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回到秦府】
眾人在小除夕前趕回了京城,整個城里四處皆是喜氣洋洋,迎接新年的熱鬧景象,皇宮內(nèi)更是妝點得美輪美奐。秦芷辰走在御花園中,讚嘆著這漫天飛雪的冬景,她身穿一襲紅艷旗服,頭上的旗頭發(fā)飾甚是珍貴華美,白茫茫的雪景更襯的她就像是精靈仙子般的令人注目。 蘭兒急忙的想為她打傘,她只是微微一笑搖搖頭,「白雪皚皚甚是美麗,撐著傘就擾了興致了?!拐f完還展開雙臂抬著頭,享受雪珠打在身上的感受。 「可我怕主子弄濕了衣裳,著了涼就不好了。」她依舊擔(dān)憂她的身子。 巧兒一聽也跟著附和,「是啊,格格年后就要出閣了,這身子可得顧好,屆時才能和貝勒爺早早誕下小世子啊。」說完,兩個貼身女婢都笑得燦爛。 她聽了粉頰一紅,不好意思的說:「說什么呢…我還沒有很想嫁咧,更甭說了紀(jì)承燁求婚都還沒求呢,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顾鷣y的也不知自己在說什么。 蘭兒和巧兒知道她害臊只是會心一笑,不過…「什么是求婚?。俊骨蓛汉闷鎲栔?。 秦芷辰還沉浸在羞赧中,隨便答著,「我跟承燁說過,他知道的。」 才說完,三人也來到了御書房,李公公見著是她趕緊迎著進去。 她一走進書房里就見到乾隆皺著眉頭似乎有些苦惱,趕緊上前,「皇阿瑪怎么了?瞧您一臉擔(dān)憂,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她親切的挽著他的手臂問著。 乾隆笑著撫著她的手,但想到這事又嘆了口氣,「廉親王雖因貪污獲罪,但承燁他們收集到的罪證畢竟都指向鄂敏那幫人居多,眼下他關(guān)在牢獄也近一年,雖然指控他就是謀逆案的主嫌,但沒找到關(guān)鍵的帳本,還是無法將他定罪,今日上朝已有不少屬他那派的大臣再為他求情了?!顾呀袢赵绯臓顩r與她一同訴說。 她聽了也明白乾隆是在乎她的感受,「皇阿瑪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替辰兒cao心,況且我是公主啦,又有您為我撐腰,沒人欺侮的了我的?!顾龢酚^地說著。 乾隆看著她如此體貼善良也是莞爾,「朕知道你這ㄚ頭不想讓朕為難,但是廉親王還是得拘著,畢竟案子還是要查下去,只是…」他猶豫了一下顯得有些為難的看著她又說:「那些與廉親王親近的大臣知道朕不會妥協(xié)放了廉親王一事,所以又紛紛上書著說廉親王的女兒夏逸婕的婚事可不能再拖了。當(dāng)初為了讓廉親王松了戒心,所以朕也走了一步險棋把夏小姐指給了承燁,原想定罪后婚事也可取消,沒想到卻是罪證不足,加上逸婕又染了重病,這下也是讓朕為難。」 她聽完也有些沉重,心里卻突然起著好奇便問道,「皇阿瑪,那承燁和夏小姐兩人曾經(jīng)是一對戀人嗎?承燁喜歡過她?」想起曾聽宮女們說過,她就一直好奇著。 乾隆卻是搖搖頭,「承燁和逸婕一直以來都是舊識,也算青梅竹馬,至于有沒有喜歡,這承燁朕是不清楚,但逸婕的心意也是眾所皆知的?!顾妓髦?。 說完看著陷入沉思的小ㄚ頭,莞爾一笑的摸摸她的頭,「ㄚ頭想什么?朕倒是可以確認(rèn)承燁現(xiàn)在的心思都在你身上的?!顾噲D想讓她安心。 她抿緊唇又抬頭問他,「那皇阿瑪這件事想怎么做呢?」 乾隆沒想到她是如此直接想要說白,猶豫的看著她半會兒才說著:「其實朕還沒有主意,可逸婕也是無辜,再說半年多前你突然詐死出事,一時也忙著處理案子,所以這婚約也沒解除,現(xiàn)下又被有心人士挑起,也不得不面對了?!?