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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兔、醬烤山鼠rou、蛇湯、鰻魚兩吃、酒蒸魚蟹,以及地瓜炊飯和幾樣炒菜,這就是今天的午飯,吃不完的收著留到傍晚加菜。飯后,梁霈樺提著一個竹籃,帶了野餐墊,拉著弟弟說要去后山找鄭娜娜,竇鵬他們幾個問蘭爍關于建窯燒木炭的事,蘭爍說:「我以前造過一個窯,現(xiàn)在這屋里用的炭就是在那邊燒的。晚點可以帶你們?nèi)タ?,不過先去樹林砍些材料吧。接下來要度冬,大概也不夠用,是可以考慮再建個窯。迋舒,你吃了藥以后在家休息,我?guī)麄內(nèi)淞挚承┞闄??!?/br> 寧迋舒雖然想跟他們?nèi)?,無奈腰實在太痠痛了,只能留守屋里把借來的書看完。家里就剩下他和上月奶奶,兩人語言不通,但能用漢字加上英文互相猜對方意思,上月是個活潑可愛的人,指著圖鑑上的動物和他聊起來,還會學動物的叫聲跟動作。 寧迋舒好幾次被她逗得一直笑,有些說不出來的詞與物,他試著用畫圖的方式講,上月也拿了筆畫了一間屋子,再畫幾個人,將那幾人標上父、母、兄弟等字,問他家人的情況。寧迋舒看出她是想關心他家人,他笑容有些尷尬的淡了,搖搖頭不知道該從何講起。 上月戴著小眼鏡眨眨眼,不解望著他,他用英文寫個幾個字,說家人不要他,他也不想要他們了。上月雖然不清楚情況,但還是微微點頭,展臂抱住他拍拍背說著沒關係、沒關係。 寧迋舒也不曉得自己怎么回事,忽然涌上一股衝動想哭,而他也就在上月懷里哭了起來。他有爺爺,也有曾祖母,可是他從來不會這樣跟他們親近,寧家的長輩絕對不可能這么抱著晚輩心疼安慰,平常就連隨便開個玩笑都會被念。他大概是憧憬過來自于長輩的溫暖,只不過很多東西不是誰都會擁有,如果世界太過公平,就沒有追求、爭取那些美好事物的動力吧。 他哭了會兒就冷靜下來,不好意思對上月笑了出來,一面擦著眼淚收拾情緒。他點頭,長吁一口氣向她道謝,趁亂傾吐道:「我知道你聽不懂,所以這樣也好。我啊,好像喜歡上蘭爍了。跟以前的你喜歡上同一個人,不過我不曉得你當時遇到的蘭爍是怎樣的人,可是現(xiàn)在這個蘭爍很吸引我,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雖然實際上我已經(jīng)給他添很多麻煩,但是感情上……要是他發(fā)現(xiàn)我喜歡他,會不會困擾?還是我太把自己當一回事,搞不好他并不在意?因為我只是他生命里的過客吧?!?/br> 上月確實聽不懂他說什么,卻看懂了他笑語間的愁悶煩惱。她撕了張色紙,畫上一個圓,以那個圓為基礎寫寫畫畫,周邊多出許多符號,再將那張紙褶成一隻紙鶴送給他。 寧迋舒一手捧著小紙鶴問:「送我的嗎?」 上月點頭,在簿子上寫道:「符。愿いが葉いますように?!顾钢@行字又寫道:「wishesetrue.」然后衝著他豎起食指跟中指:「ya!」 寧迋舒哈哈笑,收下紙鶴道謝,比了同樣的手勢:「ya!」 傍晚梁氏姐弟先回來,上月跟他們兩個坐在客廳間聊,梁霈樺邀奶奶一起去泡澡,梁盛苜也想沖澡,剩下寧迋舒在公共區(qū)域枕著書發(fā)呆,然后打起瞌睡。天還沒全黑的時候,寧迋舒醒來在走廊跟屋里點燈,把幾個太陽能燈打開,蘭爍他們剛好回來,順道採了不少山菜。 