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晏載安死(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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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去了多久,連天際的云彩都如河中水流一般斷斷續(xù)續(xù)地流到了另一邊去。 等他做完了兩次抽身而出的時候,婠婠被迫柔軟溫順下來的身體像是一具美麗卻毫無生氣的艷尸一般靜靜仰躺在馬背之上。 不遠處的一棵大榕樹下扎著女官們早早準備好的皇帝龍帳和兩行高大的明黃色步障。 他穿好自己的衣服,解下衣袍包裹在婠婠赤裸的身軀上。他旁若無人地將婠婠打橫抱起步入大帳之內,女官們垂首肅立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大帳里早就背好了所有皇帝可能用得上的東西,還有一方寬大的浴桶,里頭放滿了溫度適宜又正冒著熱氣的水。 享樂貪歡的后果就是他又一次惹了婠婠生氣,回宮的路上她懨懨地合眼伏在馬車的臥榻一邊歇息著,根本就沒開口再搭理他一句。 晏珽宗給她細心清理完身體、又換上了身清爽干凈的衣裳,她還是委委屈屈地抽泣了一陣:每次都是這樣,她滿心歡喜地和他出來游玩,可是這個狗男人心里只惦記著縱欲尋歡,像是把她當成了一個什么玩意兒一樣耍弄! 他就是把她騙出來玩的! 她想要像尋常閨閣女子出嫁之后一般,出來和自己的丈夫吟詩作對看星星看月亮欣賞四時風光,可是他滿腦子只想做那事。簡直忒下流。 男人果然都是用下半身那孽根思考的東西。 正在婠婠和晏珽宗的車駕就快進了都城大門的時候,晏珽宗收到了一份急報。 他隨意瞄了一眼上頭的字句,像是早就料到會發(fā)生什么事情一樣,涼薄地掀唇一笑。 婠婠恰好在這時醒來,她眨了眨眼睛恢復了下自己的神智,下意識地問了晏珽宗一句:“怎么了?可是你離京一日,宮里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晏珽宗將那份密報遞到婠婠眼前讓她自己看。 “內司省的人來報,說是銀作局的女官們上報了一樁事情,是京兆府受的官司,勾欄里頭的某家女子拿來了一枚帔墜、聲稱是官家的東西被人所盜,請求嚴懲賊人。京兆府就先把東西拿去銀作局女官驗一驗,女官們說確實是官中之物,正是從他們銀作局拿出去的。而且還是件貴重的東西?!?/br> 婠婠看完密報后頓時擰緊了眉頭:“是我當年贈給漪嫻的金云霞舞鳳紋帔墜,還是太祖時候宣鴻三年所制的官物。放肆!這樣的東西也有人敢偷,是活得不耐煩了嗎!把天家的臉面威嚴都往哪里放!” 晏珽宗了然地點了點頭,“是啊,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等我回宮就申令京兆府官員務必嚴審此事,不得輕視!這是經太后和圣懿帝姬之手賜下的寶物,豈能隨意流落他人之手,把太后和圣懿帝姬的臉往哪里放了!” 按照禮制來說,如若沒有意外的話,這枚帔墜在漪嫻去世之后皇家是不會收回的,但是她也不能再轉贈給自己的兒女或是旁人,因為他們都沒有資格,所以只能當作她的陪葬。更不用說是交給別人了。 也有這樣一則故事,相傳宋仁宗去世后,他的女兒福康帝姬在去世之前受到過駙馬的虐待,而且生活貧苦,連好點的醫(yī)官都沒法請到為自己醫(yī)治。福康帝姬最終無奈之極,只得向當時的皇帝宋神宗請求,以自己的霞帔來求得更換一個醫(yī)官為自己治病。 宋神宗答應了她的請求,但還冷冷地丟下了一句話來,說下次可不準再這樣了。 大抵也可以從中看出,這種珍貴的御賜之物,除了被皇家收回之外,外面的人也是不敢收不敢拿的,否則??档奂б嗫梢詫⑺數糍u掉然后再給自己請別的醫(yī)官來。 但是現在此物居然隨隨便便到了這個時代封建王朝各階級所看不起瞧不上的娼妓之人手中?