/br> 秦芷辰一聽到乾隆幫著夏逸婕說話,這心里大概也明白,畢竟古人的三妻四妾觀念是根深蒂固的,何況眼前還是有著后宮佳麗三千的皇上,即使這人再怎么疼自己,為了朝中勢力、相關(guān)利益,他也是極有可能就把夏逸婕嫁進紀(jì)府的,畢竟前面都說了夏逸婕纏綿病榻、即使她阿瑪罪大惡極,她終究也不過是個無辜的人。可她心里總有道聲音告訴自己,事情不會那么簡單的,她想起蘭兒巧兒把玉珮給了乾隆,便趕緊詢問道,「皇阿瑪,我阿瑪額娘給的那玉珮,可在您身上?」 乾隆看她沉默思索也知道她多少不開心,可卻沒想到ㄚ頭只問著玉珮,他點點頭從袖里拿出了玉珮來遞給了她,因為老查不出什么,所以隨時帶在身上以便有靈感時可以拿出來研究。 秦芷辰接過這塊玉珮時,不知為何就像有著感應(yīng)一樣的,想起她曾經(jīng)做的夢在一間房間里看著鏡子的哀怨神情,乾隆看著她突然發(fā)愣,以為她身子不適,緊張的問道,「ㄚ頭怎么啦?臉色怎么發(fā)白,哪里不舒服?」 她搖搖頭卻是著急的抓著乾隆問著:「皇阿瑪,玉珮我就先拿走了,您能否讓我出宮回秦府看看,我記得皇祖母說過出閣后那就是我的嫁妝的,我能先去看看嗎?」她心里總有一道聲音催促著要她趕緊到那間府邸。 乾隆雖感到疑惑,但見她著急也就應(yīng)許了,可卻是喃喃道,「朕是許了,可朕記得你壽宴前不才去過?」他想著前年壽宴ㄚ頭也是以著看嫁妝的名義出了趟宮去看看的,怎么現(xiàn)在感覺又像是第一次求著這事。 秦芷辰驚訝的看著乾隆又看向蘭兒巧兒,然后指著自己問道,「我去過?」 蘭兒巧兒只是詫異的點點頭,隨后想著也難怪,畢竟格格回來后隔天壽宴就被紀(jì)貝勒推倒撞柱子,醒來就什么都忘了,難怪也不記得曾經(jīng)有去過一趟。 她看著兩個女婢的神情,瞬間也理解應(yīng)該是真身的這個格格有去過,她當(dāng)然沒印象,于是她說著:「那時間還算早,我趕緊叫她們幫我備馬車,我去去就回。」說完她隨便做著叩安禮,就著急的想往外走,乾隆趕緊拉了她回來念道,「午膳用完再去?!拐f完連忙使個眼神給李公公,李公公微笑福身便轉(zhuǎn)頭出去吩咐去了。 秦芷辰看著乾隆對自己的寵愛,她感動的綻放美麗的笑靨,「好,難得尊貴的皇阿瑪捨身陪我用膳,當(dāng)然恭敬不如從命啦?!顾纹さ恼f著。 午后京城的某個胡同里,蘭兒和巧兒使勁地推開映入眼前的深紅大門,秦芷辰看著上面有些斑駁的牌匾寫著秦府,頓時有種奇怪的熟悉感朝她撲來。打開門后,巧兒轉(zhuǎn)身領(lǐng)著駕著馬車的太監(jiān)往側(cè)邊的馬廄去,蘭兒則跟在秦芷辰的身后一起步入了府內(nèi)。秦府內(nèi)的格局與大多數(shù)的王府無異,前面皆是主廳側(cè)廳還有書房,中間則有假山小橋的花園設(shè)計,旁邊則有飯廳和廚房還有庫房等等,往后再走就皆是寢院和客房。 看著諾大的府院,這不管是華麗梁柱還是雕花小窗都顯得雅致古典,不過她輕輕一拂桌面,「怎么一點灰塵都無?」她疑惑的問著。 跟在身后的蘭兒趕緊上前答著,「主子上次要求來看時,太后娘娘就已命人定時的進來打掃,所以這宅子才能一直保持?!?/br> 她點點頭順著感覺便直驅(qū)后院的寢院房間,進到側(cè)院一間典雅的院落,巧兒也跟了上來,一同和蘭兒推開大門時還看著上面的牌匾,驀地三人都訝異了起來。 巧兒詫異說著:「這邊上次只有主子自己過來,當(dāng)時我們也沒注意,怎么這么巧,這座院處也叫做芙蓉閣?!股砼缘奶m兒也只是驚訝的點點頭。 