竇鵬他們幾個一身的汗臭,身上沒少沾上草屑或塵土,但是蘭爍依舊是一塵不染的樣子,就連頭發(fā)也沒亂,所以蘭爍在走廊上跟他們幾個說:「你們把身上跟鞋底的土先在外面弄掉再進屋吧?!?/br> 竇鵬幾個才發(fā)現(xiàn)蘭爍太乾凈,一臉古怪的問他怎么不會臟,蘭爍說因為他有修煉,平常細微的塵埃水氣不會沾到身上。王皓穎感到不可思議,失笑說:「天啊,這不是那種小說里講的真氣護體吧?這樣的話就不需要穿什么防塵衣耶。」 蘭爍微微挑眉:「或許吧。不過幅射或是一些元素射線還是看情況,有的修煉者會受影響?!?/br> 寧迋舒走來插話:「怪不得你一件衣服能穿三天啊。」 其他需要手洗衣物的伙伴們朝蘭爍投以羨慕的眼神。 大家一起吃過晚餐,照著輪排的表單由薛晟、劉鈞宏善后。入夜沒有太多光源,所以大家多是回房間打發(fā)時間或早早就寢。寧迋舒扶著腰走回房間也準備洗洗睡,但沒想到腰痠背痛好像蔓延全身,拿了替換衣物后他就站在浴室門前的走廊痛到不想動。 蘭爍回房對著寧迋舒的背影問:「還很不舒服?」 寧迋舒一臉痛苦回過身說:「下午小睡了一下,因為姿勢不良所以好像更嚴重了?!?/br> 「那……」 「算了,我去泡個澡可能會好一些?!?/br> 蘭爍提議:「一起洗吧,我?guī)湍悴帘场!?/br> 「什么?」 「你這樣很難洗背后不是嗎?」蘭爍也去拿了替換衣物,逕自走去浴室放熱水。 寧迋舒有點慶幸自己抱對了金大腿,不是誰開闢的小天地里都能有辦法泡熱水澡,也因此他們家除了佈有陣法的這房間之外,是另外有間浴室的,只不過得輪流使用,而且使用的人也得一起維持整潔。 寧迋舒覺得自己算是受到蘭爍的特別照顧,趕緊乖巧跟過去。浴室跟共用的浴室很像,都有個大浴池,不過屋里共用的那間是貼滿馬賽克磁磚的浴池,而蘭爍這里則是木造浴池。聽蘭爍說因為是核所衍生的時空,浴室并不會因為長久使用而臟掉,自然不必特地清洗。 寧迋舒放好乾凈衣物就在角落把身上的都脫下、疊好再放到墻邊柜子里,一旁是淋浴區(qū),他馀光瞄到蘭爍也脫個精光走來,他讓開位置到一旁自己搓泡泡,洗頭發(fā)洗身體,心臟怦怦亂跳。 「放空放空?!箤庌偸嬉约簞e亂想,默念色即是空,但對他而言都成了廢言,因為他馀光還是會飄到蘭爍那兒,耳朵聽的也是蘭爍沖澡的聲音。真是害羞到快原地自爆! 蘭爍沖了會兒身體,拿起皂袋搓出泡沫說:「要坐嗎?」 「做?做什么?」寧迋舒驚詫,一對耳朵都紅了。 蘭爍默默把旁邊小椅子用腳挪近,正經(jīng)詢問:「坐下來我?guī)湍闼⒈??!?/br> 「???哦,坐……嗯嗯,好喔?!箤庌偸鏋閯偛艜e意的自己捏了把冷汗,真是心里有意,聽什么都歪得離譜。 椅子只有一張,寧迋舒坐著搓洗,蘭爍跪下來給他刷背,他受寵若驚:「咦,你干嘛跪啦,那我還是站著好了?!?/br> 蘭爍按住他肩膀說:「無所謂,你坐?!?/br> 「可是……」他聽到蘭爍用鼻音哼笑,對他說:「你真當我是古代人嗎?什么膝下有黃金的。這又沒什么。」 寧迋舒想起中午竇鵬有意無意酸了蘭爍的話,安慰他說:「我不覺得你是古代人,也不覺得你是什么老一輩,你知道很多我們都不知道的事,很厲害很前衛(wèi)?!?/br> 「也沒那么夸張?!固m爍頓了下,跟他聊:「其實就像學習新知一樣,很多東西越是學習,就越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渺小,我就是這樣。再說,人都是多面的,某方面是天才,其他方面也可能是白癡。」 