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婠婠,你知道背叛我的代價。(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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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事敗的那一刻開始,月桂的心就一直懸了起來。 帝姬暈倒后,她自然奉命在一旁隨侍。后來沒多久就有人宣了儀駕,說要將帝姬送到攝政王府上去養(yǎng)病。 月桂在宮里是有資歷和頭臉的老嬤嬤,立馬撐起了氣勢呵斥道:“這是誰的命令,皇后娘娘知道嗎?無皇后娘娘中宮手諭、你們就敢擅自將我們殿下帶走!” 晏珽宗身邊的老姑姑萃瀾給她福了半禮:“見過樓女儀,奴婢們是奉五爺?shù)牧顏斫拥钕碌?,還請女儀賞臉,不要為難我們才是?!?/br> 女儀是宮內(nèi)女官的官職,位居正六品,已經(jīng)算得上是宮內(nèi)女子一生可以到達(dá)的頂峰了。 月桂從前在皇后身邊侍奉時就是六品的女官,如今到了帝姬身邊依然是一樣的位份。 至于乳母華娘,身份其實(shí)比她還要高貴一些,是喂養(yǎng)大了主子的,日后年老還可以被皇帝封個什么什么夫人之類的誥命,早就脫了一般的奴籍了。 例如當(dāng)今皇帝登基之后就封了他的乳母為憲州夫人、親弟弟壽王的乳母孫氏為縣君。 月桂還想說什么,萃瀾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冰冷而不近人情了: “成王敗寇,咱們各為其主。女儀大人聽著中宮的吩咐、教唆帝姬娘娘走了錯路得罪了太子殿下,女儀有這功夫和我推搡,不如想想自個將來的前程吧?!?/br> 萃瀾和一眾女婢其實(shí)都是自小習(xí)武的,手下的功夫哪里是月桂和秀梨能比得的,何況這個關(guān)口,皇親國戚們都在聚在這棟樓上,她豈敢大聲喧嘩反抗什么? 只能由著這群人帶走了帝姬,自己和秀梨等婢子收拾了東西隨行。 晏珽宗自己對榮華物欲之類的東西并不過度追求,可是他的身份和名望在那里,又是皇帝嫡子,故而王府修得也是奢華、氣派寬敞非常。 原先這條大街上是分成三戶宅子的,舊南江王府占一半,兩外兩宅子分別是同朝官吏們的私宅園子。 后來那兩人都先后犯了事被查抄,皇帝就命人將這兩個園子都劃到南江王府里去,中間的院墻全部打通,重新修葺了一番。 不過這一說也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如今放眼滿帝都,第一氣派的王宅屬前太子璟宗的府邸和這獨(dú)占一街的南江王府莫屬,第二流的也就是還在修葺中的鎮(zhèn)國公主府和壽王府等了。 萃瀾等人安排帝姬進(jìn)了府,讓她在府中后院的嘉意園住下。 月桂的臉色便不太好看了:按照親王府的布局來說,這間園子本應(yīng)該屬于女主人所居,即便晏珽宗現(xiàn)在尚未娶妻,帝姬入府暫住,也不該安排到這里來。 這么大一個王府,哪里就找不到合適的院子了? 萃瀾冷笑著回她:“回女儀,這是我們五爺府里除了他所居的徵園之外最好的園子了,正堪匹配殿下的身份,余者皆有段時日無人打理,一時半會也收拾不出來?!?/br> 終于安定下來,月桂撲到婠婠身邊去照看她,入內(nèi)時發(fā)現(xiàn)這間屋子內(nèi)里修得格外寬闊敞亮,滿屋奇珍異寶,佐以極難制成的果木熏香,墻壁以椒泥涂抹,芳香如春。內(nèi)屋的一張碩大拔步床,制工之精巧,和殿下宮里的那張床也不差了多少。 