說話。顯然是不太贊同這個提議。

    “還有吐真劑。小劑量的話……”一旁的阿木也試探性地提議道。

    江青城看了兩人一眼，還是沒有說話。老三知道，這是還不同意。到底精神類藥物的副作用太大。

    于是接下來幾天，老三和阿木就看著他家少爺帶著那位先行者外出。其中，不斷言語試探和利益引誘，可是就是打不開先行者的嘴。溫凝知就好像一顆又臭又硬的石頭，就是說不通。就是不承認。

    看著外面逐漸開始荒廢的城市以及沒有知覺和思想，不得安息的喪尸們。阿木越來越不耐煩了，這都是什么時候了。到底有什么原因，能讓這個女的到現(xiàn)在還不說實話。人類的命運啊，這個女的到底還在私藏什么！這個時候不管有什么理由都應(yīng)該群策群力，團結(jié)一致才對。不滿逐漸逐漸，他甚至準(zhǔn)備直接朝溫凝知用刑算了。

    可是還沒等他有什么實質(zhì)行為就被江青城壓了下來。

    “不許對溫凝知用刑！這是命令！”

    “少爺，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不能再等了。他媽的人類真的要死絕了?！卑⒛居悬c沉不住氣。就算是先行者應(yīng)該也扛不住刑訊逼供吧。

    “三哥、阿木，你知道為什么凝知她到現(xiàn)在都不說出她知道的事情嗎？”

    “我怎么知道這些個娘們兒心里都在墨跡些什么！我只想趕快解決掉外面的喪尸。”

    江青城沉默了幾秒，面色有些泛白艱難地開口道：“最有可能的一種原因是，說了也沒用……”

    “……”

    “可是，可是她不是先行者嗎?”

    “誰說先行者就能救世的……”

    老三明白他家少爺?shù)囊馑迹鋵嵥谥耙搽[隱約約的感覺到了這種可能。阿木卻有點無法接受，神情有點頹然。

    “那我們之前花那么大力氣找先行者，不是白費了?！钡降资抢咸鞝攽土P人類吧。如此毫無征兆的災(zāi)難巨變，好像就是為了毀滅人類的。

    “能茍延殘喘多久就茍多久吧。我想她本身也是如此希望的吧?！?/br>
    是呀，如果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的話，那先行者也不用發(fā)什么預(yù)告帖了吧。雖然艱難，但是還不到人類的認輸?shù)臅r候。最起碼，少爺也都還沒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