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藥
雷利安將她安置在城堡最深處的房間,她跟在士兵的后面,外面明明是白晝,但穿過昏黃的長廊,房間外還需火把照明才能看清。 這里算不得好住處,她頻頻回首,只看到訓練有素的士兵守著走廊,沒有看到嘉里斯的身影。 士兵將房門推開,說會找侍女來幫她收拾衣物。 房間有一扇小小的窗戶,很高,她爬上桌子,踮著腳往外看,只看到這里是城堡中段位子,后面是荒蕪的沙地。 侍女是個年輕的女人,比阿爾吉妮大一些,仿佛對她很是不屑,替她梳頭時扯的她頭皮都發(fā)痛。 “夠了?!卑柤菰谒诙斡昧ψノ账^發(fā)往后梳的時候開口,“你出去?!?/br> 侍女不服氣,還想辯駁幾句,她轉過來,一雙藍色眼眸直直地看著她:“出去,或者我會告訴看守的侍衛(wèi)?!?/br> 門輕輕帶上,她將桌子用力推到窗前,爬上桌子,手扶在窗棱往外看,天已經黑了,房間里更是昏暗。 突然,一只手搭上窗棱,她嚇了一跳,差點跌倒。 好不容易扶穩(wěn)站住,看去,是嘉里斯。 她的哥哥,灰頭土臉的爬上城堡的墻,手撐在窗戶上,看見她,還是露出一個笑來。 “妮妮。”嘉里斯輕聲喊她。 阿爾吉妮握住他的手,看著他手上在滲血的傷口,心疼的眼淚直流。 “別哭,妮妮,別哭。”他要用力攀著窗戶,不能伸手替她擦拭眼淚。 這窗戶太小了,他無法鉆進來,只能將頭伸進,安撫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哥哥,這太危險了,你快下去。”她回過神來,急忙催促他。 “我馬上就走?!奔卫锼拐f,“我?guī)Я藮|西,你拿著?!?/br> 他示意阿爾吉妮去拿他衣兜里的小瓶子,她伸長手去拿出,是一個銅質的小壺。 “不要嫁給他。妮妮?!奔卫锼寡劾飵е鴳┣?,“你可以嗎?” 她捏緊了瓶子,看著嘉里斯,問:“我該怎么做,哥哥。” “把這個滴到他耳朵里就行?!奔卫锼乖谏衬伊撕芫?,才在一個巫師那里找到的毒藥,“不會很嚇人的。” 她拿著瓶子,深呼吸了幾口氣,有些不知所措。害怕和欣喜在她心里交織,一時不知如何打算。 “妮妮。我要下去了。”嘉里斯撐得太費勁,又怕耽誤太久被人發(fā)現(xiàn)“再吻我一下,妮妮?!?/br> 阿爾吉妮吻了吻他的唇角。 嘉里斯離開前,看了一眼一臉懵懂的少女,終究壓下了心里的苦澀,低聲道:“沒關系的妮妮,你害怕的話就等哥哥動手?!?/br> 嘉里斯趁著夜色又離開,阿爾吉妮在窗戶上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往下爬,最后力量不支,在最后一米多高的地方倒下,撲在黃沙上,好一會兒才掙扎著起身。 他回頭看了一眼,又戴上帽子,離開了。 阿爾吉妮拿著手里的瓶子,原本顫抖的手逐漸平穩(wěn),將瓶子藏進抽屜最深處。 雷利安在城堡里舉辦宴席,他手下的騎士長都受邀參加。 侍衛(wèi)在旁邊舉著酒壺隨時添酒,他喝的暈暈乎乎,仰在座椅上大笑。 “到時候她哥哥收回了城池,那海邊的城堡也是我們的地盤了?!彼万T士長碰杯,有酒液潑灑在桌子上他也滿不在乎 ,喝的爛醉如泥。最后在士兵的攙扶下走向阿爾吉妮的房間。 不過先前被她趕出去的侍女守在門口。他喝的太多,分不清人來。看著門口的侍女熱情洋溢主動迎合,伸手攬住了她,手摸上她的胸脯,嘴里念叨著:“看起來那么大,原來這么小?” 侍女將一串金色手鏈塞給攙扶著他的士兵,士兵沒猶豫,將雷利安交給了她。 她將雷利安引到自己的小屋里,就在阿爾吉妮隔壁。 阿爾吉妮聽見門口嘈雜的聲音停歇,接下來是侍女嗯嗯啊啊的大力喘息聲,沒持續(xù)多久,在她吹滅燭火爬上床之后,聲音戛然停止,再就是雷利安如雷般的呼嚕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