「喔。那竇鵬中午說的那些話,你就不必放心上啦?!?/br> 「什么話?」蘭爍隨口回問,他專心搓青年的背,也不曉得是自己手太寬大,還是這青年的身體單薄又太矮小,輕易就能用雙手覆在這片背脊上,手掌能完全蓋住其肩胛骨,撫摸背上那對小蝴蝶。 寧迋舒不知道身后的男人心不在焉的聊,拿水瓢接了些水潑身體,他說:「就他說什么老一輩的啊。我從來都不覺得你老?!?/br> 蘭爍聽見「老」這字從青年嘴里講出來,多少是有點在意的,他說:「那你覺得我怎樣?」 「就跟竇鵬他們一樣年輕力壯啊。而且你還比他們都高,然后又很帥。」 「謝謝讚美。你也很好?!?/br> 「哪里好?」 「小小一隻,很可愛。」 「呃……」寧迋舒臉皮抽了下,這是恩將仇報吧??墒翘m爍又認真強調(diào):「我沒有在戲弄你。你這樣也很好?!?/br> 寧迋舒乾笑:「謝謝喔。要是你能分我十公分就好了。不,八公分也可以。外星人有辦法做到這種事嗎?增高什么的?」 蘭爍認真思考,回答:「可能有,但應該都是短暫效果,而且多半是障眼法?!?/br> 寧迋舒嘀咕:「比起先讓自己變得又高又帥,發(fā)展星際文明更優(yōu)先嗎?啊,不過他們搞不好也不覺得高矮是個問題?!?/br> 蘭爍拿刷子給他刷背,然后自己洗自己的,順便也洗了一頭長發(fā)。寧迋舒先洗完進池子坐著,雖然有大好機會欣賞蘭爍入浴,但視線仍無法在蘭爍完美的身軀停留超過一秒,總覺得會噴鼻血、出大糗暈過去。 蘭爍赤身裸體走來,大方的抬腳跨進浴池,他看寧迋舒窘著臉表情古怪,蹙了下眉心疼說:「真的那么疼的話,等下我?guī)湍阃颇谩!?/br> 寧迋舒低頭用發(fā)虛的聲音道謝,側過身靠在池子邊緣休息。他看蘭爍的長發(fā)落在水里冉冉飄動,實在很漂亮,不自覺傻笑了下。蘭爍忽地湊來摸他臉,他整個人僵住,以為發(fā)花癡被發(fā)現(xiàn),結果蘭爍笑說:「你真像蝦子、螃蟹,才泡一下熱水,臉跟身體都紅了,沒發(fā)燒吧?再泡一會兒就出去吧,你這樣泡久了也不行?!?/br> 寧迋舒暗自慚愧,人家為他設想,結果他顧著發(fā)花癡了?!副福虾δ鉩ao心。」 蘭爍挨著他坐到一旁說:「不用抱歉。我說了要當你的家人,互相關懷也很好。除非你嫌我雞婆。」 「才不會嫌你,我覺得你很好啊。」寧迋舒說這話都快藏不住笑意,話音由于害羞而有點發(fā)軟,他道:「其實我第一次和別人一起泡澡?!?/br> 蘭爍看他一眼,微笑說:「要是喜歡,以后就一起泡澡吧。」 「好、好啊?!箤庌偸娓杏X把這輩子的幸運值用光了,這樣真的好嗎?他非?;炭植话?,而且蘭爍就光著身子坐在他旁邊,他不敢碰觸對方,所以反而令身體更加緊繃了。 「差不多該起來了?!固m爍說。 「噫,這么快?」 「因為你整個人都紅通通的,再泡下去感覺會煮熟……」蘭爍半開玩笑說他,其實也納悶他這些古怪的反應。為了一個千歲多的傢伙害羞,可能嗎?還是因為從來沒有和人共浴泡澡的經(jīng)驗? 出浴后,蘭爍先讓寧迋舒把頭發(fā)吹乾,寧迋舒穿著寬松衣褲回自己的小房間,倒頭躺在床墊上吐氣。他闔眼笑得像白癡,兩手摀臉咯咯怪笑,本來還樂得想打滾,但是動作一大他就腰疼,最后還是像隻小殭尸一樣癱在床上裝死。 蘭爍吹乾長發(fā)出來,看寧迋舒大字形躺著打瞌睡,出聲要他等一會兒,接著就去找了精油回房給他推拿。寧迋舒依言側過臉趴著,上衣被拉到最上面,蘭爍撫摸他腦袋、后頸跟背脊安撫說:「盡量放松?!?/br> 「啊,好。」 