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海棠嬌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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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國都內(nèi)傳出流言的第二日便設國宴送其木雄恩回國。 原先說的幾乎板上釘釘?shù)暮陀H結(jié)好之事也全當從未發(fā)生過一般。 婠婠和瓷瓷蘭之前商議過,在事后對此事給出的說法是這樣的: 喇子墨國先王和先王后最鐘愛的孩子就是瓷瓷蘭公主一人,可牙帳周圍近來總有圖謀不軌之人,似乎想要謀反,對先王和王后不利。先王、王后他們唯恐一朝事變,連最鐘愛的長女也保不住,就權(quán)且暫且和親之名送公主遠到魏室避亂,盡是一片慈父慈母之心。 前不久,先王自知大限已至,害怕自己死后諸子爭奪汗位而大打出手,又密書魏帝,請魏帝偷偷再送回他的女兒回國繼承汗位,又以國書苦苦懇求魏帝能借兵給他的長女,助他的長女瓷瓷蘭公主順利回國。 魏帝自然是應允了。 不管現(xiàn)在外人信不信,但是史書上都只能這么寫。 魏室從此和喇子墨國結(jié)為手足至親之國,斷無再發(fā)生戰(zhàn)亂的可能。既是手足同胞,那再和親豈不是亂了人倫了么? 當天下午,皇帝就親自送了曳邇王出城。 其木雄恩走的時候,婠婠正在坤寧殿內(nèi)午睡。 皇帝微服相送他數(shù)里。 直到最后,連這座魏室國都巍峨雄壯的城樓都徹底消失在了他們面前。 晏珽宗這才笑道:“孤見王爺似乎還并不服氣。這是她生活了大半生的城,你此生只來過兩回,這一次走了,永世也不必再回來了。” 其木雄恩藏在袖甲中的手指微微發(fā)顫:“縱你得到了她的人,她那樣高貴的出身,從小是讀著圣賢書長大的,這輩子也不會真的喜歡上你?!?/br> 晏珽宗并不理會他的故意激怒:“王爺,上路吧。等你見到你們新汗的時候,孤和皇后的孩兒大約也要降生了?!?/br> 說罷他便冷笑著拂袖而去。 其木雄恩看著魏帝那個囂張至極地離去的背影,一顆心卻似痛得早已沒了知覺。 他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好生再看圣懿最后一眼,可這個人從此卻擁有她的朝朝暮暮。 認輸而不服氣,他不得不認命。 其木雄恩飛身上馬,帶著自己的使團一路疾馳而去,馬蹄踏出的每一步都無法再回頭。 記憶中那一年他來到魏都時,圣懿還是那樣的嬌小可愛,可是過去的時光永遠都回不來了。 明明上蒼也給了他十來年的光陰去努力,可他究竟都努力了些什么呢?他還大她數(shù)歲,可不過是因為他無能,所以他永遠都得不到她。 * 晏珽宗送完其木雄恩回城的時候,婠婠才剛睡醒,一面迷蒙地捧著茶盞咕嘟咕嘟地喝著茶,一面聽著長孫思和她說起今日宮宴上頭的事情。 婠婠聽得眼睛都睜大了。 長孫思說,今日國宴上著實是一出好熱鬧的大戲。 皇帝直接命人拎著那幾個喇子墨國的侍從扔到了其木雄恩面前,說這些人私下賄賂京中的地痞無賴之徒,命他們?nèi)鞑セ屎蟮纳硎乐{言,把那位曳邇王臉色逼得鐵青。 皇帝又笑道:“曳邇王多年未見過圣懿帝姬,如今眼睛略有些昏花了,自然會認錯人了,可是王爺自己認錯不打緊,還縱容手下這般,可就說不過去了?!?/br> 說著皇帝就命宮人將一個老翁帶上了大殿。 那老翁赫然是其木雄恩早死了父親、瓷瓷蘭公主的祖父的樣子。 其木雄恩面色一變,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了聲:“父汗?” 可是下一秒那老翁徑直朝著皇帝跪了下來,哐哐叩首叩得飛起,嚇到了滿殿的人,其木雄恩面色更加難堪了起來。 老翁起身后一把撕了自己的面皮,直直在自己臉上拽下一大把豬皮凍形狀的東西來,告訴眾人說,這就是江湖上傳說的易容術(shù),只要愿意花心思自己去雕琢面部的細節(jié),就可以很大程度上模仿旁人的長相,達到幾乎以假亂真的地步。 竟然是如此。 晏珽宗于是冷冷地回望了其木雄恩一眼:“王爺以后眼睛還是略睜大些好,認錯了圣懿帝姬和孤的皇后是小事,若是連親生父親都能認錯,那可是天大的笑話了。” 說罷滿殿眾臣也跟著大笑了起來。 不過他們很快也笑不出來了。 