帳幔上垂著的是金銀紗,此紗因?yàn)檎滟F,又有人間鮫紗之稱。 金銀紗,顧名思義,色澤就如金銀一般華貴,但是內(nèi)襯的那一面卻柔和如月光一般。 皇后寢宮帳幔里懸著的就是金銀紗,上面還繡著一只碩大的九尾鳳凰,鳳凰口中銜著的是拳頭大的東珠。 他們好歹沒敢怠慢了帝姬,這讓月桂的心里舒服了一點(diǎn)。 可是這點(diǎn)微不足道的愉悅和心中漫無邊際的恐懼相比,渺小地就像滄海一粟。 她命年輕婢子絞了熱帕子來給殿下擦臉,只見帝姬小巧的一張臉上毫無血色,連唇瓣都白的嚇人,看起來就如奄奄一息之人一般。 想到午間大殿之上燕王的凄慘死狀、還有那一瞬間迸出來的大股溫?zé)狨r血,饒是月桂這種在宮里見多了生死打殺之事的老嬤嬤都心有戚戚焉,一時間惡心地吃不下什么東西來。 坐了半晌,月桂忽地想起了什么忙起身出去,想看看能不能出去給皇后娘娘報(bào)個信,可是方出院門卻見一排持佩劍的黑衣護(hù)衛(wèi)守在外頭,牢牢圍住了帝姬下榻的園子。 她呵斥守門的宦官:“開門,我要出去一趟?!?/br> 小內(nèi)侍態(tài)度還算好,賠笑道:“女儀姑姑要什么東西,只管吩咐去,奴才們必給您配齊了?!?/br> 月桂回:“我們殿下的胃口不佳,我欲趁著殿下還未醒,去芙蓉巷上買幾樣殿下喜歡的小食回來哄她吃?!?/br> 芙蓉巷是有名的商街,多是精巧的吃食點(diǎn)心首飾脂粉之類的,宮里的主子有時都會命奴才來這兒采買些東西。 小內(nèi)侍目露為難之色,道:“姑姑為難咱們了,王爺、哦不,太子殿下的吩咐,進(jìn)去的人輕易都不能出去……您看這?” 月桂眉毛一挑就要發(fā)怒:“你的意思是五殿下軟禁了我們?!” 小內(nèi)侍的頭更低了:“姑姑若是愿意這么想,那就是這么著了。姑姑有氣只管朝奴才們身上撒,但這門確實(shí)是開不了的?!?/br> 恰巧萃瀾奉命開庫房搬了一批東西進(jìn)來,聽到他二人的爭執(zhí),上前給月桂福了福身子: “殿下要吃什么,女儀只管吩咐,我們必去買來,您是貼身伺候殿下的人,沒道理讓您出去跑一趟,仔細(xì)殿下醒了要尋您的?!?/br> 月桂見如此,只得冷冷哼一聲: “也沒幾樣,就是先要點(diǎn)甜水給殿下吃完藥漱口的:萬家的鹵梅水、荔枝膏水、姜橘皮湯;還有點(diǎn)米食:金鋌裹蒸茭粽,金橘水團(tuán),鏡面糕;再有幾樣菜品,要一個白炸春鵝和五味杏酪鵝,糖蟹,光明蝦炙……” 正說著,忽聽里頭的婢子通報(bào)了一聲:“姑姑,殿下醒了!” 月桂連忙進(jìn)去看,只見殿下披著一件薄毯虛靠在床頭,眼神仍是恍惚不清的。 …… 桂姑姑握著帝姬的手連聲問道:“殿下,您怎么了?可還哪里難受?要吃點(diǎn)東西么?要喝水么?” 婠婠搖了搖頭,喉間溢出極輕微的碎音:“不用了。這是在哪兒?” 不是杏花村里燕王給她準(zhǔn)備的休息的房間,也不是她的寢宮。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讓婠婠心頭涌起未知的惶恐。 桂姑姑眼角溢出淚,她慌亂抹了去,強(qiáng)撐笑意回答她: “殿下,這是……五殿下的府上。您受驚昏倒之后,陛下和娘娘也沒了在外頭過端午的興致,索性擺駕回宮了。五殿下和陛下說,您這一驚勾出了舊病來,非同小可,一時經(jīng)不住車駕顛簸,只能就近把您帶到他府上修養(yǎng)?!?/br> 婠婠瞪大了眼睛,一雙美目中滿是懼怕。 她抬眼看了看外頭的神色,此時的天還未黑透,她一把掀起被子就要起床:“回宮,我要回宮,我沒病我要回宮……” 初夏時節(jié)穿的衣服本就不多,君婠披上自己的外裳,隨意將披散的長發(fā)攏在腦后就推門而去。 