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時空的大魏:撫國公主出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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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魏以來,對皇帝女兒稱呼都是有幾分深意在里頭的。 女孩們打生下來就被叫做帝姬——即帝王之女的意思,皇帝按照自己對女兒們的喜愛程度封賞給名號,例如魏純帝和柳貴妃的女兒就叫東月帝姬,因為純帝極愛蘇軾的赤壁賦——“月出于東山之上、徘徊與斗牛之間”;當今皇帝的一個異母jiejie幼時又被叫做凌翠帝姬,就是說翠意含霜,因為她生在松柏常青的冬日里。 倘若皇帝不給封號,那就只按序齒來叫就是了。 這是多么一段無憂無慮的時光啊,不論君父寵愛的多或少,她們都是在皇家閨閣里的嬌滴滴的花朵。 然而這些封號都叫不長久,等帝姬們長大了就會被封作正兒八經(jīng)的公主,授以端莊的封號,然后一一嫁作人婦。 東月帝姬后封楚國公主,嫁去了李朝;凌翠帝姬也封壽春公主,和了藩去了。 君婠和藩那一年,皇帝封她為撫國公主。 后來再也沒有人叫過她帝姬,所有人都稱她為公主。 ……………… 長公主這一醒,許多跟在議政王身后的狗腿子似的臣下們聞風而動,接連上書給小皇帝,說依例該為駙馬督尉完婚、讓長公主真正嫁與他了,畢竟這也是慈圣陶皇后臨終前的心愿。 小皇帝穿著笨拙的厚厚龍袍來找過婠婠:“圣懿jiejie,這是您母親生前的遺詔,孤也想幫伯母完成她的遺愿,不如您就……” 婠婠當時未置可否。 后來云芝又講外頭的這些話轉(zhuǎn)告給君婠時,她正落寞地坐在母親生前居住過的椒房殿的一道連廊里發(fā)呆。 其實這并不是慈圣皇后臨終前所居的地方,后來璟宗的楊皇后住過這兒、亂賊望宗的單皇后和繼任的魯皇后也住過,里頭的陳設(shè)擺件早就物是人非了,不再是她母親在世時候的光景。 可這里卻實實在在是婠婠一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聞言,君婠的臉上竟然有些莫名地、事不關(guān)己的平靜,她淡淡地問云芝:“那我該嫁嗎?” 云芝一下哭了出來:“奴婢覺得殿下可嫁!奴婢這把老骨頭已到了進氣多出氣少、沒幾日活命的日頭了,可殿下您還年輕啊,您得找個可終身靠著的男子照顧您、侍奉在您身側(cè),否則慈圣皇后在天之靈也無法安心??!孟大將軍是您的表兄,是咱們慈圣皇后的親侄兒,他這些年一心守著您過日子,他不會對您不好的?!?/br> 她哦了聲,“那就嫁吧?!?/br> 長公主應(yīng)允了這門婚事。 底下的人動作也很快,禮部兩天之內(nèi)就擇備了合適的婚期,五日之內(nèi)寫完了一套完備的公主婚禮流程及禮樂所需種種。 三個月之內(nèi)一切籌辦得妥妥當當?shù)?,光是公主出降之日的禮服、婚服就備齊了三套。 婠婠這些日子一個人縮在她曾經(jīng)的寢宮榮壽殿里歇著,婚禮的事兒不要她費心,她也幾乎不過問外頭的人是如何籌備辦理的。 畢竟比這更隆重的大婚她也不是沒有見過。那年她和藩,君父母親和太子哥哥、文武重臣親自送嫁二十里送她出城,又是很等的盛大體面? 孟凌州時常送些精巧的小玩意兒來討她歡心,婠婠從來只管收下,既沒說好,也不沒說不好。 她也沒再召見過他。 