豈非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宮中賞下的東西居然沒有被人保管好,倘若皇帝和太后他們聽聞此事想要借此大做文章的話,也是順理成章的。 婠婠心思轉了轉,忽地一陣渾身發(fā)涼,她不可置信地抬頭同晏珽宗直視: “你別告訴我這是你做的局?就是為了坑害晏載安?你圖什么?” 晏珽宗點了點頭應下,“是,這是我干的。不過現在光這一件事情他還死不了,我只是想讓他和陸氏順理成章地和離而已?!?/br> 婠婠抿了抿唇,“為什么?” …… 京兆府派去的人到秋水胡同的時候,漪嫻正坐在小幾前百無聊賴地翻看著幾卷書。 那日落水后她受了寒氣侵體,繼而又發(fā)起高熱來,有五六日都病歪歪地躺在床上到了甚至睜不開眼睛的地步,好在宮里的太后皇后知道了心疼愛重她,又賞賜下不少的珍貴藥物下來給她滋養(yǎng)身體,還派了專門照顧皇后的女醫(yī)吏們給她看診開藥,半個多月將養(yǎng)下來,如今她已可以勉強起身,恢復到了未落水之前的狀態(tài)了。 翻了兩卷《大川志》,她忽地咳嗽了兩聲,拿帕子掩了掩唇時,她的眸光又不經意間瞥到了桌案上的那方小木盒。 邱姑說,在她落水后昏迷不醒的第三日,她正在街上看著想買兩樣精巧的粥食來喂她,忽地就有一個小丫鬟將這方木盒塞到了她懷中,嘴里只說了句“這是你家姑娘那日落下的耳環(huán)”,邱姑打開木盒,發(fā)現里頭正好就是那天漪嫻丟掉的一只珍珠耳環(huán)。 這方木盒制作地極其精巧,料子也珍貴,里頭鋪了層絲緞紅布,紅布里面還放了一顆極其罕見的苴山五百年赤色靈芝,有養(yǎng)生美容增氣血之效。這樣的好東西,就是給皇帝拿去孝敬皇太后都是使得的。 邱姑的手抖了抖,不明白那個人為什么要將這般珍貴的東西拿給她們。按理說,那位徐侯救了她們姑娘的命,合該是她們拿了這樣的寶貝送給人家以示感恩之心才對。 她正欲拉住那個小丫鬟再多問幾句,可那小丫鬟手腳靈活,早就蹦蹦跳跳地跑沒了蹤影。 邱姑嘆了口氣,只得揣著心思回了秋水胡同。 正值宮里的皇后娘娘派來幾位女醫(yī)吏為她家姑娘看診,誰知一位女醫(yī)鼻子靈巧地就聞見了木盒中所放的赤色靈芝的藥香氣,稱正好有一味靈芝榮養(yǎng)丹的藥方子,正適合如今給她家姑娘所用。 于是她們便取了那顆靈芝,并上其他的幾味藥材,加了蜂蜜在案板上搓成了一盒子的蜜丸,說是一日一顆的服用下去效果最好。 不過這個藥倒也當真好用,邱姑將那蜜丸取了一顆化在水中喂漪嫻服了下去,當日她的高熱就開始退下去了。 …… 漪嫻的心思慢慢全都落到了小木盒上,她的心撲通撲通地開始跳個不停,因為她想起了那日在寶蟬寺中見到的符紙和蓮花燈,想到了那個許愿的男人,更能猜得出送來小木盒的人是誰。 威寧侯徐世守徐將軍。 可是,為什么? 漪嫻很疑惑,這種疑惑困擾得她只要一想起這件事來就有些寢食難安。 他與她真正打過交道也只有那一面之緣,何以使得他……做出這種事情來?還是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 她正疑惑著,京兆府的衙役們就在這時找上了門。 邱姑頓時慌透了神,不知道是招惹上了什么官司,畢竟京兆府的人是不可能無緣無故來辦公事的,一面想著她就一面埋怨起了自家的姑爺奉恩將軍晏載安,想到他這陣子只知同一幫和他一樣的風流紈绔子弟在外面和這個嬌兒那個燕兒的鬼混廝守,連家都不回,恐怕十有八九也是和他有干系! 很快她就會知道,這回她還真的沒有猜錯。 漪嫻換了身見客的衣裳,在會客的大堂里端正大方地見了那幾個衙役。 衙役們倒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同她見了禮,而后便開門見山地問道: “文壽二十一年十月中,夫人在家中待嫁時,圣懿帝姬為您賜下了一枚金云霞舞鳳紋帔墜作為婚嫁之物,不知這帔墜如今是否還在夫人身邊?若在,還請夫人取出此物來給我們過目一番。某等查過七月初九日夫人進宮拜見太后皇后時的衣冠,夫人那日是配了這枚帔墜在身上的,所以此物現下應該不會被您放在太原收著吧?!?