因為皇帝今天想警告的人不止是其木雄恩一個。 殿外旋即又走上前來一個青年男子,眾人打眼看去,那不正是潘太師的孫子潘常致么? 只見那潘常致跪地叩首,直接向皇帝告發(fā)了他的祖父潘映錸潘太師,說是他聽聞他祖父也時常懷疑和污謗皇后的身份,說皇后分明就是圣懿帝姬之類的話。希望皇帝看在他大義滅親的份上可以從輕發(fā)落,給他潘家好歹還留個后。 這下眾人是徹底說不出話來了。潘太師是什么樣的重臣啊,也能說被告發(fā)就告發(fā)了的。 潘太師堅決跪地說自己從未干過這樣的事、說過這樣的話。 皇帝瞥了他們一眼,問臣下們該如何處理。 有些臣官們畏畏縮縮地不敢說話,有的或說請皇帝念在潘太師好歹也曾是圣懿帝姬老師的份上饒他一回。 皇帝再問他們可有旁的話可說,可有何異議,就沒人敢說話了。 這時,見眾人沒有旁話可說,那潘常致也驀然起身扯下了自己的面皮,而他分明也不是“潘常致”,根本不是潘太師的孫子,甚至五官長相和潘太師相差得還很遠。 竟然又是一出易容好戲。 皇帝厲聲斥責群臣下去:“孤看你們是眼瞎也心瞎,今日上殿扮作潘常致之人,明明就比潘常致還矮上大半個頭,你們竟然全無一人看出!潘常致素日喜好馬球,他又是男子,常常和你們一道走動游玩,今他去江南還不到一年,你們就記不得他的樣子了!何況圣懿帝姬是先帝愛女,又是未出閣的殿下,壓根沒見過多少外人,你們?nèi)缃褚娏斯碌幕屎?,就敢私下瞎嚷嚷她是圣懿帝姬?!銈兌际悄膩淼哪懽?!?/br> 群臣和宮人左右齊齊跪倒在地皆說自己不敢。說自己素來持家甚嚴,家中子侄妻妾斷斷不可能再相信這樣的流言蜚語的。 這樣一出下去,以后的確是沒人再敢議論元武皇后的身份了?!@一次不止是在明面上不敢說,甚至連心里都不敢懷疑了。 外頭的百姓們也說很是:“你看那喇子墨國的什么王爺,連他親爹都能認錯;那些當官的大爺們,連自己素日的玩伴幾尺幾尺身高也記不得。如今他們就敢口口聲聲說皇后的身份不對,說皇后就是圣懿帝姬,也不知是長了雙什么眼睛。依我看先把自己親爹親孫子認齊全了再說吧!” “是啊,咱們當今圣上可是有為的明君,如何能叫他們潑上這樣的臟水去了?!?/br> * 婠婠聽罷輕輕擱下了手中的茶盞,還不知道就在自己偷懶小睡的這段時間里外頭發(fā)生了多大的變故。 其實,私心里來說,她也總覺得晏珽宗這樣做實在是有些太過于…… 不過面上她并沒說什么。 長孫思又同她商議起了正事,遞給婠婠很厚一沓紙張:“是下頭給娘娘腹中的小殿下選上來的乳母,娘娘可先看看有無中意的呢?!?/br> 婠婠見了那密密麻麻的字就有些煩,而且她知道自己素來被養(yǎng)得太過單純,未必有什么太過精準的識人之術(shù),就請長孫思過后拿去給她母親挑選。 這道程序從皇帝那里過的時候,皇帝又吩咐了幾句來:“乳母們奶水充足會喂養(yǎng)就是了,不要那東拉西扯素日嘴里言語沒個止歇的來。你只看著萃瀾萃霜她們的品行挑。性情謹默的才好?!?/br> 說完這件事后,長孫思又拿出司天使們剛選出來的好幾處吉瑞之地給婠婠看,說是留著埋胎盤的喜坑。 宮里的孩子們出生后從母體里帶出來的胎盤都要埋葬到喜坑里,喜坑上頭還要種上一些祥瑞之樹的。 婠婠才知喜坑竟然是這個意思。 榮壽殿的大海棠樹下?lián)f就是她的喜坑,她從前還不懂這個說法,原來那里竟埋著她的胎盤。 常見地種在喜坑上的樹木有松柏、銀杏、梧桐、梅樹、海棠之類的,長孫思還問她想選哪種。 婠婠有些猶豫不決,說等她再想兩日的,不過那個喜坑的位置她已想好了,就在坤寧殿的后偏殿處。 長孫思正要走時,晏珽宗恰好從外頭回來了。 婠婠旋即拉著他讓他過來看看,他瞥了眼,很果斷地下了主意: “就挑一種松柏吧??购箖觥⒛屠淠退さ?,是個好兆頭,這樣才配做孤的孩子。銀杏梧桐落葉太多,年年歲歲沒個干凈,聒噪得很。海棠又忒嬌弱了些,花期亦不長,不好?!?/br> 婠婠皮笑rou不笑地扯了下唇角,讓長孫思先下去了。 待人走后,她對他冷哼了聲:“你去看看榮壽殿的那棵老海棠樹花期長不長、嬌弱不嬌弱?!?/br> 晏珽宗這才回過神來。 他很快反應過來,又一本正經(jīng)地道:“其實這也是不大一定的事兒。若是精心澆灌養(yǎng)在溫房里,自然是四時皆春、花期亙長了?!?/br> 可是嬌弱還是嬌弱的,根子就那樣,改不了。 海棠泣露,昨夜他也是才見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