倒是有一日他自己尋了過來,在她寢殿外的一個宮婢內(nèi)監(jiān)們所過的偏門處給她磕了頭,說想求見長公主殿下。 云芝姑姑對他此舉的評價很高: “大將軍也是個心細妥帖的人,待殿下又恭敬。他是知道怕惹人瞧見了瞎議論,損及殿下的名聲,還特特去太監(jiān)們走的小門那跪著。憑他今時今日的地位,這何其難得???殿下您就見見他吧?!?/br> 這程子她一直有意無意地在婠婠面前說起孟凌州這個人有多好多好,希望婠婠能對他高看兩眼,日后安安心心同他夫妻一處過日子,來日再有了自己的兒女承歡膝下,就算圓圓滿滿了。 那她這個老奴婢這輩子也安了心能閉眼,到了陰司里,見到老主子慈圣皇后她也有臉,算是對得起和慈圣皇后的主仆一場了! 婠婠淡淡點了頭:“那就讓他進來吧?!?/br> 這次依然是隔著一扇厚重的屏風,孟凌州看不清她的神色。 他給她磕頭問了安,開門見山地問道:“那日唐突了殿下,我就這樣承了您的婚事,可我僭越了,還未問過殿下是否真心想嫁給我?!?/br> 婠婠無聲輕笑:“你想跟本宮說什么?” 孟凌州跪地筆直,直挺挺地看著她坐下的方向,好似要透過這一扇屏風將她看穿, “若殿下下嫁于我、有所委屈的話,那臣自請失德之罪,上書陛下將此婚約作廢,必不讓殿下再受一絲半點的苦楚和不甘。” 許久,婠婠才道:“不必了?!?/br> 她的第二次婚禮是在一片秋高氣爽的日子里。 梳頭夫人們?yōu)樗龜n起了發(fā),戴上了沉沉的鳳冠和耳飾、項圈、朝珠、禁步等飾物。 層層迭迭的禮服裹上了她纖盈不足一握的腰身,宛如困住一株柔弱的牡丹的金絲籠子。 云芝為她扣上最后一顆東珠扣子,終于做完這一切后,她在公主的儀仗出宮之前又跑去慈圣皇后生前所居的宮殿為她磕頭,向她告知了這一切。 臣子迎娶公主,婚儀上自然該磕頭的事都是他干,婠婠只需要站著就行,還算輕松自在的。 忙忙碌碌的瑣碎中,這一天的時光就過去了。 夜,婠婠在她公主府的寢居里換下了婚服,摘了鳳冠珠飾,又洗去了一臉的妝容脂粉,換了身家常的嫣色寢衣坐在床前看書。 仿佛這并不是她的新婚夜,只是一個十分平常的夜晚。 云芝再三叮囑了她新婚夜的事兒,聽聞前頭的人來報,說是議政王在前頭應(yīng)酬完了賓客,就往這邊來了。 她最后愛憐又有些擔憂地撫了撫婠婠的鬢發(fā): “您若是實在不愿意讓他沾您的身……只管給他臉子看,讓他退到一邊去就是了。奴婢雖希望您同駙馬恩愛和鳴,可也不忍見您受了委屈憋在心中。” 這也不怪云芝會如此想,畢竟婠婠對這場婚禮表現(xiàn)出的一貫是無所謂的平淡,讓人都捉摸不透她究竟是否真心想要嫁給孟凌州。 她離開后不久,孟凌州一身大紅婚服推門而入。 這一次擺在他面前的不再是一扇又寬又高的屏風了,而是婠婠這個活生生的人。 他今日喝了不少的酒,方才雖又灌了兩大碗的醒酒湯,可此時見了婠婠的模樣仍是難免一陣心猿意馬。 她美的讓他都不忍去驚擾,隨即又心中痛恨起了當年娶她的卡契亡國之君阿日郎司力。 那畜生焉敢打她?!他舍不得動她一根頭發(fā)絲、恨不得捧在掌心供起來的珍寶,那畜生卻當作腳下塵泥一般輕賤。 他怎么會甘心、又豈能輕易放過! 后來那人被他生擒活捉,他用盡手段折磨阿日郎司力致死、也仍難以消解半分心中的憤恨之情。 婠婠聽得他推門的聲音,合起了手中的書放在一邊,抬頭看了他一眼。 “你回來了?!?/br> 孟凌州愣住了,連話都說不出口。 婠婠又重復(fù)了一遍:“凌州……表哥。合巹酒在桌上。不過我不能飲酒,嬤嬤們換成了玫瑰水,你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