蘭爍垂眼盯著青年溫順乖巧的樣子,因為側首趴臥而擠出一點臉頰rou,微張的嘴巴也有些翹著上唇,可愛得找不到任何事物來比喻,他淡笑了下,倒了些精油在掌心。 「呼。唔嗯?!箤庌偸娓杏X蘭爍溫熱的雙手和精油香氣,舒服得閉眼低哼,起初力道并不大,也只是很輕淺的撫摸背部,就在他快睡著時,蘭爍的手法跟施力有了變化,尤其是推揉的部位來到了他的腰部。 「啊、嗯,呼?!箤庌偸嫘南胨€能忍,抿嘴皺眉在蘭爍身下不時溢出呻吟。 蘭爍眼神略微深沉,輕聲提醒著:「再放松一點。」他手指摸著青年背脊的骨節(jié),一寸寸揉捏,一指按著尾骨和臀溝附近說:「仙腸骨這里的毛病,去醫(yī)院看的話也不是大毛病,但現(xiàn)在也無法就醫(yī),我就用自己的方法給你調(diào)整。你忍耐一下?!?/br> 寧迋舒慌張:「什么你的方法???」 「小說里的那套囉?!固m爍的口吻有點戲謔。 「度氣什么的嗎?真氣、發(fā)功那樣?」 蘭爍微笑未答,抓住青年纖窄的腰挪了下位置,然后整個人跨坐到青年腿上,由正后方施力推拿。接下來寧迋舒一連串慘叫:「噯啊啊、痛痛痛、痛,你小力一點,拜託不要不要,那里不行,好痠啊嗯嗯……」 寧迋舒握拳捶著枕頭,出了一頭細汗呻吟叫喊。而蘭爍卻還是神色淡定的持續(xù)整治青年的腰臀骨骼,半晌他看寧迋舒整張臉都漲紅,眼眶濕潤的哀求,有點心軟了,溫聲說了句廢話:「快好了,你放松,再忍忍。」 寧迋舒可憐兮兮的吸著鼻子回嗆:「痛死了最好能放松啦啊啊嗯、啊、哈啊,啊不要,我不要,呃嗯嗯……」他兩手拍打床鋪發(fā)洩,雙目泫淚控訴:「叫你停你都不停,殺人?。俊?/br> 蘭爍險些笑出來,心想有這么夸張嗎?還是這人特別怕痛?他心情難得有些浮躁,想把人欺負得哭出來,但又不忍心真的讓人大哭,雙手徐徐推揉著青年的腰身、收住力道,同時也強迫自己收束心神,拿一旁毛巾將身下的人一身薄汗都擦拭過,拉下上衣結束這一場曖昧的氣氛。 寧迋舒癱在原處輕喘,蘭爍離開他身上收了東西走開,他扭了扭身體覺得輕松不少,腰也不那么痠疼了,歡喜道:「真的好很多啊。謝謝你啦,蘭爍?!?/br> 蘭爍回望一眼,寧迋舒的笑容和道謝是那么率真可愛,對比之下他卻不小心興起了一些變態(tài)的欲望,竟也不打算收歛,要不是不想被寧迋舒討厭的話,他覺得自己可能會做出可怕的事。 寧迋舒看到蘭爍皺了下眉,冷下臉回一句不謝就走開,反射性先檢討一下自己剛才有多不配合,他滑開那道鏤刻的隔門喊:「蘭爍?」 「還有事?」 「是不是我剛才亂叫亂喊,你不高興???」 「我沒有不高興?!固m爍擱下東西,兩手在水盆里洗過,端著水盆要去浴室倒。寧迋舒成了他的小尾巴跟前跟后,再三確認他沒有不高興。他情緒已經(jīng)緩和不少,淺笑安撫說:「沒事就去睡吧。」 「我下午睡太久了,有點睡不著?!箤庌偸嬲f完就后悔,這是他自己的問題,老是煩蘭爍可能真的會被討厭,他說:「那,我拿個燈去外頭消耗精神好了?!?/br> 蘭爍抓住他肩膀挽留:「沒關係。我也不睏,你不會吵到我?!?/br> 寧迋舒看了眼空蕩蕩的寢室:「那我們要做什么?聊天聊到睡?」 「看星星吧?!固m爍拉他手往自己房間走,在床邊輕拍寧迋舒的背讓他先進床里,一點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寧迋舒不是頭一回坐這張床跟蘭爍聊天聊到睡著,沒想太多,俏皮笑了下就自己爬到床里面把所有抱枕都堆在一起,背靠著它們,懷里再抱著一顆抱枕,兩腳隨意朝一側打直。