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帝后與云州,生死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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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武皇帝說要御駕親征之前,在名分上已經(jīng)下詔命年僅三歲的皇太子聿“監(jiān)國”,尊請?zhí)筝o佐,封皇后為“攝政皇后”,實際上是打算讓皇后和留下來的理政大臣們在皇帝不在的時候處理國政。 假如……假如皇帝真的在云州戰(zhàn)場上遇不測之事,太后和皇后就可以立馬讓太子聿順位即位,成為新帝,不至于讓國無主君,國心大亂。 他雖然要走了,但是卻把婠婠母子和婠婠的母親安排地清清楚楚,叫他們一心待在宮里頭好好過日子,不必讓戰(zhàn)火的狼煙吹到他們的面前來。 而且皇后甚至還可以在皇帝不在的時候,依靠自己手中的攝政皇后權(quán)力培植、提拔一批自己的心腹,對她來說,留在宮里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但是婠婠卻破天荒地提出她要和他一起去。 倒是驚了不少人。 她母親第一個不同意,背后當(dāng)著婠婠的面,罵婠婠沒腦子的那些話,晏珽宗自己都能猜得出來。 “我看你是瘋了!好好的安生日子不過,你要跟他出去亂跑干什么!云州外頭亂成這樣,你不知道打仗的時候是日也打夜也打,連個囫圇覺你都睡不下來!說不定他沒戰(zhàn)死,你自己反先累得病死了。我怎么生出你這樣的蠢貨來!” 甚至她那些乳母嬤嬤們會說的話,也不過那么幾句。 但其實晏珽宗這回覺得她們說得都挺對的,他也不想讓婠婠和他一起去。 “那里太清苦了。何況你身子從前底子不好,別再舟車勞頓地勾出從前舊病來。若是軍情突發(fā),連我都顧不過來你怎么辦?” “和你母親,和咱們的聿兒,安安穩(wěn)穩(wěn)地待在宮里等我回來好不好?” 婠婠聽他這話反而挑了下眉冷笑。 “想來你原來是當(dāng)我不懂事,以為我是沒見過世面,想和你出去游山玩水,還等著你圍在我身邊伺候的呢。我竟是這般的妖后禍水了?!?/br> 晏珽宗連忙說不敢。 他是真的單純地舍不得她出去多吃半分的苦而已。 他的婠婠,就應(yīng)該一輩子無憂無慮,好好被人養(yǎng)在金絲窟里照料著。 去云州? 那里連一座像樣的行宮都沒有,連個能讓她金貴玉足落地的地方也沒有,他那般愛她,珍惜她,怎么舍得叫她過去吃這些根本沒有半點意義的苦頭? 婠婠嘆了口氣,幽幽道: “自古文官們四處升遷貶謫調(diào)任,是少有帶著妻子兒女同去任地的道理的。他們的妻兒只能留在老家伺候公婆長輩,守著活寡。若是誰去赴任還拖兒帶女地帶著一家子,外人就會嘲笑他們是兒女情長、做官肯定做不好。 ——但是武將們動輒調(diào)任,尤其是被調(diào)去邊疆關(guān)塞的,反而都會把父母妻妾兒女都帶在身邊,時人卻紛紛稱贊他們忠誠勇武,你還不知道為什么嗎?” 因為邊疆武將是隨時都會送死的。 武將們帶著妻眷家人同往,是以示和邊關(guān)城池共存亡之心。 若是一朝城破,這些守將們的家人也都會送死或者淪為奴隸,這就是他們的決心。表明了他們哪怕是為了自己的家人妻妾兒女,也一定會血戰(zhàn)到底的。 婠婠握住了他的手,同他十指相扣: “麟舟,我不是那樣一點苦都吃不得、嬌滴滴的籠中雀。我真的沒有那么嬌氣的。守將們的妻妾兒女尚且隨行以示決心,如今你是皇帝,我是皇后,你要御駕親征,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去,想告訴天下百姓” “——我同皇帝生死與共。帝后同整個云州城,生死與共?!?/br> “你讓我和你去,好不好?我不是你的麻煩和負擔(dān)……我也不需要你圍著我轉(zhuǎn)。此去云州,我也不是去擺皇后的架子,去等著叫別人叩拜侍奉我的?!?/br> 她這句話說的他心都化成一灘了。 她說,她這一生要同他生死與共。 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能等來婠婠的這句話。 婠婠如此意志堅定,晏珽宗拗不過她,只能帶她一起去。 也不知她私下是如何說服了她母親的。 * 婠婠身為皇后,此去云州,卻只帶了三個人跟隨侍奉。 萃瀾萃霜兩個老嬤嬤,還有女醫(yī)吏薛嫻。 