/br> 漪嫻的手在空中停滯了下,不自覺地攏緊了手中的繡帕?!白匀贿€是在我身邊的?!?/br> 邱姑也應道:“是,是在夫人身邊。我這就去夫人的妝奩盒中取來。” 等邱姑去了漪嫻所居的西屋尋東西,漪嫻客氣地笑了笑,向他們問道:“不知幾位大人何故要來尋我這物,可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衙役道:“今日上午有個勾欄中女子告到京兆府官中來,稱她們閣中一個滿氏頭牌娼人盜了夫人的這枚帔墜佩戴在自己身上招搖過市,還時常稱作是奉恩將軍大人的正室,那勾欄女子看不慣,就到官中告發(fā)之。滿氏的婢女偷偷將她所佩戴的帔墜偷了出來拿到官中,如今我們正要看一看夫人的帔墜還在不在,若是還在……” 漪嫻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她本就虛弱的病容瞬間又慘白了幾分,顯得如枯萎的花瓣一般搖搖欲墜的,十分可憐。 滿氏,滿施施。 她當然聽過這個女子的名字,知道她是自己丈夫的新寵,更知道這一貫是晏載安的作風。在太原他就有不少養(yǎng)在外面的風塵情人,概因沒有錢兩將她們贖回家中做妾,二則又怕名聲不好聽,所以只得將她們放在勾欄里面,不過他總是光顧,搞得這些娼人的名號隔三岔五的傳回府中來。 諸如什么“千歲紅”“百艷嬌”“花玲瓏”之類的,數不勝數。 她也早就由一開始的不滿委屈轉為了極致的淡然,熟視無睹。 可是衙役們說是滿施施盜取了她的帔墜時,漪嫻忽然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覺得這事兒很有可能不是空xue來風的。 至少說,晏載安肯定在外頭惹出了什么風月官司。 果不其然,等到邱姑去了足足有兩刻還未回的時候,衙役們面上越發(fā)不耐起來,漪嫻的心也越來越不安了。 御賜之物比不上什么隨意買回來的耳環(huán)鐲子,肯定是要專門收的好好的,哪有能找上這兩刻鐘還找不到的說法? 當這東西是什么陳年用下的舊手絹嗎? 而且他們剛從太原來京中,所收拾的細軟物件自然也不會太多,哪有這么多的東西好讓她找的。 一個衙役催促漪嫻再派個小丫鬟去問問邱姑究竟怎么回事,她只得揮了揮手招來了平時也貼身伺候的女使荷月來。 荷月去了片刻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來了,叩首道:“邱姑姑說,似乎、似乎……這東西確實是不見了……那日夫人從宮中見過太后皇后主子回來,她是收在那妝奩盒的最上層的,夫人病了數日不曾仔細起床梳妝,婢子們也就沒找,誰知今日想找的時候,就不見了……” “啪——” 漪嫻猛地抬起袖子打翻了手邊的茶盞,滴滴答答地淌下了一桌子的水。 她心跳如雷臉色蒼白,一瞬間感覺自己像是跌入了地獄中。 弄丟了皇家賞賜之物是什么罪過,她都不敢去想。 “真不見了?竟是如此。” 衙役們在這邊得到了答復之后,向漪嫻拱了拱手就告辭而去。 適才那個女婢荷月卻突地一下跪倒在了這群衙役面前,哭訴道: “婢子大約知道這東西是被誰拿去的……那日我們夫人落水生病,多日不曾起來,大約就是七月十六日早上,我們將軍派管事的師凱洪回來,說要取這枚帔墜所用,又要婢子悄悄地拿來,說是三四日就還回來,婢子害怕師管事的,就趁著邱姑姑不在夫人屋里伺候的時候把這東西拿給了他們。可是婢子真的不是存心盜竊的啊大人!求大人開恩處置!” 衙役笑了笑,“原來還真是你們這里出去的東西。把她一塊帶過去吧,等會兒一塊對簿公堂去?!?/br> 他們走后,陷入了極端恐懼中的漪嫻身子緩緩委頓于地,渾身顫顫發(fā)抖。 而后她被滿臉淚痕的邱姑扶了起來,漪嫻虛弱地張了張嘴,輕聲說道:“去幫我拿紙筆來,我要親自寫認罪狀遞到宮中去陳情請罪,乞求宮里的陛下、太后皇后他們能從輕、從輕發(fā)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