秦芷辰想著那個夢中的場景,的確當(dāng)時她只有看到原本的芷辰格格一人,她提起羅裙焦急地往寢間走去,一推開房間的門她也愣住了,因這房里的擺設(shè)竟與宮里的一模一樣,她試圖平靜自己的心情,緩緩走向她夢里的那個位置,那是在外寢的臥榻旁的墻,墻上掛著一面銅鏡,她記得夢里的芷辰格格就是在這個位置,她原以為是宮中芙蓉閣的樣子,后來才發(fā)現(xiàn)宮里邊的墻面并沒有鏡子。她做了個深呼吸,抬頭看著鏡面的自己,照映在她粉頸上的翠綠玉珮,她下意識的輕撫著就像夢中熟悉的動作般,一種難以言喻的哀傷感油然而生。 為什么夢里的芷辰格格如此傷心、哀怨甚至是一種絕望的無力感? 為什么在她如此傷感的情況后,現(xiàn)代的她便來到了這里? 「天啊,這邊兒和宮里怎么一模一樣呀?!骨蓛旱囊宦曮@呼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蘭兒也感到驚奇的觀看四周,「上次咱們來時,只有主子自己進來,奴婢還記得來的前幾日主子也做了惡夢,后來主子單獨進了這院落再出來時,眼睛還紅通通的像是哭過,回宮后就把玉珮拿了下來。」她想著那日情景,本關(guān)心主子但當(dāng)時的格格總是高傲冷漠她也不敢質(zhì)問,但現(xiàn)在眼前的這個格格著時可親多了。 倏地一個念頭閃過,秦芷辰像抓到了什么關(guān)鍵一樣,「你們老實說在那日以前,芷辰格格和紀(jì)貝勒的感情如何?還有夏逸婕和紀(jì)承燁的關(guān)係又是為何?」她突然繃緊麗顏,語氣嚴(yán)肅的問著,兩個女婢一時也有些兒不自在。 「不要緊的,我只希望你們把所知道的都如實說出?!顾噲D安撫她們的心緒。 二人看了看,直白的巧兒開始說著:「主子和紀(jì)貝勒的婚約,一開始紀(jì)貝勒無法接受,也非常不喜歡主子,但主子心儀貝勒爺,加上秦將軍與紀(jì)親王也是世交,故皇上和太后還是把主子指給了貝勒爺。至于夏小姐…就奴婢所知,她與貝勒爺?shù)拇_是青梅竹馬,二人常常走在一塊兒,但她對下人也是跋扈蠻橫的,可有沒有與貝勒爺有情,這奴婢就不清楚了?!顾宄靼椎慕忉屩?。 蘭兒看著一臉沉思的主子,想起了剛在御書房乾隆的一段話,她怕她亂想便著急地說著:「主子和貝勒爺可是經(jīng)過大大小小的風(fēng)雨,現(xiàn)下二人可是無比恩愛,再說貝勒爺若真的對夏小姐有情,那夏小姐這段時間臥病在床,貝勒爺里所應(yīng)當(dāng)也會去探望的呀,可貝勒爺并沒有這樣做,那就表示一切都是夏小姐一廂情愿的?!?/br> 她說了一大堆,秦芷辰不是不明白,只是她在思索為何這個芷辰格格在來到這里后會有這些動作,而她又怎么會穿越到這里,難不成解決了這些謎團,她便要回去了?那真正的芷辰格格會回來嗎?可是紀(jì)承燁喜歡的并不是那個秦芷辰呀,那會不會和青梅竹馬的夏逸婕在一塊兒反而比較好呢?思忖至此她又瞧了那面墻的鏡子一眼,她想起了韓仲棋府里的書柜機關(guān),她伸出手把墻上的鏡子拿了下來,推推鏡子后面的墻面赫然發(fā)現(xiàn)墻中可有機關(guān),里邊兒一個四角形的木盒在她輕推墻面后便旋轉(zhuǎn)了過來呈現(xiàn)在她眼前,蘭兒和巧兒見著這幕也是錯愕驚嚇。 她把木盒拿了下來卻發(fā)現(xiàn)上面有圓形鎖頭,一個念頭閃過她把頸上的玉珮取下對準(zhǔn)鎖頭放置,輕輕一轉(zhuǎn)便開了鎖,里頭全是書信,她要巧兒和蘭兒退下,她需要自己一個人好好的看看。 