蘭爍坐進床里把床帷放下來,床架子里一下就變幽暗,他拿了枕臂靠上去,聽寧迋舒問:「星星呢?」 蘭爍輕笑,打了個響指,周圍景物變化,床架上半部消失不見,周圍房間也成了深山老林,林間還覆著一層白雪,夜晚的天空是迷幻的藍紫色,繁星閃爍,看得寧迋舒發(fā)出驚嘆:「嘩……好亮。」 寧迋舒知道蘭爍肯定有法子能觀星,本來以為就是弄個夜光的星相圖給他講一下天文知識,沒想到會是這樣直接看見戶外星空,他感動道:「真的是星大如斗耶。好大好亮的星星?!?/br> 蘭爍表示:「沒有光害。無污染、無陰霾的天空,當然好看。這在我以前的年代,也不是很稀罕,一抬頭都看得到。當然,山里的更美?,F(xiàn)在是秋天,東北方那里有仙后座,我們東方稱它們幾顆叫王良、閣道,還有北極星則是稱為勾陳一?!?/br> 寧迋舒傻笑著歪頭問:「咦,是那顆最亮的嗎?」 「嗯。」蘭爍又給他講了幾個秋天主要的星座,教他怎么找、怎么認,這些都是他爛熟于心的東西,雖然知道寧迋舒聽完也可能立刻就忘,但好像只要是跟寧迋舒在一起,做任何事都覺得自在愉快。 寧迋舒拿手指點了點天上的星辰,認真將它們都記起來,他說:「看星星真是不可思議,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星星,可能幾百萬年前就死掉了,但是它們發(fā)出來的光一直在宇宙里?!?/br> 「嗯,所以跟星星許愿也沒用,它們可能都死了?!?/br> 寧迋舒轉頭,錯愕又古怪的看著蘭爍說:「呃,真不浪漫耶。難怪上月奶奶嫁別人。」 「……」蘭爍轉移話題聊道:「知道超新星嗎?」 「啊,印象是星星爆炸?」 「我見過克卜勒超新星。」 寧迋舒問:「那是怎樣?很厲害?」 蘭爍無奈吐了口氣跟他講:「很厲害。爆炸的光亮比太陽還耀眼十億倍?!?/br> 「哇,那你怎么沒瞎掉?」 蘭爍瞇眼:「我又不是離得很近去看。蠢蛋。」他說:「質(zhì)量大的星通常也比較亮,不過壽命短?!?/br> 「有些人很像那樣,一生都很精彩,但活得短?」寧迋舒講完轉頭看蘭爍,調(diào)侃說:「但你是不一樣的,一千五百多年,可是也沒有很黯淡啊。」 蘭爍也轉頭迎視,兩人互望,雖然周圍晦暗,但還是能看見彼此的輪廓。寧迋舒盯著蘭爍一雙長眸,感覺他眼里也有無數(shù)星辰,而自己已越陷越深,恍惚間脫口就說:「你眼睛好漂亮?!?/br> 蘭爍目光閃爍了下,寧迋舒看不清楚,卻覺得他好像是有點不好意思。蘭爍問:「要一直看著直到睡著?」 寧迋舒仰首躺好,點點頭哼聲:「好啊。」他心想,反正睡著了蘭爍會把他弄回自己床上,不擔心。但蘭爍今晚有點不一樣,主動展開被子幫他蓋住,又摸他額頭看有沒有發(fā)燒。 兩人互道晚安,寧迋舒沒撐多久就睡了。蘭爍把星空的幻影撤掉,卻沒有將人抱起來挪回隔壁房間,而是躺到旁邊空位,轉頭盯著寧迋舒的睡顏發(fā)愣。 「真奇怪。」蘭爍無奈笑嘆,他有無數(shù)的機會可以經(jīng)歷各種人生、多彩多姿的戀情,但曾遭背叛的他在漫長的歲月里不太相信人間的感情,或者說他不相信自己。所以他對于走入誰的感情生活一點興趣都沒有,同樣也不打算讓誰走進自己心里。 但是很奇怪的,寧迋舒這傢伙之前說他過得不像人,他想反駁,卻無從說起。他記得人間百態(tài),卻唯獨忘了自己原本該是怎樣的人,其實早就迷失自我了。