收拾行裝時,除了一身必要見客的宮裝,一身皇后朝服之外,她只帶了幾件半舊的、行動間方便的常服。首飾里頭也只帶了一頂樣式最簡單的鳳冠,是留著搭配那身皇后朝服的。 畢竟去云州前線,皇后也少不得要有和皇帝一起沙場秋點兵的時候,帝后共同出面鼓舞士氣,少不得要點行頭裝飾一下。 除此之外的脂粉、釵環(huán),她都沒帶。 倒是薛嫻和她一起收拾了很多藥方和藥材帶去了。 皇帝這次走的很快。 他不像以往的帝王親征,是從京師率兵一路浩浩蕩蕩地出發(fā),而是在地方上調(diào)兵過去,皇帝只帶著必要的親衛(wèi)們輕裝上陣疾行,只等皇帝到了,一坐鎮(zhèn)就能指揮開打。 臨走前,婠婠去了一趟千秋宮,交給母親一個錦盒匣子。 “倘若我……回不來了,以后每年聿兒的生辰,母親就打開那一封給孩子看看吧。我給他留了二十六封信,讓他看到三十歲而立之年?!?/br> 她母親嘆了口氣,沒再勸她了。 乳母哭著也要跟她去伺候她,說云州那里苦寒之地,皇后身邊連幾個婢zigong人都沒有,就這兩三個人,使喚得過來嗎?又擔(dān)心萃瀾和萃霜是晏珽宗的人,必定不會一心對婠婠忠誠上心。 婠婠知道乳母心里是很愛她的,只是愛的方式……她不大好評價。 但是一再勸了勸,好歹把華夫人也給穩(wěn)住了,叫她和太后、聿兒她們好好待在宮里就行。 婠婠摸了摸聿兒的臉,轉(zhuǎn)身離去。 * 這一路上車馬疾馳勞頓,晏珽宗幾次要問婠婠可還能適應(yīng),幾度想要吩咐著放緩速度。 婠婠不準他過問自己的身體半句,都說自己能承受,還厲聲吩咐親衛(wèi)們每日必行多少里。 “前線戰(zhàn)況瞬息萬變,陛下豈可為我一人之身屢屢停歇。陛下再問我能不能適應(yīng)承受,別怪臣妾翻臉了。” 她擺出嚴肅的陣仗來,把晏珽宗都給嚇住了,便不敢多嘴,只能時時觀察她的臉色可還對。 古人常說“車馬勞頓”,這話其實是一點都不假的。 千百年之后的后世之人,出行時天上飛地上跑水里游的應(yīng)有盡有,可是后人尚且難以長時間忍受路途的瑣碎無聊。 而其實這個時代的許多道路,哪怕是皇帝下令修建的行軍大道,都是坑坑洼洼不平坦的,再用咕嚕咕嚕日夜不停的馬車從上面壓過去,顛的人頭腦五臟都能碎了,滋味更加不好受。 不過婠婠當(dāng)真忍了下來,一句抱怨也沒說。 皇后的這次親臨,不僅真真切切鼓舞了云州一線軍民的斗志,也為她這個“寵后”博得了鋪天蓋地的美譽。 畢竟在當(dāng)時人看來,元武皇后只要老老實實地待在宮里當(dāng)“攝政皇后”,不僅可以總攬大權(quán),而且不論皇帝在外頭是死是活,她都能安穩(wěn)一生,根本不用吃這個苦的。 而男人們呢,其實心里也不是很贊成所謂的“攝政皇后”,覺得這是“紅粉篡權(quán)”,要禍國殃民的。 如今婠婠放著唾手可得的權(quán)力不要,反而要去陪皇帝上前線,倒叫他們驚奇又感動。 ——雖然婠婠從來沒有想要這些男人的美譽和夸贊,但是誤打誤撞的是,她確實得到了這些好名聲。 但是晏珽宗知道,婠婠雖則十分愛惜名節(jié),但是根本不重視這些賢良的“虛名”。 她愛惜的名節(jié),是為了約束自己,而不是索求別人對自己進行夸贊。 她要來云州,唯一的目的就是安頓云州城內(nèi)除了士卒之外其他黎民百姓的心。 比如說,商賈之類的一旦聽說要開戰(zhàn)了,就會立馬帶著自己的貨物離開。 因為商人和貨物的離開,城內(nèi)市場的空缺,就會導(dǎo)致物價被人哄抬,糧價上漲,布價高昂,鹽糖之價貴比黃金,百姓生活受到極大的影響?!?,冬天也快到來了。 再比如說,醫(yī)者郎中之類的人也可能會因為害怕而離開。 若是這般,城內(nèi)缺乏醫(yī)師,百姓有個頭疼腦熱的很長時間也無法得到醫(yī)治。 這些并非戰(zhàn)爭造成的直接惡果,也是官府無法控制之事。 自然了,上述例子不是說明商賈醫(yī)者等人的逃離,是因為他們品行低下。 其實一到開戰(zhàn)的時候,不論戰(zhàn)爭的后果是輸是贏,三百六十行的各種匠人和平民百姓們都有提前搬遷逃離的,而商賈醫(yī)者之流的離開則更加影響城內(nèi)百姓的生活。 * 如今,皇后的到來比皇帝的到來更能安定人心。 因為聽聞傳說中那個“千古第一寵后”的親臨,既是安心,也是讓人好奇。云州城內(nèi)不僅沒有出現(xiàn)跑人的跡象,反而還有周圍各州縣的商賈們瘋狂的涌入,都想要一睹皇后的盛容。 在云州城內(nèi)所有人翹首以盼的好奇中,這年十月初八,帝后終于駕臨云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