她是帝后精心養(yǎng)著的,從小就在條條框框的宮規(guī)中溫順地長大,人生頭一回有過這樣在外失態(tài)的時刻。 方才守在門口的那個小內(nèi)侍和黑衣死士們立馬齊刷刷低下頭來不敢看她:鎮(zhèn)國公主披頭散發(fā)的模樣,豈是他們可以看得的? 萃瀾聽得這邊的動靜,也趕忙上來拉住她: “奴婢給殿下請安。殿下何時醒來了?正是虛弱的時候,怎么不在榻上多躺會呢?可要奴婢去傳膳?” 婠婠用袖子甩開了她:“即刻去給本宮備儀駕,本宮要回宮、去啊你們!” 萃瀾依然賠著笑,喚來了兩個粗實(shí)的女婢將她拉回了屋內(nèi): “殿下的身子未好,還是聽您太子兄長的意思、先在這府上修養(yǎng)一段時間再說罷!” 君婠頓時愣?。骸疤??你說誰?誰是我的太子兄長……” “自然是我?!?/br> 暮色四合,他持劍而歸。 …… 晏珽宗手上的仍是他白日殺燕王的那把劍。他換了身潔凈的衣裳,可是劍上的血跡卻沒擦過,這時候已經(jīng)凝結(jié)成了深紅色如豬肝一般的塊狀物。 屋內(nèi)的燭火明亮,晏珽宗用劍指向月桂和秀梨她們:“都下去吧?!?/br> 萃瀾和他自己府里的兩個女婢都低著頭快步退下,可月桂和秀梨是被皇后挑來服侍婠婠的人,在這關(guān)頭豈敢棄婠婠于不顧? 就是死在他劍下,她們也斷不能做出這背主的事情來。 僵持片刻,晏珽宗笑了:“既然你們愿意留在這看著,也罷!反正等會也要伺候的人來。” 他緩步走向坐在美人榻上的帝姬。 她未佩珠釵未施粉黛,又只著素裙,長發(fā)也隨意披散著,看上去純粹地像一株圣潔的雪蓮。 可他知道,這個人從此在他心里都不再如當(dāng)初一般純粹了。 婠婠啊,你真不該伸那個爪子的。你若是不伸手,不管陶皇后做了多么離譜的事情,只是因?yàn)槭撬纳福紤械萌ネ@個婦人計(jì)較,依然會命人好生尊養(yǎng)著她。 但是,在他心里那樣好、那樣無暇的婠婠,居然也會幫著他們害他。 他真想剁了她的爪子!然后再用鎖鏈穿了她的琵琶骨,將她關(guān)在自己府中暗無天日的地下室里,只準(zhǔn)她看見自己一個人。 婠婠斂了神色,倨傲地抬起下巴和他對視。 晏珽宗當(dāng)時就忍不住冷笑出聲:都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敢這般坦然,坦蕩地好像她什么都沒做錯過一樣! “晏稷悟,”他輕聲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見到我還活著,你是不是很驚訝、很失望?” 婠婠心跳如雷,可還是不愿同他服軟,她冷冷吐出一個字:“是。” 不同于那些雖然受寵但最后只留下一個封號而姓名已無從考證的歷代公主們,婠婠是有自己的大名的,雖然這個名字只是刻在了皇家玉碟和皇帝子女的實(shí)錄中,從未有人用這個名字叫過她。 皇帝是中年才得了這個女兒,自她一出生就極寵愛她,命內(nèi)閣的學(xué)士們?yōu)樗×艘粋€皇子般鄭重其事且氣派非常的大名收錄在祖宗玉碟里。 彼時他想到自己人到中年卻仍與發(fā)妻陶皇后夫妻恩愛和睦,且帝姬自出生后胎發(fā)就生得好,滿月時又取“長發(fā)綰君心”之意,給帝姬取了乳名為君婠。 婠妠,指的是小兒肥胖,當(dāng)時也寄寓了帝后二人希望小帝姬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心愿。 相隔數(shù)步,他忽爾兀自冷笑著,抬手用染血劍尖輕輕挑起了她小巧白凈的下巴。 “婠婠,你知道背叛我的代價?!?/br> 劍柄上懸著的深湖色流蘇穗子搖搖擺擺打在他手上——這還是去歲他出征前夕,婠婠親手給他掛上的。