記得自己過去的面貌,但逃不過不斷被遺忘的宿命,誰都不會記得他太久,因為人的壽命短暫,就算窮盡一生記得他也沒用,到頭來他只有失去。 可是現(xiàn)在他心境有點轉變,他想被寧迋舒記住,想要寧迋舒陪伴,想跟這人在一起做很多事,也渴望變得跟這人一樣會生病,也會死去。起初以為是羨慕,但這兩天細細回過味來,他是心里有寧迋舒了。 這比他年輕時遇到寶嘉恩時,聽那天外來客講的宇宙觀或任何事都還要光怪陸離。 「唉?!固m爍闔眼輕嘆,不確定該拿身旁的青年怎么辦才好,自己又該怎么做才好。 翌日清晨,寧迋舒咂了咂嘴從怪夢里轉醒,他夢見自己在一座山谷間的花海恣情奔跑,空氣是溫暖的蒸氣,所以他跑太快的話會像風箏一樣飄浮起來。醒來的前一刻他在吃花蜜,但舔著嘴唇才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夢,有點失落的同時又覺得自己的床鋪怪怪的,手摸了摸,聽到蘭爍低沉的哼了聲,他驚醒,抬頭發(fā)現(xiàn)自己是一手擁住蘭爍上身的狀態(tài),一條腿還跨到對方身上。 「……」蘭爍面無表情看著寧迋舒,后者錯愕茫然看著他,他說:「早。」 寧迋舒一手撐在蘭爍腰側的床鋪,抬起上身,腦袋是空白的,直到他發(fā)現(xiàn)整個房間都是蘭花,眼神有些驚艷:「好香,都是蘭花?」不只遍地蘭花,床架上也攀爬了許多蘭花,有的是整串花穗像狐尾一樣垂落,也有些花形很迷你但香氣很濃。 蘭爍沒有任何解釋,只是一雙眼緊盯著寧迋舒。寧迋舒對這景象感到驚奇的同時,也察覺好像有個硬物隔著布料抵著自己的肚子,而且有點燙熱,他直覺想起了什么而慢慢紅了臉,疑惑的看向蘭爍。偏偏蘭爍一臉淡定冷靜,寧迋舒陷入了自我懷疑,心想:「不是嗎?男人早上常見的反應不是嗎?」 「對不起?!箤庌偸嬉膊恢罏槭裁醋约阂狼?,總之先道歉就是。 蘭爍問:「為什么道歉?」 「我賴在你這里睡覺。」 「我沒有不高興,你不必道歉?!?/br> 「那你很高興?」寧迋舒想也沒想,問出口才覺得自己這么講好像挺怪的。 「嗯,算是高興吧。」 寧迋舒覺得抵著肚皮的熱源越來越硬了,他嚇得往一旁滑開,蘭爍順勢湊過去,一手撐著他身后床架圍欄說:「不要回去了,這床夠大?!?/br> 寧迋舒忽然想起花是植物的生殖器之類的事,那這滿室的香氣又代表什么?蘭爍在發(fā)春嗎?昨晚他發(fā)花癡,今天輪到蘭爍發(fā)春,哪有這么好、又這樣剛好的事?他舉起一手拍拍自己臉頰,小聲嘀咕:「奇怪,我還沒睡醒嗎?做夢?」 蘭爍神情變得溫柔,鼻音哼出輕笑說:「嚇到你了?我想了一整晚,關于你對我的感覺,還有我對你的。」 寧迋舒抬眼看他,小心翼翼伸出雙手湊近他兩頰,輕捏。蘭爍無辜揪著眉心問:「做什么?」 「不是夢啊。」寧迋舒的表情比剛才還驚奇了。 「是真的。」蘭爍笑了聲,眼眸微彎。 「那你想出什么結果沒有?」 蘭爍歛起笑容,正經(jīng)道:「我覺得你喜歡我。還有,我心里有你?!?/br> 寧迋舒無預料的被揭穿心思,結巴道:「你心里有我?證據(jù)?」 蘭爍稍微偏頭瞄了下滿室蘭花,看著他眼睛回答:「整個房間都是證據(jù)?!?/br> 「那是生理反應吧?!?/br> 「不信嗎?」 寧迋舒囁嚅低語:「也不是不信,但也有點難以置信。你喜歡我哪一點啊?不可以說全部?!?/br> 蘭爍眨了下眼思考道:「真要說的話──你小小隻的很可愛。」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