廉親王府邸里,坐在臥榻上的夏逸婕正生氣的砸著手邊的東西,「下作的東西,命你們?nèi)フ埣o(jì)貝勒過來,卻好多天都沒見到人,實在無用。」一個杯子直接敲到了小廝的額頭,頓時紅腫流血卻不敢出聲,一群人跪在地上直發(fā)抖著。 身邊貼身的女婢耐心解釋著,「大小姐可不能這么說,芷辰格格回來了,現(xiàn)在還被萬歲爺封了公主,貝勒爺當(dāng)然得多待見她,畢竟這身分不同了嘛?!?/br> 夏逸婕咬著牙悶哼一聲,「那矯作的賤蹄子竟然還活著,用詐死這招博得承燁的憐憫,還讓那些江湖俠客冤枉阿瑪入獄,搞的本小姐得在這裝病博憐,可承燁卻連來瞧都沒來瞧一眼,這算什么東西?!顾缓鹋烙衷伊诉呑郎系牟鑹?。 「大小姐息怒,現(xiàn)在太保張大人和督保右使左大人都在為小姐求情,縱使皇上不放王爺,但這門親事還是得定的?!古竞醚詣竦乐?,試圖緩和她的怒氣。 夏逸婕聽了心情也稍微平復(fù)些,是啊,畢竟和承燁也是自小認(rèn)識到大,雖然總是她黏他較多,但這么多年下來,他也沒真正拒絕過她,那就代表他不討厭她,所以她還是有機會的。即使嫁進紀(jì)王府只能當(dāng)側(cè)室那也沒關(guān)係,以她的手段還不能治治那沒爹沒娘的孤女格格嘛。想到這她嘴角上揚的幅度愈來愈深,人也顯得有些陰險可怕。 大年初一宮里自然喜氣洋洋,清早秦芷辰硬是被太后挖了起來坐在桌前一起用膳。她頻頻打著哈欠,想到昨日又是宮宴又是守夜的,實在折騰了一晚,沒想到今日又得早起。 太后沒好氣地瞧著她,心里當(dāng)然也不想她勞累,但更多的是不捨,「別怪皇祖母不給你補眠,這個新年可是最后一次陪皇祖母過了,明年就是為人妻子要做主母了,自然就不許那么任性了。」她說著說著有些兒感傷。 她看著太后紅了眼眶也難過了起來,「皇祖母說什么呢,我永遠是你的辰兒,只要皇祖母想,那我就回來陪你過年。」她說的理直氣壯倒讓一旁的宮女們感到窩心的笑了。 太后聽了也備感窩心,但還是唸叨著,「哀家知道你的孝心,但是嫁出去就是福晉了,要好好侍奉夫君、奉養(yǎng)公婆,知道嗎!」唸著唸著卻疑惑起一事,「除夕前你回去了秦府邸,怎么回來后,隔天承燁找你,你卻不見,發(fā)生了什么事?」 看著太后關(guān)心著,她有些不知該如何答,只能裝傻呵呵笑著,「不是說快成親了,不能老相見的嘛,有些欲擒故縱,男人才會珍惜啊?!顾S便打著馬虎眼。 太后聽了只是噗哧一笑,「瞧你說的這什么歪理,不過欲擒故縱偶爾是需要的。前些日子總有大臣向您皇阿瑪建言關(guān)于夏小姐的婚事,在廉親王的謀逆罪沒有定案時,你皇阿瑪實在沒理由拒絕她和承燁的婚事,不過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你貴為公主自然是正妻,但偶爾吊吊男人的胃口還是需要的,畢竟這就是后院的生存手段啊?!顾m然笑著,但說的卻很真心。 秦芷辰只是點點頭沒應(yīng)話,那日她在秦府邸看到的書信是一個巨大的秘密,她不見紀(jì)承燁也是因為若這個真相是原來的芷辰格格的心結(jié),那如果她解決了,是不是就又回到了現(xiàn)代,如果真是如此…那紀(jì)承燁怎么辦?真要讓他愛著一個不是真正的自己,還是乾脆不見淡化情感,讓他對青梅竹馬夏逸婕更上心思,腦海里太多復(fù)雜的心緒未解,只好閉而不見。 她想著那天回宮后讓巧兒去辦的事情,抬頭瞧了巧兒一眼,她向她點點頭表示完成,她趕緊用完膳給了太后大大擁抱,便裝著淘氣的出了寢宮奔向養(yǎng)心殿直找乾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